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如霜》暮落孤舟

2、纵然相思已入骨

　　春天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清新的气息，路边的荒地上也长出了嫩芽。今天就是苍澜学院的开学之日，在京城西面的一片山水之间拥有着许多殿宇，这便是苍澜学院所在地。苍澜学院里大多是官宦子弟和富商子弟，当然也有一些实力极强，但家境贫寒的人，不过是极少数。

　　聚灵堂中，许多穿着白色衣服的学生整齐的在地上跪坐着，每张书桌前都坐着两人。
　　“今天有一位新生要介绍给大家认识。”李贺章没有任何表情的说道。李贺章说完后，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好像都很怕他。
　　“别睡了，李老头来了。”一个年轻人拍打着正在睡觉的南宫玄。
　　“章子溟，你干什么？他来就来呗，跟我有什么关系。”南宫玄没好气的说道。章子溟刚想开口说什么，就对上了李贺章那可怕的眼神，连忙闭上了嘴，他可不想被李老头当成池鱼给殃及了，他还想多活几年呢。
　　就在章子溟刚闭上嘴时，一个长相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女孩走到了台上。
　　“大家好，我是江映月，还请大家以后多多关照。”江映月温柔的声音在屋内响了起来。
　　章子溟看的口水都流出来了，不由得嘀咕一声。“我去，仙女姐姐。”
　　“江映月，你就先坐在那个位置吧！”李贺章指着南宫玄旁边说道。
　　“好的，老师。”江映月微微点头，迈着轻盈的步子，向南宫玄身旁走了过去。屋内众人脸上皆神色各异，女的脸上满是愤怒，怨恨，嫉妒，不甘，凭什么她长得这么好看，凭什么他可以跟南宫玄坐在一起，而男的脸上则满是愤怒，不过不是对她的，而是对南宫玄的，南宫玄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能挨着仙女姐姐。
　　江映月坐下来，章子溟急忙开口道：“仙女姐姐你好，我叫章子溟，章子溟的章，章子溟的子，章子溟的溟。”章子溟一脸激动的说道。
　　江映月听到章子溟的话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好，我叫江映月，江映月的江，江映月的映，江映月的月。”
　　章子溟听到江映月的话后才知道刚刚自己做的事儿是那么的傻，顿时脸红了起来。在不知不觉中，李贺章已经走到了南宫玄身旁，只见李贺章蹲了下来，将嘴对准了南宫玄的耳朵，突然大声吼道：“南宫玄。”
　　南宫玄被这震耳欲聋的吼声吓得一下子坐了起来，在看清面前的人后，顿时无奈道：“李老头，你干嘛啊？吓死我了。”
　　“好你个南宫玄，啊？竟然敢在我的课上睡觉，一会儿你把整个书院里里外外都给我打扫一遍，扫不完今天就别睡了。”李贺章说完便重新回到了讲台上。
　　“对了南宫玄，姜映月今后的学习就由你来教了。”李贺章紧接着又说道。
　　李贺章说完又对江映月说道：“姜映月，因为你来的比较晚，很多课程没有学，所以有什么不懂的就问南宫玄。”
　　“好的，老师。”江映月笑道。
　　李贺章看着江映月这听话的样子，心情顿时好了不少。“今天我们要讲的是苍澜大陆修行体系的诞生，远古时期的苍澜大陆，妖兽横行，人族以游牧方式自居，苦不堪言，但就在10万年前，苍澜大帝横空出世，带领人族将妖族赶回了苍澜山脉以北，建立了苍澜王朝，确定了流传至今的修炼体系……”
　　很多人听得都很入迷，但却有一两个例外，江映月和南宫玄。
　　“老师，那苍澜大帝是从何处来的？”江映月问道。
