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l汐晦之明》咸鱼在摸鱼

3、序 曲折的黎明

　　这时，走廊深处传来哒哒声。虽然声音不大，但在这寂静的环境下却愈发明显。
　　汐转回身体，并汇聚痕韵于掌心。
　　顷刻间，掌心的游鱼便向前方游去。它散发着柔和的光芒照亮那片区域。
　　黑色的石板洁净的甚至可以当做镜子，悬挂在墙壁上的陈旧古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根根漆黑的栏杆将幻境与现实分割，将身体困在其中。绞杀着迷茫的灵魂。
　　在那五十余间牢狱中，汐看到其中一间的墙壁上刻着这么一段话……
　　我幻想得那么惨烈，却从没有想过会有那么孤独的死……
　　她注视着传来声音的方向。
　　掌柜更是收敛笑意，一脸凝重的注视着前方。
　　她双手在空中挥动，激起阵阵涟漪。
　　在其周围，碧蓝色的光芒如轻纱般环绕在她的周围，犹如披上了一层羽衣。
　　她的脚下荡起波纹，缓慢的绕转着。
　　自成方圆，方为大自在。并非为画地为牢。
　　汐已然准备万全，待那人临近时，她们都没想到居然是她。
　　女孩依旧是是那副装扮。
　　纯白色的褂子，青蓝色的曲裾，还有那双白色的布鞋。以及绑的极其工整的麻花辫。
　　不久前还纯真的叫她姐姐的女孩变的沉默，犹如换了个人一般。
　　掌柜默默的看着这个小女孩：“此人在我进入画卷初始时并不曾察觉，约莫与你我一般。同为那外来之人。”
　　汐看向女孩:“你是谁?黎？‘’
　　“黎”不曾回答汐的问题，而是拿出一幅画卷，悬浮于半空之中。
　　而那画卷中的人，就是黎。
　　画卷里的图像，兀自动了起来。
　　那是这个女孩那平凡又悲惨的一生。
　　女孩在降生之时，她的母亲便辞别人世，父亲仅仅是一个茶馆中的说书人，无法提供正常的生活。
　　日子勉强维持下去，但她又不知因哪些琐事被那些纨绔盯上，任人取笑欺凌……
　　女孩用尽全力的在昏暗的巷子中奔跑，紧紧的抱着那个食盒。
　　她根本不在乎是否会撞到墙壁，毕竟她常常在这条昏暗的巷子中甩掉那些人。
　　她怕食盒被抢走，那些人又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
　　女孩在巷子中奔跑，昏暗的环境下，她没有注意到地面的坑洼。
　　她摔倒在地上，听着强盗们的谩骂。
　　女孩却只是麻木的缩成一团，忍受着那些拳打脚踢。
　　她只是在想：这次还是没能跑掉。
　　她不敢反抗，即便合诉夫子或是其他人，他们也只会消停几日，然后进行更大的报复。
　　他们家有权有势，我招惹不起的……
　　终究还是无力改变。
　　她对着日复一日的生活早已麻木。
　　等到那些强盗扬长而去，她捡起地上的食盒。掏出里面仅剩的，一个还算是干净的馒头，默默收拾起那些掉落在地上的食物。
　　也仅仅是一些水煮青菜和些许萝卜干。
　　这对于一个正长身体的女孩也是不够的，何况她不知道那些强盗会不会再次欺辱她。
　　女孩将散落在土地上的菜倒入泔水桶：“还好，还有一个馒头。”
　　她一转身，便看见了自己的父亲。
　　男人是那样的气愤,手中的折扇被捏的嘎吱作响，那儒雅的气质也荡然无存。犹如一头雄狮发觉有人进入了自己的领地。
　　“谁？”男人看着正发着抖，狼狈不堪的女儿。
　　女孩是那么的害怕。
　　她不敢违抗这样的父亲，她从来没有见到父亲这样生气。
　　她下意识的向那群强盗看了一眼。
　　那些人一边谈笑一边离去。
　　父亲顺着女孩的目光便知晓发生了什么。
　　他随手拿起立在门旁的铲子……
　　“老头子，你要干什么？”其中有个少年发现了逐渐逼来的男人。
　　他一言不发，亦或是强烈的愤怒使他没有了理智。
　　他紧握住手中的铲子……
　　父亲牵着女孩的手失去了力气，还在不时的颤抖着。他们在夜色中向小镇外走去。
　　他的工作只因男孩的父亲一句话便被取缔。
　　混混们的殴打与骚扰，还有每个工作都将他拒之门外的失落。
