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桑清尘

1、第 1 章

　　父亲好久没回来了，听母亲说是出差去了。

　　我好想父亲，想吻吻他那长满硬胡须的脸，和那紧抿着的薄唇，我想和他和母亲睡在一起，我想感受他那沉稳的呼吸，他会在我无措时抓着我的手，他会在我荣耀时亲吻我的头，他会天天抱着我，告诉我，父亲一直在。

　　今天差点迟到，母亲开电瓶车送我去的。出门忘记带校服外套了，母亲在我后面，拿上了校服外套，提上了背包。

　　关上门，我把拖鞋跟父亲的放在一起，父亲的拖鞋都落灰了，我叹了口气，随便拣了双运动鞋穿。

　　到了小区底下，母亲停电瓶车的地方，正直冬季，我的手有些微冷。

　　我揉了揉有点发痒的右眼，眼窝有点疼，可能是我太用力了。

　　母亲把书包放到了电瓶车上，把外套递给了我，催促我上了车。

　　她从前面拿给我头盔，让我慢慢戴，我有些不耐烦。

　　我戴好了头盔，母亲已经在开车了，我开始穿衣服，衣服一扬，口袋里的东西便掉了，三支笔，还有……什么，我没看清。

　　我捡起了笔，准备继续找找，看看还有什么东西掉了，母亲皱起眉头，在大街上吼，让我快点，不要墨迹。

　　我不做声，上了车，默默把衣服穿好，摸了裤子的口袋和校服的口袋。

　　……

　　我心里咯噔一下。

　　我好像意识到什么东西丢了。

　　那东西甩出去时被路灯折射出光，我应该注意的。

　　我坐在母亲的后面，说，我的钥匙好像丢了。

　　母亲又开始骂人，说怎么不会多找找。

　　我低下头，不说话。

　　飞奔上教学楼，没迟到，我松了口气，继续仔细地翻，并没有。

　　今天是教学开放日，来了好多家长，我家却没人来。

　　今天中午有校园十佳歌手初赛，有点紧张，面对着众人，我的眼睛有点痛，不知道是怎的，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还好，就是破音了，失误，应该进不了复赛了。

　　中午，那种不祥的预感一直围绕着我。

　　我把棉袄脱在了舞蹈室外面，进去练《天浴》。

　　藏族舞的带子真难绑，绑了又掉，裙子很容易踩脚，不合身，天蓝色的藏裙好显黑。

　　下午第一节是体育课，我先回的班上，把棉袄放在那，再拿了个塑料水瓶。

　　后桌的男生调侃我，说中午睡觉都能听见我们那边的话筒声，我问他真的假的。

　　他说假的。

　　我：……

　　他又告诉我，我家小区不太平，几个疯子入室盗窃，见到人就杀。

　　我沉默了片刻，说，我会注意的。

　　和几个男女生朋友一起下去，碰到了楼下追我的男生，他向我打了招呼，却没以前那么热情。

　　我提起的一口气松了下去，没理周围的调侃，和旁边的朋友聊了起来。

　　放完学，天已经黑了，才六点，街上人流多，我家小区却很是冷清。

　　这个小区建了二十几年了，里面大多数都是中年人老年人，还有些学生。

　　我慢慢走上楼，家在三楼，楼里灯坏了，还没修，上面有走路声，我便慢慢往上走。

　　可那个走路声的主人就是我家对面的人，我敲了敲房门，里面没人。

　　对面的人，那锁还是没有打开，好像根本没有插对。

　　我心里有些慌张，往后看了看，是个穿着黑衣的中年男子，而我在看他的同时，他似乎僵了身体，后又在换锁，试着开门。

　　我有点慌，最近悬疑小说看多了，总觉得自己会被人杀。

　　摸了摸口袋，才想起我钥匙丢了。

　　可还没等我抽出手，那棉袄里的钥匙因为轻微的摇晃，而发出了声音。

　　我愣了，思索着，可十五岁的少女，心里的恐惧占了上风，我马上掏出钥匙，哆哆嗦嗦关上开了门，又“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

　　房子里一片黑暗，母亲难得的出差了。

　　房子里弥漫着血腥味，我木着脸，走进了父母的卧室。

　　父亲送的粉色匕首，插入了卧室地板上，穿着风衣的父亲心口。

　　我干的。

　　我笑了笑。

　　外面下雨了，风有点大，地板湿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