　　“这个问题没有答案，因为没有人知道他从哪儿来，他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般，有人说他来自于混沌，也有人说他来自于大陆之外。”李贺章摇了摇头说道。
　　江映月听到后没有再说话，一节课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下了课，屋里瞬间热闹了起来，江映月转头看向了南宫玄，一双明亮亮的眼睛很是动人。“你可以教我怎么修习法术吗？”
　　“没时间。”南宫玄甩给他三个字后，头也不回地走向了外面，只留下江映月一人咬牙切齿。
　　江映月月看着那远行的背影，也有了些许不悦，心想：我好像没招惹他吧，干嘛对我这个态度。不过随后她便摇了摇头，不再想这个问题。
　　章子溟好像看出了她的想法，无所谓的笑道：“他是我们学院实力最强之人，所以平时有些傲慢，不过你别看他这样，其实他人还是不错的，你以后慢慢就会发现了。”
　　紧接着章子溟转了转眼珠接着说道：“你不是想练习法术吗？我教你。”
　　江映月现在还在思考章子溟说的前一句话，竟鬼使神差的爆出了一句。“那他到底有多强啊？”
　　“他现在已经是化灵巅峰了。”江映月听到章子溟的话后瞳孔也是缩了缩，但很快就平复了下来。“确实很强。”
　　不过她不知道的是，章子溟说的是一年前的南宫玄。
　　紧接着江映月话锋一转说道。“你说你能教我法术？”江映月用一种不确定的眼神看着章子溟。
　　章子溟看着她那怀疑的眼神，顿时不乐意了。“你那什么眼神，我虽然实力没南宫玄强，但教教你这个连修炼都不会的人还是绰绰有余的，好吧。”
　　“那好吧，也只能如此了。”江映月无奈的撇了撇嘴。
　　“那走吧，带你去个好地方。”章子溟站了起来。
　　江映月听闻随即也站了起来，但几个人却走了过来对江映月说道：“江同学，我们也可以教你啊，而且我们这么多人肯定比他教的好。”男人指了指章子溟。
　　江映月看向几人，微微一笑。“不用了，大家的好意我心领了，还是让章子溟教我吧！”她不喜欢这几个人的目光，因为他们看她的目光中像是审视猎物一样。
　　随即没等几人开口，江映月便跟着章子溟走了出去。
　　“性子烈的，才更有感觉。”男人笑了笑，领着人也走了出去，其他人见男人没有说什么，也没有说话。
　　在座位上还有一名女子，此女乃是尚书家的嫡女商若雨，自小爱慕南宫玄，奈何南宫玄一直没有理过她，此刻她看江映月的眼神里充满了嫉妒。
　　屋外，早已出来的江映月和章子溟二人，正在鹅卵石铺成的小路上走着。“你可要小心刚刚那个人。”章子溟好心提醒道。
　　“哦？为何？”江映月不解，难道他还有什么厉害之处不成？
　　“他叫汪有成，是汪家的次子，自幼便娇生惯养，因此养成了一副倨傲的性子，经常依靠他家的权势，强抢民女，你长这么好看，可要小心一些。”随后章子溟又说道：“不过你也别太担心，汪家只是个二流家族而已。”
　　江映月听到章子溟的话沉思了起来，过了一会儿突然说道：“那你是几流家族？”
　　章子溟尴尬的挠了挠头，笑道：“我们家也是二流家族，不过虽然我们家比不过他家，但南宫玄也可以啊，他家可是顶级家族。”
　　江映月顿时鄙夷的看了他一眼，心里道：你打不过，你还说个屁呀！不过也只是在心里想想，并没有说出来，毕竟他也是为了她好才说出来的。
　　“对了，以后叫我映月就可以，还有你要带我去哪儿啊？”
　　“我带你去的地方绝对是个好地方。”章子溟神神秘秘的说道。

　　章子溟带着江映月直接向山上走去，远处南宫玄正躺在树上，看着二人远去的背影，勾了勾唇，闭上了眼睛，脸上露出了神秘的微笑。
　　很快树下就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李贺章站在树下愤怒的看着树上的南宫玄，大怒道：“南宫玄，你给我滚下来。”
