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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意料不到的重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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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芷君离开了 “长乐坊”,天色都暗了下来,也只顾跑回家, 连舞衣都来不及换.
因为有后门两个家丁的帮忙,她们神不知鬼不觉的回到了 “月影苑”.
小四,文琳几个左右环绕着芷君,帮她梳洗更衣.
“我就说嘛,二太太是不会发现我们出去过的.”芷君洋洋得意道.
“还说呢,都快吓死我了.小姐,咱们以后还是老老实实呆在家里吧.”文琳可怜兮兮地看着她.
“不要,那我岂不是要闷死!你不会想闷死我吧.”
文琳闻言,吓了一跳,她怎么有这种胆子.
“呸,呸,呸!不吉利的话可不要说,什么死不死的,赶快吐口水,当没说过.”小四皱皱眉头.
“芷君并不相信这一套,只是怕被人唠叨,假意 “呸”了一下.
夜晚,丫环正要都退去时,芷君忽然想起什么,即时从床上坐了起来.
小四闻声,回头看她.
“小四,你过来,我有句话交代.”芷君朝她招招手,然后在她耳边低语几句.
文琳只见小四,不住点头,却听不见她们在说什么.
等到了屋外,她才问小四: “刚刚小姐都吩咐你什么了?”
“小姐让我明天封个红包给后门的那两个家丁.”
“难道小姐以后还要这样出去吗?”文琳有些惊讶.
“倒也不全是,小姐说是以防万一,虽然今天咱们出去回来的,一路都没见到什么人,可难保就没人见到我们.”
“原来如此.”
芷君的打算是没错的,何府这么大,难免人多口杂.
她从长乐坊走后,李敬之被请到了花厅.
他看到眼前的蔡晓钰,虽然也有些清新柔美的气质,但可以肯定并不是刚才在台上长袖善舞的女子,就算没有看到相貌,那眼神也截然不同.
那么刚才从窗口爬出的人才是真正的女主角,可是眼前的是 “蔡晓钰”的话,那么另个她又是谁呢?也是舞伎吗?还是什么人?
晓钰本来也有点心虚,从七公子的眼中看出些探询的意味,更加慌乱了.
既然对方不是他要找的人,而且她会这样逃走,必然是不想让人知道,那么也在这问不出什么,所以敬之只坐了一会就告辞了.
老板娘千留万留也留不住,晓钰倒觉得松了口气.
还好没有被看出什么.
曹佑亨也很不解,明明开始七皇子对那个舞姬很有兴趣的样子,怎么见了本人,又不太放心上了呢!
在马车里.
他问敬之: “七殿下,刚刚怎么没说两句话就走啊?是不是蔡姑娘哪得罪您了?”
“不,蔡姑娘应对很得体.是我累了,想早点回府了.”
对着这个只会吃喝玩乐的曹二公子,他不想多解释什么.
更重要的是,他要秘密的寻访这个女子,不可以让人知道.在舞坊里跳舞,总不是太名誉的事.
伍姨娘的房中,李妈正俯身对着她主子耳语.
伍姨娘的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 “你确定?”她真不敢相信一向体弱多病,三步不出闺房的三小姐竟然和丫环私自出门.
“千真万确,是奴才亲眼看到的,她还穿著素白的衣服,身上的翡翠珍珠都闪着光,旁边是小四,文琳两个,这哪还能错?”
李妈转而又疑惑地说: “就是有一点,奴才想不通.”
“哪一点?”
“三小姐今天回来时穿的应该不是家常的衣服.倒像,倒像是外面那些舞娘登台的衣服.”她说到最后连自己也不敢相信,一个大家闺秀会这样穿著.
伍姨娘听了,忍不住窃喜.
这下还整不死你?!
皇后的寝宫外,宋启光和儿子毕恭毕敬地站在长廊上,等待传诏.
宋大人不住嘱咐子瑞: “见到娘娘和公主要行大礼,说话要谨慎,虽然是一家人,但君臣有别.”
“知道了,父亲.”子瑞耳提面命.
人的命运怎么这么奇怪,以前说话做事有棱有角的人在失去记忆后就完全变了样子.
寝宫内,皇后也在对嫣然公主交代着什么.
“你子瑞表哥病才好,不要在他面前乱说话,知道吗?”
嫣然问: “母后,表哥真的不记得以前的事了吗?”
“他们是这么对我说的,伤的那么重,能恢复到这样就不错了!”
