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番外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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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自从某人来到桃花岛之后，生辰这一天便成了黄药师最开心的日子，没有之一。
每年的今天总能收到她编造的有趣故事，她总能将那些自己编造出来得武功秘籍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听起来特别有意思。
可惜，今年的生辰他是在终南山上过的。为了练‘独孤九剑’，为了洞悉天下各种剑法刀法……中的破绽。这一年来他走访了大大小小各处帮派门派。勒逼着那些帮主掌门交出本门派的剑法刀法秘籍，当场阅毕后也不带走，只命他们演示给自己看。他从中找出了不少破绽，除了破气式和破箭式还需再参研参研，其他七式剑法他已然精通。
可谁成想，他四处挑战小门小派的事捅到了王重阳的耳中，正好他又在樊川一带，王重阳便让王处一来请他上终南山‘叙叙旧’。
和王重阳对打并不轻松，但他既然已经练过‘凌波微步’和‘独孤九剑’中的七式剑法，最终还是以数招之差险胜。
“想不到华山一别，黄岛主的武功精进如斯。”
“不敢不敢，若非重阳真人心怀天下武林，不肯练《九阴真经》上的武功，黄某又岂是你的对手。”
王重阳摇摇头，笑道：“黄岛主莫要以为赢了王重阳就是天下第一，这终南山上还有一个人，你兴许不是她的对手。”
“如此，可否请这位仁兄出来一见？”他很想知道还有谁的武功能高过王重阳。
谁知王重阳闻言一怔，苦笑道：“是我老糊涂了，她已经在多年前就去世了。”说到这儿，王重阳忽然想起一件事，又对他说道：“黄岛主向来极富智计，贫道心中一直有个疑问，不知岛主可否为我解疑。”
“真人但说无妨。”
“岛主可知这世上有哪一种武功可以用手指在石头上刻字？”
他闻言也是一奇：“只怕就算段皇爷的一阳指也无法做到。”
王重阳叹道：“可贫道却真的见识过这样的功夫。”
“便是真人说的，同在终南山上的那位仁兄？”
王重阳点点头，笑道：“不错，若是她在这里，兴许今天能为贫道找回场子，可惜！”
黄药师说道：“既然这位仁兄已经仙逝，不知真人可否带黄某去看看那块刻字的石头。”
王重阳带着黄药师来到观后的山峰，只见山峰绝顶之上矗立着一块大石，石头上写着：“子房志亡秦，曾进桥下履。佐汉开鸿举，屹然天一柱。要伴赤松游，功臣拂衣去。异人与异书，造物不轻付。”
黄药师伸手往石头上的刻字摸去，笔画与手指完全吻合。
他又看了片刻，忽然朝王重阳问道：“真人说的这位仁兄，其实是个女子吧？”
王重阳老脸一红，尴尬道：“岛主如何得知？”
黄药师指着石上的诗句说道：“真人年少时曾经举义旗抗金，这‘佐汉开鸿举，屹然天一柱’想必说的就是此事，但这张良是出家人，若是寻常朋友作诗赞颂真人，必不会以此作比。这人是在激你出家，真人辜负了这女子的心意，所以她才有此举。”
王重阳摇头苦笑：“药兄才智卓绝，与我这位朋友实在不相上下，只不知她当年在这石上刻字使的到底是什么功夫。”
黄药师笑道：“这功夫倒也不难，不过现下还未练成。待一个月后再来拜访真人。”
他说罢下山配制了化石丹的药材，一个月后再次上山给王重阳解答了心中疑惑。
王重阳抚摸石头上字迹，慢慢蹲下身去，额头抵在大石上，怔怔地流下泪来：“终究是我俩无缘。”
黄药师心说，这根本不是你俩无缘，是你自己选择了练先天功那一路的功夫，这才不得不辜负人家吧？不过这是王重阳的私事，他也不便多说。待王重阳哭够了，便向他开口辞别。
王重阳站起身来：“药兄多年不曾踏足中原，何不在鄙观多盘桓几日，也让贫道稍尽地主之宜。”
黄药师知他怕自己下山后再与那些小门派为难，当即保证：“真人放心，黄某此次下山后不会再去骚扰各位掌门和帮主。”
