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徒》作者张雨香

2、第一卷第一话

　　第一卷 第一话

　　吾名阿丹，记事起人们都这般唤我。
　　可是这并不是我的名字。
　　我的墓上，刻着丹徒，这是一个地方的名字。
　　这便是我所知道的所有。

　　我不知自己从何处来往哪里去，
　　往往复复遇见的人们，敌友难分真假，
　　最亲切的伙伴，总以为像是云烟，如同旁人那般容易忘记，
　　怎料那一日。
　　"阿丹，"他说话的热气呼上我的耳，"手好烫。"
　　他的手背碰到了我的。
　　他握着刀鞘，我握着匕首。

　　一个俘虏逃到城门下。
　　是的，一柱香之前，他是我放的。
　　此刻我们却要将他带回，或者击杀。
　　那人说着求饶的语言，
　　我一知半解听懂一些，身旁的他却只是笑，
　　"呼噜呼噜实在难听，阿丹你说他们有文字吗？"
　　当然有。
　　当然，这句话只响彻在心里。

　　地上除去中间那个光脚的，
　　一共6双鞋。
　　倘若出其不意，倘若直取性命，左三右二，
　　会花一点时间。
　　腰间配的刀，不能用。验伤可知。
　　缓缓，无声，摸上身侧的匕首。
　　"阿丹"，他在我的右手边，"手好烫！"
　　或许我应该第一个消除的方向，是右边。
　　或许我最后一个应该消除的方向，也是右边。

　　那俘虏认出了我，嘴唇颤抖，
　　于是本不该用的佩刀，此刻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我放弃了匕首。
　　不难猜测，正是那一刻起，他的防备，为我而生。
　　他知道，我本已摸到了匕首。
　　他知道我的手为何竟如此之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