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新年快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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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守约没说话。
没有辩解，也没有解释。
一直到回到永安庄后，在她的家门口放下她。
陈紫念抱着辣椒，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付守约撇开眼，心中不知道如何解释，迅速道：“早点休息。”
陈紫念哎了一声，喊住他：“付守约。”
自从两人认识，从不合到看不惯，从看不惯到捉弄，从捉弄到帮助，她一次也没喊过他的名字，要么是“喂”，要么是“付公子”，要么是“穷书生”。
“我就问一句。”她说，压低的声音听不出太大的情绪，“你瞒着不告诉我，是因为觉得不必告诉我，不想告诉我，我无关紧要吗？”
“还是因为有其他不方便说出口的原因？”
她其实一直对付守约穷书生的人设没多少怀疑，当时也不太关心。毕竟两人第一次见面，是他昏倒在地，而她请大夫来救了他。
后来寺庙相救，她一度不敢相信似屋外雪花的公子和隔壁的书生有什么关系，毕竟当时她被摆摊的那些人推到在地时，他根本没有伸出手援救。
但经过这些天的试探，他如今的模样又莫名和那日能对上。
陈紫念不知自己等了多久，前面的人才缓缓转过身来，付守约的身后立着远山，容貌透着模糊。
“在下不方便说。”
他承认了后者，陈紫念的心中突然松了口气。
“你如果想……”
付守约的话还未说完，她立马做了个stop姿势，打断他：“不必了。”
付守约：？
“你是谁，或者你想成为谁，都是你的自由。”陈紫念道，“你不方便说，我便不再追问。在此之前，我只关心我的救命恩人是谁，以及救命恩人有没有后悔救了我。”
两人之前的相处其实算不上好，而如今，穷书生这个人设，早已离他远去。
付守约没想到她会这么说，闻言愣了好一会儿没开口。
这位看着年轻，实际也年轻，虽已嫁为人妇，却活得比谁都自由的女人，异常明白事理。
“抱歉。”他低声道，“这件事你得烂在肚子里，不能告诉别人。”
陈紫念点头：“我不会说的。”
“那早点休息，莫叫你女儿看出什么。”
“那你这段时间休息吧，”她觉得做人还是不能太狠心，这段时间为了套他的话把人家折磨得消瘦了不少，“不用过来给晗晗上课了，伤好了再说。”
她还打了个算盘呢，这段时间也有过不成熟的想法。
譬如他竟然是有功夫在身的，日后她的生意上还有许多凶残的事儿发生，某位书生能不能顺便当个保镖什么的……
当然这么不要脸的想法她还没说出口，等她串串香做好了再说吧。
付守约点点头，转身待离开，陈紫念又哎了声。
他又转过头来：“还有问题？”
“有，”陈紫念小鸡啄米地点头，支支吾吾两下，在他眉头皱起之前，飞快道，“那你之前说的‘娃娃亲’也是有原因和苦衷的吧，应该是瞎编的吧，以后就别在晗晗面前提这件事儿了行吗？”
之前还好，如今她隐隐有种，招架不住付守约的错觉。
当务之急，得将一切有感情的苗头扼杀在摇篮里。
陈紫念双眼两晶晶地看着他。
可惜这么可爱的表情，在无表情男人的眼中，就是个浮云。付守约“茫然”地歪了下脑袋，而后无情地开口：“这当然不是。”
陈紫念表情一僵。
付守约：“娃娃亲的事儿我没说半句谎言，千真万确。”
陈紫念：“……”
付守约：“疤痕，包括之前说的事儿，望你放在心上。”
他顿了顿又道：“不然你以为，我为何会特意来寺庙赶来救你。”
陈紫念：“……”
“早些休息，”付守约看着她，目光幽幽地控诉，“明日我仍旧会来。伤口已经好了许多，只要你别再随随便便使唤我。”
“哈哈，”陈紫念讪讪，“不会了不会了，绝对不会了。”
……
第二日陈紫念起了大早，对摘来的辣椒进行了处理，张晗惊喜问她辣椒从何而来。
陈紫念随口胡诌：“就今日早去了集市一个时辰，运气极好。”