　　而这些，都是将他赶出去的原因。
　　但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
　　在小桥边最后回看那一眼。
　　他握紧了手上的画，一幅从未打开过的画卷。
　　真好啊,依然是万家灯火。
　　“父亲…，你的手……”女孩打破了沉默
　　似乎是为了回应女孩，握着她的那只手动了动，却没能握紧。
　　女孩和父亲去了一个新的小镇，那里每个人都很友善。
　　女孩和父亲在平静的生活中，终于感到苦尽甘来，可以安心的生活下去时，一切都改变了。
　　墨蓝色的怪物在一个夜晚突然的闯入小镇。
　　它们凶残暴戾，随意的破坏所能见到的一切。
　　那蓝色的鳞片是如此坚硬，小镇当中最强壮的郑屠户的柴刀也不能砍碎哪怕一块鳞片。
　　那尾巴是如此的有力，像灰黑色的鞭子一样。在用力抽打之下，既便是厚重的石制磨盘也会被拍得粉碎。
　　女孩在父亲的带领下逃向不远处的祠堂。
　　他用着座手费力的将一块松动的地砖揭开。
　　他将小女孩藏到一个地下的长宽仅有八尺的空间。
　　那是她和父亲捉迷藏时发现的。
　　可能是曾打算造一个地下室而又放弃了，还有一个小孔洞可供人呼吸。
　　父亲用左手将怀中藏着的画掏了出来，塞入女孩的怀中。
　　然后对她微笑着说：“不要害怕，不要哭泣，我会永远的守望着你，这次我也不会失约的。”
　　男人顿了顿，他张开口：“所以乖乖等着我好吗，那些东西在和你玩捉迷藏，所以千万不能被发现哦。”
　　女孩不明所以，随后又点了点头。
　　男人盖上了地砖，尽力的向外面奔跑。
　　他想找到一处安全的地方，或是将这些该死的东西带到离他的女儿远一些的地方。
　　他们的生活，才刚刚开始啊。
　　男人没跑多远便遇见那种怪物，尚不及反应，便被一条尾巴贯穿胸腔。
　　男人无力的倒在地上，看着漆黑夜空下的点点繁星。
　　捉迷藏，我这次输了。所以黎一定要赢哦。
　　男人缓缓闭上了眼睛，这句话他也没说出口。
　　“谁也不知道,包括父亲。我在他走后也紧跟着出去了。”黎收起画卷，对着二人平静的叙述。
　　她目光呆滞，仿佛并不关于自己：“那一天看到的光景，想要呐喊却无法发出声音的绝望。希望把这些永远埋藏在记忆的深处。”
　　汐凝视着女孩:“所以，你选择了自我欺骗。”
　　掌柜展开折扇：“过去是无法逃避，即便你认为已经足够远，但总有一天它会追上你。这是每个人都无法逃避的。”
　　“童话的结局总是美好的，而现实总是充满跌宕。所以我用父亲的这幅画卷构成一方世界，让我还是我。”黎垂下眼眸，目光更加暗沉。
　　汐对她说：“已经发生的结局是不可逆的，而你还使得自己蒙尘。”
　　画卷已经打开，从前它从未被开启，直至那时，因为我……。”
　　黎从虚空中扯出一张画卷。
　　这与她们之前看到的相同，不过那点墨渍已延伸到其它区域。不断扩散，直至将画染成纯黑……
　　“我将自己与他人一同蒙蔽，一同沦陷在那虚假的梦境中，一同受到蒙蔽。”黎看了看二人。
　　她用双手抓住那山河画卷：“对我而言，昨日，今日，明日，并没有丝毫差别。在这虚幻的世界中，也感到累了，倦了。”
　　裂帛声响起 ，那幅神异的画卷竟是如此脆弱，分成两半飘落而下。
　　那画卷不再有光芒流转，如同普通的山水画一般。
　　顷刻间，裂痕出现，整个小世界也几近崩溃。
　　黎以画卷残余的力量打开一条通道，对着她们说:若不是你们进入这里，我怕是还会沉沦下去，让更多的人随我蒙尘，一同沉眠于此。不若来让我与那些所犯下的“罪“一同泯灭罢了。”
　　夕向黎提出疑问:"不知那祠堂中的塑像为何人?”
　　黎沉吟片刻，说道：”并不知此物，应当是画卷的主人吧。"
　　掌柜偷偷传音给汐：“吾等不若规劝她一同离去?”
　　汐踏入金色通道：“我尊重她的决定，同时，这也许是对于她最好的选择了。”
　　掌柜最后看了黎一眼，随后也踏入通道，转瞬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