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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 2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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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俪俪一怔,怒道:“你胡说,我表姐说了,于夕不学无术心肠歹毒,怎么可能做得出这么美味的食物!”
沈翎神色有点不自然,又怕再待下去会叫晏夕认出自己,甩开班俪俪就要钻进自家马车中。
却不料,班俪俪使劲儿拽着她的袖子,嘴巴里还嚷嚷着什么“晏老板才不可能是于夕,不信你自己过来瞧瞧!”
你知道个屁!沈翎心里在心里嚎叫,她气得不行,偏偏袖子又被班俪俪拽住了怎么也甩不脱,听班俪俪大呼小叫,沈翎恨不得捂住她的嘴巴。
“吵什么吵,你给我小点声!”沈翎压低了声音,咬牙切齿,“蛋挞我不跟你抢了,快点松开,我要回家了!”
晏夕一露面,还没说两句话,就看到先前两位呛声闹矛盾的小娘子正背对着她也不知在做什么。
“两位?”晏夕下了台阶,悄悄走过去,试探着问,“没事吧?”
一听到晏夕的声音,沈翎头皮一凛,几乎毛孔都要炸开,她太阳穴突突地跳,脸色铁青,手忙脚乱地用力扒拉开班俪俪的手。
可班俪俪自幼在边关长大,半点不知道淑女为何物,再加上力气大得吓人,直到沈翎面色都涨红了,也没能把她挣脱。
“哇!晏老板来了!”
班俪俪一喜,胳膊用力,硬生生拽着沈翎转了个圈,然后正对着晏夕。
不同于班俪俪的热切,沈翎这下彻底绝望了,她浑身僵硬,也不知道是不是觉得羞耻或者没面子,眼神四下乱瞟,就是不看晏夕。
晏夕看到沈翎,一瞬间的意外之后,乐了,她打量着沈翎绝望中带着尴尬,尴尬中又透着羞耻的表情,调笑道:“县主怎么有空过来?”
沈翎嘴巴张张合合,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语气僵硬:“路过而已。”
“才不是!”班俪俪毫不犹豫把沈翎给卖了,“她是来买蛋挞的,刚才差点把我买的最后一份抢走了!”
“明明是我先来的。”班俪俪嘟了嘟嘴,下意识抱紧怀里装蛋挞的油纸盒,然后才突然反应过来什么。
她看看晏夕,又看看身旁面色复杂的沈翎,狐疑道:“晏老板,你们认识啊?”
“嗯,老熟人了。”晏夕点点头,好笑地看了一眼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沈翎,“县主是来买甜品的?那我先谢谢县主特意赶来支持小店生意了。”
“谁、谁跟你老熟人——”沈翎期期艾艾,“平康坊太小,我就是不小心路过而已,我才不稀罕你家的甜品!”
“是吗?”晏夕挑眉看着她,突然叹了口气,语气中满是遗憾,“下一炉蛋挞就要烤好了,可惜县主不稀罕——”
班俪俪一听,眼睛瞬间亮起来,急切道:“她不稀罕我稀罕,晏老板把蛋挞全部卖给我吧!”
“不行!”
突然传来一声慌乱而短促的惊叫,晏夕和班俪俪同时看过去。
晏夕挑眉:“县主现在又稀罕了?”
沈翎彻底放弃挣扎,她跺了跺脚,气急败坏转身就走。
看着沈翎通红的耳廓,晏夕心情极好,乐呵呵地高声道:“县主下次要照顾小店的生意尽管来就是,莫要再遮遮掩掩了——”
沈翎一顿,脚步立刻加快了几分,小跑着钻进了马车里,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而她的侍女还低着头站在先前盛放蛋挞的桌案旁。
班俪俪疑惑,戳了戳她:“你家县主都走了,你不跟上去啊?”
