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在努力远离影帝[穿书]》松湘

16、外套

　　小米望着门外的叶语，惊喜道：“小叶，你终于回来啦！”
　　叶语笑着“嗯”了一声。
　　小米紧接着就注意到了他的外套，他替他脱掉，问道：“没记得你有这样一件外套啊？”

　　叶语边换鞋边回头解释：“这是傅老师的衣服，下雨了，外面冷，他就借了件外套给我。”
　　一听是傅老师的衣服，小米立刻珍而重之的拿在手里，摸到一点潮湿的触感，道：“小叶，衣服好像湿了点，要送去干洗吗？”

　　“麻烦你了。”
　　他坐在沙发上，小米给他倒了杯热水，然后去找装衣服的袋子，衣服被整整齐齐的叠放在叶语附近的沙发上。

　　这是一件麂皮外套，很宽大，就算叠在一起也颇占空间，叶语回忆起它覆盖在自己身上那种阔大安全的感觉，忍不住伸手触去。
　　衣服上布着层叠的细小波棱，经过雨天潮气的浸染，摸起来有些柔润。
　　想到这件衣服曾紧贴过傅明渊的身体，叶语鬼使神差的俯低身子，轻轻嗅了一下。
　　一股冷雨寒涩的味道充斥鼻端，伴着一丝缥缈的乌木香气。

　　“我找到啦！”
　　是小米的声音。
　　叶语赶忙起身，听见小米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心虚像一张密实的网将他兜头罩住。

　　小米仔细的将那件外套装进纸袋，道：“小叶，那我就先回去啦——哎呀，忘记告诉陈姐你回来的事了，她刚走的时候特意嘱咐我，你到房间以后一定得给她说一声。”

　　小米开始低着头在叶语的身后按手机，口中解释着陈姐最近很忙，刚已经离开酒店了的事。
　　他不知道坐在沙发上的叶语此时头脑一片空白，脑袋里只剩一句话：我刚在干吗？

　　.
　　第二天剧组开工不久，叶语正在休息椅上翻剧本，小米拿着通告单跑来叶语面前。
　　“小叶，刚我领到最新的通告单，你的戏份都排到这周了，你马上就能杀青啦。”

　　叶语接过通告单看了一下。
　　昨天饭桌上，宋听霜已经和郑导商量过了，《薄荷情诗》开拍在即，宋听霜希望郑导能尽快放人，郑导答应了。

　　小米见叶语处之淡然，没有特别开心，也没有特别伤心，就没多说什么。

　　叶语把通告单交还给小米，抬头间看见了熟悉的身影。
　　“傅老师。”他站起身，心跳刚要惯性加速，忽然记起昨晚已答应对方，再见面时绝不紧张。
　　于是一面悄悄驯服躁动的心跳，和任何一个稍显躁动的细胞，一面脸上挂着温和放松的笑意，“傅老师，我这周就要杀青了。”

　　“嗯，我知道。”傅明渊的视线掠过他的眼睛，仿佛在分辨他情绪的真假。
　　“很好。”他忽然道。

　　让作为听众的叶语和小米都感几丝疑惑，紧接着便听到：
　　“看来没忘记我昨晚说过的话。”
　　语中掺杂几分愉快。

　　疑惑化解，叶语感叹傅老师也太喜欢搞突袭检测了，忍不住轻笑一下，纤长的睫毛在眼皮的牵动下几乎要盖住下眼睑，笑意从睫毛的间隙中透出来。

　　傅明渊指尖泛着莫名的痒意，回应他最初的话题：“最后一周好好演。”

　　目送傅明渊离开，叶语一回头，对上小米好奇的目光，他笑而不答，小米只好收起八卦的心思，转而说起衣服的事。
　　“酒店的干洗服务要排队，我送去外面的干洗店了。”
　　“哦，那就好。”说话时眼神有些飘忽。
　　提起这件衣服，他还是有点不自在。

　　晚上，叶语在沙发的落地台灯下看剧本，有人敲门，听到是小米的声音，叶语前去开门。
　　小米面有急色：“小叶，傅老师的衣服出了点岔子。”
　　叶语注意到小米的身后跟着一个瘦而高的男人，那个男人满脸愧疚，见他以后先是愣了几秒，马上就开始不停道歉。
　　“对不起，我是百顺干洗店的，您的那件衣服被我不小心弄掉了。”

　　叶语心里一紧，又听男人不住道：“我知道您那件衣服价值不菲，您开个价吧，我会赔偿的，请一定别告诉我们老板。”
　　叶语见男人恨不得以头抢地的架势，只好先行安抚，“不要着急，你叫什么名字，能把丢衣服的细节告诉我吗？”

　　男人见他态度温和，也冷静了下来，说叫自己小周就行，接着又把丢衣服的细节详述了。
　　叶语敏锐的抓住他话语的重点：“所以衣服很可能是送错了主顾，你还在找是吗？”
　　小周点头。
　　“没事，”叶语道：“你先继续找吧，等实在找不到再谈赔偿的事。”
　　小周千恩万谢的走了。

　　小米随着叶语进了房间，也很愧疚，“小叶，对不起，都怪我，我不该送到外面去洗的。”
　　叶语摇摇头，“不怪你小米，现在最重要的是想补救措施。”
　　小米想到叶语刚轻易就放走了小周，虽然知道叶语本性总是喜欢与人为善，不愿难为别人，但也不排除已经想到了解决办法，忙问：“小叶，你有主意了吗？”

