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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第六十六章 ...
在琼华露淡淡的香气当中,红玉微翘的嘴角被抿平了。
在寻楚怀真的这些日子里,她替他设想过一肚子的愁肠苦衷,设想过他为了三清门不得不搅合进战事,甚至想过他已被天魔使徒逼到了绝地……
可她独没想过,她与楚怀真再见,会是这样一个场景:她不顾伤痛,火急火燎地赶到他面前,但他却在钟家屋顶上吹着风,品着她最爱的清华露?
千百种担忧在红玉心头顿时消融,短暂的安心过后,这些滋味的尽头,竟然只剩下一股说不出口的委屈和愤怒。
既然如此,她便不必是钟红玉,反正楚怀真知道她是谁之后,也只会不告而别地逃跑,而她此次就只是为了任务,是谁已经无关紧要。
自觉得想通了,红玉大步走到楚怀真跟前,狠狠地撩开下袍,直接坐在了楚怀真身旁,红玉袍服下摆“啪”地一声脆响,差点打在了楚怀真的脸上:“在下钟允德,特来此感谢道友刚才出手,敢问道友姓名,可是与我钟家有故?”
楚怀真摇了摇手中的酒壶,目光低垂,低声说道:“只是随意看了些热闹,不必放在心上,既然钟兄也看上了此处清静,那便让与你吧。”
“贾城如此之大,道友能碰上我钟家的热闹也是有缘,为何不留下姓名,也好日后相交。”
“不过是还久未见的旧人一个人情,我叫楚念……”楚怀真抬起头,高台之上摇曳的烛光和银月交光辉映中,一双令人熟悉的杏眼,此时仿佛盛满了愤怒和讥讽,一时间让他愣在原处,还未说出的那个玉字,却卡在喉咙之中吞吐不是。
旧人?好一个旧人!
恐怕是一个就站在他面前也认不出的旧人吧?
红玉心中恼火,脸上却笑容愈盛,言辞也愈恳切:“楚念?楚道友好名字,既然真的有旧,我看楚道友的酒壶也要尽了,这壶暂且拿去。”
红玉随手将怀中的酒壶抛出,接着说道:“不如道友与我一同去附近的酒楼,也好让我一尽地主之谊,好好感谢一番才是。”
楚怀真接过酒壶,仔细打量起红玉那一双眼睛,还有她眼下只有少年才有的英朗下颌,垂下的眼中闪过一丝挣扎犹豫。
最终却只拿起红玉抛过的酒壶,闭上眼对着瓶口狠狠灌了一口,轻声说了一个好字。
红玉只看到楚怀真拿起酒壶,不等他回答就立马转身。
之前她废了九牛二虎之力,为了任务连哄带骗才勉强让楚怀真喝上几口酒,如今他倒是痛快!
若只为了任务,那自是不让楚怀真认出她跑了才好,可楚怀真当真没有认出自己时,红玉却更觉得心中莫名气闷,干脆不去看身后的楚怀真,只一人跳下屋檐。
***
说是尽什么地主之谊,红玉从未来过贾城,她只随意挑选了一家宾客满座,看起来最为热闹的酒楼,快步走了进去。
等到坐下时,红玉一口气点了几十道自己爱吃的菜,稍稍觉得心中好过一些,才想起楚怀真不会还记得梁国途中她爱吃的,就此露馅吧?
她偷瞄了楚怀真一眼,见他只盯着他眼前店小二摆上的茶盏,似乎并未注意自己点了些什么,才松了口气,赶忙加上了许多自己不喜欢的菜色,这才满意地对店小二点了点头。
“楚道友比我年长,一直以道友相称未免太过生分,你我便以兄弟相称如何?”
楚怀真一手握着剑柄,仍盯着桌上的茶盏,也不看红玉,只冷淡地点了点头。
红玉心中冷哼一声,她此时顶着钟允德的身份,也不指望楚怀真能说什么实话,干脆直接问道:“不知楚兄与我钟家谁人有故,此次来贾城市为了何事?怎没人知会一声,不管做什么也好有个照应。”
楚怀真抬头看了红玉一眼,没去回答第一个问题:“只是途径贾城,听说贾城风光与其他城池不同便顺路来看看。我帮钟家只是因为想帮,就一顿饭吃完,钟……兄弟也算是还了人情,日后不必放在心上。”
楚怀真这是打算吃完饭就跑?
