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得所愿》遇晚纱

116、第 116 章

　　她们从医院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暮色沉沉，带着冬日的凉意，整个郊区都寂静不少。
　　有一群学生青年自驾游过来，经过他们的车子时，有人还对着林希的车子吹口哨，钟苑眸子清亮清亮，这也是足也肯定林希的年轻。
　　向东十五公里的地方，有一个旅游的青年旅馆，不过现在是冬天，来的人自然少一些。每年的夏天才热闹，不少有学生群体过来旅游，住宿，住不下的就露营。但是北京的冬天，就没人敢冬营，晚上零下的温度能把人冻病。
　　林希反应过来自己被调戏时，猛地踩下油门，好在她的车子功能性远远大于对方的普通车型，把对方远远甩在后方一段距离。
　　晚上，两个人躺在床上，钟苑就感慨时间的流逝，感觉自己老了，林希还那么年轻的意思。
　　林希转了个身子，正对着钟苑。
　　“没事吧你，钟教授。这种话从你嘴里说出来，仿佛有点不可思议呀。”
　　就因为那群青年大学生对着自己吹口哨，显得钟苑老了一些吗？林希伸出手指就去摸钟苑的下巴。被钟苑截住，又被她握在手里，就没舍得放开。
　　直到早上清晨时分，林希醒来的时候不在，每次早上林希醒来，不见钟苑的话，她都有一些没有安全感的失落。原本有些睡意朦胧的人，立马就一激灵的掀了被子，出门寻人。
　　钟苑在楼下打电话，昨天的检查报告，当时并没有立马出来，晚上出来结果的时候，已经是很晚了，钟灵没有再打电话。这会儿钟苑自己打电话过去，就是自己有了一些肯定。
　　“这个事情，千万不要对任何人说起，包括爸妈，还有小希。”
　　“我知道，我会自己处理，这种事情，她怎么接受。”
　　林希顺着有些模糊不清的声音寻过来。
　　“钟苑，是你在打电话吗？”
　　“先不说了，我到时候再过去，先这样。”
　　林希进来的时候，钟苑刚挂了电话，她收了手机，正在平复面部表情。好在她掌控得很好，林希是肯定不能发现什么的。
　　林希走近，看了一眼她手机。
　　“谁呀，大早上的就打电话。”
　　钟苑并未犹豫，说是研究院那边的，吃早饭的时候，钟苑说研究院那边有一个重大研究，要请她回去参与。
　　林希听了，只觉得有些突然。
　　“你要回去工作了。”
　　钟苑点头，问她，“你怎么看。”
　　林希说，“我肯定是支持你的呀。唉，只不过最近天天吃你做的饭，有些上瘾，你要工作的话，肯定没时间做饭了的。”
　　钟苑笑了笑，“有时间我们自己做，没时间让家政阿姨过来做就好了。”
　　林希“噢”了一声，她才想起自己今天有个早上的会议，她起身要上去换衣服。
　　“钟苑，我得上班去了，那你什么时候回去上班呀？”
　　钟苑也起身，“今天就去。”
　　林希回头，“要不一起过去吗？”
　　钟苑拒绝她，“闹什么呢，我们又不顺路，赶紧上去换衣服，要迟到了，你现在是大老板了，做事总不要这么冒冒失失的。”
　　林希被她训了几句，也就没了一起上班的雅兴了，人就自己走了，走的时候还是叮嘱钟苑好好吃饭。
　　林希走后，钟苑自己在车库取了一辆车，但并不是去研究院的，而是去了钟灵那。昨天脑袋的检查结果并没有立马出来，早上钟灵通知她一趟。
　　到了医院，钟灵正在自己的办公室等着她，那表情看起来似乎比钟苑本人还要多了几分忧愁，不知道的人，仿佛得了病的那个人就是她自己一般。
　　“阿苑，你脑袋里长了一个东西，而且目前我们还不知道它是否良性肿瘤，在这之前务必要做积极的治疗。”
　　钟苑看着钟灵递过来的检查报告，其实这样子也看不出来什么，钟灵是非常担忧的，但她作为一个妇科医生，对于脑科方面，她是非常不权威的。
　　所以，钟灵打算给她引荐一个脑科医生。就说今天一起见个面，顺便请人家吃个饭。钟苑有些好奇，问，“谁呀，初次见面，怎么能冒然请人家吃饭呢。”
　　钟灵说不碍事，“这个人你认识的。”
　　钟苑好奇，但钟灵说中午见面就知道了。钟灵约了杨明婉吃午饭，带着钟苑去朝阳路一家私家菜馆。
　　进了门，才发现对方竟然是杨明婉。
