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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卷[克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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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见那人，是在艳阳高照的时日。
一身华服衬得他不似人间凡物，满脸的高傲与不屑。
这小王爷，自是从小被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养成这等骄纵的性子。
他处处挑衅，像个孩童要抢走他人的玩物。
我只觉得好笑，不想与他争锋，而他偏偏硬要和我分个高下。
这等人若没有真功夫在江湖上不到一年便会被人追杀吧。
心想，这就是我日后所效忠的人，既然如此，就定要保他周全。
那日在寺庙前，他看见郭靖和穆念慈的嬉笑那副吃醋的模样一直在我心中挥之不去。
这也是我第一次见到他除不屑与高傲的面具以后的表情。
我虽姬妾成群，在那一刻她们的音容笑貌却比不上他一个赌气的撅嘴。
后来，在得知他并不是王爷之子时，我第一时间就想到他会如何面对这变故。
想着那副不可一世的容颜会有怎样的颓废。
心里有些不知其味。
转念一想，照他的性子定会与完颜洪烈断绝父子关系，带着他娘回到大宋。
果不其然，我赶到时，正好看见他走出王府。
那双明亮的眼睛此时变得如此决绝，如此悲壮。
他看向我，凄惨的一眼。
就连我，都不敢直视。
看着他的背影，第一次觉得这少年美得不可方物。
......
我站在酒楼上看着在街头耍着杨家枪的十八岁少年。
他的枪法日益进步，越来越纯熟，招招变幻莫测，特别是最后一招回马枪更是令人叹为观止。
这些时日，我一直跟着他。
看着他是如何为了郭靖提出要与穆念慈成婚的请求。
看着他是如何被现实所折磨。
看着他是如何失望，绝望。
绝望？他怎么会绝望？他一定会想要反击，把完颜洪烈加在他身上的痛苦加倍偿还。
当他使出苦肉计要回到王府时，我知道他，来报仇了。
......
他是在意郭靖的。
我每晚都会守在他的房外，经常听到他从梦中惊醒叫着大哥。
那种撕心裂肺的喊声，我一直都忘不了。
他何时会用如此痛苦的声音唤我的名字？
永远都不会了。
我在他的眼里，已经被归属为敌人那一类。
虽然他偶尔会笑着与我谈话，但我知道他一直都在戒备着，从未卸下过伪装。
穆念慈曾经与我说过，对一个人付出了真心，就会非如此不可。
非如此不可。
我将这话说与他听。
他只是笑，“那你又怎晓得我为谁付出了真心？”
我心知肚明。
我道，“但，你知道，谁会为你非如此不可？”
我不知他是否懂得我的意思，但是我看见他的眼底荡起了丝丝涟漪。
也许，这涟漪都不可能是为我而起。
只可能是那个人。
郭靖。
那个蠢材。
“你为什么会喜欢黄蓉？”我问道。
他傻乎乎的答道：“因为和蓉儿在一起，我很开心。”
我道。“你爱她吗？”
他便说不出话来，只是看着我，半晌才问。“何为爱她？”
我脑海里闪过不可一世的他，道。“爱他，就是希望可以陪在他身边，照顾他，护着他。让他可以幸福。”
这已是最简单明了的答案了。
我又道，“这世间，你可以喜欢千人，唯独只能爱他一个。”
他笑道。“我知道了，我是喜欢蓉儿的。”
我也笑了，笑杨康的傻，杨康的痴，杨康的恨。
“郭靖，你这一生注定将痛恨至死。”
......
喝下那杯毒酒。
我已了无牵挂。
杨康为郭靖非如此不可，我欧阳克为杨康非如此不可。
这一切是天定，还是人意？
罢了，罢了。
就随这尘风而去，潇洒自在，岂不妙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