　　南宫玄被吓了个激灵，差点从树上掉下来，要说这南宫玄在学院里最怕的恐怕就是这李贺章了，李贺章在学院里出了名的严厉，而且修为也挺高，一般人还打不过他。
　　南宫玄一下子从树上跳了下来，看着李贺章讪讪的笑道：“老头别着急嘛，我这就去打扫。”说完南宫玄便一溜烟的跑了，只剩下李贺章独自一人在风中凌乱着。

　　苍澜学院的后山有一处常年积雪之地，此刻江映月二人此时就站在这里。
　　“这里是学院的忘尘潭，忘尘潭是整个京城灵气最浓郁的地方，不过就是冷了点。”章子溟抱着胳膊笑道。
　　“走吧，我们进去吧，在这里修炼可以事半功倍。”江映月望着这寒气逼人的望尘潭，不由得打了个冷颤，不过还是跟着章子溟走了进去，二人席地而坐。
　　章子溟说道：“这修行一道有多个等级，从低到高，分别是筑基期，化灵期，分神期和亚圣，我们要做的就是以天地之灵气来提升自身，而妖族则是以妖气修炼，你仔细感受一下，看看能不能感受到天地灵气，记住，要用心感应，气沉丹田，让身体吸收灵气，你先练着，我到外面等你，这地儿太冷了。”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江映月见状，随即盘坐在了地上，也不管冷不冷，直接闭上了眼睛，在江映月闭上眼睛的那一刻，他的整颗心平复了下来，过了许久，她只觉得自我完全忘却了周围的环境，她的周围有许多灵气飘浮在空中，她自然也感受到了，随即她按照章子溟的方法将灵气慢慢引入体内，很快她便感到一股热流自小腹处流遍全身，整个人都处在温暖的海洋中。
　　江映月此时已经进入了忘我的境界，丝毫不知，在他吸收灵气时，寒气也一并进入了她的体内，在寒潭外等着的章子溟此刻也是百无聊赖，两个眼皮直接打架，靠在树上睡了过去，大约一刻钟后，南宫玄来到了这里，站到了他的面前，直接踢了他一脚，章子溟直接倒在了地上，但很快又站了起，一脸惊恐的喊道：“谁？”
　　结果下一刻就看到了南宫玄那张讨人厌的脸，顿时放松了下来，摊开了手。“原来是你啊，你怎么来了？”
　　南宫玄在听到章子溟的话后，也是思考了几件事。啊，我为什么来，到底是为什么呢？
　　“我再不来，恐怕你的仙女姐姐就要被冻死了。”南宫玄双手环臂，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说道。
　　“啊？为什么？”章子溟此刻也有些蒙，修炼而已，怎么会冻死呢？
　　“你，我修行之人自然无事，可他一介凡躯又怎么能承受这寒气呢？南宫玄无语的说道。
　　说完，南宫玄便走近了寒潭，章子溟也跟着也走了进去，寒潭中的江映月也是皱起了眉头，神情看起来很痛苦，她的眉头发丝已经结满了冰霜，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块散发着寒气的千年寒冰。
　　南宫玄见她这般，直接向他体内输送了一些灵力，江映月再也撑不住，直挺挺的倒了下去，但最后还是轻微的抬了一下眼皮，看到了南宫玄那模糊的样子。
　　南宫玄看着昏迷的江映月，只觉得此女与平常女子有些不同，但哪里不同，却又说不上，她醒着的时候是一只活蹦乱跳的兔子，而昏迷后，却像极了一只乖巧的小猫，他看着她轻笑一声，随手将她抱了起来，向外面走去。
　　“要不我来吧，你歇着。”章子溟搓了搓手掌说道。
　　南宫玄听到章子溟的话挑了挑眉，鄙夷的说道：“你确定不是想趁机占便宜。”南宫玄依旧抱着江映月下了山。
　　章子溟尴尬的挠了挠头，他很快就反应过来追了上去。“我说，你就这么看我的？我是那种人吗？”
　　“是。”南宫玄不假思索的说道。
　　章子溟也有些无语了，他不想和南宫玄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你既然知道她会被寒气入体，那为何不早一些来。”
　　“早来又如何能让她吃些苦头。”南宫玄笑了笑。