张晗心思单纯，她说什么就信什么，乖巧点了点头，立马过来搭手。
时间过得特别快，待火锅底料做成了那日，已经到了除夕这天。屋外时不时有烟花爆竹炸开，永安庄的百姓挂起了灯笼，贴上了窗花和春联。小孩在屋外闹着，人语阑珊，各自欢笑。
年味正浓。
年夜饭正巧能吃串串香，她要让张晗和付守约瞠目结舌，再次对她刮目相看。
正这样想着，付守约从后门进入，雪花散落在肩上和发间，被屋内的热气熏染后，消失不见。
他转过身来，手中拿着几张红纸。
红纸有刻着动物的窗花，几个福字，和一对空着字迹的春联纸。
“一起将这副春联完成吧。”付守约道，拍了拍肩上的雪水。
张晗一下子凑过去，低着眉开口：“付哥哥，外衫都湿了，换一套吧。”
她手中拿了一套崭新的男衣，陈紫念这些日子看在眼里。无数个夜晚，张晗坐在等下，为付守约缝做了这件衣裳。
这是她为付守约做的新年礼物。
陈紫念撇开眼，去拿窗花和福字了。
付守约先看了一眼陈紫念，而后将目光落在崭新的男衣上。在张晗害羞的目光中，付守约抬手将东西推过去：“不了，多谢。”
张晗一愣，脸颊颜色一下子褪去了不少：“怎么了吗？你不喜欢？”
“非也，”付守约道，“你做的很好，但不合适。”
“可是哪里不适合？”
付守约似没有看见张晗脸色的变化，道：“按照我们的习俗，女子送男子新衣裳是为表达爱慕之意，因此张姑娘你送我，十分不适合。”
“多些张姑娘的新年礼物，在下心领了。此番留着，下次再送给心仪的男子吧。”
张晗原本还有些血色的脸，刹那间变得白卡卡的。
陈紫念：“……”
她一言难尽地看着付守约，从这男人的脸上找不出除了“认真”以往的情绪了。
就……真的是……
张晗真可怜啊！
可怜的张晗被付守约弄得无话可说，支支吾吾尴尬地站在原地，还是陈紫念来解围，说：“是不是该写春联了……”
张晗咬着唇迅速地跑回室内。
待她收拾好情绪出来时，付守约已经写好上联了——
知情知景知时节，尽知天下。
笔骨劲道，飘逸肆意，不像郁郁不得志的穷书生，更像那个来寺庙救人的他。
张晗提笔写了下联——
人好人暖人长寿，愿人平安。
她写完，很害羞地说：“我读书不长，才华不及付哥哥。”
却是满满的真意。
陈紫念觉得很棒。
她低声笑了笑，抬头见两人同时盯着她看，目光定定。
付守约手中拿着笔，递给她，缓慢道：“提个横批。”
“我？”她那可爱了一点点的猫爬字？和虽然大学毕业，但标准理科生的烂语文成绩……
“无碍。”付守约难得安慰着，“我们不会嫌弃你。”
陈紫念：“……”
无碍就无碍。
她哼了一声，用握钢笔的手法，写了四个大字：新年快乐。
很朴实，很实诚。
付守约和张晗同时笑出声。
“付哥哥你刚才在笑吗？”张晗有些惊讶道。
陈紫念也看过去。
付守约抿了下唇，也不避讳，显得比以有人情味不少。
……
年夜饭陈紫念做了串串香，丢了不少肉串，鸡爪串，和水饺串。不出意料得到了一致好评，包括后来莫名其妙来蹭饭的宋子岚。
宋子岚是闻着串串香的味道进屋的，借口特别委屈，说亲戚其乐融融，他自己倒像个外来客似的，根本融不进去。
他觉得无趣，便独自一人出门了，谁家都一派过年的祥和气息，但总归还是这家最香。
陈紫念结合了之前的事儿，想着宋子岚应当是付守约认识的人，对于他留下没什么意见。张晗以为宋子岚是娘亲的救命恩人，就更没有意见了。
最有意见的反而是付守约，冷冷地看过去：“这家你也融不进来。”
“没事，”宋子岚非常厚脸皮地靠着老大，“你们高兴你们的，我吃就是了……”
他自觉给自己舔了个晚，第一口就惊叹地赞美了三百个字。
陈紫念被夸得有些飘然，心情变好，便有点口渴。
年夜饭怎么能光光吃饭呢？陈紫念心道，单纯的吃饭不仅没有气氛，人还会显得拘束。
除夕的夜这么长，总得有点娱乐活动嘛。
她心中一动，想起之前为了腌臜，特意买了好几瓶白酒。
“玩个游戏吧，”在宋子岚丢下第五十根竹签时，陈紫念徐徐开口，“想喝酒吗大家？”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新年快乐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