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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七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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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怀真牵着红玉一下窜到了院中的影壁后，红玉心中默念起烟雨幻梦，正准备拼着被楚怀真认出也要先保命才好。
红玉还没反应过来时就已经被楚怀真掩在身后，眼看着那窜上天空的那簇火光已经像烟花一般炸开，一下照亮了半边夜空。
火光升起的地方，隐约就是刚刚探查过的商家库房。
“明日便是花溪节，花溪节两月相承。”钱鑫回过头突兀说道。
红玉警惕地回头看向钱鑫，他在月夜中似乎很冷的微微颤动了一下，想用右手敛一下衣衫却敛了一个空。
他明明此时穿的是右衽交领长袍，怎去用右手敛衣领？
还没等红玉回忆起飞舟上初见钱鑫时他到底穿的什么衣衫，钱鑫已经继续说道：“既然不能明日与两位道友共赏明月，那今日这烟花边当做第二份赔礼，两位道友总该稍稍满意了罢？”
她满意，满意个什么？
满意能与他钱鑫一块赏烟花？
还未等她开口，楚怀真已经问道：“你到底是谁？”
刚刚钱鑫提到明日花溪节的异象，在红玉听来自然是莫名其妙，可楚怀真的脸色却彻底冷了下来。
夜空中滑落的烟花渐渐熄灭，落下一粒粒黑沙。
黑沙随风形成小小的漩涡不断滚大汇聚徘徊在钱鑫周围，将他的身影逐渐吞没。
钱鑫的声音从黑沙后清晰出来：“我是谁，不是第一次与道友相见时就报上姓名了吗？”
“今日夜深，我们日后再见吧。”
一道暗含剑意的灵气从红玉身上弹射而出，急奔着钱鑫而去。楚怀真挥出一剑，剑气紧随其后。
两重剑气一齐冲到钱鑫面前，却都扑了个空……
两人纵身跃到钱鑫跟前，却发现刚刚还好好站着的钱鑫此时已经面无人色软倒在地上。
楚怀真上前轻试钱鑫鼻息，最后只面色凝重地摇了摇头。
钱鑫居然死了？
红玉面上惊讶之色一闪而过：她本想着悄悄独自了解了商家和钟家的首尾，不让钟家陷进这一摊烂事中，却没成想如今钟家没摘干净，反倒是楚怀真也牵扯了进来。
现下倒好，是不用担心楚怀真会起什么幺蛾子了。
不过这钱鑫今日咬文嚼字地绕弯，与前两日的鲁直可大有不同，到底是太过善于伪装还是……他已被夺舍？
两人几乎同时意识到这一点，但各怀心思都没有点破。
盯着钱鑫的尸首瞧了半晌，楚怀真也没再瞧出什么异状。
红玉用指尖擦起地上的黑色粉末，放到鼻尖轻嗅，果然与那伤药和天魔使徒身上的气味如出一辙：“这些黑灰果然一股腥臭之气，刚我看到那火光升起的地方好像正是商家库房，钱鑫说的大礼应该就是这个了。”
红玉转头偷瞄了楚怀真一眼，看他也不答话，仍是一副眉头紧锁的样子。
她想起钱鑫特意点出来明日花溪节的异象，楚怀真心思这样沉，难道是趁着这一天早有什么打算？
红玉心里琢磨着如何跟楚怀真套话，脸上却莞尔一笑，强拽了楚怀真起身。
“钟兄弟这是要做什么？”楚怀真皱眉问道。
红玉把楚怀真拉到商家库房前停下，指了指库房屋顶上的破洞说道：“你我怎能辜负了钱鑫送礼的诚心？”
一道火光从红玉指尖飞射而出，扑落在库房中剩下的“伤药”上。
“既然他舍得开这个好头，难道还要留着这些害人的东西不成？自然是要把所有的伤药都炸上天！”
她倒要看看，这一整房的“伤药”到底够不够把什么张鑫李鑫全都炸出来！
巨大的爆炸声响很快像点燃了整个贾城一样，已经有先前看到那几簇先升天烟花的人已经赶到。
红玉认出几个明显就是之前在商家闹事的那群人，只能轻叹一声：可惜了，看来那些天魔使徒在贾城的布置确实是无足轻重。
眼看着库房就要炸开，楚怀真连忙拉着还在探头探脑看烟花的红玉一齐窜上房梁，“你……”
一朵烟花正好窜到红玉头上，瞬间炸开的艳丽色彩布满了楚怀真的视线，模糊了红玉现在那副属于少年的棱角，只一双眼睛乘着水光盈盈向自己看来。