　　苍澜学院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立的院子，平时可以住在这里，当然也可以不住在这里，江映月的院子在学院的北侧，算不得多好，当然也不差。
　　南宫玄将她放到了床上，盖上了被子。院子里章子溟正站着，等待着南宫玄，南宫玄关好门后走向了他。
　　“走，有没有兴趣去怡香院玩玩？”南宫玄笑着说道。
　　“那必须有兴趣啊！走。”章子溟听到南宫玄的话笑着说道。
　　要说这个怡香院，那可是男人都向往的地方，作为京城最大的青楼，那里的姑娘个个都是国色天香，水灵的很。
　　而南宫玄则是京城各个青楼的香饽饽，因为他每次出手都很阔绰，不熟悉他的人都认为他是一个不学无术的花花公子，可熟悉他的人却清楚，他并非表面上这么简单。
　　而今天他要去的这怡香院，那可是他一夜成名的地方，两年前，那是怡香院的头魁，香儿姑娘刚来的时候，当时不知怎的，南宫玄看上了她，便将她买下了，不过不是赎身，而是一下买了她好几年，在此期间，她不许接客，并非是他不想给她赎身，而是这青楼根本不卖。
　　这倒是一桩异事，所有姑娘都可赎身，却唯独她不可以。

　　华灯初上，怡香院门前，莺莺燕燕，招呼着进去的客人。
　　南宫玄和章子溟看着面前这三层楼高的青楼，抬脚走了进去，门口的老妪见到来人是南宫玄后笑的合不拢嘴，两眼都眯成了一条缝。
　　“呦，南宫少爷，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姑娘们快，快招呼着。”
　　南宫玄随手掏出了一锭银子扔给了老妪。“给我这位兄弟，找几个姿色上乘的，我你就不用管了，我是来找香儿姑娘的。”南宫玄指着章子溟说道。
　　在看到银子后，老妪顿时两眼放光。“好嘞，您就放心吧，我们一定把这位公子照顾好，香儿，他就在三楼。”老妪甩了甩手中的手绢。
　　南宫玄闻之满意的点了点头，大步流星地走上了楼，而章子溟也被左拥右抱着拥了进去，怡香院三楼一处房间内，一女子正在椅子上看着书，他的两只眼睛明亮的很，脸庞略微有些微红，虽是青楼女子，却透着一股清新脱俗的气质。
　　南宫玄推门走了进来。“香儿最近可还好？”
　　正在看书的柳玉香看到南宫玄后露出了一抹欣喜的神色。“南宫大哥，你怎么来了？”
　　“我最近闲来无事，来看看你。”南宫玄轻轻的笑道。
　　说到这里呢，柳玉香的神色暗淡了下来。“南宫大哥，三殿下最近还好吗？”
　　“他很好，这是他让我交给你的信。”南宫玄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信。“你也不用担心，这里虽是太子的产业，但我将你买下来，也无人敢动你，你在这里安心住着便可，就当换个环境。”南宫玄紧接着说道。
　　“谢谢你，南宫大哥。”刘玉香眼眶微红了起来。
　　“南宫大哥，我为你弹一曲吧！”说着柳玉香便起了身，走到了珠帘后，坐到了古琴前，细腻的手指放到了琴弦上，微微垂眸弹了起来，柳玉香一开口，那清灵的声音就充满了整个房间。
　　“执念不觉已消散，万年已成了云烟，花前你守候长渊，月下相思和离别，风雪早已归天间，抚琴奏那根弦，清幽最是碧海苍天……”
　　南宫玄摩挲着茶杯，静静的吟听着，一曲终了，南宫玄笑道：“此曲只应天上有。”
　　“南宫大哥过奖了。”柳玉香笑道。
　　“我先走了，过几天再来看你，景然他身份敏感，无法来这里，但他心里还是很想你的。”
　　“嗯，我明白。”柳玉香微红着眼眶说道。
　　南宫璇静静的看着她叹了口气，没有说话便走了。

　　南宫玄走后，柳玉香拆开了信封，看着上面熟悉的字迹，顿时心里涌出了一抹酸楚，豆大般的泪滴从眼中滑落了出来，打湿了信纸。

　　四年前，柳玉香15岁，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
