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营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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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风刺骨，乔语希望这又是一场噩梦，可怀里啜泣的女孩却异常真实。
乔语将头倚靠在墙壁上，不知道是该绝望还是该感到意外，泪水浸湿了她的衣服，感到一丝黏腻。
大抵是哭倦了，陈默双手使劲的抹干眼泪，嘴里不停道对不起，懂事的女孩。
乔语伸出手想轻抚她的脑袋，陈默却下意识将身体往后倾斜，面部流露出了惊慌的神色，着实令人心疼。
可下一秒没有预料中的痛感，乔语温柔地摸了摸，陈默在这灰暗人生中似是感到了一丝温暖的光照，眼里竟是委屈。
“你是谁？”声音细小地传来，陈默不敢抬头去看乔语。
乔语考虑了半晌，还是决定告诉她自己的来历，尽管话语没有逻辑，但她还是一五一十讲述出来。
她现在的大脑也是一片混沌，不知道该怎样把条件和事情理清。
乔语话讲到一半，开口提问时间：“现在是几号？”
陈默并没有感到意外，脱口而出：“30号。”她又补了一句：“10月30号。”
30号。乔语暗暗地想，这天应该是陈默自杀的日子，因为忍受不了而选择在这座废弃大楼结束生命。
乔语看了看蜷缩在一旁的陈默，她这次又是穿越到了陈默自杀的前一天吗？她自己挽救了陈默的生命，结局会有什么不一样。
陈默如今安然无恙，改变了轨迹，那她是不是就会穿越回去。
乔语反复做睁眼闭眼，她希望每次睁眼的时候，自己是出现在原来的世界，可当她每一次睁开时，都是灰色的天际，以及孤零零的女孩。
虽然心疼陈默，但她不想再去代替陈默过那段苦日子，那不是乔语该有的人生。
经过多次尝试，乔语依旧没有回到从前的世界，她放弃了，无奈叹了口气。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怎么安顿陈默和自己。
总不能将她救出来在把她送回地狱般的家中了。
乔语在自己身上摸索了一番，最终在裤兜找出了几枚纸币，数额不大，但好在还可以买一些吃的垫垫肚子，先填饱肚子再去想今晚住的地方吧。
“跟我走吧。”乔语站起身来，对陈默伸出手。
此刻，陈默看她像似神明般站在光里来邀请她赴宴一场温暖的宴会。
她的小手略微有些颤抖，气息渐渐加快，最终还是选择搭上了乔语的手掌。
乔语淡淡勾起嘴角，握紧那只满是茧子的手，两人慢慢下楼。
臭虫蝼蚁遍布，乔语是最厌恶这些的，可陈默似乎都觉得习以为常，乔语只好用另一只手捂住鼻尖，漫长的下楼过程，让她们终于呼吸到一股新鲜空气。
骄阳正被云层掩盖，似乎不愿见世，有着一丝娇羞感。
乔语感到身后的陈默在瑟瑟发抖，转身才看到她穿着单薄，乔语二话不说将身上的一层加绒棉衣脱下为她披上。
乔语自嘲，自己都堕落于此，居然还想带给别人温暖。
陈默委婉拒绝：“我不用了，谢谢。”
乔语没把她的拒绝听进去，只是为她批好后，两手端起她冰凉的脸颊，强迫陈默的双眸对上自己。
“我们现在也算是患难与共的姐妹了，我说什么，都不要拒绝我。”语气虽然带有强制命令性，但陈默却感到一股安心感油然而生。
几里余步，便是一家面馆，看起来建立的已经有些年代，厨子是个年过半百的男人，笑容满面。
“你好，要两份牛肉面。”乔语带着陈默落座在餐厅的角落。
“好嘞，稍等。”
乔语坐在陈默的对面，细细打量着这个与她长相相同的女孩，本应该是最耀眼的十七岁，怎么她的人生就跟搅和屎了一样，真是糟糕。
