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前任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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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泽看着逯行之平淡的眼神，鼻子一酸，哭得更厉害了。
元司晨见他鼻涕都哭得要流出来，有点于心不忍，适时地递了几张纸
李泽毫不客气地接过来，还不忘模糊地说了句“谢谢”，一边抽抽，一边胡乱擦起来。
“其实......我来的路上，本来还想和你复合来着。”
“......啊?”
逯行之和元司晨同时惊疑出声，被他突如其来的坦白弄得无所适从。
李泽缓了口气，抽抽搭搭地说:
“我好像是不喜欢你了，但是又实在觉得对不起你，想来想去，要么还是复合，这样我还能安心点。”
这话让元司晨愣了好半天没反应过来，一时都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生气。
说不该生气吧，他都这么说了，说该生气吧，他竟然就这么说了。
“你这......”
逯行之被气笑了，无语了半晌，末了才叹道:
“你什么时候才能成熟点?”
李泽不应他的话，抬起眼皮看了看元司晨，又看了看逯行之，忽然怯生生道:
“有水吗？我想喝水。”
“......”
一分钟后，李泽面前多了一杯94摄氏度，还在蒸腾着热气的开水。
逯行之偷偷看了一眼元司晨，后者正面无表情，削着一个苹果。
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家里应该是常备着一壶常温开水的。
李泽倒是一点没多想，对着热水吹了半天，眼看着一时半会凉不下来，就眼巴巴地看着元司晨手里那个削了一半的苹果，满眼期盼。
元司晨本来是要给自己吃的，感受到李泽的目光，眼皮跳了跳，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把苹果递给了一脸无辜的李泽。
古有孔融给弟弟让梨，今有元司晨给情敌让果。
逯行之看李泽一点没推辞，几口就下去了大半，心里叹了口气，默默拿起一个苹果，几下削好了，递给元司晨，转头冲着李泽道:
“你什么时候走?”
李泽泪痕还没干，一边啃着苹果，一边含混答道:
“下个月的飞机。”
逯行之“哦”一声，顿了两秒，又补充道:
“其实我是问你今天打算什么时候走？”
李泽瞬间停下了咀嚼，不安道:
“我是不是给你们添麻烦了?我我我...现在就能走。”
说罢就要站起来，转身就要走。
元司晨见状顺势问了一句:
“这么晚了有地方去吗？不行在这凑合一晚上?”
李泽闻言立刻停下脚步，惊喜地看着元司晨:
“可以吗？”
元司晨看着李泽真诚的脸再次哽住，人生第一次觉得自己礼貌得有点多余。
逯行之“啧”了一声，把李泽的包塞进他怀里，推搡着他出了门:
“可以个屁。走，元元，咱俩跟他去找个酒店，给他找个五星的，这傻小子缺心眼儿缺眼力见儿，就是不缺钱。”
这一声“元元”叫得突然，元司晨足足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
他连忙起身拿钱包手机，背过身收拾的时候，却忍不住因为这个称呼抿嘴微笑起来。像小孩子偷吃到糖，不敢广而告之，只独自品味着不为人知的甜意。
这一带的消费水平供养不起一个五星酒店，两个人带着一个小少爷兜转了半天，才勉强找到一处看起来不会有地下交易的旅馆。
李泽站在一会儿红一会儿绿的荧光招牌下，吸了吸鼻子，认真发问:
“这是民宿吗？”
逯行之沉默了半秒，冷静回道:
“对，复古主题的，沉浸式体验，算是这一带的特色吧。”
李泽看了看面不改色的逯行之，全然被他说服了，一脸期待地走了进去。
元司晨正要跟着他进去办入住，忽然被逯行之拉住。逯行之向元司晨使了个眼色，拉住他的手，趁李泽没有回头，当机立断，带着元司晨飞奔，一直跑进了拐角的小巷。
元司晨在黑暗中停下了脚步，推开满面笑意的逯行之，不安地回头，问道:
“他一个人在那儿不会有事吧，人生地不熟的，别再给丢了。”
说着就不放心地要往回走，却又被逯行之拉了回来。
“你就这么善良?怎么谁都要照顾啊。”
元司晨“啧”了一声，挣掉他的手:
“不是照顾不照顾，这人看着迷迷瞪瞪的，要是真走丢了，也不好交代啊。”
逯行之短促地笑了一声:
“你以为他真的生活不能自理啊？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就整天夜不归宿。放心吧，他要是随随便便就把自己给弄丢了，也不能活蹦乱跳地活到现在。”
元司晨抿起嘴看着他笑眯眯的眼睛，古怪地“哦”了一声，绕过他，双手插兜，慢腾腾地往回走。
逯行之紧走两步赶上他，从侧面探头看他的脸，轻声询问道:
“你不高兴了？”
元司晨撇撇嘴，一时不想看他:
“没有。”
“是吗？”逯行之看着他隐在阴影里的侧脸，忽然想钓钓他。
“那好吧。我们回家。”
元司晨不应声，默默地走着，心里却越来越难受。
他本以为逯行之会说些什么，却没想到，他真的什么不表示，只是轻飘飘的一句“我们回家”。
这算什么？
元司晨越走越慢，最后停下脚步站在原地。
逯行之惯性地走了两步，回头看见元司晨双手插兜，笔直地站在原地，微长的刘海把眼睛遮盖在阴影里，看不出是什么情绪。逯行之走近，探询地问道:
“元元，你......噗——”
元司晨忽然抡起胳膊，冲着逯行之的肩膀重重地来了一拳。
这一下使出了八分的力气，汇聚了所有的怨气，力道由肘及指，毫无保留地作用在了逯行之的左肩。
逯行之毫无防备，被这一拳打得退后好几步，脚后跟磕在了台阶上，一下跌坐在地。
他完全被打懵了，无比诧异地看着面色冷峻的元司晨，惊恐出声:
“你干嘛？”
元司晨背临着路灯，黑着脸站在他面前:
“打你啊，看不出来吗？”
逯行之抬头看着他冷冷的神色，忽然笑起来:
“你这是黑化了吗？”
“我TM......”
