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亲近朋皆妖魔》墨香潋

8、期待

　　清凉的月光照进屋子里的时候，如果离得很近，还能看得到白果脸上几近透明的绒毛。他安静的睡颜，让看到的人禁不住猜想他的睡梦是多么甜美。
　　微弱的声音，细碎的好像在哭泣，平静的湖面被惊出道道波纹。
　　在梦里，白果感觉到自己在空中飞翔，而且是跟在一个白色的身影后面。他看不清那个人的面貌，但是却能感觉到他是在一片树林里，繁茂的树木，湿润的空气，还有五颜六色的花朵。
　　嗡嗡的声响，越来越清晰。
　　“今天的感觉怎么样？”白果跟随的那个人走进了一个建筑里面，他好像在说话，在他对面是一个坐在窗户前的孩子，面貌同样模糊。
　　“我听到了风的声音。”他的声音很轻柔，但是显得极其无力，好像欲言又止。
　　“••••••听到风里面的小妖精说话了吗？”男人的声音呆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没有•••”孩子的情绪好像更加低落。“我被他们抛弃了吗？”
　　“怎么会，你的眼睛会好起来，到时候有可以和小妖精一起玩耍了。”
　　“医生，我只是眼睛出问题了吗？”
　　孩子突然发问，男人的身影看起来有些慌乱，他手足无措的样子，即使白果看不清楚，也能感觉到。
　　没有得到回答的孩子把头埋的很低，“我一直没有听到他们说话，而且•••他们没有回应我的问话。”
　　“小妖精们是好孩子，他们不想打扰凯尔治疗，所以一直没有进来找你。”男人走到孩子身后，大大的手掌在孩子的头上摩挲。“等你的病好了，他们会为你准备一个最漂亮的花冠庆祝。”
　　“就像是去年生日的时候那样？”
　　“恩，他们很喜欢你，等着为你戴上花冠，所以你要好好的治疗，早点见到他们。”
　　“只要我的病治好了就能见到他们？”孩子将信将疑，可惜他无法判断男人是否在说谎。
　　“恩。”男人弯下腰，把额头抵在男孩的额头上，“我把好运和勇气传达给你，快些好起来。”
　　在男人说话过后，所有的画面越来越远，白果没有看到下面发生了什么，他只感觉到自己溺水一样难以呼吸，有什么东西流进了喉咙。
　　“••••••”
　　又是谁在说话？
　　“•••醒醒，快迟到了。”
　　睁开眼睛，视野里是属于代绯的精致面容，眉眼间带着担忧。
　　白果想要张嘴说话，但是他的喉咙没有一点反应，发不出任何声音，白果顿时愣住了。
　　“白果！”代绯立即明白了白果身上发生生的事情，他把手附上了白果的喉咙，他手里的红光钻进白果的皮肤，驱散出的却是黑色的能量。
　　白果只看到代绯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除了不能发出声音，他没有半点其他难受的感觉。
　　‘怎么了？’白果做出了口型，离得很近的两个人，互相之间的动作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你的声音被夺走了，我竟然没有察觉到是谁做的手脚。”代绯极其懊恼，“我这就想办法，一定会帮你把声音找回来。”
　　‘不急。’白果把手放在代绯的肩上，‘先把我的声音被夺走的原因找出来。’
　　“好吧。”代绯坐到床边上，“初步判断是死者的能量，有执念附在你的身上。我需要查一查你是在什么时候被盯上的。”
　　‘能查的到？’白果也很好奇，他应该没有得罪什么人才对，而且他才刚搬来没两天。
　　“放心，我有的是办法。起床，我们去学院里看看，白鹭老师是精通黑暗系法术的天才，有他出马，一定会找到线索。”
　　精通黑暗系法术？那个像是光明生物的白鹭老师？
　　这不是在开玩笑吧？
　　白果大脑死机，他一向很准而且趋利避害的直觉并没有对白鹭老师起反应啊？
　　看到白果进入两眼放空大脑神游天外的状态，已经着急上火的代绯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个搭档了。
　　白果完全没有自己是受害者的自觉性！
　　最后，小白果被代绯拖进了浴室洗浴，在他丝毫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下被全身摸光光兼看光光。
　　当然，伺候着白果洗漱的代绯没有任何的歪念头——至少是现在没有。
　　白果是被水给淋精神的，间接证明他是喜水的植物。
　　浴室里，被淋醒的白果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代绯推出门，他被看光了，该有的反应一个也没少，除了大喊大叫。
　　很久时间过去了，白果还没有出来。
　　“洗好了吗？”代绯敲敲门，“再不出来就迟到了。”
　　一听到迟到，浴室的门打开了，热气腾腾的红脸小白果新鲜出炉，没有拿换洗衣物的他身上只包着一条大浴巾。
　　“走，我们要快点行动。”代绯毫无心理障碍——其实他隐藏的极深——的把白果推回房间。
　　原来只有我一个人在纠结•••
　　自认为心地不纯洁的小白果深刻检讨中。
　　穿戴整齐的白果走会客厅的时候，就看到了坐在桌子前喝着不知名饮料的代绯，他的手里还拿着一本书，看起来根本就不是着急的样子！
　　“快过来吃早餐，你不能饿着肚子做检查。”
　　如果白果现在能说话，他一定会把代绯的名字吼上一遍！
　　于是，出门的时间再度推迟。
　　如果代绯告诉白果，第四学院根本没有迟到这一说法，相信他在白果心里的印象会更加深刻。

