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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遇刺 ...

  •   昱萌点点头,挥手让她退下,月团便笑着退了下去。
      文辉半睡半醒,嘟哝说了一句:“怎么了?少爷醒了嘛。”

      “没呢,你睡吧,少爷醒了我喊你。”昱萌头也没转一下,无精打采的说。
      文辉也没睁眼,靠着廊柱接着睡。

      万灵急慌慌的跑进园内,昱萌看见,直直走到他面前,问:“何事?如此慌张。”
      “东宫来人了,让少爷过去一趟。”万灵唇红齿白的,像个姑娘,简明扼要的说了事情。

      “这……”昱萌回头看了一眼叶音寝殿的门,有点犯难,叶音才睡了一两个时辰。
      “不过来人说,如果少爷睡下的话,就等他醒了在入宫,太子殿下在东宫等少爷。”万灵又说。

      昱萌这才舒了口气,扶着刀,点了点头,命万灵去回话。
      万灵又急匆匆跑向正殿方向。

      日头临近正午,烈阳将昱萌的影子定在原地,昱萌在艳阳下站了一会儿,直到冒汗才走回朗庭边。

      叶音酣睡着,房里不热,只着了单衣单裤。侧面窗户半开着,吹进来些许风,光线将竹影斜斜打进屋内,像张牙舞爪的幽灵。
      这一睡,睡到了黄昏。

      同一时间,赵起的出城部队刚走出离都境内。
      官道上,寂静异常,天色暗下来,两旁的密林深处透着黑,车队马匹躁动起来,发出低低的嘶鸣声,护送侍卫勒紧马,警惕朝四周看。

      “列队!保持警惕!”一名校尉倥偬说道。
      突然,黑暗中飞跃出十几名黑衣人,手持刀剑,悄无声息的挥剑刺向赵起的马车。

      校尉瞬间爆喝:“保护三殿下!!!”
      所有侍卫登时抽出佩刀,飞身挥向黑衣人。

      黑衣人的刀剑已然临近马车,赵起破顶而出,马车遽然被十几把刀刺破!
      赵起眼神凌冽,没有看一眼这群黑衣人。

      黑衣人刺了空,身后侍卫逼近,几人立马抽出刺进马车的刀,反手抵抗,刀剑声轰然响起,两队人纠缠开来。
      校尉赶到赵起身侧,朝前方顽抗的侍卫吼道:“不留活口!!”

      赵起负手而立,转头看向旁侧密林深处。
      果然,黢黑林深处晃出一个高大男子,黑衣劲装,蒙着面。即便如此,亦能感受到他魁梧有力的身躯。

      校尉猛然抽刀,几步上前,朝刺客出招,刺客只侧身在一转,脚一点地,身影已经越过校尉向赵起飞来。
      赵起没有后退,生死一瞬间,一名头戴斗笠、身背剑匣的男子破空而出,没人看见他在这一瞬间从何处而来。

      更没人看清他在这刹那间,如何从剑匣中抽出了一把剑,剑身银光折射,直直刺向逼近的刺客。

      那名高大刺客倏然翻身,剑身与他擦肩而过,落地半蹲后,说:“鬼灭,好久不见。”
      鬼灭佻达一笑,斗笠下露出他较深的唇线,说:“花朝之,你好啊。”

      两人在夜色中各自出招,毫不留情,所碰之处要么皮肉翻飞,要么躲过一劫。
      鬼灭将自己的斗笠甩开,持剑再上。花朝之脸部被剑刃划伤,鲜血直流,他抖开自己的利剑使出十成功力抵上,两剑碰撞,炸开些剑花,乍一看,恍若琉璃之光。

      花朝之侧身,以剑刃斜刺,鬼灭抬手用自己的剑全力抵抗。
      花朝之抵着他向后飞,在出右手,暗器亮出,刺进鬼灭腹部。
      鬼灭吃痛,狠厉挥开他,踉跄退后十几步,手捂伤口,登时热血激流。

      远处,一名侍卫翻身上马,准备回离都报信,搬救兵。
      花朝之瞥见,疾步上前,欲将他连马带人就地斩杀。
      赵起以脚尖挑起身前死去侍卫的刀,在发力向前踢去,自己跟随刀身飞身上前。刀与人同时疾行,赵起遽然抬手,将侧旁佩刀接住,瞬间反手提刀,朝花朝之逼去。

