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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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辗转来到了Y市，租了一间地下室落脚。两个月后我又找了一份电话客服的工作，没有钱了，为生计发愁的日子究竟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
夜里躺在杨之明身边的时候，我感觉狭小/逼仄的地下室就像个棺材，天花板在朝我压下来，我几乎喘不过气了。
“我们回去报警吧，”我轻声对杨之明说，“我们是正当防卫。”
“什么正当防卫”杨之明顿了一下，又说道，“那个傻逼要qj一个男人，警察会管吗？”
我感觉一阵窒息般的难受，杨之明从背后把我搂在怀里，声音闷闷地说，“我不想和你分开，能在一起一天就是一天。”
明明才20岁吧，杨之明，他好像忽然长大了。
我不知道这样的日子我还能承受多久，每天带着鸭舌帽和口罩出门，遇到要用身份证的地方转身就走，在超市买日常用品的时候像个贼一样偷偷摸摸，避开一切有摄像头和人群的地方，没有社交、没有朋友，本身就是不起眼的透明人，如今变得更见不得光。
杨之明觉得我过度紧张了，他开始在家做游戏代练，每天回到家都是键盘敲击和鼠标的声音。
我的工作并不算太忙，每天就是做一些杂事和接打电话。办公室里面女孩子居多，男性只有我和另一个大哥，姓李，午休的时候我们会一起在楼梯间吸烟闲聊。他人还不错，刚来Y市没有工资的时候，还曾借给我钱。
下班之后他会开网约车赚钱，我也常常搭他的车捎我一段路。有次下班回家太累了，在他的车上不小心睡着了，迷迷糊糊感觉脸上很痒，睁眼发现李哥在用手摩挲我的嘴唇。我一下惊起，说话都结巴了，“对…对不起，我睡着了。”
李哥也很尴尬地笑了一下，坐回驾驶位，说：“到了。”
我手忙脚乱地下车，快步走回家，杨之明在打游戏，我从身后抱住他，感觉到短暂的安心。
晚上1点多的时候，我和杨之明刚刚结束运动，我躺在床上，手机突然亮起来，是李哥发的微信——“你长得很像女孩子，我第一次见你就注意到了。”
我感到一阵不适，回复他“谢谢。”
“我对你还不错吧？”
“有什么难处都可以和我说。”
我大概知道李哥想要什么了，我没有回复，杨之明冲澡回来，俯身抱住我，问我在和谁聊天。
我关了手机，说一个同事。
“今天…你在车里，我看见了。”杨之明抱着我，低头说道。
怪不得他今天做的时候格外激烈，“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那样，就只是普通同事而已。”
“我相信你，”杨之明把头埋在我怀里，哑着嗓子说，“会一直一直在一起吧？祝诚。”
我感到一阵无力，会吗？谁说的准呢？这样的生活哪还有力气维持感情呢？我起身推开他，“我去洗澡了。”
杨之明看着我起身，“你是不是学不会拒绝？祝诚，”他的声音突然拔高，“被欺负了不能反抗吗？你也是个男人吧？”
“我就是这样逆来顺受的人，你别教我怎么做事。”他凶什么，他以为我每天过的很轻松吗？
低头看见杨之明抠着床边发白的指节，我有些不忍，低声说了一句“去洗澡了。”就匆匆走出了房间。
洗完回来的时候，杨之明不在。这么晚了，他能去哪？我给他打电话，接起来是他那边环境嘈杂的声音，“你去哪了”
“网吧。”
“网吧？用的身份证？你有病吧。”我知道他吃醋了，但是现在这样未免也太幼稚，到底知不知道我们是什么处境啊？
“喂？你能不能长大一点啊？你一直都在拖累我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你，我会过上这种狗屁生活？”
“每天像个残废一样呆在家里，我养你多久了你心里没数吗？我是你爹吗？你的一时冲动，都是我在后面给你擦屁股！别忘了，打人的是你，不是我！”
生气的时候话总是先于脑子冲出口了，良久的沉默之后，透过手机我听见杨之明颤抖的声音说“对不起”。
“滚吧，废物，再也别回来了”我挂断了电话。
浑身被怒气充斥着，说的每一个字不是为了解决问题，只是单纯地想要刺痛他。太久了，压抑太久了，这样的生活我要窒息了。
一夜无眠，第二天杨之明没回家，第三天也没有，但是我想他会回来的，他能去哪呢？我在赌，赌他爱我的程度超过了自尊。
一个月，两个月，夜里辗转反侧的时候、回家发现再没有人等我的时候、买饭不小心买了两份的时候，也犹豫过要不要去联系杨之明。但是在平淡安稳的生活和杨之明之间，我还是选择了前者，我相信我做了正确的事。
14年年初，和杨之明分开半年后，我退了Y市的地下室，打包回了老家的县城，找了一份还算稳定的工作，一切好像又回到了起点。和杨之明在一起的三年多，像是一场梦一样，我决心不再谈恋爱了，像我这样连生存都成问题的人，爱情是太奢侈的东西。
在老家工作了两年，父亲因为赌博在外欠了债，给讨债的人留了我的号码和住址，我的生活被搅得不得安宁。讨债的人找来的时候，我正在上班，他们找到了我工作的地方，公司的人都过来围观。带头的人接了个电话，说是房地产公司的雇主要找他们解决拆迁钉子户的问题，“把这小子一起带上，走。”
我被他们架着裹挟上了车，和他们到了一个拆迁现场。我知道很多房地产公司会雇佣这些社会人员，对不满意拆迁款的户主威胁恐吓，让他们拿钱走人，以便房地产公司及时开工。
我坐在车里，心里慌得不行，为什么这些破事总是找上我，低头坐着等了很久。带头的人回来了，和一个应该是房地产公司的人边说话边向车这边走来。
好像是…杨之明？
带头的人和他握手，“杨总，这些事您就不用劳心了，我们都给你办了。”带头的人满脸堆笑地和他说着。
他看见我了，这么狼狈地坐在车里，真是丢脸啊。
“车里坐的…发生什么事了？”他低头问那个带头催债的人。
“啊，这小子，欠钱不还。杨总这个你放心，我们办事有分寸，不会闹大。”
杨之明，他站在车前不远处看着我，穿着西装的身量看起来更高了，挺拔的身姿和那张还是很秀气的脸。再次相见，没想到是这样的情形。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2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