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娇气宝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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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翘每周只在这栋小楼待两三天，清理卫生、添一些装饰，并且负责租客的餐食。
莱姆斯下楼时三楼的租客已经下班回来了，正在客厅饮茶。那是一对中国夫妇，看年纪不超过三十岁。妻子怀孕了，眼神柔和地抚着隆起的肚子，丈夫正举着本故事书，轻声细语地念着。
“来吃来吃。”连翘端着一只汤盅从厨房出来，用母语对着那位妻子道，“说了少喝凉茶怎么就是不听？”
她说得又轻又快，莱姆斯一个字都没听懂。
妻子举手讨扰：“哪儿啊连姐，养生茶，我老公特意托人从家里寄来的。”丈夫憨厚地挠挠头。
连翘遥遥看了几眼茶水，笑了：“倒是会喝。今天给你煲了鸡汤。”
“好嘞，谢谢连姐。”小夫妻挽着手高高兴兴落座，熟练地转回英语，“莱姆斯，快来，不然就凉了。”
莱姆斯扬起笑，走到连翘示意的座位，在她身旁坐下，发现自己面前也摆着一只汤盅，土色，小小的，长得很像砂锅。
“鸡汤是给洛黎丝的，这个才是你的。”
一年级的可怕回忆迅速回笼，莱姆斯看向那只矮矮胖胖汤盅的目光顿时充满敬畏，嘴里条件反射开始泛苦：“……那个，是苦的吗？”
已经捧起饭碗的连翘抽空给了他疑惑一眼：“当然不是。”她夹了一筷子青菜，“苦的是药，这是药膳，不一样。”
莱姆斯：“啊……”
不一样吗？
连翘估计也知道他不明白，懒得解释：“吃就是了，甜的，放心吧。”
莱姆斯乖乖点头，拿开盖子，果然没有恐怖的味道，是鸡蛋羹，颜色是诱人的金红，上面还躺着几颗红枣和百合花瓣，入口甜丝丝的，又不过分腻。
他安静地开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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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住一个月后，莱姆斯冒着暴雨回到小楼，正撞上准备出门的连翘。
“早啊，弗斯缇亚。”他挤进来，小心地避开对方，防止自己湿漉漉的外袍沾到她身上。
“昨晚没回来？”连翘弯腰穿鞋，头也没抬地问道。
“是啊，有些事。”他语调平缓，忍耐住变身结束后的不适，没露出任何破绽。
连翘借着莱姆斯的遮掩用袖子里的魔杖给小皮鞋施了个“防水防湿”，这才仰起脸，目光接触到他的面容时，眼神倏地冷了下来。
“这才第一个月，莱姆斯，恕我直言，你活得到明年吗？”她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两根手指搭上去。
莱姆斯顿时僵住了，所有感官好像都集中于在他的手腕轻轻按压的手指上：“弗斯缇亚……我没事，只是有点感冒……”
“多新鲜，感冒到气血皆亏，我何其有幸短短一个月听自己的租客说了两次遗言。”连翘牢牢攥着他的手腕，麻利地脱了小皮鞋，将莱姆斯扯进屋。
她力气不大，生着薄茧的手暖玉一样包着他冰凉的皮肤，直接将格外配合的租客先生拉上二楼：“看在我赚钱不容易的份上，烦请你赶紧洗个热水澡——把头发吹干，我在客厅等你。”
莱姆斯扒着浴室门：“呃……弗斯缇亚，我会洗澡的，你赶紧出门去忙吧。”
连翘凉飕飕看他一眼：“跟看起来只吊着一口气的租客比，出门采购还重要吗？二十分钟，不准洗太久！”
莱姆斯被吼得一缩，低眉顺眼地乖乖关上门，没一会，里面传来水声。
他花了十五分钟让自己暖和起来，裹着施咒后恢复干燥整洁的长袍下楼，连翘正坐在沙发上看书，怀里抱着个又大又柔软的抱枕，腿悠闲地一晃一晃，脚上依旧是那双毛茸茸的拖鞋。
“坐。”她拍拍身旁的位置，等莱姆斯坐下后推了一只奶锅过去，“喝。”
住了一个月，莱姆斯对她拥有一系列大小、材质、功能各不相同的锅碗瓢盆已经见怪不怪了，自然地揭开盖子，然后被扑面而来的辛辣气味呛得咳嗽。
“啧。”连翘将奶锅移远，定定注视他片刻，感叹道，“娇气，这还没喝呢，就呛着了？”
“咳……这是什……什么？”娇气的狼人盯着那锅深红汤水，捂着嘴断断续续道。
“红糖姜汤，驱寒。”她碰了碰他的手背，“手暖和了，赶紧喝，会觉得嗓子热辣辣的，很舒服。”
莱姆斯平复呼吸，抿了一口，神色微变：“唔，你说得不太准确，弗斯缇亚，不止嗓子，我的嘴唇、口腔，甚至胃都火辣辣的……感觉，很奇妙。”
“正常，我姜放的比较多。”连翘满不在意道，“多喝几口，把寒气排出来。来自东方的古老秘术，对付你这种病号最管用。”
“真的吗？”莱姆斯又喝了几口，辣得嘶嘶哈气。
“嗯。”连翘又开始看那本满是汉字的书，“民间土方子，受凉都喝这个，如果再打几个喷嚏效果更好。”
话音刚落，莱姆斯就连打几个喷嚏，吸着鼻子接过连翘递过来的纸巾，瓮声瓮气道：“无意冒犯，我本来想背过去的……”
连翘并不在意：“很好，在排寒了，那就谈正事吧。身为房东我本来没有过问租客私人情况的权力，但你让我很担心，莱姆斯，你刚才很凉，普通感冒不是这样，你到底生了什么病，可以跟我说说吗？我也算是个医生，或许可以帮上忙呢？”
他真的太虚弱了，明明这个月已经在慢慢好转，怎么一夜就回到解放前？当然离死还有段距离，但万一晕倒了受罪的不还是房东？亏本买卖可不兴做。
莱姆斯垂着眼，小口抿着热腾腾的姜汤。
怎么还不说话了？
连翘对自己的技术有信心，他没有得任何不治之症，除了虚弱没有其他问题，或者说这就是最奇怪的问题：好端端的，正当壮年的男人该怎样长期坚持不懈地搓磨自己才能虚成这样？本来不错的底子都快败光了。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娇气宝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