      花朝之余光一瞥,立马改变了方向,以剑身弹开赵起的刀,眼睁睁看着那报信侍卫扬长而去。
      花朝之眯了眯眼,露出狠戾,改而攻击赵起。他硬朗的五官杀气顿显,提起剑就与赵起搏斗开来。

      ***
      东宫,正殿。
      太子赵闻站在书案边,握笔在一张金边宣纸上勾勒,神色如常。
      殿内站着一名服饰特别的男人,他的外袍好似黑夜里的鸦羽,神秘且阴鸷,身后背着一大一小两柄刀。

      赵闻问:“说吧,什么要求。”

      男人五官硬朗,肤色较深,淡淡说:“一个。”

      “哦?只一个?于你而言,那岂不是算一笔不划算的买卖?”赵闻抬头看向男人。
      男人淡笑,缓缓说:“我从大疆赶来,所提要求自然不会很简单,太子殿下,我这一个要求可不好实现。”

      太子也笑,搁了笔,看了几眼宣纸上画的人,转而小心翼翼放好,侧身朝神秘男人走过去,说:“是吗?那本殿下很想听听是什么要求。”
      男子说完要求后,赵闻眉头紧锁,想了很久,肃然说:“不是不可以,只是这还得等我登基以后,才能帮你办到。”

      “太子殿下,我不急,还有三年的时间,三年后,我在来找你离国要。”男子看着赵闻的眼眸,神色淡淡。

      赵闻仍在思考,男子又靠近他些许,说:“太子殿下放心,我调配的药,不说起死回生,但对您父皇的病症,绰绰有余。”
      太子笑了笑,直直看着男子的脸,意味深长的说:“你的药,我自然放心,不然也不会大老远请你走一趟。但,淳于重,你当真不考虑一下我另外一个提议吗?”

      淳于重眯了眯眼,冷冷的说:“殿下,不是每个大疆男人都喜欢男人的。”
      赵闻哈哈大笑几声,半倪着淳于重说:“那只留在我身边呢?做我的刺客?要求随你提。”

      淳于重邪笑一声,说:“我如果说不,太子殿下会放我走吗?”
      赵闻止了笑,静静看着淳于重。
      须臾后说:“你走吧,三年后,在来离国时,我便兑现我的承诺。”

      淳于重摸出怀中的一个纯白药瓶,放下后,果真转身就走。赵闻突然又说:“你,不需要什么信物?不怕我毁诺?”
      淳于重背对他,由于天降黑羽大鹏,说:“这个承诺是要你离国兑现,而不是你。如若那时的天子不是你,我也会来要的,太子殿下放心。”

      赵闻眼露一股杀气,没有说话,静静看着淳于重消失在大殿中。
      许久后,太子才喊人进来,来的是皇后身边的贴身姑姑。
      “速速送去给母后。”赵闻朝她吩咐道。
      姑姑小心收好药瓶,行了礼,退了出去。

      ***
      叶音睡醒后,洗漱完。少年人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吃了好几碗饭才觉着饱了。看着天色已经黑透,朝昱萌道:“你找人传话给东宫,说我明日再去。”
      昱萌嗯了声,几个跨步就出了内屋,去找人传话。

      叶音睡得头昏脑涨的,仍旧精神不济的模样,吃过饭还想睡。
      文辉看叶音直打哈欠,说:“少爷,要不你在去接着睡?”

      “不可,才吃了东西,得消消食再睡。”叶音心情很一般,不管怎样,他最喜爱的三哥彻底离开离都,心中总是牵挂的。
      “少爷,我发现你又长高了,柜子里的外袍都短了,得做新的。”文辉看着叶音的衣袖,笑着说。

      叶音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这才发现果真长高了。但已然十四岁,居然还没变声,声线跟个孩童似的,叶音纳闷道:“长高有什么用,我这声怎么还不变?”

      昱萌比叶音大三岁,早已变声。文辉与叶音差不多大,声音也变了,只有叶音,什么也没变,除了个子。

      “少爷,这个事情急不得,到时候了自然就变了。况且,我觉得你现在这个声音挺好的,好听。”文辉真心觉得喜欢,实诚说道。

      叶音呆呆的看着文辉,一点没有得到安慰的感觉,反而觉得躁得慌。
      溜达了几圈,外面就有人来禀告:“少爷,郡主来了。”