“所以你们就不让他知道真相,对吗?所有人都不可以在他面前提你们不喜欢的事.”公主跳起来大声说.
皇后抬头看着女儿冲动的行为,斥责道: “你这是干什么?是你对母后说话的态度吗?”
然后又安抚道: “你还小,不懂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也许这是天意,对子瑞来说未尝不是件好事.如果过去是今天痛苦的根源,忘记它反而更好!”
“可是子瑞表哥,他~~~~~”公主还想说什么,却听见外面的太监传报,宋大人和公子到了.
随即见到,舅父和表哥进来跪地行礼.皇后示意她不要再说什么.
子瑞行礼后抬头见到一位中年妇人头戴桃形凤冠,左右饰以步摇,着宽袖大袍,旁边倚着位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头戴饰有绿宝珠的凤冠,发髻也同样饰以绿宝珠,着翻领小袖绣花裙.
皇后照例问了问子瑞的病情,和哥哥家的状况.闲话家常了一会儿.
她笑对自己的哥哥说: “我们这样说话,年轻人大概都坐不住了,就让他们自己出去走走吧.”
宋启光点头称是.
皇后温和地对子瑞说: “子瑞,你也好久没进宫了,嫣然天天念到你呢!你们表兄妹就自己去花园走走吧.”
她又喊来一个太监,“王英,跟着公子和公主,好好伺候着!”最后那句话说的意味深长.
嫣然知道这是母后派去监视他们的,以防她说什么.
等他们走了,皇后和国舅这才开始他们真正的谈话.
“哥,现在外面情形怎么样?”皇后担忧地问.
“娘娘放心,虽然没有全然的把握,但也并不站下风啊!”
“那有什么用?想起来,我的心也寒了.和皇上多年夫妻,到头来还比不上一个宫女.”皇后这指的就是德妃了,早年她不过是一名宫女,一步步走到了今天.
“娘娘也说了,不过是个宫女出身,朝中的人是不会服气的,而且大皇子是长子嫡孙,又没有过荒诞的行径,这可是最大的优势啊!”宋大人很有信心的说.
“是啊,这些事急也急不来,我看眼前倒是可以把子瑞和嫣然的事办一办.”皇后转到别的事上.
“皇后的心意,臣感激不尽,只怕公主~~~,她不愿意.”
“那有什么要紧的!子瑞这次大难不死,必是有后福,我看他现在的性子比以前可好多了.嫣然一直喜欢和这个表哥在一起,怎么不愿意?再说婚姻大事,她又是个公主,怎么也由不得她自己做主.”
皇后顿了顿,深深地说: “这可是关系我们宋氏家族的大事啊!”
不论是哪个朝代,又或是什么年代,还是什么地域. “名份”这种事总是可以压死人的.
在何家的大花园里,芷君领着几个丫环在四处闲逛.
好说歹说,二太太才让她可以出来走动走动,可也是千叮咛万交代的,不要被风吹着了,多穿些衣服,不要累着了,倦了就回去.
芷君的耳朵都快听出茧了.
可能是因为何家本来是南方人的缘故,来到长安后,修葺的园子也显的几分秀气,水榭楼阁,假山亭台很有些江南的韵味.
芷君还没看过这样的景致,撩起裙角兴奋的四处跑,后面的丫环为了追赶她都喘不上气了.
真搞不懂三小姐的身体怎么一下子就这么好了.
好容易追上来,文琳,小四都说: “小姐,能不能慢点走啊!我们都追不上了.您要是摔着了也不好啊!”
怎么大家都把她当瓷娃娃一般.
看到她们这么累,芷君又有些过意不去,就说去前面的一个湖心亭上休息一下.
走上前,发现早有人在那了.
小四看看,说: “是大少奶奶呢!”
芷君走过去,行礼问声好.
大少奶奶赶紧扶起她说: “三妹多礼了,过来这边坐.”
原来见到何家三位小姐,已经觉得出色.现在看见这位大少奶奶才真正觉得是倾城之貌.
大袖裙襦,披叶纹绣帛,插以花钗,鲜艳而不夸张的装束,更加显得本人光彩照人.
这位大少奶奶在家时也请过老师,读了几年书,她嫁到何家后,又帮这两位夫人管管家事,言谈中与其他小姐夫人不同,芷君和她很投契.
菲竹来何家不久,并不知三小姐以前的秉性,只道她一向这样率性.
本来相谈甚欢,却来了个不速之客.