烟花迷眼，恍惚间楚怀真又回到了他与红玉还在三清门上之时，那时秋祭日的烟花也是这样，那时她也这样看着他。
他下意识去看红玉的手。
那双手中却没有什么剑穗。
楚怀真回过神来，原本想问为何她今夜非要冒险也不叫上自己同来，可此时话到嘴边却只能自己咽下。
最重要的是，那时他还没意识到，并非是他护着她，而是……他一直把灾祸带到她身边。
就像现在这样。
红玉等了许久也没等到楚怀真的下文，不解地歪了歪头：楚怀真来贾城到底是想要做什么，居然这样重要？即便是被钱鑫点了出来，怎么就一副吃了一嘴黄莲的苦相……
她干脆另起话头转弯问道：“此事一了，也算是除了我钟家的一处隐患。明日是花溪节，贾城中应该很是热闹，楚兄好不容易来贾城一趟，不如你我同游，正好领略一下贾城风情？”
“……晚上听说花溪节湖边还有戏人伴作神女花灯游湖。”红玉胡编乱造了一通花溪节从早到晚的活动，她面前的楚怀真却好像一点没被说动，还只是低头不语。
……高，楚怀真实在是太高了！谁能对着一块木头还能套出话来啊？！
红玉干脆将手伸到楚怀真眼前晃了几下：“楚兄？楚大哥？”
她的指尖却被楚怀真一把抓住，又轻轻松开，红玉吓了一跳，就听见楚怀真接着说道：“我们是时候回去了。”
“那明日楚兄是答应一起同游了？”两个男子干什么动手动脚的，红玉不自在地将手悄悄收了回来藏在身侧，嘴上还不忘追问道。
楚怀真头也不回地答道：“钟兄弟邀我同游？”
“那不如先说说今晚钟兄弟为何刻意避开了我独自来到商家，莫非钟兄弟还与这些人有什么关联？”
有什么关联，这钱鑫人都死了，怎么兜兜转转楚怀真还没忘了这茬？
红玉撇了撇嘴，摸了摸手上的指引戒指：早点拒绝不就好了，让她白白编了这许多有的没的。
不过……任是楚怀真再聪明，恐怕也想不到蓝奕给了她戒指。
想要甩开她？在这贾城当中恐怕楚怀真是不能够了！
***
贾城中越来越多的人被引到商家，如今商家这副人去楼空，库房被掀了个底儿掉的模样，红玉现在身为钟家的“允德少爷”自然不宜显露人前。
红玉与楚怀真一路躲避着人群赶回钟家。
红玉好不容易躺在床上，却一直心中不能踏实：若钱鑫能被天魔使徒夺舍，那之前她与楚怀真碰到的人呢？
她还不知道楚怀真来到贾城到底为了什么……这么看来人人都可能被夺舍，这钟家不就如同筛子一般，哪还谈得上安全？
红玉转动了一下戒指，虽然这戒指能找到楚怀真，但到底只是指出一个大概的方向，她如果看不住楚怀真，那等她找到他，岂不是已经晚了？
红玉再也躺不下，直接拿起点起一盏油灯便出了房门。
楚怀真此时正褪下衣衫，泡进了客房屋后的温泉之中。
他靠坐在池边，慢慢整个人都浸入了水中，直到温热的池水将他整个包围，他心中那看到黑沙而起的厌恶之情才渐渐淡去。
隔着池水，楚怀真隐隐听到了屋外先是传来了几声轻扣的敲门声，随后红玉的声音隐隐响起：“楚兄，你可睡了？”
楚怀真脸上闪过一丝犹豫，还是从水中起身，随意披了件外衫走到屋外。
也许是屋外之人等了许久还不见人应声，竟然干脆动用灵气撬动起门上的木栓。
楚怀真来时正赶上那木栓正一点点往上蹭，好不容易蹭出了凹槽，木栓就要落地时，被另一丝灵气轻巧接住才没有发出声响。
她倒是小心。
即便楚怀真此时满腹心事，但仍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他趁着对方还未反应过来，抢先推开了房门，果然看见红玉一双杏眼瞪得溜圆，被抓住一瞬间又垂了下去。
楚怀真回头看了一眼已经落地的门栓才缓缓开口说道：“不知钟兄弟这么晚了还……是为何事？”
“我这……我还以为楚大哥是出了什么事……”
红玉赶忙补充道：“我回去反复想了想，今夜那钱鑫不知是不是冲着钟家来的，我的房间还有禁制，我刚刚去唤了图南两兄妹今夜暂且睡到我那儿。”
“楚大哥这客房可不太安全，要重新不知禁制恐怕也要明日了，我本不愿牵连楚大哥，但事已至此，不如我来为楚大哥守夜？”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