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风祭》》孤舟醉客

2、怀瑾握瑜

　　手里握着盖头，好像握着千滚红尘，荒芜的平原，奔跑大型动物使得黄土飞扬。明明没有见过眼前的人，可是却总觉得自己认识她。
　　顾陨儿见他半天没有说话开口叫他：“相公？”
　　君英鑫像是被叫醒了一样，深吸一口气：“我姓君名英鑫，先生取字，怀瑾。你……早点休息。”君英鑫似乎有什么话想说，但是最后还是只告诉她早点休息随后又朝躺椅走去。
　　顾陨儿拉住他的袖子，“你，不在这里休息吗？”
　　君英鑫：“我睡躺椅。”
　　顾陨儿：“……你，不是身体不太好吗？要不，你睡床我睡躺椅？”
　　君英鑫凝视她半晌，直到把顾陨儿看的有些局促：“我的躺椅，不让别人躺。”
　　顾陨儿低头：“不要紧，我可以睡地上的。”
　　君英鑫不再推让，脱了外套和鞋上床，“随你便。”从枕头边拿起一瓶药，倒了两粒塞进嘴里，也不就水直接生吞。
　　顾陨儿走到桌子边到了杯递给他，君英鑫没有理她，盖上被脸朝床里。顾陨儿举了半天杯子的手收了回去，喝进自己的肚子。把君英鑫扔在床边的被褥在床边铺好，君英鑫忽然开口：“别在床下，我晚上起来会不习惯。”
　　“哦。”默默的把被褥又转移到床侧边的窗户下。摘掉头上的饰品，换衣服的时候朝君英鑫看了一眼，那人还是保持着背对她的姿势。简单沐浴完，熄了几盏烛火，顾陨儿躺在地上，月光是冷的。君英鑫在床上，一直没睡觉听着他这个新婚妻子的动静。
　　如今人已经进门，他不能再赶她走，否则她会被人戳脊梁骨，只是以后想嫁别人是难了。
　　这里不是沙漠，却到处都是黄土，风也大，将天空长年染成黄色，枯草一两根。君英鑫在这里走了好久，久的他险些忘记了自己是谁，忘记君家。自己身上穿的不是自己的衣服，看样子是位女子。脖子上带着骨饰，长发及腰。赤着脚，直到她翻过一个山丘，看到一片芦苇荡。
　　顾陨儿醒的很早，轻手轻脚的整理好被褥，君英鑫睁眼的时候顾陨儿已经穿好衣服洗脸水都替他打好了。君英鑫坐在床上没有下来的意思。这时敲门声响了，添福的声音传进来：“少爷，少奶奶，小的添福能进来吗？”
　　顾陨儿看了一眼君英鑫，君英鑫开口：“进来。”添福打开房门，端起地上的东西，他拿来的是一个搭着毛巾的木盆，木盆热气腾腾。散发着中草药的味道，添福将盆放到架子上，过去帮君英鑫更衣。
　　添福见有新的洗脸水，知道是顾陨儿打的。一边把毛巾在药水里浸湿，一边同顾陨儿说话。“少奶奶，您刚来可能不清楚，少爷的茶水，洗脸水，甚至洗澡水都是大夫开的药。”
　　君英鑫：“你同她说这些做什么？”
　　添福：“是少爷，是添福多嘴了。”
　　顾陨儿：“明早我去打洗脸水吧。”
　　添福还没开口，君英鑫抢先说：“不用，走来走去，太吵。”
　　添福打圆场：“是这样的，少奶奶，少爷向来觉浅，容易被惊醒。”
　　顾陨儿奇怪了，今天早上自己又叠被子又穿衣服又打洗脸水，也走了很久，不见他觉有多浅。
　　君夫人看见来请安的两人，君英鑫由添福扶着，顾陨儿跟在他身边。君夫人略感不快，这是真的把自己当成飞上枝头的凤凰了？若是鑫儿能活下去，自己到也不介意养着她。
　　君英鑫被允许不跪，微微躬身敬茶。顾陨儿跪下，君夫人看着她没有动。
　　顾陨儿：“阿婆，请用茶。”
　　君夫人没动，君英鑫轻咳一声，君夫人立刻看向他。“妈，陨儿在给您敬茶。”
　　君夫人：“新妇，我希望你明白照顾丈夫是您的责任，虽然我们君家有下人，但，事事都不做是不是不大好？”
　　顾陨儿：“阿婆教训的是。”
　　君英鑫：“是我不习惯。”
　　君夫人：“慢慢就习惯了，她现在是你妻子，以后的日子都会陪着你。新妇，你以后就是君家的人，顾家以后跟你再无瓜葛，之前我们也同你父亲说好了，我已经让人送他出城了。”
　　对此顾陨儿并没有什么反应，因为没有资格。无论父亲做出什么决定，她都没资格反对。何况，她又有什么可不满意的？
　　君夫人把顾陨儿留下来，说是婆媳俩有话要谈。“新妇，君家一脉单传。鑫儿一出生就先天不足，身体及弱，算命先生说，他是童子命，活不过二十岁。这些年，他几乎是泡在药罐里长大。你要做的就是保佑他长命百岁，君家绝对不会亏待你。”
　　那口气说的就像自己是那寺庙里的菩萨，可以慈悲庇护，就算自己有这个心也要有这个能力才行。
　　顾陨儿：“请阿婆放心，陨儿一定照顾好相公。”
　　添福的性格比增寿稳重很多，是家生子，他父亲是管家，对君英鑫也比增寿上心。“少爷，你觉得少奶奶人怎么样？”
　　君英鑫默然，才一晚，总共说不到十句话，他怎么知道人怎么样。其实昨晚他原本是想说你到床上睡吧，我不会失礼。到了嘴边却说不出口，硬生生把人家赶到窗户下。
　　自嫁进君家，顾陨儿学着照顾君英鑫，发现其实君英鑫虽然体质弱，却并不是有什么不得了的大病。若是多活动一下说不定会更好一点，君英鑫看着顾陨儿手里的毽子不知道说什么好。
　　幼时，他在院子里看书，从墙外飞进来一只毽子。“添福，那是什么？”
　　添福当时年纪也不大，捡起毽子双手捧到君英鑫面前：“少爷，是只毽子。”
　　君英鑫：“毽子？”接过来抚了抚羽毛。
　　墙外传来一个小孩子的声音，“请问有人吗，我们的毽子掉到你们院子里了，可以还给我们吗？”
　　君英鑫拿着毽子走到墙边，“我不能出门，我扔给你如何？”
　　墙外的人：“有劳了。”
　　添福想代劳，可惜君英鑫摇摇头，左右看了一下周围没有其他人。下蹲起跳，同时将毽子扔出去。吓得添福一个下午都在注意君英鑫有没有不舒服。
　　墙外之人：“谢谢你，我先走了。”
　　君英鑫：“好。”
　　只是很快一只竹蜻蜓就飞了进来，“这是谢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