“呵呵,老远就看见你们二位在这了!”说这话的正是伍姨娘.她上次本来打算找到看管后门的家丁,就可以证明芷君行为不检,这样一来,二太太和三小姐在二老爷面前,乃至在何家就会颜面尽失.可是她打错了如意算盘,那些家丁早就得了三小姐的好处,哪会吐露半个字啊!
可是她又怎么是善罢甘休的人呢!
看着伍姨娘扭着腰肢走来,菲竹和芷君也只是起身微微点头,并没有行礼.
伍姨娘依然笑的像朵花似的.
“喲!三小姐,今天真是漂亮!看看这衣服,这头饰,都是一等一的材料和手工啊!”
芷君猜她一定没安好心.
“姨娘取笑了.大嫂子才是真正出色的人物呢!今天我见到她时,眼前都一亮!”
“少奶奶是不错的,不然也不会嫁给我们家大少爷.不过要说到衣着打扮,她可就比不上三小姐了.”伍姨娘转了一圈,把芷君仔细看了个遍.
菲竹感到两人间的气氛不对劲,也不好说什么.
“听人说,三小姐穿上那条素白舞裙,披上翡翠珍珠的,真是让人惊艳!”
一听这样的话,菲竹不高兴了,这不是明摆的说何家三小姐和外面的舞伎一样吗?
她欲发火,却被芷君轻轻按住.
她浅浅一笑,说: “姨娘弄错了吧,我怎么会有那样的衣服呢!那都是舞伎穿的.我好些日子,连大门都没出去过了.怎么弄得来那些东西?”
“哈哈,我也就是随便说说,想着三小姐这样的人才穿什么不好看呀!”
见对方没什么反应,她也觉得无趣.
正想走时,又说了句: “三小姐身体不好,就在家多休息,夜晚园子里凉,穿单薄了要害病的.”
然后,得意的走了.
芷君心里是气炸了,表面却是心平气和.她假装无意的踩住姨娘拖地的披帛.
伍姨娘起初没发现,下台阶时,才感觉自己被什么绊住了,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她控制不住身体,向前倾去.
“哎呀!”旁边的人都没反应过来什么.她就摔了狗吃屎,很不雅成大字,跌倒在台阶上.
丫环们忍不住都在笑,也忘了去扶她.
芷君急忙上前,问: “姨娘,你还好吧?要不要我,扶,你啊!”
说是这么说,她却没一点弯腰的意思,纯粹是站近一点,好看看对手的惨状.
“沁梅!文菊!你们这两个死丫头,在干什么呢?还不扶我起来!”伍姨娘哇哇大叫.
在两个下人的扶持下,痛的直叫唤的伍姨娘一拐一拐地走了.
她走后,芷君才放肆地大笑起来.
菲竹也笑说: “她这个人就是这样,喜欢说长道短的.”
“这么喜欢说人是非,就不该用这么长的披帛.”芷君扫了一眼那远去的背影说.
“刚刚伍姨娘那样说你,你都不当面反驳,却是在背后捉弄她,一定是你自己有点什么问题.”
菲竹也是极聪明的人,一语道破芷君所想的.她就是不想把事情闹大,争执起来只会让大家都知道她的秘密.
芷君笑而不语,却有种遇到知音的感觉.和其他丫环或是小姐太太的相处,总觉得她们跟不上自己的想法,只有菲竹除外.
在七皇子的府邸.
书房中,烟雾缭绕,是香炉中燃着檀香.
有一位身形挺拔,侍卫装扮的男子站在靠门口的地方.
而敬之在桌前专心致志地挥毫,用毛笔勾勒着人物的轮廓,面孔渐渐显露------是芷君.
这半个多月来,他已经画了不知多少副这样的画像,在他最得力的部下手中也都有这样的画像,明察暗访了这么久,却一点消息也没有.
本来以七皇子手下惯有的办事能力也不至于找一个人找了半个多月都还没消息.这是这一次找的对象是芷君而不是别人,她来到长安不久就病倒了,长期卧床养病,又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见过她的人不多,可说是 “养在深闺人未识”,另一面七皇子不希望过多人知道这件事,如此一来又加大了难度.
敬之停下笔来,问: “还是没有消息吗?”
“回殿下,还没有这位姑娘的消息.”
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女子,七皇子会如此重视,动用最信任,最精英的部下去找她.
“秦远,知道我为什么派你负责这件事吗?”敬之并不看他,只是欣赏着自己的画.
“恕属下愚昧,秦远不知道.”他立时跪地答.
敬之挥手示意他起来,然后一字一句地说: “因为我绝对的信任你,才把我的女人交给你.”