还说只是顺路,若不是蓝奕卜算到他早已在贾城呆了十余日,她就要信了他的鬼话。
红玉看了一眼被楚怀真放在桌上的佩剑,那枚她编的“丑蜈蚣”早已不见了踪影,伸手就摸上佩剑,“楚兄可是用剑?正巧我虽不会用剑,但向来喜欢品鉴,楚兄的宝剑可借我一观?”
还没等楚怀真答应,红玉已将佩剑捞在手中,用指尖轻抚过剑身,“楚兄这把果然是好剑,只可惜剑鞘也太过简陋。明日若是楚兄无事,不妨与我去街上逛逛,贾城汇集天下之珍,定能楚兄寻得一件合适的剑鞘。”
红玉轻瞥楚怀真的神色,只见他伸手帮着店小二腾挪了一下餐盘,她摸上剑身,楚怀真捏着盘子的手一紧,又若无其事地将红玉随手胡乱点的那几样菜品都摆在自己眼前,剩下都推到了红玉眼前,“明日之事,明日再说。”
楚怀真与剑通感,看他忍得难受还偏要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红玉看了一眼手上指引戒指,勾了勾唇角。
既然她已经将他逮住,恐怕明日,明日的明日,也不是楚怀真说了算的,“怎可再说?那是一言为定。”
红玉话音刚落,酒楼一楼刚才还空置的戏台上就传来一片喧闹声,惊堂木“啪”地一声落下,不仅喧闹声停了,酒楼中众人的目光也被引了去。
一个身着灰色长袍的说书人已经立于台上:“今日贾城之内尤为热闹,老朽可是见了不少生面孔,不知客官想要听哪一段?”
“你上次说那三清门创派祖师许真人与他道侣那段还未说完,我来了几日都还未续上,你准备何时说?”
原来还真有人会守着说书先生的故事,不过创派祖师还有道侣,她怎么在门派之中都未听过?
她瞥了一眼楚怀真,三清门中听不到的,怕是今日就要补上了。他一直不准别人妄议祖师,如今连自报家门都不肯,看他还如何管到自己头上。
说书先生闻言一笑,“先前不再说了,只是因为这些故事只在我登州口口流传,诸位想听,老朽自然说完,不过这也只是乡野趣味一般,是真是假便要全凭各位自行判断了。”
“贾城自古便是各州的交汇要冲,那时许真人不过初出茅驴,还未寻到泰阿,更别提凭借泰阿中的上古碎片创建了剑修门派三清门。”
“他孤身一人来到贾城浑身只一把佩剑算是值钱,用尽了盘缠便想出一个主意,那时修仙者还未成气候,不过世人尚武,他便巧设擂台摆起摊子,与他切磋之人输了便要给钱,赢了嘛……尽可将佩剑拿走。”
“许真人何其自信,一连赢过十数人。只可惜我登州也并不是没有能人,只闻那日许真人就快要攒够盘缠时,却有一少女前来应战。”
“两人这一对招,便说是惊天泣地也不为过,引得贾城中万人空巷,一众人都聚在这摊下观战。两个人一连打了三天三夜,围观众人也跟着看了三天三夜。”
戏台下已经有人迫不及待开口催促道:“你上次便说到此处,让人心痒,这两人到底分出个胜负没有?”
红玉听得兴起,空举着筷子,一双眼睛只亮晶晶地盯着台下的说书先生。
她全然忘了要跟楚怀真计较,自然也发现不了,坐在对面的楚怀真早已不再盯着面前的茶盏,而在出神地凝望着她。
说书人捋了一下胡须,“自是分出了胜负,可也不算是分出了胜负。”
说书人满意地看着台下人已被自己吊足了胃口才接着说了下去:“世人皆知许真人修的是杀道,再兼那时他正是年轻气盛之时,拼尽全力却还是与这少女胶着,他用处最后一招直指少女,不惜将自己的弱点全然暴露,不问生死只一心求胜。”
“结果谁知那少女却不忍伤害对手,主动弃剑守住了许真人性命,最后许真人惭愧认输。诸位说,这算是赢了还是输了?”