　　落花时节，细雨纷纷，御花园中，她第一次遇见了他，而他却不是第一次看到她。
　　那时的三皇子刚刚16岁，但一身的气质却不像16岁，这全然是因为他12岁就征战沙场的缘故，别人的手在这个年纪本该是细腻的，而他的手上却有许多老茧，他的表情一直都是严肃的，却在他面前露出了笑脸。
　　那次是宫宴，柳玉香随着父亲进宫赴宴，小酌几杯后，不胜酒力，便默默的离开了宴席，独自来到了御花园，御花园内百花齐放，她穿着一身淡蓝色的宫装，显得格外美丽。
　　可天公却不作美，淅淅沥沥的下起了细雨，细雨绵长，在空中构成了一副美丽的画卷，柳玉香为了躲雨，急忙的跑进了亭子，但身上还是淋了许多雨，发丝上也沾了许多水珠。
　　柳玉香看着外面的雨，心想：这雨应该下不了多久就会停吧！但愿望往往不能如愿，雨渐渐的，越下越大，柳玉香的心中也着急了起来，可雨这么大，如果出去恐怕要淋成落汤鸡。
　　就在柳玉香一筹莫展的时候，远处走来了一个人，朦胧的细雨将天空弄的雾气弥漫，远远的只能看到一道撑伞的身影，根本看不清来人的模样。
　　待来人走近后，柳玉香才方可看到他的模样，那是一张肃杀，却又透着些温柔的脸庞，他穿着一身玄衣，头上戴着黑玉做成的发冠，腰间还挂着一枚龙型玉佩，手中举着一把水墨丹青的油纸伞。
　　柳玉香看呆了，心跳都慢了一拍，苍澜景然走到她面前，她都没有发觉，她只觉得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
　　“柳玉香。”苍澜景然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她回过了神，有些错愕又有些惊讶。“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苍澜景然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回答她。“你衣服湿了，随我去偏殿换身衣服吧，以免着凉。”
　　“啊？”柳玉香有些不知所措，但很快说道：“不，不用了，我的衣服并没有怎么湿。”
　　苍澜景然听到她的话，打量了她一番，轻轻的说道：“我又不是什么坏人，你这么怕我作甚，还是跟我走吧，以免得了风寒。”
　　柳玉香听到他的话，仔细的瞧了瞧，也觉得他不是坏人，而且他腰上还有一块龙形玉佩，那是皇室成员才能够佩戴的，因此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跟他走了。
　　二人走在雨中，他将伞的多一半都给了她，自己的半边身子让雨淋了个全湿，但他好像没感觉到一般，嘴角依旧挂着淡淡的笑意，不过这也是对她罢了，对别人，他向来都是不苟言笑的。
　　二人到了偏殿后，门口的两个宫女行了个礼。“三殿下。”
　　柳玉香听到两个宫女的话，心中也是一惊，不禁瞄了瞄身旁的人，心想：原来这就是传闻中的三皇子殿下，传闻中的他可是杀人不眨眼般的存在，怎么如今看来不像。
　　“带她去换件衣服。”
　　“是，三殿下。”
　　紧接着两名宫女对柳玉香说道：“姑娘，这边请。”
　　柳玉香看到苍澜景然的衣服也湿了，随机说道：“三殿下，你不去换件衣服吗？”
　　“无妨。”苍澜景然看看被雨水淋湿的衣服笑道。
　　柳玉香闻之，没有再说什么，跟着宫女走进了殿中。
　　苍澜井然看着她的背影扬起了一抹笑意。
　　也许柳玉香早已忘却了小时候的事，可他却记得，若不是她，他也许不会活到今天。
　　当时也是在御花园，不过不同的是，当时是冬天，冰冷的湖水刺骨般的凉，而他却失足掉入了湖中，而她却义无反顾的将他救了上来。
