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莓沙冰》南明长夜

3、“牛的嘞”姐

　　方果果带着四杯饮品回到了寝室，分别给了田甜和刘欣欣一杯，剩下的两杯直接放到了余清的书桌上，田甜和刘欣欣看到冰饮料，立马从上铺探出头来，救星一般看着方果果，就连高冷的余清也对方果果表达了感谢，只是看到两杯，略有些疑惑。
　　还没等问出缘由，方果果就回应道：“这是给你女朋友，萧月小姐姐的，既然我们是舍友，那就是果子我的朋友，果子朋友的家属也要有份的”，方果果一本正经地笑嘻嘻地说着，把余清将要客套的话全都堵了回去，余清也知道这是方果果的好意，再拒绝就显得矫情了，欣然替萧月也道了谢。
　　三下五除二地把冰镇可口的解暑饮品解决掉一半，爬上自己的床，打算开始补个午觉。
　　外面太阳炙烤得柏油马路都要化了，方果果还迷迷瞪瞪地睡着，就听着寝室门外传来跑跳打闹的嬉笑声，陆陆续续地经过方果果寝室，果子睡不醒，后果很严重。
　　方果果跟赌气一样就是不想起，此时宿舍只有田甜和余清起床了，余清看了一眼手表，说“大家快起来吧，还有15分钟就需要到教室集合”，田甜也抓紧喊了一声刘欣欣和方果果，方果果不情不愿地起来，本身天气就很热，好不容易在宿舍里凉快了一下，此刻又为了去教室集合，急急忙忙的穿好衣服和鞋子，把长发熟练的盘成丸子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水洗了把脸，把剩下的饮品一口气喝完，这才仿佛活了过来，坐在自己的凳子上，和早已经收拾好的田甜和余清一起等刘欣欣。
　　因为方果果和方可可，甚至萧月和余清也都不在一个班级，入学第一天，还是要与未来朝夕相处的舍友建立一下友谊，于是也都不约而同地选择和自己的舍友一起，刘欣欣看到都在等她，也加快了收拾的速度，然后几人一起哒哒哒地往教室楼奔跑。
　　终于和大部分同学一起踏着铃声进入了教室，方果果大口喘息恢复着，心情一点也不美好，本身收拾好的自己又狼狈得很，方果果觉得自己再晒，就得成为方果干了，这大太阳的，谁家好汉敢往太阳底下久待，方果果心里抱怨了一下。
　　来得比班里的其他同学都要晚一些，只剩下距离讲台最近的两排位置了，刘欣欣和田甜毫无疑问地坐在了第二排，剩下第一排，方果果虽然实在不想距离老师太近，但整个教室就剩下第一排有空座了，心里想反正这只是临时的座次，说不定很快就要换了。
　　坐下后，班主任就进来了，组织同学们去门口排队按班级集合去大会堂。方果果的个子并不算矮，排在了中后的位置，前后都是不认识的同学，方果果特别热络地跟前后的同学打了招呼，才知道前面的女生叫于思思，初中就读的就是一中的初中部，直接升上来的，也是比较自来熟的一个人。
　　方果果就在听着于思思讲八卦，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后面的男同学秦安聊天，秦安是个腼腆的男孩子，长得比较清秀，每次方果果回头聊天的时候，秦安就结结巴巴地回答，看着方果果的嘴巴一动一动的，心里懊悔怎么提前组织好的话语就是到跟前就断片。
　　“什么，我们要军训两个周，快灭了我吧”，当听到于思思说从后天开始进行为期两个周的军训，方果果整个人都不好了，欲哭无泪的。
　　还没等于思思和秦安说出安慰方果果的话，就已经到了大会堂门口，张老师一脸严肃地站在方果果面前，“方果果是吧，整个队伍就你老是说话，你姐姐方可可这么优秀，多和你姐姐学学”。