　　别看她取得这么传统的一个名字，那是她祖父给她娶的，可是杨明婉在国外待了约摸快二十年了，她是十几岁的时候出去的。
　　她有一个非常洋气的名字，露丝，是一个非常厉害的脑科医生。
　　钟苑有些意外，距离她们上一次见面是三年前，当时杨明婉回来参加她爷爷的葬礼。
　　钟灵说，“想给你一个惊喜，就没告诉你。”
　　钟苑说是挺惊喜，钟灵不参与这个饭局，她还要去学校接孩子，她之所以安排这个饭局，她是让杨明婉来劝说钟苑能够出国治疗，目前在脑科这方面，国内的治疗条件并没有国外好。
　　当然这些都是在外的因素，林希那边，钟灵不知道钟苑是如何安排的。
　　钟灵走了之后，两个人一起入到餐桌上，服务员过来的时候，钟苑的电话响了，是林希打过来的。复古色装修的餐厅，灰色和古铜色相间交错的大墙上悬挂着一只大钟表，“咚”的一声，正是中午12点的时间。
　　两个人还未能正式说上话，钟苑表示歉意，“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杨明婉表示自己不介意，“没事。”
　　服务员极有眼力的退到一边，钟苑并没有避开，而是直接接了电话，语气是非常的温柔。
　　“你自己好好吃饭，中午我就不回去吃饭了。”
　　语言简单，却又不失礼貌。因为杨明婉在场，她并没有跟林希多作交流，只此几句话便挂了电话，然后才和杨明婉攀谈起来。
　　“什么时候回来的。”
　　杨明婉说，“前两天，时差都还没调回来呢。”
　　杨明婉常年在国外生活，近一年她母亲身体突然变差，人到中年老太太的病就会无端发作。杨明婉也有尝试过把母亲接到国外和自己一起生活，之前也有过尝试，只可惜老太太并不适应国外的生活，只得回来中国。
　　杨明婉说，“钟姐是想让我劝你出国治疗，你的脑部正在慢慢变大，拖不了。趁我还在国外生活，给你安排也方便一些。”
　　钟苑忽略自己的问题，反问她，“你要回来吗？”
　　这么多年的国外生活，无论是繁华大道的华尔街，还是她精湛的技术，都是觉得她是更适合在纽约生活。可是老太太的身体越发恶化，可能时间不多了，也就这两年的光景可以陪伴了。
　　所以，杨明婉不想留有遗憾。
　　“对，正在办理回国的手续了，可能也就这段时间了。纽约那边的房子，还有车子都是现成的，你去了或许用的上。”
　　杨明婉是她小学同学，初中的时候她们不在一个学校，只有在家庭串门的时候，才会见上一面。她们的交情停留在父母大人之间的纽带，后来她出国留学，偶尔传来的消息也是她父母传达过来的。
　　直到钟苑出事的时候，刚好也是杨明婉她父亲去世的时候，那段时间偶然的时机，她们有过短暂的接触。
　　钟苑说，“谢谢你的好意，我会考虑。”
　　两个人告别后，钟苑乘车离开。
　　钟苑没有回家，车子在郊区路徘徊。她在梳理现在的生活，自己的生活，以及林希的生活。说到林希，这个人无端来到自己的生活，然后深入，再深入。
　　然后就再也放不下了，无形之中渗透到了余生。
　　钟苑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
　　听到车子马达声，林希寻思是钟苑回来了，她解了围裙出来。钟苑熄火锁了车门，林希在风里眼神一跳，寒风瑟瑟。
　　钟苑急步踏过去，把人拉回屋里。
　　“外面这么冷，你就这么跑出来，感冒的时候，有的你受的。”
　　话说完，林希感觉到手腕那里钟苑传递过来的一股冰冷的寒意。按理来说，从研究院到家里的车程也就十几分钟，不至于把钟苑整个人浇的跟个冰块似的。
　　林希抖的一个激灵，钟苑缓缓放开了她的手。
　　林希说，“钟苑，你怎么才回来，打你电话也不接。”
　　两个人对视着，钟苑搓了搓手，解释道，“最近研究院有点忙，要加班，手机没电自己关机了。”
　　看到一桌子的饭菜，还有林希一副有些担忧的表情，终究还是不忍心敷衍。
　　“小希，对不起，下次我会注意。”
　　这才是熟悉的相处方式，林希找到平时的感觉后，也不再纠结。
　　“饭菜都凉了，我去热热。”
　　钟苑脱了外套大衣，跟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