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十八岁》你脑袋大

2、平凡的生活

　　十三上大学了，上了大半个学期的十三才发现，高中老师说什么到了大学就轻松了，都是骗人的。
　　大学的十三，生活被各种事情塞满，十三没想着参加各种活动，但想着能获得学分，抱着这样的目的，也就参加了。十三没想着每节课都要去，但听说不去会被记过，严重的还要挂科，十三去了，换个地儿睡觉而已。
　　大学的十三，有些沉默，有些迷茫。十三现在才明白，走的时候班主任说对他说，到了大学才要真正努力学习是什么意思。可十三啊，他才18啊，尚且稚嫩的肩膀，有些承受不住生活的沉浮，十三啊，觉得有些累。
　　…………
　　“你怎么现在才说，高一怎么不说啊”，
　　“他这是中度抑郁症，得吃药，去缴费吧。”
　　“没有为什么，原因不明，反正就这样，你这人怎么不听话呢？”
　　“你有事就说啊，别老是憋着，傻了吧唧的，怎么天天想死呢？”
　　…………
　　十三做了一场梦，梦里的人不断对他说着。十三眉头紧锁，额头上渗出了汗珠，十三有些痛苦。
　　…………
　　“你他妈死远点，丧死了！！”，“你怎么了，你别哭啊，”，“你眼神好可怕你知道吗？”
　　…………
　　“滚开！！”十三大叫一声，一下子从床上惊坐起来。大口喘息着。看了看周围，心情逐渐平静了下来。
　　“干嘛啊你，都影响到我读诗了！”凡哥转头对十三忿忿道。又转头靠在窗前读起了海子。
　　“做了一场梦。”十三没力气的说。
　　凡哥没理他，自顾自的读起了诗。
　　“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
　　喂马、劈柴，周游世界。
　　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
　　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
　　十三听了几句，问凡哥道：“为什么不从今天就开始呢？”
　　“嗯？？因为海子就这样写的，你这什么问题？”
　　“不是有首歌唱的好嘛，昨天已来不及，明天就会可惜……所以，所以今天更好嘛！”十三撇嘴。
　　凡哥用关爱智障的眼神儿看了看十三，没有搭理他。
　　十三觉得自讨没趣，没再说什么。
　　…………
　　今天的阳光有些慵懒，透过窗户洒在十三脸上，显得十三也有些慵懒。
　　十三喜欢靠窗户坐，无论晴朗或是雨天，十三都喜欢靠着窗坐，可能便于跑神儿？可能看一眼窗外，心思便跑到九霄云外了？可能跑到九霄云外，就再也回不来了？十三不知道，十三只觉得坐窗边的他，难得能享受一份久违的安静，心安。
　　十三看了看讲计算机的老师，讲的好正经，一板一眼的。十三又扫了眼班里同学，玩手机的玩手机，睡觉的睡觉，凡哥都要起鼾了。
　　老师心态真好啊，十三心里想着。十三有些无聊，看了眼凡哥睡觉的样子，有些搞笑，轻轻掏出手机，来了张抓拍。哎，真不错，十三嘴角微微上扬，有些小小得意。
　　没意思，十三转头看向窗外，来寻求一份心底的平静，今天天气不错，阳光很舒适。
　　天空中的云朵静静流淌，十三的思绪也慢慢飘出窗外，飘回了小站村，生他养他的地方。妈妈说，你得记住啊，以后无论怎么样，小站村都是你的家乡呢。
　　十三的爸爸妈妈都是农民出身，没上过几天学，爸爸读到初二，妈妈小学没读完，原因也简单，穷，一根铅笔都买不起，不上了。
　　学业中断，可生活还要继续，生活啊，如高山，无论你看与不看，永远在那儿。十三爸爸学了木工，想着以后能养活自己了，好娶媳妇。妈妈去学了裁剪，想着会针线活，以后嫁人了也不差。
　　日子一天天过去，有一天十三奶奶对爸爸说，孩儿啊，给你说个媳妇吧。有一天十三外婆对妈妈说，姑娘啊，你该嫁人啦。
　　就这样，妈妈嫁给了爸爸，一辆拖拉机就把妈妈娶回了家，那一年，妈妈18岁，爸爸20岁。
　　过了一年，哥哥出生了，起个名吧，就叫路路吧，又过两年，十三来了，起名昭昭，因在小一辈中第十三个，最小，十三也就叫开了。