王重阳笑道：“那也不必急着走，我们许久不见，你留下来，咱哥俩一起切磋切磋武艺，你新创那套步法实在神妙至极，要是岛主不嫌弃，贫道愿……”
黄药师不等他开口便抢着说道：“黄某谢过真人，但先天功与鄙人所学武学实在难以融合。恕黄某拂了真人好意。”虽然自从遇到她的这些年以来，他跟练了先天功也实在没有什么分别。
王重阳见他拒绝得那么干脆，又见他此次相逢总是有些心事重重，想起了在石上刻字那个人。当即笑道：“岛主是不想步贫道得后尘，辜负佳人？”
黄药师也笑道：“真人有所不知。只是这套步法并非黄某独创，而与我一起创出这套步法的那个人曾经说过，这是我与她两人的专利，不得外传。”
什么辜负佳人，他才是被辜负的那个！！！
他想起两人一起推算‘凌波微步’的时日，那时她就坐在书房，在他目之所及的距离。她低头演算着各个卦象方位，全然不知他心里的欣喜与满足。推算完‘凌波微步’的那一天，他在内室坐了很久没有出来，他不知道这套步法推算完之后，自己还有什么理由与她常伴左右。
他想指点她的武功，可她不爱习武。他想教她读书，可她总能说出一堆书本上没有的大道理来。令他无从教起之余，对她所言却又忍不住拊掌相和。
她学会了那支琴曲，可她琴中之音，有好友相知，有师徒相敬，却无男女相许。他愤而斥她偷师，她却理直气壮以师徒之名搪塞他。
他拿走了她院子中的所有乐器，她气愤地质问：“我想听曲子的时候怎么办？”
“你可以找人弹给你听。”他说得意有所指，找谁，当然只能找他黄药师。
他想，只要他一遍遍地弹，总有一天，她会明白他的曲中之意。
他迫她练武，不过是想以另一种借口陪伴在她身边。她却以另一套武功骗他离岛。他知道这是她在使计，但学武之人，又有几人能拒绝上乘武学的诱惑？
“药兄，药兄。”
王重阳连喊了两声，他才回过神来。
“真人恕罪，黄某刚才走神了。’
“是在想那个与你一起创出这套步法的人吗？”王重阳问道。
黄药师点点头，唇角不易察觉地上扬。
王重阳见他这样子，他也是过来人，如何不明白这人的心事，说道：“想不到药兄竟能找到一个与你一般聪明的女子，恭喜药兄觅得佳偶。”
黄药师却神色一暗：“哪里是什么聪明女子，她只当我是师……”
王重阳起码知道那个人的心意，她纵是不能与王重阳厮守，多少也少却一桩遗憾。可他呢，那块榆木到底怎么看他，何时才会明白他琴声中的意思？
“她只当你是什么？能创出这样的步法，想必那姑娘的武功也是极高的吧，只是近来江湖之中却未得听说有什么巾帼女侠。药兄到底是从哪里找到这样的姑娘？”王重阳好奇地追问。
他摇头一笑：“与我一起创出这套步法的，不过是我门下一个劣徒而已，不是什么女侠。”
王朝阳皱眉：“是你门下的弟子？”他瞧黄药师说起那人的神情既缠绵又缱绻，怎么会是他的弟子呢？这就有些说不通了。
王重阳还待再问，黄药师却再次开口辞别了。他知道这人的脾气，当下也不再多问，拱手作别送他下山。
离开终南山，黄药师折返向东，路过少室山的时候，他忽然想起她故事里说过的《九阳真经》。兴之所致，他潜入藏经阁中，找到了梵文写就的四卷《楞严经》，令他惊讶的是，这本经书的夹缝中果然记载着一套绝世武功，黄药师粗略看了一遍，这套武功威力之强实不在《九阴真经》之下。
她没有骗他，那不是故事，她是真的送了一本绝世武功给他。就像当初送《广陵散》一样。
她知道怎么推算‘凌波微步’，她知道怎么练‘独孤九剑’，她甚至知道少林寺中藏着一套无人问津的武功绝学。她若是把这三种功夫全练会了，天下又有谁是她的对手？可她却把这一切都拱手让给了他。
记下《九阳真经》的心法，黄药师离开嵩山少林寺，马不停蹄地来到了福建莆田少林寺。
结果让他大吃一惊，自从去过嵩山少林寺，他便知道她没有撒谎。莆田少林寺中也确实有一本《葵花宝典》，
可是！！她为什么要送这种东西给他？？？
他万万没想到这个世上竟然还有比先天功更加可怕的武功！