　　正在他遥想的时候，殿门开了，换了一身白色衣裙的刘玉香走了出来。他竟不自觉的看呆了，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后，苍澜景然羞愧的红了脸。“走吧，我送你回去。”
　　柳玉香点了点头，头上金色的步摇也跟着摇了起来，此时宴会临近尾声，柳玉香和沧澜景然也回到了各自的座位。
　　她看向了高处，苍澜景然那张极致的脸，苍然井然也转头对她笑了笑。
　　宴会结束后，马车上柳然看着柳玉香身上的衣服，有些疑惑。“香儿，你何时换了衣服？”
　　“回父亲，刚刚女儿在御花园中淋湿了衣服，三皇子便带女儿去偏殿换了一身衣服。”
　　“原来是这样，三皇子倒是个不错的，也不枉你当初救他。”刘然笑着说道。
　　“我何时救过他？”柳玉香有些摸不着头脑，她怎么不记得曾经见过他。
　　“你难道忘了你小时候为父带你进宫，那时你水性极好，还在湖里救了个小男孩，那个小男孩便是三皇子，但那时的湖水那么凉，你也因此落下了病根儿。”
　　是了，她想起来了，那时确实救过一人，因此如今每个月来月事的那几天都会腹痛难忍，但她也并不后悔，毕竟救了一条人命。
　　不知不觉他的脸再次浮现了她的脑海中，柳玉香回到自己的房间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脑海中满是他的样子。
　　粉白色的床幔，烛火摇曳，柳玉香盖着一床白色的天蚕被，露出了微笑。
　　翌日，屋外的凉亭中，柳玉香脸色微红，笑着问身旁的丫鬟。“你说三皇子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传闻三皇子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杀神，而且从没对人笑过，但一张脸却是生的极好。”
　　“是吗？”此时的柳玉香脑海中莫名其妙的想起了昨夜苍澜景然那张扣人心弦的笑容。
　　“小姐？”
　　柳玉香听到丫鬟的声音，回过了神。“怎么了？”
　　“奴婢看小姐笑的这般，可是想到了什么开心事？”
　　“没有？走，回房吧！”刘玉香回到了房间，坐到了桌子前，拿起了毛笔。
　　“小姐，可是要练字？”
　　柳玉香没有回答，拿着笔在纸上游走着，片刻过后，纸上出现了一幅画，画中，一名男子和一名女子站在亭子旁，男子为女子打着伞。
　　“小姐画的可真好，就是感觉还少了些什么？”
　　柳玉香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在画旁边又题了两句诗：
　　离人相思已入骨，唯有一诗解千愁。
　　“就是差了这两句诗，小姐。”丫鬟笑着说道。
　　柳玉香也笑了起来，难掩眼中的爱意，她不知不觉的爱上了他，把他当成了自己生命的一部分。

　　窗外下起了雨，将柳玉香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她起身走到了窗边，看着下方四处奔跑的人群，突然想到那一日也是这样一个雨天，街上有许多才子佳人打着伞漫步在街上，你侬我侬，一切的一切，只能化作无声的叹息，她关上了窗坐到了床上。

　　苍澜学院，江映月的院子内，躺在床上的江映月慢慢的睁开了眼睛，摸了摸头，有些蒙，嘴里喃喃道：“我怎么在这？谁送我回来的？”
　　说着脑海中便出现了一道模糊的身影，怎么看也看不清他的脸，江映月下了床。
　　“咦，我居然直接突破到筑基中期了。”
　　江映月感到自己身上的变化，有些惊讶。
　　她打开了房门，站在门口望着外面的绵绵细雨，抬手对空气打出来一掌，而雨水瞬间偏离了轨迹，江映月露出了笑容，看来真的到筑基中期了。
　　可是将自己送回来的那个人到底是谁呢？她不明白，江映月叹了叹气，回到了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