6、眼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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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染惣右介对于崩玉这一物质有极大的兴趣，是在于它可以作为死神虚化或虚死神化的媒介。
当他听说十二番队的涅队长又在埋头于新研究时，他恰好有那么一点儿空闲。
于是接下来的实验，蓝染不仅全程参与，还给了涅茧利不少提示。
涅茧利这个人，说不好听，是草菅人命的疯狂科学家，说好听点，则是实事求是的研究生。
对于涅茧利研究的灵子重构实验，蓝染很好奇它除了复活死人之外有什么功用。
再说，静灵挺已有擅长治疗的四番队在，若是说为了医疗而开发的研究也不对劲。
涅茧利的研究初见成果的时候，蓝染刚好和市丸完成了现世的虚狩行动。
等蓝染赶到十二番队时，他正好错过了灵子重构的那一刻。
推推眼镜，蓝染以欣赏的眼光看着玻璃槽里的人儿—那张脸，他认得。
石田千里，曾经是灭却师一族中最为出类拔萃的宗家之人，就算是面对千军万马也面不改色。
可惜千里早在前些年的大战中英勇捐躯，要不然会是蓝染颇为中意的对象之一。
蓝染并没有注意到涅茧利说了什么，只是专注地看着那人儿，直至市丸来提醒他要去作报告。
接下来的日子，蓝染更是三天两头就往十二番队跑，等着看那人儿睁眼的瞬间。
说不清楚自己怀着怎样的心情，但蓝染笃定若对方是千里，那么肯定认得自己。
因为当初的混战中，就是自己以染满鲜血的镜花水月，把千里送上黄泉路。
一开始，千里的身体很虚弱，根本离不开充满营养液的玻璃槽。
于是蓝染就跟涅茧利商量了下，让自己每天定时向千里输入灵力。
蓝染的法子有效—至少当千里睁开眼的时候，他是这么认为。
有人说，人千算万算，就是不及天算，蓝染深表赞同。
睁眼的那一刻，千里用很困惑的眼神打量着涅茧利和蓝染，让蓝染心中警铃大作。
不，不对，不应该是这样……
照理说千里跟蓝染应该有着不共戴天之仇，毕竟蓝染葬送了千里的性命。
但是千里那清澄的双眼，却出卖了千里本身的情绪。
蓝染微微叹气，只得拍了拍涅茧利的肩膀，以示让他看开点。
所以那次的实验，终究是以一半成功一半失败收场。
苏醒过来的千里，虽然有着跟记录上相同的外貌和灵力，却失去了其余的东西。
其中包括的，就是拥有非常高研究价值的灭却师技能，和灭却师的记忆。
千里此时此刻，就只是一个出生的孩子，无知无能，只是跟那人披着相同的外貌。
本来涅茧利想销毁了这个半成品，不过总队长看了看千里，终究是没有在销毁文件上盖章。
提笔写下的，是千里的新名字：涅千里。
实验结束后，蓝染理所当然地回到了五番队，却没有忘记千里的存在。
千里本身很强，尤其是当千里在营养槽的时候，可谓是吸取着蓝染的灵力长大。
思前想后，蓝染还是让自己的副官，市丸银去看着千里。
市丸对这一类的任务似乎乐此不疲，甚至还每晚准时来向蓝染汇报千里的情况。
比如说，涅茧利开始对千里厌倦，想着法子撇开千里。
比如说，千里无意中迷路到十三番队，吸引了浮竹十四郎的兴趣。
比如说，涅茧利最后决定把千里送去真央，实行眼不见为净计划。
蓝染并不是很有耐心的人，但他还是耐着性子听完市丸的报告。
从市丸兴致勃勃的眼神中，蓝染读出了市丸对千里也很有兴趣。
然后在真央入学式上，蓝染见到了刚丧妻的朽木白哉，也见到了一众学生中的千里。
那一袭白袍，衬得千里愈发清冷，一如千里生前那般。
蓝染并不知道朽木已经见过了千里—那晚的酒席，他和市丸都没有提前离席。
所以当他接到消息说千里在真央的生活不好过之后，他开始想把千里纳入自己的旗下。
不为别的，只为巩固自己的实力，还有顺便保护千里。
但是蓝染再一次失算了—他忘记了，千里吸引得，不只是自己的眼光。
浮竹居然对千里抱着极大的关心，甚至跑到真央给千里上额外教课。
就连朽木白哉也从真央小混混手中救下了千里，还收了千里为弟子。
市丸来报告的时候，脸上似笑非笑，似乎在嘲笑着蓝染的马前失蹄。
