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登对》海葳

18、第 18 章

　　“您好，我想找一下王经理。”令柔着急说道。

　　她趁着中午放工时间，径直搭电梯来到59层的文旅商总经理办公室。她知道自己这样的行为不合规范，可是想到今天早上闵兰姐那落寞的神情，她就决定要这么做。

　　闵兰姐在这里工作多年，什么都已经熟悉适应了。而自己才刚进来鸿信不久，还年轻，可以承受更多挫折和变动。

　　令柔想赶在王经理出具正式通知前，把责罚往自己身上揽，代替闵兰辞职。方优茗只是想针对她而已。她绝不能让闵兰姐因为自己的事而被迫离开鸿信集团。

　　“请问您有预约吗？”前台小姐问。

　　令柔摇头：“没有，但是我有很紧急的事情想找王经理谈。”

　　“抱歉，您必须先预约，而且王经理现在不在办公室。”

　　被婉拒后，令柔留下姓名，失落地离开。

　　指示灯显示有电梯到达59层。令柔低垂着眼眸，心事重重地走进电梯里。等电梯门关上后，她才注意到电梯是上行的。

　　“叮”一声，电梯很快到达了61层。

　　门打开，进来两个人。

　　令柔看见对方，顿时愣住。

　　陆境恒？

　　还有那位保镖。

　　令柔急忙打招呼：“副总好。”

　　陆境恒见到令柔，微微一怔，随后轻点了下头，冷峻的表情似有一瞬间的趋暖。

　　令柔向那位保镖也打了声招呼：“您好。”

　　秦峰朝她笑笑：“你好。”

　　招呼过后，令柔低下头。很快，她想起什么，抬头去看陆境恒。

　　他还没转开视线。

　　于是两人又对视上了。

　　时间凝固了一瞬。

　　令柔看着陆境恒，微蹙起眉，想说点什么，却先涌起了一股难过的情绪，鼻子一酸，眼睛忽地就红了。

　　她赶紧低下头。

　　陆境恒见到她那样，便转过身去背对她。

　　秦峰按下3楼的按键，转头问令柔：“你去几楼？”

　　“50楼，谢谢。”令柔低着头答。

　　电梯门关上。

　　下行了两层后，令柔耳边传来陆境恒的声音：“你上来做什么？”

　　令柔：“我来找王经理。”

　　陆境恒没转身，继续问：“见到没有？”

　　“……没有，他不在办公室。”令柔轻声道。

　　随后是一阵沉默。

　　电梯停了一层，门打开，进来几个女职员。她们见到副总，顿时个个笑脸盈盈地打招呼。

　　“副总您好啊！”

　　“副总是去吃午饭吗？”

　　陆境恒点了一下头。

　　令柔往后退了两步，腾出地方给她们。

　　“副总，今天天气挺好啊。”

　　“真是好难得见到副总呀。”

　　尽管女职员们很热情地和陆境恒聊天，但他不再有任何语言回应。

　　不一会，50楼到了。令柔说了声“借一下，谢谢”，便快步走了出去。

　　电梯门关上，陆境恒才蹙起眉宇。

　　身边的人声顿时变成了叽叽喳喳。

　　到了鸿信中心三楼的顶阁餐厅，秦峰点完菜，把餐牌交回给服务员，然后转头对陆境恒说道：“陆少，有件事和你说一下。”

　　-

　　令柔回到办公室，没见到闵兰，却见到自己的桌子上有一份外卖，是闵兰帮她叫的。

　　眼泪一下忍不住就流了下来。

　　办公室里的其他人依然像往常一样有说有笑，都不知道即将要发生的事情。

　　令柔偷偷擦掉眼泪。

　　了无滋味地吃了几口米饭后，她停下来，思考了片刻。最终做下决定。

　　如果还见不到王经理，她就去找陆境恒，请他帮自己换闵兰姐，以此保住她。不管结果如何，她要尝试一切办法。

　　不过有这个想法的人，不止令柔一个。

　　在文旅部的经理办公室内，周文虎连声叹气。

　　闵兰太冲动了，和王经理吵架，一怒下主动提辞职，直接把自己的退路堵死。

　　唉……打给王经理的电话总是不通。

　　“再不通的话老子等下就去堵他！”周文虎生气地拍了一下桌子，“再不行，老子就直接去找副总，找董事长！”

　　但气归气，找副总或董事长的想法根本行不通。

　　因为这次的事情确实是闵兰做的不对，还被拍了相片，留下证据。如果摆事实，文旅部丝毫不占理。这种情况下还越级找领导，纯粹是找骂。

　　唉……

　　一点多，闵兰回到办公室。她带回两包巧克力，分发给全办公室的同事吃。

　　大家开玩笑问她是不是在派喜糖，闵兰笑说那过去几年自己岂不是已经结婚数十次了。

　　闵兰后来还悄悄和令柔道歉，说自己不配做师父，性格太冲动，给大家带来麻烦。

　　令柔听了更觉得难过。

　　-

　　与此同时，在文旅商总经理室，王经理正听着手机电话。

　　“不用客气，本身就是文旅部的职员做错了事，冒犯了你。”

　　“哎，真的不用那么客气，我们本来就是朋友……好好好，那我就先谢谢了。”

