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五章 「五月雨」(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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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雾凉背着手，站在光影交织的地方，脸上带着如沐春风的笑意，背后的夕阳将她的影子拉长投在他身上。喊他的名字时，每个音节都像在风中起雾的风铃，叮铃作响，带着难以言喻的温柔。
忍足双手插兜，脸色不自然地别开脸，“片雾桑……怎么在这?”
片雾凉狡黠一笑，“那忍足君呢，怎么也还没回家?”
话音刚落，两人都没说话，彼此对望一眼，又心照不宣地笑出声。
片雾凉眉眼一弯，率先打破沉默:“要去别处逛逛吗，见见不一样的风景，心情会变好哦。”
忍足语气微顿，“……是吗。”
“走吧，忍足君。”片雾凉攥上他的袖子，往前快走一步，发丝撩过手背时酥酥麻麻的痒，“我带你去玩。”
忍足神色错愕，被她带着往前踉跄几步，手心微微攥紧，却是快走几步跟上女生的脚步。他们的背影被夕阳拉长，时而分开，时而靠在一起。
——
“这是可是我的秘密基地哦~”
片雾凉爬上集装箱，深深吸了口气。站在高处往下看，整座东京都一并跃入眼底，远方的天空被夕阳晕成淡淡的橘红，像被人不小心打翻的燃料瓶。
她转头，冲着刚刚爬上来的忍足笑道，“是不是很漂亮?”
忍足眯着眼盯着面前的景色，少顷才轻应了声，“很漂亮。”他转头看她，“片雾桑……经常来这里吗?”
片雾凉背着手低头，踢着箱体上的小碎石，“算是吧。”
上次高烧做梦，她梦见了很多以前的事情，除了前世，还有片雾凉以前的生活。
每次父母吵架，片雾千山便会带着她爬到很高的地方看风景，然后坐到深夜才回去。可能由于他们在心里留下的疤还在，所以在完全接收了这具身体之后，她也会不由自主地找很高的地方坐着。
“要不要试试喊一句?”她突然问。
“不要吧……那得多丢人……”忍足语气委婉，对方用手肘轻撞了撞他，怂恿道:“喊出来的话，神明才会听见你的声音，然后把你的烦恼全部消除。”
“这怕不是哄骗小孩子的吧。”忍足没忍住吐槽了一句。
谁和她说的。
“超灵的哦，我哥哥和我说的。”
“……”
许是她脸上实在是过于生动期待，忍足咽下剩下半截话。
“如果不好意思的话，忍足，我们一起喊吧。”
“……喊什么?”
“以后要一切顺利的话啊。”
片雾凉不再看他，转过身对着远方，深呼了口气，放声大喊:“以后——要一直开心啊——”
把过去的烦恼都忘记，然后迎接新生。
神明大人，你听见了吗?
她迎着夕阳回过头，脸上暖意微消，整张脸被夕阳晒得红扑扑的，眼睛亮得像紫水晶。
忍足一时愣怔，回过神时，人已经被她推到前面了，他们迎着风站在阳光下，他的心里突然升腾起一股冲动，呐喊比大脑更先蹦出“要一直开心啊——”
四周寂静无声，只剩他的回音久久回荡，忍足捂着脸，只想将自己埋进土里，哪知道刚才头脑一热就跟着喊出来了。
片雾凉幽幽叹了口气，语气带了丝咬牙切齿的意味，“忍足你喊这么小声，神明怎么听见你的声音啊。”
还没等他说什么，便听见女生放大了无数倍的声音久久回荡。
“忍足侑士——要一直快乐——”
这一刻，全世界都是她的声音。
——
“刚才，你是不是直接喊了我的姓?”
“啊，好像是诶，是觉得奇怪吗，那我……”
“没什么，那我以后也直接喊片雾桑的姓好了。”
“我都可以啦。”
两人从高处下来，忍足君一路送她到家门口。
“那个……忍足。”女生突然喊住他。
“嗯?”
“谢谢你，还有……谢谢你们。”
对我的帮助。
最后一句话没说出口，因为已经埋在心里，慢慢生根发芽。
片雾凉背着手站在原地，笑容比夕阳还要绚烂，眉眼弯弯犹如月牙。两人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对望着，那日晚上似曾相识的场景再次上演。
“啊，这没什么，”忍足推推眼镜，笑容迷人，“如果真要说谢谢的话，那我还得感谢片雾今天的陪伴，有了神明的祝福，接下来的日子都会很快乐哦。”
片雾凉忍不住弯了唇。
“那么，明天见了。”
“明天见。”
片雾凉正往反方向走，忍足突然喊住她，等她回头对方才迟疑着开口:“片雾，能冒昧问问你，那枚纽扣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她先是一愣，随后微微点头，“很重要啊。”
忍足神色微顿，脸上笑容渐渐淡下去。
“这样啊……”
他最后只说了这样一句。
声音融入风中，吹过少女的耳畔，最后变成一句温柔的叹息。
他微低着头，苍蓝的发尾无精打采地搭在耳际，他站在逆光中，夕阳将他的身影无限拉长，她的脚正好踩在他影子中象征心脏的地方，像能感受到心脏微微隆起又降落的落寞声响。
——
片雾凉推门而入，片雾千山正盘腿坐在少发上玩游戏，没看她，径直问:“小凉今天怎么这么晚回来啊?”