惊堂木下,众人回过神来,“你这故事没头没尾,怎么能算是说完了,这么说来这少女就是许真人的道侣?”
说书人却只哈哈一笑:“莫问真假,莫问真假,老朽可从未说过此乃许真人和道侣的故事,各位听个乐呵,只当做一则贾城趣味便好。”
红玉听完还有些意犹未尽,她放下筷子,“我知道,那少女定是修得守护剑道,剑意不同,又怎么论起输赢。”
她现在可不是什么三清门弟子,算不得妄议祖师,直接感慨道:“若这少女真成了三清门许真人的道侣,创派祖师建立功勋名垂千古,只可惜幽幽时光逝去,这少女这般厉害,却没留下姓名,也无人知晓。”
楚怀真早已收回投注在红玉身上的目光,垂着眼眸低声说道:“修道之人,大道未有尽头,难免孤寂。这两人何其有幸能寻到彼此,得一知心人,应是死而无憾。”
只可惜楼内嘈杂,这说书人没头没尾引得不满之声赫赫,红玉没听清楚怀真说了什么,抬首问道:“楚兄刚刚说了什么?”
楚怀真摇了摇头,拿起琼华露又喝上一口。
***
红玉与楚怀真这一顿饭吃得不咸不淡,她本就是随意找了家人多的酒楼,以为能有机会套出话来,弄清楚楚怀真到底为何不辞而别。
结果这酒楼生意却太过火红,两人隔着一张圆桌,若不是互相大喊,都听不清彼此说了什么。
她倒是愿意跟楚怀真喊个痛快,可楚怀真明显不想在她这个“陌生人”面前失态,红玉也只能闷头吃饭。
出了这酒楼的门,红玉反倒是松了口气,连忙拦住楚怀真去路:“楚兄来了贾城怎么还用另寻住处?你对钟家仗义相助,我们钟家自然也是要投桃报李,楚兄自然得随我去钟家落脚才对。”
“谢过钟兄弟美意,你已谢过我,在下还有事在身,不便在钟家留宿,今日就此别过吧。”
红玉伸手就要揽过楚怀真的肩头,她本想做出兄弟间热络的样子,可没想到自己虽脸面变了一些个子却一点没长,与其说揽着楚怀真,倒不如说是半个人挂在了楚怀真肩头,将头凑近了大声说道:“这怎么能行……”
楚怀真身体一僵,好在红玉也没机会接着说下去。
“有人砸摊子啦!你,你快把箩筐放下!”酒楼岔路口小摊贩盯着一个举起自己装满浆果箩筐的少年喊道。
那少年快速躲避着摊贩,瞥了一眼路口处疾驰而来的马车,扬手就将摊位上的坛子扫落,抓起手中的箩筐就一一投掷在大路中央。
红玉被那商贩的呼喊声吸引了目光,那少年不就是图南?
背在他身后的箩筐已经不见了,红玉扫了一眼岔路处已经奔驰而去的另一辆马车,再转头时图南已经跳到了车前,“停车,放了我妹妹!”
被图南抛出的坛子在马蹄边碎裂,拉车的马受惊马蹄乱踏,慌乱摆头,车夫急忙安抚马匹,一声嘶鸣声中,马蹄高高扬起,掀起一阵尘沙,车夫不由叱骂道:“哪来的小畜.生,当街捣乱!”
红玉抢先一步上前拦住了想要抓住图南的商贩,手中抛出两枚中品灵石,那商贩掂量了一下手中零食,轻声唾了一口:“您跟这小子相识?今日算他走运。”
“我亲眼看见你们将我妹妹掠到车上,你们想要做什么,有什么事情冲我来,放了我妹妹!”图南跳上车,顶着车夫扬起的马鞭就要掀开车帘。
红玉看向岔路口,那辆跟眼前这两马车几乎颜色形制一模一样的另一辆马车已经消失在巷口。
恐怕图南在这两车上是找不到自己妹妹了。
还没等图南碰到车帘,车帘已经掀开,一个富商打扮的中年人从车内走出,“拿你的狗.眼看清楚,这里可没有你的什么妹妹!你想要搜车便给你搜,若是没有你就跟我到城主那里说清楚!”
