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适配》胧烟谷

18、找到了

　　夏季的暴雨像是小孩子的脾气，没个缘由。哗啦啦的水声里，木木躲进了商场。
　　没办法，附近实在没有其他地方避雨。
　　他窝在商场的按摩椅里，用广告宣传册挡住脸，装作逛街疲累后躺在里面休息的样子。
　　去哪里啊？商场22点关门，借钱找谁比较合适……
　　思绪飘远后，多天的疲乏占领高地，浑浑噩噩间，他真的睡着了。
　　不知多久，直到商场的保安人员叫醒他。
　　还好，老大爷并不知道他是谁。告知时间提醒他离开后也没多说什么。
　　怎么办？真要灰溜溜的回去么？
　　木木站在门口，看着大爷落了锁，内心岂止是凄凉悲苦。
　　“木淳栖！”
　　木木回头，路边的车上下来一位，是姚总。
　　她身上还是一套浅蓝的职业装，脚上却穿着双运动鞋。
　　这……是最新的时尚吗？
　　“上车。”
　　姚贻溦走到他面前，牵起他的手。
　　怎么比无家可归的人手还冰？车里冷气太大了？
　　前排还有两个人，透过昏暗路灯，木木瞥到副驾的军装。
　　妈呀，警察？不，军人？
　　“你好。”
　　天呐，还跟我打招呼。
　　“你……你好。”
　　“这是熊易。”姚贻溦给两人介绍，“木淳栖。”
　　“知道。能让姚总跑遍整个云烟城，也不能是其他人。”
　　啊？？？
　　木木眨了眨懵圈的大眼睛，有些不明白。
　　姚总跑遍整个云烟城。因为工作？总不能自作多情的以为是在找自己吧？
　　姚贻溦礼仪笑笑，冷淡的吩咐司机。“开车。”
　　车起步，风微凉。木木想起刚刚的冰手，关上了车窗。
　　“冷吗？”溦溦问他。
　　“嗯……还行。”不该是你冷嘛？
　　姚贻溦没领悟到木木的心思，吩咐:“关窗。”
　　夏天！还是暴雨后的夏天！
　　车内何止燥热，明显诡异的氛围。
　　熊易摸摸鼻头，“那个，能先送我回去吗？”
　　熊易OS:唉，不愧是阿程的大姐，活脱脱一大姐大。
　　“当然，今天辛苦了，改天我做东，重谢。”
　　熊易侧着身，嬉笑平和得丝毫没有部队的严谨气质。“那我可应下。阿程可说了，溦姐的局，他翘班也要到。”
　　姚贻溦此时才带着三分真诚笑意。“肯定。到时候也可以叫上白淮，权当请你们宿舍了。”
　　“呦，那感情好。”
　　木木听着他们你来我往，一时分不出公事还是私聚。
　　算了，远航的姚家，本身不就带一些军事背景嘛。姚总和他们关系好，很正常。
　　因为姚总在，他安心的做起了小朋友。头脑放空，任思绪随风。
　　“到了。”
　　随着一双一次性拖鞋突现眼帘，木木迟钝的发觉到，自己已经走进了姚总的家——私人空间。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
　　这样是不是不太好？会对姚总有不好影响的，他毕竟是个弯——等会儿！好像他还是姚总的绯闻男友来着……
　　姚贻溦把饮品、红酒准备好，回头望，木淳栖还在呆呆站着。
　　“木木。”她忍着笑，“过来坐。”
　　木木“哦”了一声，失魂似的坐下。“姚总，我可以借住一晚吗？我明天修了手机就好了。”
　　沙发还挺软和的。
　　姚贻溦笑笑，“随你。”她指了旁边纵深过去的门，“那边客卧，你去看看，有缺的和我说。”
　　木木原本准备好了一番应对的说词，可姚贻溦问都没问。
　　他舔了舔唇，“好，谢谢。”
　　“看看喝哪一个？”
　　果汁和红酒各一杯，木木想了想，把红酒留给了姚总。
　　“手机的事情不着急，客房也有电脑，如果最近工作紧张，你就先凑合着，声卡什么的，我再准备。”
　　“不不不，不用！”木木哪敢更多麻烦，连连摆手。“我明天直接去工作室，不用准备那些。”
　　姚贻溦点点头，把自己手机递过去。“有没有要报平安或要处理的事？你用完放客厅就可以了。”
　　手机是很私人的物品吧？这么随意就借给他，是不是不太好？
