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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分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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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睡醒,发现自己被分手是什么体验?
就在昨晚,我还想着,只要王远洋再给我发一条消息,我就借坡下驴,原谅他之前的所作所为,再同他和好。
结果呢?
结果是,他确实在今天01:21的时候给我发了条信息,可那却是一条提分手的消息。
王远洋:经过慎重考虑,我觉得我们在很多方面还是不能达成共识,而且以我现在的情况,可能也不是很适合谈恋爱。所以,我想,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可能比较好。
有头有尾,理由陈诉清晰,逻辑严谨。
可是在看到它的瞬间,我居然有些读不懂这些字组合在一起是个什么意思了。
回复吗?怎么回复?回复什么?
我茫然了。
怎么就分手了呢?
这个疑问,一直到我走进科室办公室,依旧没有想明白。
就好像,他跟自己不在一个地球上一样,明明都是一天24小时,别人好像比自己的时间多跑了一轮,他已经站在终点了,而你还刚在距离起跑线没两步远的地方。
终点线在你眼里如同万里无边的天空和大海一样遥远,你们明明昨天之前还并肩站立着玩两人三足的游戏,可下一秒,他却出现在了千万里之外终点线,宣告着你们这场游戏的结局。
想不明白,想不明白。
我记不清一上午自己都忙了什么,好像有谁叫自己干什么事情,我是干了还是没干?有些忘了。
只是感觉整个世界都静悄悄的,辽阔的恍如只有自己一个活人一样。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又看了一眼王远洋发送过来的消息。
它还在那里,静静的躺着,任由我肆无忌惮的打量着它。它没有脸红,也没有消失,更没有因为被人用赤裸裸的眼神打量了很久而想要藏起来的冲动。
它一动不动,任我打量着。
“啊!”
我突然啊了一声,声音有些突兀,原本静悄悄的办公室似乎有了点动静。我顺着动静望过去,看到办公室里的前辈们齐刷刷的盯着我,脸上还带着欲言又止的神色。
“怎、怎么了?”我问,声音中气十足,没有任何异常。
“没、没什么,只是你今天情绪好像不太高啊!”科长笑了一声。
“是吗?没有吧?”我似乎是笑了一下,但是看到我笑,科长的脸色却好像有了点变化,具体是什么变化,我看不明白。
科长只是点了点头,随即低下头去看材料。我环视了一周,看见办公室其他两位前辈都在忙自己的事情,又将视线挪回了电脑上。
荧幕上显示的是近期的一些政策资料,昨天培训后下发的。
哦,我原来看到这里了啊。
我恍然大悟,然后思绪又飞走了。
原来,我们俩前天,就是最后一次见面了?
可是,这不是情侣之间的小吵小闹么?
就好像青石砖铺就的路面上,那缺了一角的砖块,虽然影响美观,不注意的时候甚至会被绊上一跤,可是只要看路,哪怕是一脚踩上去,也跟踩在别的地方并无不同,不是么?
就像在平坦的大马路上,出现了一块小石子,那石子不过小拇指第一根指节一般大小。路过时不经意的看见了它,玩心突起,给它一脚,想将它踢进路边的草丛里。
明明是一块无足轻重的小石子,怎么会突然变成了一堵山,不仅踢不动,还高不可攀。
一脚过去,脚趾剧痛不说,还因为这摔裂了尾椎骨。
这是为何?
难受、钝痛等多种情绪像潮水般涌来时,是在午休时分。吃完饭,我回到宿舍,关上房门,躺进被窝里的那一瞬。
冬天的被窝冰冷的不像话,被踢在床尾的暖手宝也早已失去了热度,冰凉凉的透着股寒意。
就是在这一瞬,我好像突然明白王远洋发的那段话是什么意思了。
因为意识的觉醒,纷繁复杂的念头在脑海里狂奔,像看影视剧时,被层出不穷的弹幕盖住画面一样,满屏都是红红绿绿,五颜六色的文字。
我想关闭这个功能,可是大脑显示宕机,不论我怎么下达命令都不好使。我用黑色胶布一个个去贴住它们,可是按下葫芦浮起瓢,根本于事无补。
大脑里有个声音在叫嚣着。
“问他!问他为什么?!问他凭什么?问他!问他!”
问?怎么问?答案已经在这里了不是吗?
“可是这狗屁理由你根本不能接受不是吗?”那个声音反驳道。
我是不能接受,但是如果问了,答案更伤人怎么办?
“那更好,死心了一了百了。”那声音似乎轻笑了一声。
我犹豫不决,为什么?怎么了?我做错了什么?诸多问句在脑子里循环演出,可我最终只是打出了一个“嗯”字。
我看着自己发送出去的这个嗯字,突然觉得这个字有点陌生。再结合上下文来看,又不觉得陌生了。
哦,这就结束了······
这就,结束了?
“蕊,我跟王远洋分手了。”晚上回到宿舍时,我不记得我是怎么说出这句话的了,我只记得钱蕊瞪大的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
“啥?我是错过了什么吗?”钱蕊惊呼一声,“你俩后来又说啥了?”