　　“你放心，这次事情的处理决定很快就会出来，基本可以确定，一个炒鱿鱼，一个调离总部……不，不需要上报鸿信高层，这些都是小事情。只要你那边不报警，就不会惊动高层，我这里处理就足够了。何况你还有证据，这事翻不了盘……怎么可能会影响你女儿？不会，你放心啊……哎，好好，我们改天再吃个饭……嗯，好……好好，就这样。”

　　挂了电话，王经理悠哉悠哉地打开电脑准备办事。

　　秘书小姐敲门进来告诉他文旅部的周经理想给他电话，他直接摆了摆手：“没空，说我忙。”

　　第二天，闵兰表现淡然了许多。

　　令柔却垂头丧气。

　　闵兰反过来安慰了令柔一阵。之后她打开八卦群，见到里面那个猖狂小号发了几句话。

　　“告诉大家，文旅部即将发生大事情。”

　　“确切说是大地震。大家等着看好戏吧。”

　　有几个号附和她：“文旅部的大戏，那可太期待了。”

　　闵兰心如死灰地笑了笑，关了八卦群。

　　临近中午，周文虎再次打电话给王经理，电话终于通了，却被告知内部处罚决定已经在路上。

　　王经理让周文虎通知闵兰提前准备好主动辞职的相关手续，这样还能体面地离开鸿信，而令柔因为上次会议迟到事情，以及此次间接参与寻衅滋事的事情，追加处罚，调离总部，下派到西南三线城市的售楼部做销售员，如果不服从调派，亦可辞职。

　　周文虎听完，只觉一股血气冲上脑门。

　　不但闵兰受处罚被迫辞职，连令柔也要调离总部，这简直是不可理喻！

　　“王离！你这人太过分！你根本不给我们申诉的机会！那根本是对方先挑的事端，我要去找副总找董事长！”周文虎怒吼道。

　　“呵，周文虎啊，你是用这种语气和你上司说话的？我这里证据确凿，你申诉什么？你该庆幸对方没报警送你们上新闻，否则这事情闹大，影响了集团的声誉，就是请如来佛祖来都保不了你们。以为找副总有用吗？他刚上任集团副总裁，正是需要树立威信的时候，会为一两个员工而赔掉声誉？董事长就更不可能了，这种蚂蚁一样小的事。我最后再提醒你，这次是你的员工严重违反规章制度，是你们理亏啊。”

　　王经理说完，把电话挂了。

　　周文虎也“啪”一声怒挂了电话。他犹豫了几秒后，猛地一把拿过电话，疾速地按了几下键。

　　“喂，您好，请帮我预约一个和副总的通话，紧急的。”

　　“很抱歉，副总现在有要事，暂时不能安排通话。”电话那边传来前台工作人员的抱歉声音。

　　周文虎挂了电话，着急得两手猛拍脑袋。

　　“我要再想办法。”

　　可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他想不到任何办法。

　　然而，就在他焦头烂额想对策的时候，下午五点半的一则集团内部通告如惊天巨雷般传到了各部门。

　　于大部分人来说，它意味着大瓜。

　　于某些人来说，它意味着地雷。

　　于文旅部来说，它简直就是免死金牌。

　　——文旅商线总经理王离被暂停职务，正接受内部调查。

　　王经理被暂停职务！

　　王经理被调查！

　　周文虎来不及确认，即刻奔到大办公室，直奔闵兰位置，把消息告诉了她和令柔。

　　“文旅商总经理被被被、被暂停职务了！我们的事情有巨大转机！”

　　闵兰正无神地看着文档，听到周文虎的话，眼神即刻由灰色变成明亮，双手捂住嘴巴：“老大，真的？”

　　令柔也惊喜道：“闵兰姐，太好了！”

　　周文虎猛点头。

　　“老大，难道是你……”闵兰依然不敢相信。

　　周文虎猛摇头：“我啥也没做。”

　　“啊——天哪，太神奇了！”闵兰惊呼。

　　三人激动又奇怪的对话把文旅部其他员工吸引了过来。

　　“怎么了？”

　　闵兰抑制不住内心的开心，即刻噼里啪啦地把事情全部讲了一遍。

　　大家才惊讶知道，原来这几天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

　　众人激动谈论了大半个小时后，周文虎叫大家回座位继续办公，等后续消息。

　　“真的好险啊！”赵肖月从后座靠上来再次感叹。

　　闵兰狂点头：“简直像做了场梦，我现在还是不敢相信。等等，我上一下八卦群！”

　　刚上八卦群，闵兰就迫不及待地连发了几句。

　　“颤抖吧！文旅部的大戏从王总经理的调查开始！”

　　“颤抖吧！今夜有人要无眠！”

　　“颤抖吧！举头三尺有神明，善恶终有报！”

　　除了一些正常八卦儿纷纷吃瓜问是什么外，那猖狂小号和几个跟班不见一点踪影。

　　但没想到，颤抖的，还包括第二天接到内部通知的文旅部。

　　通知内容大致如下：

　　鸿信集团副总裁陆境恒暂时接管文商旅总经理的工作。

　　文旅部职员令柔将调任到副总办公室，担任总裁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