他忽然有些理解王重阳把《九阴真经》藏起来，不想经书祸害江湖的心情。只不过，他才没王重阳那种不想毁坏前人心血的崇高情怀，去天猫的前人心血，这种害人的玩意儿就该一把火烧了，他说干就干，掏出火折子就把《葵花宝典》给点了！
回到桃花岛那天，正好又是他的生辰。
他没有沐浴，没有更衣，船一靠岸便直接去了她的院子外。司马相如一日不见卓文君，尚且思之如狂。更何况他已经两年没有见到她了。
结果却是再一次的对牛弹琴。
她一边啃着东坡肘子，一边漫不经心地说襄阳城外有个剑冢。如往年一般，大家都当她在编故事。
可他却很想去看看，看看她说的绝世好剑，看看她说的守剑宠物雕。
她向他举杯：“知己难求。”
那一刻，他虽然没有看到榆木开窍，却隐约听见了榆木开花的声音。知己，知己，他在心里默默地念着这两个字。口中的酒于醇冽之中忽而化出些许清甜来。
还差一点，但他可以等。
只是这百年绍兴女儿红酒劲儿真大，酒只喝了一半，她便扑在桌上说起了胡话。一会儿说让他不要去抢《九阴真经》，一会儿向他拍着胸脯保证自己会一辈子留在桃花岛，不会偷他的《九阴真经》。
就她目前对练武这件事的怠惰程度来看。黄药师觉得，就算把《九阴真经》送到她面前，她也懒得翻看。虽然他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去偷他根本没有的《九阴真经》，但当再次听到她说会一辈子留在桃花岛，他心里还是泛起丝丝甜意。
将她送回房间，直到躺在床上，她仍在不停地醉言醉语：
“黄药师，黄药师，谁能想到黄药师会那么帅，唉，可惜啊可惜。”
渐渐地，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像是带着无限的遗憾。
给她擦汗的手忽然一颤，可惜？她在可惜什么？难道她其实也……
心中忽而升起了希望的火苗，却在猝不及防间，被忽然坐起来的醉鬼点中了穴道。
“叫你有事没事老点我穴道，我也点你一回。嘻嘻。”她说完仰头栽倒呼呼大睡。
他本可以冲开穴道离开，可是看着这醉鬼近在眼前的睡颜却忽然感到安心又惬意。已经两年多没有见到她了，这张脸在梦中出现了多少回，如今却真实地触手可及。只是彼时的梦中人此刻却又身在梦中了。
枯坐一整晚不过是想在她醒来的第一时间问她到底‘可惜’什么？结果两人却为点穴的事吵了起来。醉鬼死也不肯相信是她点了他的穴道。
“你累了一晚，我去给你拿点早饭。”
大早上的，由女方来说这句话实在有点奇怪。
虽然她对他没有男女之情，但这份关心却不是假的，他颇感欣慰地闭上了眼睛。
可是，他等了许久她也还未回来。按理说，她早应该回来了，是出了什么事吗？可在这桃花岛全是他亲手布置的奇门遁甲阵法，她能出什么事。
忽然，他想到了一件事。黄药师当即冲开穴道往自己的院子而去，可还是晚了一步。
她看到了那叠手稿，宣白的纸，墨黑的字。反复而单一的诗句，散落满地都是他多年的求而不得。
心事被戳穿，他脸色在瞬间变得煞白，她会怎么看他？
这种心思历来为江湖所不耻，她是否也会和江湖上
一样从此看不起他？更甚者她会不会为了躲开他的纠缠，从此离开桃花岛再也不回来？
“不就是本《广陵散》，你至于吗？”她眼里没有任何的鄙夷，没有任何的窘迫，仍是一片赤诚与坦荡。
她以为诗句里他求而不得的是《广陵散》。原来她不过是在断章取义，她并不明白诗词原义。黄药师感到松了一口气。
她朝着他举起双手来，妥协一样地说道：“我去把《广陵散》弄来给你行不行？”
她自来到桃花岛后便不曾离开，她清楚自己的武功有多少斤两，所以从不离岛。可现在，她知道他想要《广陵散》，于是不问缘由答应给他找来。
虽是一块千年榆木，却喜在尚知冷暖。再等等吧，再等等，终有一日她会明白的。
【番外完】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番外2
，还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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