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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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撩人
睡梦中的素衣恍然张开眼，从单薄的被中坐起身，然后定定的望向窗外，幽蓝的天际教人觉得发冷，他不禁打了一个寒颤，然后欠着身披上衣服蹑手蹑脚的离了房间。
只有这漫长漆黑的夜，能让他得到一刻安宁。
跛着脚走到檐下，他靠着朱红柱身席地而坐，慢慢的合上眼，刚才，他做了一个梦。
或者说，不止一个，是很多梦串联起来的梦境。
先是小时候，在冀州，苏全忠偷吃了他的白锦糕，气得他哭了两个时辰，直到苏全忠从后山捉了两只蛐蛐才把他哄好。
再接着梦到了常去的紫杉庭，他光着脚在柔软的草地上欢快奔跑，园中种着许多他叫不上名字的花草，还有母亲亲手栽下的云甘果，母亲说等到夏末就可以吃了。
然后梦见了府中饲养的千里驹赤火，虽然还是个小家伙，跑起来却是风驰电掣，它总是乖乖的守在马厩里等着他为自己喂食。
素衣已经说不好这些到底是梦还是单纯的回忆了，这都是他心中觉得美好难忘的事情。
梦的最后，只有纣王的一张脸，反复的说着：“妲己，朕爱你。”
刚想回应，梦却醒了……
心顿时比幽深的夜色还要冷
呆呆的坐着不知多久，身后传来一个声音，令他为之一颤。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苏妲己拖曳着长长地影子靠近，熟悉的面孔上挂着讪笑。
“怎么？被你自己的脸吓到了？”
素衣收回目光低下头自顾自的开口：“你什么时候肯罢休？”
苏妲己重心向下坐在了素衣身边，嫌不够近又使劲的凑凑道：“这要看娘娘的意思。”
“我听齐留大人说过你的事，你……不后悔么？”
苏妲己狠狠瞪他“后悔什么？？”
“后悔离开深爱你的人”
“要你多管闲事！”
“你其实很后悔吧。”
“苏妲己，你想再死一次么！”
素衣轻轻摇摇头，平静的说道：“我不再是苏妲己了，现在你才是苏妲己。”
“哼你知道就好，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纣王连正眼都不愿意给你。”
“我不在乎，只要他曾经爱过我就足够了。”
“你真的以为他爱的是你？哈哈哈他爱的不过是你这副皮囊罢了，至于这皮囊里装的是什么他根本不介意。”
“那又如何？”素衣站起身，从容道，夜风吹起他的前发，那只淡色的眼球停滞在一个位置暗无光彩，他的表情冷毅而又决绝。“不管他爱的是什么，至少我曾被感动过，可是你，浪费了属于你的爱情。”
话音刚落，素衣就被一只花白的影子扑倒在地，头重重枕在冰冷的地面上，白色的九尾狐狸招摇着花瓣般的尾巴凶狠的衔住了他的喉咙，锋利的牙齿顶在皮肤上，稍一用力就能划破动脉。
他毫不吃惊的闭上了眼，等待着。
许久，维持着这样的姿势，苏妲己的美丽皮囊软趴趴的平贴在地上，像一张淡淡的水墨画，诡异可怖。
狐狸松开口，压制的力道放小些“早晚有一天，那感动过你的爱会让你彻底心寒。”
说完它钻回了皮囊里，软若无骨的皮囊像注入了气流一样鼓了起来，又变回了绝美生动的人形。苏妲己整理了一下仪容，像素衣抛了一个媚笑向寿仙宫走去。
素衣独自站在寒风之中，夜空中寥寥星辰眨动着迷离的眼等待着复苏的光明……
此时的西岐，西伯侯的长子伯邑考隐忍了七年招兵寻马整理了一支军队，准备攻进朝歌营救姬昌。
同样一夜无眠
姜子牙奉命封神，辅佐明君，却久久不肯付诸行动，接连几日只坐在茶楼啜饮。
一天正午，风和日丽，万里无云
茶楼坐落的街市突然传来喧哗嚣闹的吵嚷声，细细听辨竟是有人高呼：“杀人啦！！杀人啦！！快抓住他抓住他！！”
茶客们一窝蜂冲出去看热闹，急的掌柜小二直跳脚，唯独偏廊坐着的姜子牙安安静静不为所动。
直到那杀人作祟者也一嗓子喊了出来，姜子牙才不得不站起身向外走去。
那杀人者是这么喊的——“小爷我杀的不是人而是妖怪！！你们这群有眼不识泰山的蠢货！！快放开小爷！小爷我可是玉虚宫最帅的道士姜子牙啊！！”
姜子牙踱进人群中，只见五六个汉子拉扯住一位矮个儿少年的衣襟嚷嚷着要去报官，少年张牙舞爪挣脱不能。
少年模样生得漂亮，可却顶着一头怪异的银发，倒成了切切实实的“鹤发童颜”。在他脚下附近，横躺着一位妙龄少女的尸体。
姜子牙暗中结印，那尸体顿时砰地一声白烟密布，众人被吓了一跳，再看去，烟雾散后哪还见少女尸身，只有一个翠绿幽幽的玉琵琶。
少年立刻眉开眼笑指着琵琶大跳大叫：“看到了吧看到了吧！！小爷我没说谎，这就是个琵琶精化做的人形。”
汉子们呆愣愣的松开手，都去瞧探究竟，姜子牙快步上前揪住少年的衣领便走，少年一阵恍惚顺着力道跟出去几步，定睛一看，笑了。
“哥哥,可算让我找到你了。”
姜子牙没理他，一鼓作气带他到了个背静的角落方才停下，横眉冷对问道：“姜离，你来这里做什么？”
“当然是奉师父的命令前来辅佐明君，建封神大业啊！”少年先是说的理直气壮，在姜子牙目光炯炯凌厉锋锐的逼视下，不得不泄了底气喃喃：“我想来帮帮你嘛，好歹……好歹我也是半个姜子牙啊。你要是真的那么讨厌我跟来……那……那我回去好了。”
“算啦，既然来了就同我一起吧。”姜子牙背身而行
少年吃惊的眨眨眼，随即欣喜的点头跟了上去。
“哥，你为什么要来朝歌？”
“西伯侯姬昌现在被纣王囚在朝歌，我来这里静观其变。”
“西伯侯？？就是我们要辅佐的明君么？？”
“谁晓得。”
“既然如此我们杀进牢中救他出来嘛。何必要等！”
“那么麻烦的事谁会去做，如果他连自身都保不住，又何来辅佐的价值。”
姜离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龇出一对小虎牙笑问：“哥，你说封神榜上可有我？”
姜尚叹口气停下来，目光凝重的望着他道：“榜上有姜子牙的名字，但不知是你还是我。”
姜离一脸憧憬，“希望是我。”
姜尚不做声，默默的走，领着姜离回了客栈歇脚。
夜色渐渐弥漫了整个天空，家家户户点灯明烛，萧瑟中竟有了一派温暖情景。
宽大的木榻上，姜尚搂着姜离和衣而眠……
在他们入梦时分，伯邑考率领的军队与纣王派出的兵马刀剑交戈于距城几千里的荒山之中，火把的光亮照的山脉橙红，骏马的嘶吼和拼杀的嘶喊在山间响彻不停。
几近天明时分，两军战的难舍难分，伤亡相当，朝歌的援军赶来，而西岐一方却再无兵力相抵，伯邑考被人一刀砍下战马，身体被生生剁成两截。
这一役以西岐惨败告终。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十九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