这中年人掀开帘子已经足够让人看清楚——车内只有两排镂空的板凳,并没有留下任何能藏人的地方。
图南一时慌了神愣在原地,很快就被车夫与路人团团围住,红玉悄悄蓄力,一阵狂风垂迷了众人的眼睛,随即她很快将图南从人群中带出。
三人一直走到巷口的避人处才停了下来,感觉到楚怀真冰凉的手指要从自己的掌心挣脱,红玉手掌一转,紧紧抓住了楚怀真的手腕,转头对图南问道:“你为何要说谎?”
图南还想挣扎,看清了红玉的脸才焦急说道:“我并没有说谎,我真的看见了!”
红玉松开图南,从怀中掏出伤药,她看了一眼楚怀真,当着两人的面将飞舟上拿到的伤药捻碎,成屑的伤药之中飘散出一缕黑烟,图南已经是面色苍白。
红玉却盯着他又说道:“我也许知道你妹妹在哪儿。但你得先告诉我,就凭你在斗丹台上的表现,怎么能看出伤药的问题?”
“那清灵丹绝非你所炼,所以你千方百计想要混进钟家到底是想做些什么?”
“只是为了活命!”图南先丢了妹妹,忍受不住红玉的逼问,大声喊道:“有什么图谋,我确实不会炼丹,会炼丹的一直都是我妹妹,可她并非人族,若是知道了钟家还会收留我们吗?”
眼前说与不说已经没什么区别,图南破罐破摔接着说道:“我们是山溪国人,你们自然不会听过,因为山溪国已经泯灭,我们一族早已四散逃窜。”
“我们族人向来都是双生,冀北她虽看起来只七八岁,实际却与我同岁,已经一百多岁了。”
红玉看了一眼看起来不过是十三四岁的图南,这山溪国人到底是哪里的怪物……
“双生之中只能又一人传承族人的能力亲近灵植,这就是你们所说的炼丹,那清灵丹于翼北只是本能,而我不过比寻常人寿命更长一些罢了。”
“若说我们有错,便是有这本领,到头来被你们人族灭国还不够,现在人、妖、蛮三族对立,我们在融洲已经没有容身之处,是我妹妹翼北她不忍心看那些船客受苦,到头来还是要被你们利用!”
图南说到激动处更添几分愤怒,一把将红玉推开,“你要知道的我都说于你听了,便当报答了你的恩情,现在我们两不相欠,你让开,我要去找我妹妹了!”
怪不得这兄妹两人话如此之少,应该是长于乡野,愣是半点心眼都没给自己留,红玉暗叹一声,喊住了图南:“他们只单单抓了你妹妹去,还留下了如此明显的破绽,显然就等着你自投罗网。”
“我说过我也许知道你妹妹在哪儿,我既说了,就会与你同去。”
红玉放开楚怀真:“楚兄,这一去恐怕真的不能亲自招待你了,”她将怀中刻着一个“钟”字的扳指解下,递到楚怀真面前,“你将这扳指带着,钟家自会代我招待你。”
一路沉默地楚怀真看了一眼红玉手中的扳指,垂下眼睛避开了红玉的灼灼目光:“此事说不好跟我也有些关系,我与你们同去。”
“那自是再好不过。”红玉将扳指收于怀中,从楚怀真身上收回的目光中带上了一丝笑意。
她从未看错过楚怀真。
不管现在她与图南对于楚怀真来说是不是陌生人,从她当面将那枚伤药捏碎起,可能会陷于险境中,她就知道他这个傻子必定会上钩。
楚怀真:……你有没有想过,我其实没那么傻?
红玉:怎么会呢,你都没认出来我!
楚怀真微笑,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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