秦远猛然抬头,有些不明所以的回想着那句 “我的女人”.
宋家.清晨.
子瑞在床上酣睡着.
迷糊中,自己又见到了那个奔跑着的女人,又是突然趴在自己的怀里哭泣,他正想看清对方的脸,轮廓越来越清楚时,却听见有人在喊自己.
“少爷!少爷!该起身了!少爷!”
他倏地睁开眼睛,看见的是阿坚站在床头.
“怎么是你?早不叫,晚不叫,偏偏这时候叫,我差点就能看见样子了.”子瑞抱怨道.
“少爷,你又梦见那位姑娘啦?”
“还说呢!今天不是你,我就能看见她的容貌了.”
阿坚嘿嘿笑起来. “这做梦的事怎么能当真呢?梦里的人都是看不清脸的.”
“可是我总有种真实的感觉,你说我会不会真的认识这位姑娘呢?”
“刚刚不都说了吗,做梦是不能当真的,少爷怎么会认识梦里的人呢?”他眼神有些闪躲..
子瑞幽幽地说: “也不一定,如果我不是认识她,怎么会一再的梦见,可能是认识的,不过我记不得了.”
阿坚怕再说下去,就要说到某些部分,打岔道: “少爷,时间不早了,收拾一下,该去书院了.”
子瑞病好后,就开始去长安有名的 “通天书院”读书.这家书院如名字般,凡是那里的学生最后总能金榜题名,然后某得一官半职,运气好的还能平步青云.但是这里并不是一般人能进的,所有的学生非富则贵.
宋大人希望儿子能求得功名,然后娶嫣然公主,这样宋氏家族在朝中的势力才会更加稳固.
子瑞近来也知道父亲和姑姑的想法,但对他而言,嫣然纵然天真可爱,可却不是他理想妻子的人选.两个人的感情也只是兄妹之情罢了.
想起这些,他就不住心烦,连书院也不想去了.
“小姐!你真的要出去吗?”文琳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也挺让人垂怜的,可芷君却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人.
“你都问了几百遍了,怎么还是那一句话啊!”
文琳看着小四,想向她求救.
可是芷君的脾气哪有人拦得住啊!
“你们谁劝都没有,我今天是去定了!”芷君对着菱花镜整理衣饰.
“为了怕人家知道我偷跑出去,我都在家闷了一个月,就要发霉了.”
不管情愿还是不情愿,文琳,小四都跟着芷君出了何府.
“小姐,集市应该往那条路走啊!”
“我知道.”
“那,怎么~~~”
“我没说我今天是要去集市啊!”
“那我们要去哪?”
“你看这条路去哪的,我们就去哪啰!”芷君故意逗她们说.
不是的吧,那是去 “长乐坊”的路呢!难道这次又要变装?!
“阿坚,你有什么好提议吗?”子瑞在街上晃荡了许久,百无聊赖.这天,他向书院告了病假,出来散散心,但也没什么有趣的事可做.
“咱们走了这么久,也累了,不如去"福满楼"吃点心吧!"
"也好!"于是两人往"福满楼"走去.
"二位客官,里面请."店小二热情接待着."想叫些什么东西?"
"你们这什么最出名?"
"刚烧开的水,借过啊!"一声悠长的吆喝声传来.
店小二还打算推荐本店的招牌菜呢,"哎哟!怎么回事啊?你!"阿坚喊道.
那位上茶的伙计不小心把茶水碰倒了,泼了子瑞一身.
主仆三人站在长乐坊的门口,文琳和小四都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芷君觉得好笑."喏!"她递给文琳一封信.
文琳不解.
"这是让你转交给蔡姑娘的,上次撞伤了她,我很过意不去.知道你们一定不愿意我再去那里,但帮我转交这封信总可以了吧."
原来如此,她们总算放心了.
"这种事,我们来做就好了嘛,哪用小姐来呢!"文琳高兴还来不及呢!
"这条街又不是只有长乐坊,听大嫂说,福满楼的东西很好吃,我当然要来尝尝!"说着芷君就转向在长乐坊斜对面的福满楼.
她带着小四走进了福满楼,打算叫些吃的,然后等文琳的消息.
"二位姑娘里面请!"店小二将她们带到楼上的位置.
这时,她听见不远处的座位有人大声说话的声音,好奇地往那看去.
只见是掌柜的为了什么事在向客人道歉,说了没两句,就毕恭毕敬地请那位客人到后院了.