　　方可可是要作为新生代表发言的，即使是艺术部的张老师也认识的优秀学生。
　　方果果不敢反驳，傻笑地点点头，口头答应着，一扭头就朝张老师的背影做了个鬼脸，收回鬼脸的时候，一个比她高一头的漂亮女生刚好经过，没有正脸瞧方果果，只是余光扫了一眼，并无表情。
　　方果果倒是一脸震惊，不是震惊多么漂亮，而是震惊开学第一天竟然有学生这么的大胆，不穿校服另说，顶着一头浅粉头发，画着堪比哥特风的眼妆，涂着大红色口号，上衣身穿露脐短吊带，下身穿了拖地牛仔阔腿裤，脚蹬高跟鞋，更别提左右手脖子上戴的一堆五彩斑斓的饰品，整个出场出现在学校里简直炸裂。
　　同跟方果果一脸震惊的还有诸如秦安等其他同学，但是于思思倒是显得没有那么震惊，只是感叹了一句，“还是牛的嘞”。
　　方果果听完于思思讲的八卦还是有些惊讶的，在张老师和其他老师的生气的指责中，在其他同学惊讶好奇中，这位“牛的嘞”姐正走路带风的朝着一班位置走去，找了一个空位刚好坐在方可可旁边的位置。
　　方果果姑且叫她“牛的嘞”姐，从于思思这听说，这位叫做陆元珂，是成绩优异的一中第一名，是一中肖董事长的女儿，也是一中总是惹是生非的“珂姐”，反正来头不小。
　　方果果他们班也很快进入了会堂，找位置坐下，方果果百无聊赖地听领导们千篇一律的汇报声，玩起了手指头，偶尔朝一班的位置看两眼，看看她姐，看看“牛的嘞”姐，好奇这姐竟然比她姐姐成绩还要好，真的牛的嘞。
　　终于轮到方可可上台致辞，一板一眼落落大方的可可一如既往，方果果贡献了她为数不多的掌声，只是当轮到第一名上台发言的时候，那位陆元珂并没有上台，反而起身冷酷地走掉了，方果果心里又暗道了一声“真的牛的嘞”，但是方果果还是察觉到台上的气压极低，迅速不再神游，正襟危坐起来。
　　校长憋着气请示旁边的肖董事长，这位肖董事长的脸黑得比张老师还要厉害，比拟好几十个灭绝师太和黑山老妖的结合体，就在方果果以为肖琴韵董事长要大发雷霆的时候，肖董事长却没有发作，只是自动忽略了过去，草草结束会议开始了开学典礼的表演部分，气氛也一下子活跃了不少。
　　方果果和于思思也恢复了小声叽叽喳喳的交流状态，不知道什么时候，方果果不经意一看，肖董事长早就离开了，只留了一些学校领导坐在前面。
　　方果果也没往心里去，舞台上学姐们正热舞着，这时候方果果突然肚子有点疼，额头上也冒着虚汗，于思思看着方果果不舒服的样子，也不顾着看舞台上的表演，忙问方果果怎么了，方果果此时才痛恨自己的贪嘴，中午吃凉太多，本身肠胃就比较弱，中午方可可怎么劝也不听，这下好了，又肚子疼，和老师告了假，在于思思的搀扶下，先去了医务室买了一点肠胃药，当即吃上药在医务室的病床上躺下休息，于思思见状想坐下陪方果果，但是方果果摆了摆手说：“思思，你回去吧，我这毛病来得快去得也快，问题不大”。
　　于思思看着方果果的样子是比刚才要很多了，也想着回去和张老师等说一下方果果的身体情况，怕他们担心也就回去大会堂了，等结束之后再一起来看方果果。
　　方果果自己一人在医务室躺了一会儿，觉得已经好很多了，就和医务室的老师说明了一下回教室趴一会儿，慢吞吞的挪着步子，刚走到教学楼一楼，看到了那位让她印象深刻的“牛的嘞”姐，粉色头发一晃一晃的，不过与陆元珂一起的还有那位肖董事长，从于思思口中听说，这是陆元珂的妈妈，也是校董，方果果想等一会儿再上楼，怕打一个照面，也不是怕见人，只不过能少一事就少一事。