陈默察觉到了她的目光，更是不敢抬头，恨不得将头埋进胸膛里。
乔语见她这副恐慌感，便不去在看，整个过程中，陈默一言不发，直到热腾腾的面端上来后，她才拿起筷子细嚼慢咽。
乔语可就不同，吃起饭来狼吞虎咽，好几下都差点噎住，陈默在一旁急忙为她倒水。
乔语不由感到可笑，这么一来怎么看落魄的人都是自己。
餐厅中来的客人并不是很多，也并没有人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她们俩，乔语想，就算外人看到她们的模样，最多也是当双胞胎看待吧。
“你出来有带什么了吗？”乔语发问，她穿越过来的时候身上只是带了几张纸币和一部手机，手机也不知道是否能用。
陈默咽下自己的一口面后，摸了摸口袋，拿出了什么，又摊开手心，是几颗水果糖，外表包装花里胡哨的，牌子也不知名。
乔语一只手撑上脑袋：“你很爱吃糖吗？”她又想，之前穿越到她家，也没见过哪里放有糖。
“是妈妈偷偷给我的。”那几枚糖在陈默小小手心中散发的是母亲的爱意。
“你妈妈……”乔语回想起刚刚看到的那则新闻，犹豫一下还是决定问出为好：“还在世吗？”
“她还在，只是我们母女俩的人生并不是很好，母亲每次都说她很对不起我。”陈默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乔语的注意力还在那则新闻，猛然想起自己忽略最重要的一点，是时间，陈妈死的日期是在11月月末。
也就是自己穿越到真正世界后将近半个月的日子，而那时候陈默也已经跳楼自尽。
她看着面前的陈默，现在她将陈默本该遵循的人生轨迹改变，之后的一切又将会怎样发生？
错乱的时间线，交际的时空轴，以及遇到平行时空的另一个自己。
这一切像是个死循环，如若今天没有救出陈默，自己会不会又将遵循本该是陈默的命运，挨打受欺。
“对不起，我出来的时候没有拿钱，这顿面钱我没办法付，不过我一定会还你的。”陈默的话打断了乔语的思绪。
罢了，以后不管这个世界发展怎样，还是先安稳当下。
她喝了一口汤，味道咸的齁嗓，还是端起了刚刚陈默倒好的温水。
“你不用还我，这顿饭就当我请你的。”
“这样不好，我会还你的。”
见陈默这样执着，乔语也没再说话，只是先付了账，她不知道该带陈默下一步去哪里。
眼下她的钱也即将花完，两人不久就会沦为街上游走的乞丐。
乔语决定还是先看看带来的手机能否派上用场。
陈默只是安安静静在一旁看着乔语的动作，像个温顺的小猫，一声不吭。
手机完全没有信号，根本连接不上任何网络，真是无奈。
乔语此时的心绪被揉成一团毛线，焦头烂额之际，随手不知点开了什么。
程序一打开才知是不小心点到了相册，里面上千张照片琳琅满目，她忍不住一张张翻看，里面是她与家人和朋友的合照，还有一些生活小日常。
乔语将手机置于桌面，越看越难过，那就强迫自己不再去看。
“这是你吗？”陈默看到了照片问她。
“是我。”
“你有好多朋友，你的生活好丰富，你笑的好开心。”陈默看着这一张照片细细打量着，再没做出额外的举动。
是啊，可是另一个我，也就是你，却过着与我截然不同的人生，乔语可笑地喊着，她已经接受了这如此奇幻的现实。
“嗯。”乔语淡淡了应了一声。
“对了，你刚刚在楼上说的那些话还没有讲完。”
乔语睁开惺忪的眼睛，看着陈默，陈默立刻回避了视线。
“我说的那些，你信吗？”
“半信半疑。”或许一般相信是因为陈默看见了与她相貌相同的乔语，在她处于水深火热中，将自己救下，像神明般救赎，但是穿越时空这种事情确实一时让人难以接受。
乔语也没打算再解释什么，她要陈默相信一半也就够了，转念一想，自己给她讲这么多又有什么用呢？