　　果然，叶语问道：“送洗的时候有给衣服拍照吗？标签信息呢？”
　　小米醍醐灌顶，这件衣服是被作为高端衣物送洗的，一切可视信息都记录在册，忙翻出手机。
　　两人一番识图检索，在网上看到一件样式相差无几的同款外套，价格贵的吓人，但这不是最重要的，这件衣服是某知名设计师手下的限定款，已经下架了。

　　一番忙碌成了竹篮打水，两人同时瘫坐在沙发上，小米忽然想到了陈碧。
　　“陈姐以前给好几个当红明星做过助理，万一他认识这个设计师呢。”

　　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小米拨通陈碧电话。
　　挂了电话，惊喜道：“陈姐说他有这个设计师助理的联系方式！”
　　两小时后，陈碧电话打来，说这衣服还有私人存货，对方答应拿出来一件，但要走原价。
　　叶语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
　　最后一周的时间过得很快，因为戏份紧密又加上好多次都和傅明渊同组拍摄，叶语一天中的大部分时间都能见到傅明渊，他有意深藏起那天忍不住轻嗅那件麂皮外套的事，每次见到傅明渊，哪怕只是简单的眼神交流，心情也能愉快很久。

　　杀青这一天，郑导特意为叶语安排了送花环节。
　　他说完自己的最后一句台词，郑导的一句“过”后，周围所有工作人员都默契的呼喊：“恭喜叶老师杀青。”

　　傅明渊手里捧着一束鲜花，面带微笑，高大挺拔的身影剥开外围的人群，行至叶语面前。
　　他低首，对上叶语惊喜的眼神，“恭喜杀青。”又一次摸了摸他的脑袋。

　　叶语发现自己现在已经完全能适应傅明渊摸脑袋的动作了，哪怕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这是他待过的第一个剧组，到底是有感情的，环顾一周，眼眶一热，视线没多久就被泪水弄花了。

　　一只大手曲起一根手指轻轻擦过他的下眼睑，叶语抬头和傅明渊对视，傅明渊缄默，一切尽在不言中。

　　叶语和大家鞠躬，道别。
　　正好也是收工的时候，大家一起往外走，竟然有几个工作人员来和叶语要签名和合照，这让身为新人的叶语受宠若惊。
　　他们拍完照，和叶语说：“叶老师加油，你一定会红的！”
　　望着他们信任的眼光，叶语真诚的说了声谢谢。

　　回酒店的路上，他的情绪比较低落，小米有眼色，没打扰他，等进了房间，才指着茶几上的纸袋道：“小叶，这是中午刚送来的，你现在要给傅老师送过去吗？”

　　“旧的还是新的？”
　　“旧的还没消息，我猜......”后半句没说下去。

　　叶语把衣服拿出来检查了一番，觉得和之前那件样的式差不多。
　　叶语道：“我去送吧。”
　　小米点头，又提醒道：“小叶，我们八点的飞机，可别太晚回来呀。”

　　叶语提着纸袋去敲傅明渊的门，没人回应，又在房门口等了一会儿，正不知要怎么办，在试着向电梯口走的时候，遇到了住同一层的孙敏之。

　　“叶老师。”孙敏之和他打招呼。
　　叶语礼貌的笑了一下。
　　“您来找傅老师吗？”
　　叶语点头，“傅老师好像不在。”
　　“是，他在郑导那里，今天可能回来的比较晚。”

　　一阵失望袭上叶语的心头，这失望纠结着离别的感伤，分量不轻。
　　孙敏之不动声色的观察他，望一眼他手里的纸袋，“您可以去找他。”

　　去找傅老师？
　　可是找他做什么呢？
　　孙敏之就在这里，他完全可以把衣服交给孙敏之，委托他代交。

　　叶语勉强笑了一下，“不用了，我只是来还衣服的，既然见到了你，麻烦你帮忙转交。”

　　电梯门合上，孙敏之看一眼手里的纸袋，又看一眼不断下降的电梯，很意外。
　　他刚是有意实验他一番的。
　　虽然在傅老师的嘱咐下，他平日对叶语也算尊重，但到底都是公事公办的，心底里还是膈应他之前对傅老师的图谋不轨，今天这番行为，才真让他对他有些刮目相看。

　　叶语走在回房间的路上，脚步虚浮。
　　他的心里乱糟糟的，说实话，自从上次被傅明渊邀请去听现场版的钢琴，他好像一直活在一种幸福的云雾里，有意避免很多顾虑的夹缠，今天的离别才如当头一棒，把他敲醒了。

　　他以后应该很难和傅老师有什么长久的接触了。
　　这一点十分符合他穿书以来的初衷，此刻却令他心酸不已。

　　进了房间，小米已经把两个大行李箱放在玄关处了。
　　他抬头，望见叶语失魂落魄的样子，眼神关切：“小叶，发生什么了？”
　　“傅老师不在，我把东西给他的助理了。”
　　小米立刻就懂了。

　　在赶往机场的出租车上，叶语正对着窗外发呆，小米忽然惊呼道：“小叶，那个小周说衣服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