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2018》森桂花

2、第二章

　　一家人坐在桌前。准备吃饭。
　　“来，我专门去城西买的土鸡炖了鸡汤，你们尝尝！”叶母热情地端着大碗走进来，“哟，你家女儿都这么挣钱了，你还跑那么远买土鸡，多累！”叶家四婶半真半假地说着，叶母笑了笑，没搭话。
　　“弟弟怎么这么晚来呢？”叶父问叶语时的堂弟叶平航。“我和一帮朋友喝酒去了，要不是我说姐姐难得回来，他们还不让我走呢。这帮朋友啊，就等我在场子才热，我一走就冷清了！”叶平航无不骄傲地说，“哟，平航，你这件外套好看！得在城中心那家新开的店买的吧？”四婶家里也租了个摊位卖衣服，这个款式她是从不敢进货的，她的顾客可消费不起，她望着平航的衣服不眨眼，又越过桌子过来摸面料，“哎哟不得了咯，这个毛呢真细，又软，得三百吧！”
　　“哪里三百，又不是从小门小铺里买的。”叶平航的妈妈插了句嘴，“那家店要价六百！过节光给他买衣服都花了我两千呢。”
　　叶语时也伸手摸了摸弟弟的衣服，笑着说：“你又让三婶花钱了！不过你穿起来挺好看的。”
　　四婶眼睛微微眯着，皱起鼻子，嘴唇挤成圆形，啧啧不停，拉过叶平航又挽着他的手臂说：“你可是叶家这一辈的长子，以后叶家的掌门，穿好点算什么花钱！以后你可要多多照顾你弟弟妹妹啊！”叶平航知道，四婶指的自然是她家两个孩子，他点点头，口中连连称是。
　　“哥，我们两家那个低保钱什么时候下来？”叶语时的四叔问叶父，“不知道呢，得过完年吧？”叶父也拿不准，据说按照新规定，他的退休工资已经高于最低标准线，不能领低保了，可是四弟家里还有两个孩子呢！

　　“你家语时这么能挣钱，你还领低保？”三叔说完，便拿起酒杯给自己倒上一杯酒，“这话说的，能有就拿，谁和钱过不去！”叶父不服气地回着，“都吃饭吧！一家人就不讲什么规矩了！”

　　话虽如此，所有人都等着叶父夹了第一筷子，之后各位叔叔婶婶才敢夹菜，叶语时和弟弟则最后吃。酒过三巡，叶平航的弟弟站起来：“今天过年，我先敬伯伯叔叔一杯！新的一年啊，祝大家芝麻开花节节高啊，四叔家生意越来越红火，我爸妈打麻将把把赢钱，二伯二伯母身体健康！我先喝了！”
　　“好！说得好，我儿子越来越懂事了！”三婶开心地夸着儿子，叶父也很开心，他问叶平航：“今天25了，有女朋友没啊？”叶平航点点头说：“有，她今年22，在读大专，有时候给那些传媒公司拍拍样片，当当模特。”四婶又激动对着三婶说：“哟，肯定漂亮！你家平航真是又懂事又有福气！语时有男朋友没啊？”
　　一直低头吃饭的叶语时听见有人提到她，赶紧放下筷子，微笑回答：“没呢，先以事业为重。最近新加入朋友的公司，还挺忙的。”
　　“姐，那不行！男人三十一枝花，女人三十烂泥巴！你都26了你要抓紧啊！别让我这个当弟弟的为你操心啊！”叶平航边说边掏出一根烟，正打算点火就被叶语时拦住说：“别抽，我不喜欢烟味。这个问题也急不得，要是遇上了就嫁，实在没有也不着急。我的博士导师也是三十六才结婚的，一样很好啊。”
　　“那怎么成？”叶平航又喝了一杯酒，“你以为你把自己变得更好就能遇见更好的人？哼，那都是假的！你到了三十说没人要就没人要！你以为得挺好，你以为你还有什么资本和那些刚二十出头的争？”
　　“女人啊，还是要早点嫁人”三叔悠悠地说，点燃了一根烟，又点燃另一根递给叶父。叶语时被呛得不行，还是笑着对三叔说：“谢谢了，我会看着办的。”

　　叔叔婶婶却像是对这个话题着了迷，不停地说着语时，她只好不停陪笑，再应付两声，三婶又不依不饶地说：“我以前给我哥的女儿介绍了一个，当初她还不愿意嫁，我说人家又是公务员，又是城里有房子，一年光是年终奖都一两万！现在结婚了，生了孩子，还不是好好过日子。人家学历还没你高呢，你可别读书读傻了！”
　　叶语时突然放下筷子。
　　她转过身面对三婶，认真地问：“什么叫做读书读傻了？”一瞬间，三婶有点不适应，这几年一直安安静静的叶语时竟然会反驳，她一时说不出话看着叶语时，叶语时深吸一口气，像是要把这几年所有憋住的话一口气说空、说净。
　　“自从我读了博士，你们就一直明里暗里的看不惯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背着我劝我父母让我不读博！我真不知道女孩子读书究竟触碰你们什么利益了？”叶语时想起了大妞，她终于把大妞的话大声说出来：“读不读书我都会变老，只不过我变老的同时还比你们多了一个博士学位！”叶语时有些害怕，更多的却是激动，她从来不敢大声表达自己真实的感受，此刻，她的心里想的全是大妞的笑脸和鼓励。她又告诉弟弟：“还有，叶平航，你听好了，我非常不喜欢你那种物化女性的说法！女人三十岁了不代表人生也走下坡路了！相反，我三十岁以后会活的更好，因为我有自己的工作，有自己的朋友，我养的起父母，养的起自己。为了结婚而结婚，以后和我老公生活，给他生孩子做饭的是我而不是你们中任何一个人！我以后得幸福谁来保证？”
　　“还有，如果结婚以后和你们一样，每天起床先洗干净老公昨天晚上吃夜宵的锅和碗，每天下班既要做饭还要做家务，老公当面辱骂自己的娘家人还不敢还嘴就因为吃住都用老公的钱！而你们的三十岁之前选好的老公呢？只知道看电视玩手机制造各种垃圾又不懂清理！别跟我说什么这是一个女人的分内事，女人是嫁人不是m/s！对了，男人的分内事不就养家挣钱吗？钱呢？”
　　“你们想让我走你们认为正确的路，可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