乔语真正感受到，陈默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但其实她和自己说到底任何关系也没有，就算她们其实是一个人。
乔语想到上次回去的方法，是因为被小混混追逐，在她全身疲惫时跌倒在地，然后世界就开始像崩塌一般。
如果同样的方法，她是不是也可以在回去呢？但身旁的陈默又该怎么办。
该死，乔语对自己抱怨，她现在更应该担心的是自己，她自己被无辜扯到了这错乱的时空中，应先保全的也按理是她自己，也只有她自己。
一不做二不休，乔语起身打算离开，凭着模糊的记忆，准备向那条巷子走去。
身后的陈默不理解她将要干什么，但还是默不作声地跟了上去。
“你还要继续跟着我吗？”察觉到了身后的陈默，乔语也便停下了脚步。
“啊。”陈默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乔语一想，也是，陈默不跟着自己跟着谁，是她当初向陈默伸手，想要带她一起逃的。
只能认命，就算当时的自己头脑有多热，说话有多快，只能说到做到，不能食言。
乔语也没在问什么，任由陈默跟随着她，向那条道路走去。
当时的乔语并没有仔细观察过这里，只是顾着漫无目的的疯跑却忽略了沿途的风景。
这条街道的修建风格有些古朴陈旧，各个建筑都像年代久远，街边的行人也少之又少，每个人都是独立而行，没有购物闲聊的小姐妹，也没有打情骂俏的小情侣，没有耄耋老人出来散步。
大多都是神情清冷淡漠，像极了那次她喊救命，却无人理会的场景。
还没路过那个小巷子时，乔语隔着大老远就看见了那几个抽烟的小混混成群结队，围在一团。
乔语的脚步突然停下，这样身后的陈默措不及防，没刹住脚步，直接撞到了她的背脊。
“对不起。”
“不要道歉了。”道歉声让乔语不知为何有一种罪恶感。
如果她真的穿越回去了，那接下来小混混下一个的下手目标就是陈默。
……
那我还真成了个纯粹的恶人，乔语翻了个白眼。
算了，也就当我做了个好人好事。乔语转身打算原路返回。
陈默没在问什么，只是一股脑地跟着她。
“你想回家吗？”陈默突然冷不丁冒出这样一句话。
乔语略感震惊：“怎么突然这样问？”
“看你好像很想家。”
“你难道不会想家吗？”
提起家，陈默脚步定住，表现出恐惧的模样。也对，她的家庭那样不完美，她肯定一刻也不想停留在那里。
乔语只好向后退，再次拉住她的手，借机把这个话题跳过：“就算我再怎么想家，我也回不去。”
“你有想过回去的方法吗？如果我能帮到你的话，我会很乐意的。”
搞什么啊，又不是你要回家，搞的怎么你很激动一样。
“方法我很早都试过，各种都用过，哪个也都不奏效。”最后还是阴差阳错穿越回去了，陈默把这句话愣是憋在了心里，没有说出来。
陈默似乎也感到惋惜，把她的手又握紧了几分。
“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是啊，乔语也不知道她们现在该去哪里，现在真像是在沦落街头。
“我是不是个累赘啊。”见乔语没有回话，陈默把头又再次低下。
“不是。”这次乔语倒是迅速接话，她不想再让陈默受一些心理上的创伤了。
等一下，乔语大老远就看到了熟悉的身影，是那时对她实行霸凌的那个女生，还是一样染着头发，浓妆艳抹，叼着烟，下一秒就发现了她们。
乔语瞬间把陈默推到一旁楼房之间的缝隙中，然后目不斜视盯着对面女生朝她走来：“现在你要做到的就是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许出来。”
“发生什么了？”陈默谨慎问道，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不要问，不管怎么样你都不能出来，听到了吗？”带有命令的口吻。