      “母亲!”叶音听得长平郡主来了,这才豁然开朗起来。
      皎皎月光下,只见赵焉身边跟着宿柳姑姑,后面跟着好几名侍女,手上端着东西,朝这边走来。

      叶音穿过竹苑一座桥彴,小跑上前,给赵焉行礼。
      “母亲今夜怎么想着来竹苑走走?”叶音扶着长平郡主坐在一座八角亭廊下,竹苑侍女鱼贯而进,奉上冰镇水果和精致小点。
      还有一名懂茶道的侍女煮着茶,手上的倒茶技艺一点不含糊。
      在茶里放了姜与盐,为叶音和赵焉各奉一杯。

      赵焉心情甚好,如玉纤手看着极白净,说:“母亲差人给你做了几身衣服,前几日看你的衣袖都有些短了。”
      叶音哈哈笑起来,摊开自己的袖袍,说:“方才文辉才与我说这事儿,母亲立马就送来了。”

      赵焉笑着看了几眼文辉,说:“文辉伺候仔细,宿柳。”
      长平郡主朝宿柳喊道:“把东西给文辉吧。”
      宿柳躬身点头,从身后站着的侍女端着的木盘里取出一物,走向文辉,递给他,说:“这是郡主赏你的。”

      文辉愕然,赶紧跪了下去,嗫喏道:“谢谢郡主。”
      赵焉朝他笑了笑,说:“这是你该得的,你自小就跟着音儿,从没出过差错,你们年纪相仿,个子也相仿,就也给你做了身,晚点试试合不合身。”

      文辉双手捧着衣物,俯身恭敬道:“谢谢郡主,能伺候少爷,是小人修来的福气。”
      叶音一言难尽的笑看文辉,只觉这人见着母亲时说话客气的都不像文辉了,揶揄他道:“欸,这就对了!这是你的福气!还不快起来,将你得的赏赐收起来,进屋好好欣赏一番?”
      文辉:“……”

      这话引来一阵娇笑,除了叶音与文辉,余下的大多是女人。文辉面皮薄,这一笑,唰的红了脸,全身不适般站着尴尬。
      “昱萌呢?”赵焉止了笑,问道。

      “他替我办点事去了。”
      “办事?我儿是遇到什么事了吗?可不得瞒着母亲,快快说。”赵焉面露担忧,夜风吹晃了她的翡翠耳坠。

      “母亲放心,小事情。太子殿下今日约我,我起晚了,便让昱萌去替我朝东宫传个信,明日我再去拜访太子。”叶音吃了块小点,如实说道。

      赵焉沉默了须臾,似在想事情,抿了口茶,说:“如今起儿去了端州,也好。如此,你便不用同他走得太近,以免惹得闻儿不高兴。”
      叶音:“???”

      “母亲为何这般想?居安思危,思则有备,有备无患。你们都不了解三哥,他只是比旁人想得更多些罢了。”叶音无奈道。

      “就是因为他想太多了,如若是太子这般想,那自然是我离国福泽。但换做赵起就不行。”长平郡主难得朝叶音说些关于这方面的看法。

      “母亲。”叶音喊道,“你们为什么对三哥这么苛刻?他也是皇子,身为皇子这般想有何错?难不成都要像二哥那样才好?”叶音说得义正言辞。

      “我儿,你不明白。靡不有初,鲜克有终。起儿如若一直这样行事那是在害自己!”赵焉蹙眉,显然有些无奈,“身在皇家,一旦身份定下,在要动歪心思,可是要很多人陪葬的。”
      赵焉心疼的看着叶音,心中担忧的其实还是自己的儿子。

      如果赵起不离开,又不知悔改,一如既往与太子赵闻明争暗斗,那叶音处在中间,又与赵起较好,免不得将来会被要挟,一有疏漏便是天人永隔的事儿。
      赵焉每每想到这些,心中搅作一团,故而每次对赵起都冷淡,只是想让他莫要将自己孩儿牵扯进这纷争。

      叶音一时哑口无言,忽而才明白,做有些事,是要拿生命来做赌注的,“我,我心疼三哥!”
      叶音说完泪眼婆娑。

      “母亲明白。”赵焉起身,靠近叶音,将他轻轻抱在怀里,说:“母亲知道你与起儿谈得来,更知道起儿一直护你周全,母亲都明白,如今只能盼着起儿在端州安分守己,好好活着。”

      赵焉想起赵起曾为叶音狠揍那些达官子弟,心中感激。她心里也难受,两个都是自己的侄儿,但在皇权争斗中,自己只能钳口结舌,懂得取舍。
      眼下自己的丈夫又支持太子,形势所迫,她也只能跟着叶葵一条心。

      如今赵起到得端州,本不会如此,只能怪他自己行事鲁莽,脾气忤逆,活该落得这下场,赵焉不住这样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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