“啥也没说······”我苦笑一下,“就一觉醒来,被分手了。”
“啥情况?你跟我说说。”
钱蕊试图帮我分析一下原因,可是在听到我一整天都没有搭理王远洋时,她还是惊呼出了声。
“什么?你一整天都没有搭理他?昨天晚上吃完饭,你不是面色好了很多的嘛?怎么晚上回去之后,你还是没有给他发消息吗?”
“每次都是我找他,他主动找一回我怎么了?不行吗?再说了,他不也是一整天没联系我嘛?”我努了努嘴。
“······”钱蕊翻了个大白眼,好似完全不明白我们的脑回路一样。
“真是搞不懂你们,明明我就比你大一岁,怎么好像大了一个世纪似的?”
“······你说,他还会回来找我不?”过了好久,我还是忍不住问出了这句。
我不想承认我还对他有感情,但事实是,我确实还有。在别人眼里,戏剧早已落幕,却只有我一人还在戏中,我不能忍受。
“不会了。”钱蕊回答的非常迅速。
“这么肯定?”我惊讶。
“是啊,男生一般提分手,都是经过深思熟虑,考虑清楚了的。大家不都那么说嘛,女生提分手,99%分不掉,男生提分手,100%就是完蛋了。”
“······”
“怎么?你还舍不得?”
“······我也不清楚,但是总觉得有点遗憾。”
“我是不建议你去找他的,没意义。”钱蕊说,然后看了我一眼,“再说,我也不觉得他有哪里好的······”
钱蕊后面说了啥,我记不太清了,只是等她走后,我给田甜发了信息。
田甜是我的大学同学兼室友,我们朝夕相处了四年。在学校里,班上的同学都知道我俩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关系,只要看到我,别人就知道,2米范围内,必定有田甜的身影,反之亦然。
田甜对我来说很不一样,她是我这辈子,唯一一个在闹别扭的时候,主动低头言和的朋友。
我:我跟王远洋分手了。
田甜:?
不出意外,田甜发过来了一个代表疑问的符号。
我还没将下一条信息编辑出去,她那边又来消息了。
田甜:什么情况?
田甜:不是才回去的?
田甜:就因为那天早上发生的事情?
我:不知道······
然后附上了一张王远洋给我发的‘分手信’的截图。
田甜:······
田甜:真·他·妈绝了轮了。这是他·妈·的什么狗屁理由?
田甜:三个月前你提分手,他不是说可以磨合的吗?怎么?这才过了多久,就磨合不了了?
田甜:还·他·妈现在这个阶段不适合谈恋爱,他是头一天知道他现在是这个逼样吗?艹?煞笔!开始的时候是失了智,这会儿被狗啃的智力又他娘被狗还回来了?
田甜:混账东西!傻逼玩意儿!
一会儿工夫,田甜那边已经骂开了,看着这些内容,我有些苦笑不得。
田甜:哭了?
我:没有,一滴眼泪都没有,哭不出来。
田甜:还不如哭一顿呢,发泄出来才能往前走。
我:你说,他还可能回头不?
页面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但是过了好一会儿,那信息也没发过来。
我忐忑不安的等着。
田甜:不会。
看到这两个字时,我像是被宣判了死刑的囚犯,可是内心隐隐的还带着不甘。
我:这么绝对?
田甜:你看他发送的内容,就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结果,将你俩间长久存在的矛盾都说了,十有八九就是权衡过利弊的。不过,他应该大晚上的翻来覆去想了很长时间,不然不会这大半夜的给你发消息,说不准也有点大半夜情绪波动的影响,成分应该挺小的。
那么长长的一段话,只有‘情绪波动的影响’这几个字被我读进了心里。
纠结了好久,我还是问了。
我:你说,我去找他,他会回头吗?
田甜:不会。
似乎意识到自己说的话很伤人,田甜立马又补上了一句。
田甜:我觉得不会,不过你可以试试。
田甜:虽然概率很小,但是如果可以让你认清现实,死心的话,你可以去试一下。
我:怎么你们好像都这么肯定,我一定会失败一样。
田甜:不是说你一定会失败,而是我在给你打预防针,告诉你最坏的结果也不过这样。
我:你挽回过别人吗?
田甜:挽回过啊,年轻的时候,那说起挽回的话,是完全不要脸面的。
我:结果怎么样?
田甜:不怎么样啊,人家不回头。
看到这句,我的心瞬间沉了沉。但是田甜的下一条消息很快又过来了。
田甜:不过他们后来都对老娘念念不忘!但是老娘已经名花有主了!
我:你怎么知道他们对你念念不忘?
田甜:因为他们最后都回头找过我,可是我已经不会回头啦!哈哈哈哈
我:我不觉得他以后会回头找我,他不是那样的人。
田甜:凡事无绝对,你这么好!长得漂亮、身材又好、身高也好,还优秀得很!傻逼才会放过你这么好的姑娘呢!
我:哈哈!说得也是。
田甜:所以,不用担心,想做什么就去做吧,不要让自己留有遗憾。这周五我过来你这儿玩一个星期,万事有我呢。
我:嗯。
所有人都说我很好,可是为什么只有你看不到?
你是瞎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