　　终于达到学校的时候，白果的第一站就是医疗室。
　　上上下下把白果检查了一遍之后，白鹭得出了结论。
　　“他只是被借用了声音，而不是被夺走。”
　　“谁会这么做？”代绯代替必能开口的白果提出了疑问。
　　“当然是需要他的声音的生物。”白鹭拿出了一根毛笔，随手撕下一张纸并且在上面画下了一堆鬼画符一样的图案。“我看看你身上的痕迹，按理说你刚刚来这里，不会接触太多的非人类生物。”
　　话音一落，白鹭把这张纸按到了白果的头上，纸张好像有了自我意识一样，就这么黏在了白果头顶上，没有任何下滑的趋势。
　　慢慢的，一道道烟雾陆续地从白果的身体里面窜出来，被眼疾手快的代绯收进了一个瓶子里面。
　　“这是读取你身上的痕迹和记忆片段的法术，主要是用来收集情报。”代绯还没有忘记教导白果，“一般的非人类身上都会带着特别的气味，每个生物的味道都有区别，但是不仔细辨别，一般都不会被鼻子问出来，所以就有这种法术产生。能量弱小的妖魔鬼怪的气味和残余能量只会在你的身上停留三到五天的世界，然后衰减直到消失。但是那些能量强大的妖魔鬼怪的味道会长时间停留，如果你和一个强大的生物接触了，但是并没有刻意去消除身上的气味，它甚至会直到你死亡都不会消散。”
　　白鹭没有打断代绯的临时教学，他拿过瓶子，嘴里念念有词。
　　很快，瓶子口飘出来一阵花香。
　　“是玉兰花的香味，伯母的味道。”代绯稍微一辨识就联想到了昨天见到的白果的继母，一个玉兰花妖，但是他看似变异的身体竟然长得比树妖都要强壮，这足以证明他生长的环境养料充足。
　　白果一点也不惊讶，他早就看到了继母的植物形态，对于他的喜人长势没有任何评论。
　　果不其然，空气里面凭空出现的一块画布上像是投放录像一样闪现着玉小幽的身影。
　　第二个飘出来的味道是比较浓烈的香味，依旧是花香。
　　“和第一个味道很像••••••”代绯托着下巴思考。
　　“是玉清心。”道出了答案的是白鹭。
　　“对，我在前头的时候见过他，不过那时候他的身上味道很多，所以我没有记住。”代绯也对上了号，他有点惊讶的看着白鹭，“老师，认识他？”
　　“我们都是在这里毕业的，多少有点交情。”不过他没有透露出任何代绯想要挖掘的八卦。
　　玉清心的身影已经浮现在了空中，他露出的笑容很温暖，那是对着白果发出的笑容。
　　之后又寻找到了很多人的痕迹，但是白果奇怪的是，连他家现在放在玉清心身边带着照顾的小妹的味道都出现了，为什么他的老爸却没有出现？
　　这时，树木的味道充斥了整个房间，空气里浮现出了一个白色的巨大甲虫的片段，他们看到那个甲虫身上的莹白流光。
　　白果被吓一跳，他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
　　果然••••••
　　代绯和白鹭对视一眼，他们找到了症结所在。

　　“我没有见过这种生物，我可以很肯定的说，他在这个卫星里面没有记录。”
　　白鹭正要撤去法术，突然，片段一闪，白果清醒之前的梦境片段闪现而出。
　　越来越多的片段，虽然没有声音，但是也足以被用来当做线索。
　　因为身边越来越飙高的能量场告诉代绯，白鹭一定知道这些片段的来由。
　　终于，一大一小两个身影额头相抵的时候，法术停止了，他们的动作定格在半空，看起来很温馨。
　　但是•••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梦境里面的东西越来越清晰，白果在心里为他们祈求，希望那个孩子能够治好他的病。
　　半空的画面消散成为光点，落到地面的时候不剩一点痕迹，伴随着它的消散，白鹭的声音响起来。“我带你们去见一个人。”

作者有话说

　　修改一下，虫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