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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真面目 ...

  •   姚贻溦一马当先冲向医院最高层。路上,姚贻涵已经大致说了姚文广这两天的动作。
      饶是木淳栖都暗暗吃惊了一把,姚贻溦却一脸淡漠。
      “哥,这个不用管,你顾好外公。”
      “放心,那是我爷爷。”
      兄妹俩不用多说,行事默契。木淳栖凭借着与姚家人的日益相处,也能大致明白一些。
      三人来到顶层,不用细找,直接就能看到那处。
      “留步!”
      黑衣人开口,声音不大,气势十足。光听那个胸腔的声音,再配上人高马大的外形,确实唬人。
      可姚贻溦无畏清冷的对视。
      “让开。”
      两位黑衣互看一眼,似乎难得收到这种嚣张的要求。
      “姚小姐,董事长在养病。您贸然打扰,会影响康复。”
      这么牵强的理由来掩饰监禁。姚贻溦根本不想废话。她后腿一步,正欲动作,姚贻涵先一步拦下,站她身前。
      “我也不能进?”
      “姚先生,不要为难我们。”
      姚贻涵牢牢抓紧妹妹的手臂,“我是医生。”
      “病例在主治医生那里,您可以随时去看。”
      这分明就是姚文广的命令,看着他请来的打手,溦溦暴躁得很。
      她胳膊被抓着,可以抬脚。这不,对着某个部位直接踢去。
      黑衣反应很快,但还是吃了暗亏。他咬着牙,没有直接还手,而是甩出了一个电棍。
      “你们干什么?”护士站的医护人员听到动静,遥遥相望。“这里是医院,再闹报警啦!”
      姚贻溦被一左一右拉住,看着那明晃晃的两个电棍,恨不得踢爆。
      “夕夕……”木木看她绷紧下颌,努力让自己平复的样子,只能轻轻拍背使她好受些。
      “这件事我会找我爸说,但是基本的护士巡房,你们不能也拦吧?”
      “这里的医疗护理,有专人专管,您放心。”
      滴水不漏,姚贻涵心里都默默骂了一句。他转过身,“回去吧,有什么……”
      “就在门口。”姚贻溦盯着病房门上的玻璃,“隔着它看一眼,总没事吧?”
      姚家老爷子早年断弦,女儿的第一任也是个短命,留下个外孙女还天天气得头疼。
      坊间这些传闻都昭示着姚晟与姚贻溦的关系。
      黑衣互视一眼,其中一人让了些位置。“姚小姐,请。”
      看似不拦,可两人手中戒备的电棍却是实打实的。
      木木有些担心,他拉着溦溦的手,跟在后面。
      隔着玻璃,只能看到床尾,以及零星传来的监护心率声。
      白色的被子包裹下,躺在那里人,真的是外公吗?
      溦溦有些茫然,趴近了变换不同角度细瞧,妄想能看到一点点面容。
      可是,还是看不到……
      她像是泄了气般,站在病房前。
      木木离她最近,能感知到她任何变化。
      下一刻,木木将她扣在怀里,紧紧抱着。
      旁人只看到了木木眼角莹润,缓缓落下。
      那位被他扣在肩上的女子,一动不动。
      腰间被扯了一下,木木松开,姚贻溦说了句。“我们回家。”
      姚贻涵和姚贻溦分道扬镳,一个仿若无事回了原本的公寓,一个常驻医院。
      木淳栖知道,夕夕是在用倦怠抒发难过。他照顾的更加细致,所幸,溦溦还吃得下粥。
      “要不要睡会儿?”
      木木看她靠着阳台发呆,送来杯温水。
      夕夕没有接,她只是抬眸,眼神暗淡又无力。“我可以喝酒吗?”