“好。”
只见对面那个大姐大朝乔语步步紧逼，这时的乔语对她满满是恨意，她看见那个女孩脸上是一抹邪魅的笑容。
“真他妈恶心。”乔语盯着那副丑恶的嘴脸说。
不过还好，这次她是一个人，乔语决定要和她正面刚一回，单挑她还是有把握的。
“哟，这不是我们的陈默么。”乔语听着她嘴里念的陌生名字却不感到意外。
而真正的陈默一下就辨认出来了是谁，她的身体发软快要站不住，手紧捂着嘴巴，她知道，这是让她深陷在恐怖泥潭中的人之一，她现在十分担心乔语。
乔语见大姐大的手快要碰到她的下巴，她瞬间躲避，用惊人的速度一拳打上了对方的脸，拳头上蹭了一层粉，粉质真劣质，还真呛。
听到了打架的声音，陈默焦急地想出去帮忙，可在听到大姐大传来一声“呜呜”的声音，陈默的眼里闪过了窃喜和意外的神情。
乔语那一拳更是用尽浑身气力，大姐大直接被打趴在地下，捂着半边脸，一脸惊恐看着乔语。
“你居然敢打老子，老子让你……”话还没说完，乔语又一脚踢了下去，踢到了她的腰部。
脚下的大姐大疼的嗷嗷叫，乔语心里实则爽翻了。
凑热闹的群众越来越多，大多都是用手机拍摄，乔语不用想也知道，这些人一定是为了想火，会把视频上传到网上，不管事实是怎样。
围观的群众并没有一个愿意上前见义勇为，乔语不知是该感到庆幸还是该感到可笑。
这个视频上传到网上，或许会有更多人对她指指点点，让她背负骂名吧。
在这个人人都只会相信眼睛看到的世界，解释变得苍白无力。
乔语也不想在解释什么，她也不在乎接下来会不会遭受到网络暴力，她现在只想好好折磨这个曾经欺负过她的人，真是大快人心。
大姐大似乎急了，找准了一个时机猛地保住乔语大腿，任凭乔语怎样攻击拍打她，她也不肯松手，只见她一咬牙，从兜里掏出一把刀，笔直的向乔语大腿刺去。
“靠。”强烈的痛感袭来，迅速蔓延着乔语整个神经。
被打的鼻青脸肿的大姐大此刻却露出狂妄的笑容，还不忘在□□几刀。
疼痛感令乔语浑身无力，尖叫声连连，她想抢过那人手中的刀，可实在没有力气了。
正当刀向她的小腹在刺去时，眼前的一切又瞬间被定格，那女人的脸瓦解，世界又像是破碎的玻璃般，如同上一次一样，但痛感强烈侵占了她的大脑，乔语似乎已经预料到了，或许再醒来时，她便又回到了原来的世界。
“小语，小语。”睁开眼是母亲的面庞，她正在为自己擦汗。
“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乔语慌忙坐起，先看了一眼自己的大腿，没有任何被刺伤的痕迹，痛感全无。
“怎么了？”母亲亲切的关怀声传入耳畔。
“没事。”乔语感到蹊跷，但为了不让母亲担心还是故作镇定：“做了一个噩梦。”
“妈妈，我饿了，去做饭吧。”乔语硬生生挤出一个笑容。
“好。”母亲走后，乔语眉头紧缩，她比任何人都确定那不是一个梦，自己在被那女人刺后穿越回来，而那个世界现在又在发生着什么。
不过好在自己的腿还在，乔语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腿，她想到陈默还在那里，她又将会如何面对。
“如果是这样的话。”乔语停顿了一下，快速跑进自己的房间，在抽屉拿了一些钱财装进口袋，又拿了一把美工刀。
她看了看厨房辛劳的母亲，欣慰地笑了一下，然后嘴里淡淡地说了一句：“那个世界的我还需要帮助。”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营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