微一思索，蓝染索性取消了市丸的任务—他可不想再给自己的计划出问题了。
从那时候起，蓝染惣右介和涅千里，变成了互不干涉的两条平行线。
蓝染对市丸指导千里一事并没有说什么，毕竟市丸懂得尺寸，不会太过乱来。
浮竹每天的指导，随着千里拜朽木为师一事改时间了，蓝染也不怎么在意。
市丸说朽木对千里的训练毫不留情，害得千里每每浑身是伤的时候，蓝染也没作声。
他需要的，是一个强大的千里，而不是一个半吊子的初生儿。
而千里在队长教学的那一天，也向在场人士证实了自己的实力。
摘下眼镜，蓝染开始思考着让千里变强的下一步。
其实蓝染对千里还是有着疑问—千里的实力不稳定，几乎算是计时炸弹般的存在。
于是当虚圈的研究告一段落后，蓝染想到了一个办法。
那一天，他笑着对市丸说，我们来玩玩吧！
蓝染没有想到一向波澜不惊的市丸居然有那么一刻失神了。
看着市丸几乎是以光速离开五番队队舍，蓝染头疼抚额。
要不是十二番队及时收到现世小组的报告，蓝染还烦恼着该怎么替市丸找借口。
战场上第一眼，蓝染就看到了已经浑身浴血的千里。
千里身后的结界里，还隐藏着另外三个，不，是四个人。
心理感叹着千里居然不是为了自保而挥刀，蓝染干净利落地砍了一头大虚。
“没事吗？”温柔的嗓子，是一般人所拒绝不了的，“没事的话，就站起来。”
那一刻，千里看向他的眼神中，有着惊讶和熟悉。
“蓝染队长，”战场上，千里依然不忘礼貌，“我的同伴受伤了。”
同伴？蓝染瞅了瞅千里后边的四人—一个是桧佐木修兵，最近在九番队声名大噪的新人。
其余的大概是千里在真央的同学，白蓝或白红的制服上沾满了点点鲜血，却都不属于他们。
当然，那也不是虚的血，杀了这么多虚，蓝染很清楚虚只会化为分子消散，不会流血。
眼睛往旁一看，果然，千里的右臂，一丝又一丝的艳红顺流而下，在地上晕开血花。
二话不说，蓝染收起了刀，开始替千里疗伤—虽然医疗鬼道不是他的专长。
那一刻，他收到了源自后方的崇拜眼光，于是嘴角微微上扬。
千里的伤并不重，但是左上臂的韧带受损，有好一阵子不能自由活动。
踏进千里病房的时候，首先映入眼里的，就是在狂发冷气的六番队队长，朽木白哉。
十三番队队长浮竹四十郎并没有给千里增加额外的压力，他只是一直在罗嗦着而已。
蓝染微微一笑，终究是拉了把椅子，坐下看千里被浮竹数落的场景。
一向表情平淡的千里，居然会在浮竹的罗嗦攻击下拉起被子盖头，还真是孩子气。
蓝染笑了笑—不管千里现在的实力怎样，千里还只是个六岁的孩子。
蓝染知道京乐春水也看上了千里—那是他在千里打工的地方知道的。
于是蓝染突然开始担心—那么番队申请表格上，千里究竟会选择哪里？
是孕育千里的十二番队？还是理论师傅浮竹的十三番队？抑或是实战师傅朽木的六番队？又或者是好色老头京乐的八番队？
无论是哪个，蓝染都说不上喜欢—自己的棋子，就要牢抓在自己的手里。
等到市丸银提醒他番队申请期限快过的时候，蓝染才下定决心。
绝对，要把千里编进自己的番队。
千里的病房很干净，床边的铃兰还沾着露水，风吹起的时候，窗下的风铃会轻轻作响。
“蓝染队长，”一看见蓝染，千里不急不缓地坐起，“有事吗？”
蓝染笑了笑，“来看看千里的伤怎么了，不行吗？”
千里咬着唇，看起来很孩子气，“好多了，谢谢关心。”
“是，是，”蓝染笑着摸上千里的头，“知道了，不过不要这么生疏，行吗？”
千里犹豫了一下，最终很小声地说，“是，命名老爸。”
蓝染嘴边的笑意加深了—自从那次在十二番队分别后，千里就没再这么叫他。
那天下午蓝染一直呆在千里的房里，听千里说这些年的故事，看千里脸上生动的表情。
大概是被浮竹和京乐熏陶了，千里笑起来的时候，脸上的线条柔和了很多。
蓝染很专心地听，也很专心地看，一直到傍晚，他才说有事要走了。
“对了，”临走前，蓝染在门前停下了脚步，“番队申请，考虑一下五番队吧！”
千里一楞，随即笑笑，“好的，命名老爸，”千里眨眨眼，“等你把眼镜脱下，我就来。”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眼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