　　农村生活总是安逸，小时候的十三经常和哥哥在乡野中奔跑，窜上窜下，吃饭也见不到人影。
　　“路路，昭昭，吃饭了！”十三妈妈老是扯着嗓子喊。
　　“嘿，十三，咱们来比赛爬树吧，就这棵苹果树！”哥哥问十三。
　　不待十三回答，哥哥三下五除二便爬了上去，安逸地待在树杈中，得意的对十三说：“你能上来吗？十三，哈哈。”
　　“路路！”妈妈看到这一幕，气的脸都红了。
　　“啊，十三快跑，大魔王来了！！”哥哥惊慌喊道。
　　“啊！哎呦！”哥哥太急了，摔了个狗啃泥。
　　“咯咯咯咯咯，”年幼的十三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儿。
　　…………
　　十三的童年老是没有父亲的影子，十三抬起头问妈妈：“妈妈，爸爸呢？”
　　妈妈有些惆怅，说：“爸爸啊，爸爸去打工了，年底就回来了。”
　　“打工是什么？”十三有些不解。
　　“打工就是…就是挣钱，…然后买好多好多好吃的，都给十三吃。”妈妈抱了抱十三。
　　于是十三盼望着过年，盼望着好多好多好吃的。
　　突然，十三抬起头笑着说：“妈妈，我以后一定挣好多好多钱，这样爸爸就不用打工了！”
　　“好，十三以后啊，一定能挣好多好多钱！”妈妈也笑了。
　　…………
　　又是几度春秋，十三上二年级了，今年可是一个很重要的年份啊，今年的十三，家里换了彩电，十三再也不用羡慕班里其他孩子了。
　　于是每天放学小哥俩儿的目的明确了——动画梦工厂，十三最喜欢红果果和绿泡泡了，月亮姐姐也喜欢，十三好喜欢看动画片，那些奇幻的故事，满足了十三对大山那头的所有幻想。
　　…………
　　想到这些，十三不自觉的浅浅笑了，也许最是故柳抚慰人心吧。
　　“嘿，想什么呢，下课了！”凡哥在十三耳边大吼道。
　　“你不是在睡觉吗？”十三转过头看着凡哥，有些愠怒，有些不爽。
　　“哎呀，高中练出来的嘛，上课铃睡，下课铃醒，再说，你可别以为我不知道上课你拍我！”凡哥装作怒气冲天，转而又舔脸说道：“快快，拿给我看看。”
　　“我去，凡哥，你太他妈贱了，走了，去吃饭吧”十三笑道。转身拿包。
　　…………
　　晚上哥哥来了电话，十三有些惊讶。
　　其实初中以后，十三就和哥哥渐行渐远了，十三学习好，哥哥却总是捣蛋，谈对象，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十三也打架，不过大都是哥哥出面帮他。
　　到了高三，哥哥差了太多，复读了一年也没考上，成绩出来那一天，哥哥有些沉默。
　　半晌才对爸妈说：“我就这样吧，我不复读了，今年我就上专科吧，家里的钱，留给昭昭上大学吧。”
　　那一天，哥哥哭了，没人看到，那一天，只有枕头承受了哥哥的泪。
　　那一天，哥哥又去爬了一次那棵苹果树，吃了那棵苹果树结的苹果。
　　哥哥走的那天，对十三说：“昭昭啊，今年好好学，看能上个985吗？”
　　十三对哥哥说：“以后就是个大人了要坚强哦。”
　　大专的哥哥，没想着好好学习，觉得自己不是学习那块料。哥哥找了份工作，对家里人讲这工作可体面了，吃得好，睡得好。对十三说，昭昭啊，好好学习啊，好好学习哥哥给你买个新手机。
　　“喂，哥儿！”十三接起电话，语气尽量显得轻松。
　　“昭昭！”哥哥笑着答道。
　　长大了的哥哥，不再叫十三，而是叫十三小名昭昭。
　　“哥儿，最近工作怎么样啊？”十三首先抛出了话题，以免太尴尬。
　　“肯定不错啊，最近挣了好多了呢！”
　　“呦，不错嘛，挣了多少了啊？能给我买手机了吗？”十三打趣道。
　　“那肯定啊，别给爸妈说啊，我这都挣了小一万了呢，攒着大学出来就能买一辆车了呢！”哥哥笑得合不拢嘴。
　　“哎呀，肯定不说嘛，嘿嘿！”
　　…………
　　临了，哥哥对十三说：“昭昭啊，以后开朗点儿。”
　　“嗯，好，我室友都说我是个逗比呢！”十三满口答应，表现的满不在乎，好像哥哥说的不是他一样。
　　打完电话，十三有些感慨，也许，也许这通电话迟到了好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