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适配》胧烟谷

47、最爱的是你（下）

　　一个冷颤，姚贻溦从梦中惊醒。她迷茫了一瞬，待看清眼前的文字，缓缓回神。
　　晃了晃酸痛的肩颈，其间瞥到显示屏右下角的时间。
　　00:43。
　　“呼……”长舒口气，她起身给自己泡了杯浓茶。
　　这是真正的午夜。她关了灯，打开厚重的窗帘。与繁闹的市中心不同，这里，霓虹灯只剩下马路旁的昏黄。
　　寂静，很容易让人放松。溦溦在这种时候，想到了木木。
　　隔音不错，周遭也没那么喧闹，木木可以肆意些，不用怕人听到。
　　想起爱人，溦溦扬起了嘴角。她端着杯子，走到桌前，拿起手机。
　　两人的通话界面里，竟然已经三天没有联系。
　　小刘一大早被电话吵醒，接通后才知道，是老大来问木淳栖的动向。
　　“木先生已经杀青了，他没提下一部的事，这几天应该在休息。”
　　难不成木木因为自己的谣言，连剧本都没有了？
　　姚贻溦等不了，一边套外套，一边给佐左打电话。
　　“佐哥……”
　　打开门的瞬间，她看到一个人——正是此刻牵挂的人。
　　门框外，木淳栖还停留在准备敲门的动作里。
　　短暂对视后，溦溦先反应过来，她一把将人拉进屋，口里还继续着电话。
　　“没事，我打错了。”
　　上班路上的佐左特意将车停在路边，刚问了句“什么事”，就被“打错”来打发。
　　他看着挂断的界面，嘀咕：刚刚不是还喊我名字，我幻听啦？
　　“怎么找来这里？”姚贻溦把手机丢在鞋柜上，下一秒，直接把人抵在墙上。
　　“我唔……”
　　热情来袭的时候，木木完全没有反应的时间。就好像，变成了一个风筝，忽上忽下，全不由己，时不时还被扼住唇齿，或浅或深，或重或轻。
　　“想你……”间隙，溦溦轻喃，不稳的气息夹杂着情愫，如小鹿蹦在心间。“木木，想不想我？”
　　蛊惑，堪比妖精。
　　可木木，心甘情愿。
　　“想……”木木开口，有些沙哑。
　　最脆弱的敏感被人握在掌心，木木却只能贴着墙站稳。“别……”
　　这番任人拿捏的可怜模样激起了溦溦的恶趣味。“别，别什么？”
　　明知故问！
　　木木咬着下唇，双眸湿湿得瞪着她，没有丝毫威慑力。
　　溦溦轻笑，再次拥他入怀。手脚规矩了，木木反一时吃不准，他刚轻轻推了推……
　　“别动。”溦溦窝在他的肩窝，身边全是他的气息。“我充会儿电。”
　　充……电……
　　木淳栖被呆愣愣得抱着，似乎连语言能力都丧失了。
　　好像，只要在夕夕身边，他就变成个愣头青，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反而每每她的一举一动，牵扯得整个神经都静不下来。
　　“……好，我中午就不过去了……（轻笑）那倒没有，只是改了一下语序……嗯，这点也是突然想到的……”
　　还好溦溦有个电话，木木可算让自己狂跳的心脏缓了会儿。为了转移注意力，他参观起房间。
　　情侣之间，也要给对方空间。像姚贻溦，竟然还有另一个住所。
　　他先看卧室，纯色的床品和零星几件柜子里的衣服，简单到……像个旅店。
　　就这么住？
　　木木望了眼仍在通话的夕夕，好像在说什么法律类专业的词汇。看来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他干脆转去隔壁的次间。
　　咖啡残渍，没喝完的茶，椅子上的盖毯，七零八落的文件夹，还有没合上的笔记本电脑……