那侍女抬头看了班俪俪一眼,又立刻低头,绞紧了手指,小声说:“县主叫我留下来等蛋挞出炉……”
班俪俪:……
在沈翎的侍女和班俪俪灼热的目光中,莓子酿蛋挞终于又烤制出来一炉。
班俪俪原本想把一整盘都包圆了,但看了看沈翎的侍女快要哭出来了,还是大方地一挥手:“罢了,让给你一半!”
那侍女立刻感激地福身:“多谢班家小娘子,多谢多谢——”
虽然到手的蛋挞被迫分出去一半,但班俪俪心情极好:“你谢什么,叫你家县主来谢我,看她还会不会乱说话——”
班俪俪突然睁大眼睛,终于反应过来,看着晏夕,难以置信:“晏老板——”
“嗯?怎么了?”晏夕问。
“沈翎刚才、刚才说你是我表哥的前未婚妻……”班俪俪咽了口唾沫,“你不会真的是吧?”
“唔……”晏夕反应了一会儿‘前未婚妻’这个称呼,摸摸下巴,“如果你表哥是苏伯宁的话,是的。”
班俪俪大惊失色,抱着怀里的蛋挞盒子欲哭无泪。她早就听说表哥的前未婚妻心肠狠毒不学无术,可万万没想到就是眼前这个言笑晏晏、拥有一身惊人厨艺的晏老板啊!
怎么办怎么办,她表哥那么过分,退了婚不说,竟然还写诗嘲讽晏老板。晏老板不会恨屋及乌,连这蛋挞也不卖给她了吧!
班俪俪可怜巴巴地吸吸鼻子:“晏老板,我以后还能来吗?还有蛋挞,我还能买吗……”
晏夕大概知道她在想什么,噗嗤一声笑起来,摸了摸小姑娘柔软的发顶:“放心吧,想来就来,想买多少就买多少——”
看着班俪俪“咻”得一下亮起来的眼神,晏夕适时补充:“要记得排队!”
班俪俪重重地点头,她现在感动极了,晏老板真好,居然不嫌弃她是苏伯宁的表妹。
人美心善厨艺还这么好,而她表哥也就会写几首酸诗,连煮面条都不会,根本配不上晏老板!
*
日暮已落,萧怀诫这才从御书房回到寝殿中。
政事繁忙,他午食和夕食都没来得及用,待到此刻终于空闲下来,孙福平赶紧张罗着让人准备些吃食过来。
可也不知道是饿过劲儿了还是怎么的,萧怀诫食欲缺缺,只夹了两筷子清炒杂菌便不肯再用了。
孙福平急得直挠头,但陛下食欲不振,他身为贴身太监也实在没什么法子,只得赶在陛下不耐烦之前叫人把餐食撤走。
替陛下掩上寝殿的大门,孙福平看着殿内跳动的烛火,和火光下依旧在看奏折的陛下,孙福平叹了口气。
“大监——”小徒弟捧着个油纸盒走过来。
孙福平问:“何事?”
小徒弟把纸盒捧给孙福平:“这是司家世子送来的吃食,说是要给陛下尝尝鲜。”
孙福平接过来,油纸盒还温热着,不过现下天寒地冻,过不了多久就要冷透了。
孙福平有些犹豫,但咬了咬牙,还是捧着油纸盒走进了寝殿中。
听到动静,萧怀诫不耐烦地皱眉:“出去。”
孙福平一瞬间被吓住,但想到陛下一天都没用饭,他还是决定莽一回。
“这是司家世子送来的吃食,陛下要不要略用一些?”孙福平小心翼翼道。
萧怀诫黑了脸:“滚。”
孙福平被那寒意吓得两股战战,他硬撑着才没有趴倒在地,咽了口唾沫,孙福平把司白交代的后一句说完:“世子说,这是在盛宴买来的。”
空气凝滞,孙福平压根不敢抬头,冷汗一滴一滴落下来,虽然不知道世子为什么特意强调了最后那句话,但他还是说了出来。
心一横,孙福平做好了被皇帝拖下去打板子的准备,然后忽而听到上首传来一道冷淡的声线,这简短的几个字在孙福平耳中如同救命稻草。
“呈上来吧。”萧怀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