　　木木还在犹豫的时候，姚贻溦已经回了卧室。
　　其实，他没有什么要联系的。至于工作，那是已经约好的录音，不用再多安排。
　　“呼~”木木长舒口气，无事可做，便打量起客厅。
　　冷色调，简约风，欧式开放厨房。感觉的到，主人很干净，也很利落，而且也有些……冷。
　　但和姚总接触久了会发现，她人超和善的。
　　木木洗漱完，出来喝水，看到客厅的手机，想了想，还是拿起了它。
　　礼貌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声。“进。”
　　姚贻溦坐在床头，笔记本就放在她腿上。
　　“我……把手机还给你。”
　　她穿着睡衣，虽然是保守的那种，可还是别扭。
　　“放着吧。”
　　姚贻溦头都没抬，全神贯注的盯着屏幕，时不时手指活动一下，像是在看什么。
　　“那，我先睡了。”
　　大公司的总监肯定事务更忙。木木这般想着体贴的帮她带上了门。
　　还好，不至于露宿街头。
　　木木躺在床上，望着陌生的空间，怎么也睡不着。
　　许是在商场睡过的缘故。他干脆打开电脑，准备预约修理手机的时间。
　　“……好的，我把电话给他，您不用担心……”门被推开，“木木，阿姨电话。”
　　姚贻溦递去手机的同时，口型道:“你妈妈。”
　　木淳栖错愕的放在耳边，“喂……”
　　“手机坏怎么不知道跟家里说一声？把你爸和我快吓死了。打了一个小时，没一点儿动静！要不是你爸留的有溦溦号码，我和你爸都要去买云烟的车票了！”
　　木妈妈是真的急了，言语中还带着鼻音。
　　“就是今天下午不小心摔的，我也没想到你们会联系我……”
　　木父:“你瞧你说的什么话？你出差路过方台（市）都没……”
　　“叔叔……”姚贻溦适时插话，木木此时才后知后觉，通话开的是免提。
　　“手机的事情是个意外，木木因为这个现在还在工作。他心思单纯，没想到。也怪我，没提醒他。”
　　滴水不漏，矛盾转移。
　　木妈妈电话那头絮叨:“这都十二点了，还工作呢？”
　　木父:“跟你没关系，他自个儿没那个心。行，他在你那儿，你阿姨就放心了。你俩也别太晚，年纪轻轻熬夜不好。”
　　“嗯，好的，我记下了。”
　　不得不说，姚总应对长辈时稳重乖顺的态度音调简直令人佩服。
　　“好，叔叔阿姨再见。”
　　木木身为独子二十多年，第一次感受到爸妈不是“亲生”。
　　“姚总，你和我爸妈，很熟？”
　　她点点头，“会时不时联系一下。哦，你妈妈很会用微信，朋友圈的@都会。”
　　额……不是吧，我爸妈一直在骚扰姚总？
　　木木欲哭无泪。
　　“其实有时候长辈会像小孩子，我还挺爱和他们说话的。”
　　姚贻溦大方随意的态度令木木愈发形愧。好像对她来说，就没有什么事是困难的。
　　“明天早上7点，会有人送来一部手机，你先用着。作为回报……”
　　木木刚想拒绝，却听到还有回报……
　　“远航的宣传视频需要个画外音，你来帮下忙。”
　　原来是有工作。
　　“当然可以。”木木一口答应，“可是，远航的宣传片，不都是请大神配吗？”
　　他在业内虽不至于底层，可也没到佐左那个级别。以姚总和佐左前辈的关系，请他来，不是问题。
　　“我们需要一个更年轻更有朝气的声音，你最合适。”
　　姚贻溦淡淡的笑着，眼神中的坚定鼓舞了木木。“好的，什么时间？”
　　“合同去公司签，你先把手头事情处理完。明天下午五点，可以吧？”
　　“当然可以。”明天是去录协役，大概三点就可以结束，两个小时赶得回来。
　　姚贻溦回到卧室，笔记本电脑的屏幕还定格在行程图上。那是木木明天的工作安排。
　　她关闭窗口后，还有一张。
　　那是木木匆忙离家时，被路口监控拍下来的。
　　她环着手臂，盯着屏幕。眸色深邃，不知在思索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