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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天之夭的主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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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天地间游了一遭,当司棋回到天之夭时,天刚过午,整个天之夭静悄悄的。
司棋知道现在正是天之夭的主人——落棋荣华午睡的时候,定是抱枰为了不吵到他们嗜睡的天主,在天之夭境内下了静音咒。
司棋心念一动,立刻便知这个懒惰的天之夭主人又爬上了他领地内的某棵树,并在上面呼呼大睡,口水流满前襟犹不自知。不由摇头苦笑,决定一切等落棋自然睡醒了再说,回身便去找抱枰。
抱枰正在他房中和司厨的锦缘品茗下棋,他早一刻知道了司棋要回来,便让锦缘准备了酒菜要为他接风洗尘,谁知司棋留恋沿途风光,较预定归时又晚了半刻,便让落棋先去休息,自己干脆拉着锦缘在司棋房中手谈打发时间。
司棋推门进屋便见抱枰一手掩嘴打呵欠,一手拿了颗白子拍在他钟爱的桧木棋盘上。而锦缘却在一边抓耳挠腮,冥思苦想。
“真是悠闲啊。差点以为我走错地方了呢!出门一趟,倒不知我俩住的地儿已经换了。”
抱枰见司棋这时回来,倒也不惊讶,只双手环胸,斜斜地倚在椅背上,撇撇嘴说:
“倒还真好意思说,我和锦缘惦着某人归途辛苦,一早起来巴巴地准备了半天,却不知某人一路逍遥快活,饭菜都凉了也不见个人影,我们只道你今天是回不了了呢!正盘算着完了这盘棋把那些吃的喝的都拿了去倒掉,不想某人回来的不是时候!”
锦缘见司棋回来,便一边收了棋子,一边笑着和道:“可不是,我只道后园养的那些个鸡鸭这回可有口福了呢!”
司棋听了脸一红,白了锦缘一眼,决定不再就此事讨论下去,转头问抱枰:
“落棋睡多久了?每天吃了睡睡了吃,不知又长胖了多少?”
抱枰笑道:“可不是,前一阵还在跟我们抱怨无聊,只说着等你回来让你带他出去走走呢,看这天气差不多也该醒了吧。”
说着手一挥变出一件锦衣外套,递给司棋:“你去带他回来,把这给他换上,呵呵~~不知那家伙睡觉流口水的毛病何时才改呢!你回来我终于可轻松一下了!”
“一回来就不得停,凳子都还没坐热呢,有你这么差使人的么!”说归说,还是无奈接过,转身走了出去。
天之夭境西的某棵树上。
天之夭的主人——落棋荣华扑眨了下他细长的眼睫毛,渐渐醒了过来,随手擦了擦下巴和脖子处的口水,轻飘飘地跳下树来。
便看到许久不见的司棋胳膊上挂了件衣裳,正站在树下微笑地看着他。
落棋荣华再眨了眨双眼,看清正是那个即将解救他于无聊之中的救星时,欢呼一声,便扑上了他的救星。
“司棋!你终于回来了!”
司棋宠溺地搂紧了他的天主,笑着说:
“百年不见,无聊死了吧!”
“那还用说,天之夭虽不小,上万年玩下来,还不连个蚂蚁窝都逛遍了!”落棋荣华把脑袋埋在司棋胸前使劲地蹭,并将手伸到他身后攥紧了司棋一头长及足踝与他的同色的闪亮银发,“司棋,我已经决定了!你准备一下,三天后我们就出发!”
司棋漫不经心地轻拍胸前的银色脑袋:
“去哪?”
落棋荣华抬头给了他一个“你明知故问”的不满眼神:
“这么多年来,你去过的地方没有一千也有九百,去那儿还用我教你?那儿有趣去哪儿!”
司棋微笑不答,拿下胳膊上挂着的衣裳帮天之夭的主人换上,落棋荣华不满地挣扎了下也便妥协了。
是啊,近万年了呢!一万年来,落棋荣华在他,抱枰,以及一干天棋使的层层保护下,心性还像个孩子般天真无邪,无论天地怎么变,他们可爱的天之夭主人的心永远保持这样的纯洁无瑕,如明镜台般不染尘埃。保证他永远快乐无忧,这是上天赋予所有天棋使的职责,也是他们的愿望。
千百年来,他们的天之夭主人一直呆在平静安宁却也毫不起波澜的天之夭中,安分乖巧,虽然有时会使使小性子,搞搞恶作剧,或者开开无伤大雅的小玩笑,但大部分时间都还是很安静地摆弄着围棋。
所有的天棋使都很喜欢天之夭的主人,千方百计地希望他快乐,想方设法地满足他所有的,哪怕不甚合理的要求——只除了走出天之夭。
司棋叹了一口气,他想起上任天之夭的主人在离开前对他们所有天棋使说的话。
尽量让他快乐,满足他一切要求,但不要离开天之夭,直到时机成熟时。
距那时……已经一万年了呢……
现在,落棋坚持要离开,算不算时机成熟了呢?
司棋低头看着落棋荣华的眼睛,里面澄澈透明,似乎什么想法都能一眼洞穿,他呆呆看了半晌,才道:
“你……坚持吗?”
天之夭的主人点头: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