　　这一看就是常待的空间，和卧室对比鲜明。
　　木木眉头皱到一处，连呼吸都加重了。
　　“我知道的……”察觉到一抹气呼呼的身影，溦溦挑起秀眉，“先这样吧，孟叔，我晚上过去了再说。”
　　姚贻溦走近，“怎么了这是？”
　　刚刚是孟律师的电话，所以还是凌洁。
　　木木忍了又忍，似是咽下了好大的火气。“什么时候开庭？”
　　溦溦歪了下头，捏了捏木木的脸颊。“下周。”她笑着，一副轻松愉悦的样子。“本打算事情摆平了再告诉你，不想你担心。”
　　担心？鬼才担心呢！
　　木木瞧了她一眼，又气冲冲得去开冰箱，果然除了速食麦片，没啥东西。
　　“我这就是临时，所以没买什么菜，要不我们出去吃？”
　　姚贻溦忙起来没什么胃口，再加上孟律那儿能蹭饭，索性什么也不备了。只是，哪想到有个来查的……
　　“砰！”冰箱被狠狠地关上，溦溦手还没捋到炸毛，先被吼着。
　　“你在准备官司，忙；凌洁受得委屈，要讨；事有轻重缓急，我、哪怕外公，稍放一边，这些我都可以理解。可是……”
　　木木忽得停下话茬，再开口，声音都透着颤抖：“可是，你连自己都不顾。”
　　溦溦看着那泛红的眼睛，心疼不已。她上前想抱，“我哪有……”
　　木木挥开她，“你电脑上明明显示连续开机22个小时。”
　　“我那是忘了关。”
　　“需要我现在调出你的使用记录吗？”
　　溦溦被挣开，同时也被怼得哑口无言。她叹口气，苦笑一声。“我不懂法律，多研究一些也好有底气。”
　　此时的溦溦，带着低靡。就像是从来运筹帷幄的将军，低下了头颅。
　　木木从没见过这样的夕夕。
　　眼角微涩，落下了什么。木木强忍着情绪再也按不住。
　　“都是为了她……”
　　溦溦听出异样，连忙抬眸。“木木……”
　　木木仍固执地挡她的手臂，两人退到冰箱处，溦溦忙拿手垫着，生怕木木撞到头。
　　结果，哭得更凶了。
　　“她是你的白月光，是你可以豁出一切保护的人。那为什么，为什么还来招我呢？我不想和她争，我争不过的……”
　　姚贻溦慌得厉害，她此刻才发觉木木伤心的是什么。“不是，木木你听我说……”
　　“你能不能分我一点位置？一点点就可以。”木木完全不给姚贻溦开口的机会，“可我还有些贪心，我想要和她一样的位置……”
　　好似要把所有的苦楚都哭出来，木木吸了吸鼻子，越说越厉害，都开始抽泣。
　　溦溦一边给小哭包擦泪珠，一边又照顾着红红的鼻子。“为什么这么难呀，我不想谈恋爱了，太难受了……”木木捂着胸口，低垂着眉眼，长睫上都是珠儿。“我不要喜欢你了……”
　　呜咽声小了一些，木木仍在啜泣。
　　“对不起。”一直顺背的溦溦轻声说。
　　木木噎了一下，心中凉到极点。
　　这句后面紧跟的，就是一拍两散吧。
　　“我竟然从没意识到。”姚贻溦长久地望着木木，以至于在木木抬头后，能直接在她的瞳孔中看到自己。
　　“是我的错，让你一个人难受了这么久。”
　　这是分手的话吗？
　　看着溦溦也湿润的眼睛，木木有些迟疑。可姚贻溦已经拉起了他的手。
　　“我的木可爱，是独一无二的沐风，是绝无仅有的木淳栖！是任何人都比不上的，我——姚贻溦最爱的木淳栖。”
　　大脑像卡顿一般，循环往复得播放着，一遍又一遍……
　　姚贻溦最爱的木淳栖……
　　这是真话吗？
　　木木不得不承认，即使是假的，也希望永远没人戳破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