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章记》麻十三

5、初遇

　　躺在客栈床上，吴恒心急如焚，他还有一肚子的话没有说，他要说周章石、要说禁魂咒、要说时空永寂之术、要说凌枫魂魄可能化为厉鬼，可他都没有机会了——尽管比十年前衰弱不少，昔日的武林泰斗凌霄，依然只是一耳光，就让吴恒天旋地转、口鼻流血，后来的一脚，更是踢得他几乎痛死过去。每次想要开口，胸中都是热血翻涌，除了吐几口鲜血，他愣是一个字都没能再说出口。
　　又一天过去了，客栈老板不仅每日派人送饭，还派小二给他喂食。“张大侠真是心善啊，像你们这样整日上门勒索的小人，教训你们一顿后还要再给你们重新做人的机会，当得起仁义无双啊。”小二每次来给吴恒喂饭时，都会叨叨几句。
　　躺在床上的两天，在为凌枫着急的同时，他也意识到了凌枫之死绝不简单，凌霄和张园主人的奇怪举止、客栈小二奇怪的话，都困扰着他。
　　第三天一早醒来，吴恒能撑着自己走动了，也就挣扎着出了门。原以为在中原最繁荣的合梁城，只要多打听打听，总会获得些消息。然而问了几日，大部分人或者一脸惶恐，或者一边远远跑开一边破口大骂。
　　在吴恒如无头苍蝇一般四处打听的几天中，有一个人一直在关注他。第一天，这个人眼中充满了戒备；第二天，这个人眼中出现了疑惑；第三天，这个人走到了他身边：“这位兄台，你可是在打听南疆执火会？”
　　吴恒一喜，转身便看到一个年纪比自己略长、一身短打、皮肤黝黑的男子。
　　多方打听都没有线索，如今却有人送上门来，吴恒大喜：“正是正是，阁下听说过南疆执火会？我有要事要去一趟，可否告知一二？”
　　“有何不可？我凌二整日在江湖游走，虽不是武功一等一，但到过的地方、交过的朋友却不少。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坐下聊？”
　　日正当午，道路两旁的梧桐被晒得毫无精神，这个时候，大部分人已回到家中歇日头，但深巷里一间酒肆二楼雅间内，一个皮肤黝黑的男子正说的兴起，他旁边一个温文尔雅的少年正聚精会神的听着。
　　“执火会，是南疆人信奉的教派，他们极少与中原往来，所以中原人对其知之甚少。”皮肤黝黑的男子说道：“我曾经去过一次南疆，其实中原人与南疆人并没有什么特别不同之处”，他指了指自己露出的手臂，“但有一条，中原人以白为美，但到了南疆，像我这样黝黑黝黑的，才是人人羡慕的。”
　　两人落座时，吴恒刚与凌二自报了家门，便急匆匆地一通发问。此时，看到吴恒被逗得笑了笑，凌二端起茶壶给吴恒添了些茶，继续道：“我知道你着急，但要去南疆，却需要仔细准备，急躁会坏事。”
　　“多谢兄台提醒，请问，兄台昔日到南疆，可曾知晓去哪里能找到执火会？”吴恒问。
　　凌二道：“大部分南疆子弟都加入了执火会，可以说，整个南疆，都是执火会的势力范围。你找执火会干嘛？”
　　“在下是要去找执火会一位长老，请他助我救人，不知又该去哪里找？这位长老在执火会中应该是有一定威望的。”
　　“姜原，执火会总部在那儿。”凌二略加思索，继续补充道：“牟岩山以南的区域，统称南疆。南疆的中心有一个玉湖，姜原就在玉湖南边。”
　　“多谢兄台，再请教从合梁到姜原，可有官道？快马加鞭，大约需要多少时日？”
　　“官道只到牟岩山北侧，快马加鞭，十日即可走完。之后的路程，如果有熟悉路线的当地人为向导，半月即可抵达；如果独自前行又在南疆丛林中迷路，也可能困死其中。”
　　凌二爽快地回答完，又饮了一杯茶，饶有兴趣地问道：“中原人对南疆一向避之不及，你又为何要去？”
　　“实不相瞒，有一位对在下情深义重之人正陷于危局之中，必得执火会长老相助方能脱困，无论南疆是如何的龙潭虎穴，都只得走上一走了。”吴恒说罢，又向凌二道：“还请凌兄再细细给在下讲讲南疆。”
　　“哦？情深义重？”
　　凌二好像在玩味吴恒的用词一般，微微呆滞，似笑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