　　方果果听着楼上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就慢吞吞地继续上楼打算回教室，回教室后方果果看着空空的水瓶，拿起自己与行李箱同款的粉白水壶打算去接水，经过拐角处，方果果停下脚步，原因是她听到了高跟鞋踱步的声音，好奇心驱使方果果慢吞吞的漏出个小脑袋往那边看去。
　　果然就陆元珂和她妈妈，只见陆元珂不耐烦的斜倚在墙边，右手在玩弄自己左手上的饰品，肖琴韵则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到陆元珂一副吊儿郎当不听管教的样子，更是火气大增，“你瞧瞧你这泼皮样子，把我的脸都给丢尽了，你就不能有个好学生的样子吗”。
　　肖琴韵边说边叹气，“你瞧瞧方可可，全一中第二名，只比你低两分，人家名副其实的尖子生，你呢，虽然第一，可你这副打扮，指不定别人指指点点你是我闺女才……”，停顿了一会儿，又继续道，“你小学时候多么乖巧，怎么越长大越不如小时候呢”。
　　陆元珂似乎是听得不耐烦了，直起身准备离开，其间一句话也没说。肖琴韵似乎更生气了，开始大声呵斥，“你有本事再往前走一步，你吃我的喝我的，给我整这样的态度，我告诉你，你今天不把你这头发染回去，你把你这身上人不人鬼不鬼的破烂扔掉，就别花我一分钱，别回我家，滚你爸那去，别给我丢脸”，这话说得特别难听，方果果也被吓得一激灵，赶忙偷摸地回了自己的教室，闭上了教室门，不敢再听八卦。
　　过了一会儿，听到大踏步的高跟鞋远离的声音，方果果静等了一会儿，听到没人了，赶忙打算去接水快回来，走到拐角处还蹑手蹑脚的，一看没人了，就赶紧地去接水。
　　方果果不由得松了口气，当转身看到一头粉发从旁边的女厕所出来的时候，方果果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想转身就跑，远离这个大姐大。
　　“你敢跑试试”，陆元珂冷冷的声音传来，方果果立马停下了脚步，一副满不在意的样子，学着自家姐姐的模样，板着小脸“我没跑啊，只是来接个水喝，怎么了？”
　　没等到回应，就听到陆元珂在笑，顿时也不装了，“你笑我，你干什么嘲笑我”。
　　“我怎么就笑你了，你偷听的时候我也可没揭穿你”
　　“谁偷听了！我只是，只是……”，方果果在给自己找说辞，“只是”了好一会儿，泄了气支支吾吾地解释说“我真不是故意听的，我肚子不舒服回教室接水，不巧刚好让我听到了”。
　　陆元珂温柔地“嗯”了一声，出乎意料的温柔与少女的风格并不相符。
　　方果果这才注意到，陆元珂的右脸有红印，应该是被她妈妈打了，想想刚才肖董事长的斥责的话语，方果果不禁有一点点后怕与难过。
　　被自己的亲妈这么说，谁不难过。
　　方果果想安慰陆元珂，但又怕说错话，想起来自己的书包里有自己喜欢的糖果，拽着陆元珂的手腕就往教室走去。把自己的糖果给了陆元珂。
　　“很好吃的，我一般不给其他人的，喏，你吃了就不要往心里去了”，方果果示意陆元珂吃一颗尝尝味道。
　　“嗯，真的不错”，陆元珂此时没有丝毫冷酷的样子，完全是很好相处的样子，“你与你姐姐还真是不太一样的”。
　　“你认识我姐姐呀，不过也是，我姐姐可比我学习好多了，跟你一个班呢，还上去发言了”，说起方可可，方果果脸上满是骄傲的神情。
　　陆元珂想表达的不是这个意思，但也没反驳。方果果继续趴在桌子上，看着陆元珂吃糖，这个“牛的嘞”姐似乎和于思思描述的不良少女还是不太一样的，八卦的方果果其实有很多疑问但还是憋在了肚子里。
　　方果果不一会儿就睡着了，陆元珂也早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