“这么久没出门，就不能是和朋友过去玩了吗?”片雾凉撇撇嘴，端着水杯在他旁边坐下，“哥哥不用上课吗?”
这时，游戏机里传出胜利的声音，片雾千山把手柄一丢，转头在她发顶上揉了揉，笑眯眯道:“当然是小凉的事情最大了，不处理好，哥哥可不能安心去学校哦。”
“哥哥确定不是因为不想上学所以找了其他理由吗?”片雾凉捂着嘴笑。
“居然这么编排你哥。”片雾千山笑骂道，伸手就想给她一个脑瓜崩，早就被她料到躲到阳台扮鬼脸了。
片雾千山起身，三步做两步狠狠在她头顶又揉了一把才解气。
“不过小凉，”片雾千山突然正色起来，表情认真地望着她，“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一定要告诉哥哥，好吗?”
片雾凉一愣，这才意识到片雾千山真的什么都知道了。
她看着对方，半晌才轻轻地点了点头。
他理了理她刚才被他揉乱的头发，轻声喃喃道:“不知不觉中，小凉的头发长了很多呢……也长大了不少啊……”
最后一句轻的像句叹息。
她低头，果然看到几个月前稍稍过肩的头现在已经差不多到半腰长度了。
“哥哥，我想去剪头发。”她突然出声
“啊?啊，好啊，这周末我带你去吧。”
“好。”
当晚，冰帝论坛上又热闹起来。
之前造谣的那个女生重新发了一个帖子，澄清了之前造成的误会，几分钟地时间便冲上了榜首。直至凌晨，这条帖子才被删掉。
次日，片雾凉回学校时，察觉到周围人的态度就知道云上川菜已经发帖澄清了这个事情。
课间休息就是短暂的八卦交流时间。卫生间在走廊尽头，人流不多。片雾凉出来时洗手台边站着另一道身影，她洗完手准备，却被人叫住。
“片雾凉。”
片雾凉转过身，面无表情地盯着一脸敌意的云上川菜，“云上同学有事吗?”
云上川菜一改平时斯文，双手抱胸靠在洗手台沿，哼了声，“我不知道你跟忍足说了什么，让他对我这个态度，但有一点我可以告诉你，他虽然现在和你在一起，但他不会喜欢你，你以后还是少和他走在一起。”
“然后呢?”
云上川菜看着女生这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更是觉得烦闷，她眉头紧锁，声调上扬几个度，“男生只喜欢有新鲜感的人，他现在对你好，也是暂时的，就像他以前交过的那些女朋友一样，马上就会被忘记了。”
片雾凉仍没说话，只是脸上的笑容微淡，面无表情地盯着女生，云上川菜像一拳搭在棉花上，大声嚷嚷起来:“你是聋了还是哑了吗，没听见我在说话……”
“所以你是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吗?”片雾凉一阵见血。
云上川菜一愣，随后像是被人踩到了尾巴尖一样涨红了脸，“你在说什么啊！”
片雾凉目光平静地盯着她:“忍足君是个怎样的人，我自己心里有数，还轮不到别人来替我指手画脚，以及我和谁在一起玩，说实话，和你有什么关系。所以还请云上同学以后少在别人面前说谁的坏话。”
云上川菜冷哼了声，“还真会说好话，可惜忍足并不在这里，你博取他好感搞错对象了。”
“还有啊，你还不知道我还有一个姐姐的事情吧，忍足喜欢的人是我姐姐哦，所以他才会对我这么好。你看，在我欺负完你后，我也不没事吗，所以你再这么比也比不上我姐姐。”
“所以云上同学你在为现在安然无事感到遗憾吗?”片雾凉看着她一脸小人得志的模样，轻呵了声，“我不和你计较发帖子污蔑我，找人扔我包的事情，是因为我和忍足君是朋友。既然他和你说了，那我就不说了，以免让他为难。”
“还有你说的你和你姐姐和忍足君以前是什么关系我不想知道，忍足喜欢谁我也是没一点兴趣，也无权干涉他人自由。我只想说能不能拜托云上同学以后少惹祸，还要别人跟在你身后帮你处理这些糟心事。你一面理所当然地享受着别人对你的好，一面在其他人面前诋毁他的行为真的很可耻。”
女生淡紫色的眼底像笼着一团雾气，像是钻石闪烁着冰冷的光，说出的话堵得对方哑口无言。
“最后，”片雾微勾了唇角，语气嘲弄，“我想问问云上同学，照你说忍足君喜欢你姐姐，就没想过你们三个玩在一起，为什么他会喜欢你姐姐，而不喜欢你吗?”
——
离开卫生间上楼时，正好碰见向日凑在慈郎耳边说话，对方一看见她便跟被踩了尾巴一样跳起来，打完招呼后便匆匆窜回教室，留下一脸懵的小绵羊和片雾凉。
关于谣言的事情到此才算完全结束，云上川菜也没再来找过她麻烦，没过几天也自动申请转学了，很快又有新同学转进来。人来人往，日子继续风淡云清地进行下去，一切又重归于平静。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