她也没在意什么.
芷君在看别人,却没想到此时也有个人在看着他.
"姑娘,我能坐下来吗?"是李敬之,近来他派人来长乐坊附近监视,等待她的出现,自己也常来看看,没想到真的等到了.
虽然他嘴上这么问,但早已经坐在芷君旁边的位置上了.
她很不高兴,"你是在问我吗?"
"长乐坊里的那些人,大概问都不会问你吧."敬之也不知道怎么了,或许是不习惯有人皱着眉头和自己说话吧,出言很不客气.
芷君狠狠地看了他一眼,"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姑娘最明白."
"哼!我不明白"她高傲地扬起头."小二,结帐!"这样的人,好是少惹为妙!
"姑娘,东西都还没上呢!"店小二惊讶地答.
"今天没心情,不吃了!"她领着小四,快步走出酒楼.
敬之紧随其后.
"真是两个怪人!"小二看着他们的背影说."哟!公子,衣服换好了?"
子瑞从后院走来,掌柜的吩咐道:"赶快给这位公子准备茶点."
"幸好没烫伤,不然哪有就这么算了的?"阿坚还有些愤愤不平.
"算了吧,人家也很客气的道歉,赔衣服了.你就坐下来吃点东西,消消气吧."
子瑞的脾气真是不错的,被人泼了热水不气恼,还给下人安抚情绪.
"你想怎么样?"敬之一步冲在芷君前面,挡住了她的去路.
他笑说:"想和你说话."
"莫名其妙,我又不认识你!"
"可我认识你,而且是在那种地方认识的."他凑近了对芷君小声说.
她气了,平时不外露的个性全没了.
"什么那种地方?!舞坊又不是见得人的地方."
"哦,你肯承认了."
怎么搞的?连这种把戏都看不透.
"你到底想怎么样?"
"也没什么,就是想请姑娘一起看十天后的风筝会.我找你很久了,终于遇到了."
就为了这个?!她不信,哪有人为了邀人看个破展会,费这么大劲的.
"如果我不答应呢?你是不是打算把我的事告诉所有的人?"
"不会是所有的人,但一定是你最不想让他知道的人."
"无赖!"
"我没有逼你接受,你是可以选择的,但就算你现在拒绝了,我也会有办法说服你的."
这和"逼"有什么区别吗?!真是自说自话的男人!
"你是算准了我不会拒绝吗?"
"你会吗?"
"我会考虑的."说完,芷君就走了.这样的威胁,让她根本不想和他说话.
"那你要慎重考虑哦!"敬之自信而又带点挑衅的说.
十天过去了,秦远看着竟然会有点坐立不安的七皇子,想像那是怎样一个女子让主子这样费心思.即使查出对方的身份,也没有去找她,而是在长乐坊等候着,好像是算准了人家会再出现一样.
风筝会,顾名思义各个商家都摆出自己最得意,最漂亮的风筝.还有些个人,也把自己亲手做的风筝展示出来,待价而沽.
“小姐,你真的要去吗?”小四不明白为什么她会这么顺从.
“就是啊,我们也不知道他是什么人,这么冒冒然去,不太好吧.”文琳接话道.
“你们放心,我自然有我的主意,竟然敢威胁我?!”芷君坏坏地笑道.
“我倒是没想到你这么就来了.”
在相约好的地点,敬之见到芷君只身前来,也有点惊讶.
“我还以为你很有信心的呢!”
“呵,彼此彼此.”
“既然我是一个人来的,那么你是不是也应该让你的侍从离开呢?”芷君看看秦远说.
“这怎么可以?”秦远不加思考地回答.七皇子身边没有他,安全谁来担保?
“我说可以.”敬之倒没觉得什么.
她就知道他会答应,通常男人追求女人的时候,没什么不会答应的.
这样的针锋相对,倒让芷君想起另个人来.只是现在想吵也没办法吵了.
“我准备了一样东西给你看.”敬之说.
“是吗?”芷君想着自己的计划,根本没听进去.
“我有点累了,不如我们去福满楼休息一下吧.:她提议说.
“好啊.”佳人开口,没有不答应的道理.敬之想反正里他的计划还有点时间.
走到了福满楼,芷君又不动了.
“怎么了?”
她脸色惊慌,说: “我想起有点事,你在这等我,我马上回来.”
说完就快步走开了,没走两步,还回头说: “记得在这等我,别走开啊!”
一听这话,敬之有些高兴.好像自己在对方心中已经有点地位了.