      这种状态下酗酒,和自毁身体没什么区别。可溦溦望着他,还是选择问他。
      木淳栖端着水杯走了。溦溦心里劝自己:不喝,也没什么大不了。
      没两分钟,面前出现了一个带着红色液体的酒杯。
      “只许这么多,可以喝慢点儿。”木木挨着她坐下,“我陪你。”
      他手里也有一杯,少年明显不惯用的托杯姿势让溦溦觉得很不合时宜,想把那杯液体,换成牛奶。
      “会醉的。”她毫不留情揭穿的木木的酒量,语气中还带着些许揶揄。
      木淳栖也跟着笑,“你不醉就行。”
      自然依赖的亲昵让两人相视一笑。姚贻溦举杯轻碰,抿了一口。
      “我最近会被盯得很紧,很多事不方便。而且,会影响你。”
      “没事,不影响的。”木木接的很快,像是生怕被丢下。“我也就是去棚里录剧,明天对一下,之后在家里录都可以。”
      他想陪着她。
      此刻任谁都看得出,现在的局势对姚贻溦很不利。
      她温柔得看着他,“‘家家有本难念经’。我并不万能,很大概率,会输。”
      老人生病的时刻,本该是众人齐心,合力照顾。但有时候,遇事方能见人心。
      她站起来,撑着门框,俯视坐姿的木木,就像把他锁在怀里。
      “木淳栖,和我绑在一起,就没有下船的可能。”
      明明霸道又威胁的字眼,偏偏被她说成了风情。木木沉迷了一会儿,眉眼俱是笑。
      这场无声硝烟里,姚文广和姚贻溦正式开战。
      姚贻溦的执行总监罢免通知在公布的一分钟之后,传遍各地。只除了西北戈壁,在作画的姚文婷。
      她没什么网络设备,也不喜欢看什么八卦新闻。手机在她这里,只有接打电话一项功能。
      “今天收获怎么样?”林峻迎接采风归来的妻子,接下外套并帮她搭上披肩。
      “还不错。”姚文婷心情挺好,开口就带着愉快,“接下来我又要三四天不出门了。”
      “好。”林峻隐下收到的消息,揽着妻子走进画室。
      这么多年,姚文婷对周遭风雨一概不知,少不了身边这几位心照不宣的默契。
      毕竟,是从CCU回来的人。
      大雪纷飞,或明或暗。朦胧间,轮廓渐渐清晰,是那张带着血的脸。
      “爸……”姚贻溦想开口唤醒他,可发不出任何声音,就连四肢都像被灌了铅一般,动也不能动。
      对面刺眼的车灯依然在闪,她被挤压在怀里,连呼吸都痛。
      恍惚间,在暗的那一秒,似乎从另一个方位传来光线,可还没等她分清是否幻觉,又被眩目刺中。
      这一次,眼睛也开始痛,好像有液体留了进去。然后,连飘雪都成了红色。
      这是那场事故。
      姚贻溦明白了,这是梦。
      她想再次看清父亲,可眼前越来越模糊。一阵眩晕,法槌敲击声先入了耳。然后,她看到了对面……
      严昌平。
      年轻的严昌平。
      彬彬学者,进退有度,披着羊皮的严昌平。
      “你放屁!谁诬陷?!”
      姚贻溦回头,声音的源头就是自己。
      拍着桌子,指着对面的鼻子,歇斯底里、嘶哑吼叫的自己。
      除了那张略微稚气的面容,整个流露得都是市井痞气。
      所以才败呀。
      “证据呢?”对方根本没用律师,对付17岁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屁孩儿,严昌平一拿一个准。
      “我就是!”
      “你看,口说无凭。”
      “你大爷……”
      法庭上破口大骂还欲动手,孟律拦都拦不住。
      真是猪队友。姚贻溦心想,孟叔一生唯一的败绩都是她造成的。
      唉,若非未满18岁,她当天根本就出不了法庭。
      想起后续外公气呼呼来寻她,姚贻溦笑了笑。还好有外公,不然第二次庭审时的“万民书”,怎么硬着头皮忍下。
      她这般想着,顺着记忆望向外公当时的坐席。
      姚晟果然坐在那里!
      “外公!”
      姚贻溦发现自己竟然叫不出声。
      姚晟慈爱得望着她,没有说话。
      眼角的皱纹,两鬓的白发……
      酸涩就这么涌上来,姚贻溦知觉的时候已是泪流满面。
      她不是故意和外公做对的,她不是不知道外公让她留在远航的用意。
      只是一家人,何必闹到针锋相对?
      姚贻溦轻呼口气,用力睁开眼睛,从梦境挣脱出来。
      退让也是有所保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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