拐入另条街的芷君与小四,文琳会合,她想着要发生的事就忍不住大笑.
“小姐,你别再笑了,别人都看着你呢!”
来往路过的人都不时看着芷君,一个人在那傻笑.
“我就是想笑嘛!”她又想到什么说, “好想知道他怎么样了,不如你们去看看,回来再告诉我他的狼狈样吧.”
真是拿她没办法,怎么会这么,这么 “缺德”啊!
可是谁让她是小姐呢?!
“哇!”
“咦~~~”
躲在暗处的小四和文琳不住发出感叹的声音.
原来芷君花钱雇来一群叫花子 “围攻”七皇子,可怜他并时干净整齐惯了的,现在快也被弄臭气熏天了.侍从也都不在身边,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好在他有的是银两,只有破财挡灾了!
把叫花子打发走后,他见芷君还没回来,心里已经开始生疑.
可是芷君的计划根本没给他喘息的机会.
“哗!”
“哗!”
几盆洗脚水从楼上倒下来,把他淋了个透,正是深秋时节,身上顿感寒凉,可是真正寒凉的是心吧.
“我们这样做,会不会太过分了?”文琳看着都不忍心了.
“不是我们,是我们小姐.她的主意真是够绝的!”小四说.
“其实我觉得他也挺好的.要是我遇上这样的人就好.”
小四拍拍她的脑袋, “做梦呢!你!”
今天是风筝会,男女老少都出来看有什么新奇的风筝.
子瑞也和阿坚出来逛.
“少爷,刚刚一眨眼你就不见了,去哪了?”
“没什么,看到一个波斯商人在卖水晶,就去瞧了瞧.”
“哦,看到什么好东西了吗?”
子瑞想说什么,但又一想,让阿坚知道自己买了女人的头饰,一定会被他笑,话到嘴边有咽了回去.
“没什么,都是些普通的货色.”
周围有几个人不知怎么了,大叫起来: “看啊,那个风筝多有意思!”
子瑞他们都抬头看天空,见升起一个风筝,巨大无比.
“这么的风筝,是谁做的啊?”
“上面还有字呢!”
秦远按吩咐,在指定的时间里指挥一群属下合力把那个大而无比的风筝升起,想: “这下那个女人应该会感动了吧.”
一个皇子为女人做到这一步也不简单了.
芷君失神地看着风筝上的那句话 “我要让你跟我一辈子.”
心里莫名地伤感,不知道会是谁给谁的承诺.
女人都爱听承诺,可是那真的有用吗?当缘分褪尽时,它带来的只是不能实现的遗憾罢了.
那个人曾几何时,也在耳边说过这样的话,是可现在呢?
如果说是天各一方,还知道对方的去处,而她连对方在哪都不知道,还说什么 “跟随一辈子”
淋了个落汤鸡似的敬之也看到升起的风筝,他此刻心里已经肯定自己被耍了.
看到那句 “我要你跟我一辈子”,眼中都快要冒火了.心里盘算着什么.
越是得不到的,越是显出它的价值.
芷君十分失落,当她转身想走时,不小心撞上了个人.
“姑娘,你没事吧?”子瑞见她表情悲伤,好像有什么心事.
温暖的胸膛,让芷君有些依恋,那是种说不出的感觉,很安心,可以毫不掩饰.
她忍不住,趴到对方的怀里,抽泣起来.
子瑞不知所措,在她扑进怀中的一刹那,他想起了那个梦,脑中还闪过几副模糊的画面.
但又不清楚到底是什么.
芷君越哭越伤心,根本没顾及对方还只是个陌生人.
子瑞想看清她的脸,像在梦中一样.
那柔弱的样子让他不禁怜爱.
爱情是不是就是这样,像是在做梦,你以为得到了,睁开眼睛要看清楚,却发现它消失不见.当你沮丧无望,闭上眼睛时,它又跳出来,站在你的面前.
(另外的话:嗯,这一章真的写了很久,也不是,其实真正写的时间不久,但间隔的时间却很长.这
段日子,我遇到一些变化.例如搬家,考试,还有感情.有的结果不错,有的很糟糕,还有的我现在
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但这个忙乱的时期应该是过去了,应该开始规律的生活了
我知道会有个好朋友在看我写的这些东西,所以想告诉她,我过得很好,虽然有不如意,虽然不
是付出什么都可以得到相应的回报,但我还是过得很好.只要人生还有希望,我就会快乐!还有
就是再次说一句,小说是我心情的表达,但不是我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