元司晨抬脚又要踢他，逯行之身子一歪闪过了这一击，顺势用手撑地灵活地跃起来，站起来的同时重心前倾，双手一搂就抱住了元司晨，柔软的头发蹭上元司晨下巴。
元司晨刚想抬手打他，被他这么一抱给禁锢住，想动手也动不了。他怒火更盛，低声吼道:
“你给老子放手!”
“不放!”
“放手!”
“放了你会打我的!”
“......我不打，你放手。”
逯行之将信将疑地抬头看他的神情，见他似乎表情有所缓和，才慢慢松开手。
元司晨忽然又眯起眼睛，举起拳头又要打下去。
逯行之一惊，赶紧把手挡住面前，缩着脖子等着挨揍。
然而等了半晌也没有痛感传来。逯行之慢慢放下手，偷偷看元司晨的表情。
元司晨已经收回了手，抿着嘴一言不发，本就清瘦的脸颊紧绷着，似乎在咬牙忍着什么情绪。
僵持了半晌，元司晨忽然迈开步子，把逯行之留在原地，自己快步向前走去。
逯行之赶忙追上去，拉住他的手:
“你是不是生气了？”
元司晨甩开他的手，并不想理睬，但咬了咬下唇，他还是几乎微不可闻地回答:
“嗯。”
“为什么？”
元司晨微微低下头，自己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思索片刻，他低声道:
“我不知道。我就是，不想看见李泽，也不想听见他说话，而且......”
元司晨忽然止住，逯行之意识到他隐去的部分才是关键，追问道:
“而且什么?”
元司晨转头看了他一眼，又移开目光，看着沥青的路面在路灯下，偶尔闪着细碎的光:
“我好像，有点害怕。”
逯行之一愣，随即问道:
“你在怕什么？”
元司晨想了想，含混地说道:
“我怕你跟我在一起，仅仅是因为孤独。如果你离开了这里，脱离了孤独，也就不会再需要我了。”
逯行之皱眉，认真问道:
“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元司晨双手插兜，回看着逯行之，平日里明朗的眉眼在夜晚有些朦胧:
“其实我觉得，李泽很适合你。他......很好看，也很可爱，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也会喜欢他。
“但我跟他一点都不一样，我不是个讨人喜欢的人，只是陪你度过了一段艰难的时间，这谁都能做到不是吗？所以......”
“所以你觉得，就算一直陪着我的人不是你，是随便哪个张司晨、李司晨，我都会喜欢他的，对吗？”
元司晨沉默不语，像是默认了他的话。
逯行之叹了口气，苦笑了一声:
“元司晨，你不是在质疑我，你是在质疑你自己。
“如果我一年前遇到你，我就会在一年前喜欢你。如果我在十年后遇到你，我就会在十年后喜欢你。我喜欢你这件事，无关乎时间和地点。”
泪水忽然不争气的涌出来，元司晨低着头眨了眨眼，让眼泪掉在地上。
逯行之继续道:
“对于‘谁都能做到’这句话，我也不能苟同。你这个人，和你做过的事，都是独一无二的，我爱你只是因为你值得被爱，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理由。”
元司晨仰起头看着月亮，不想再让眼泪往下流。他用手背擦了擦泪水朦胧眼睛，看着逯行之，弯起还泛红的眼睛，笑道
“我明白了。”
“你没有完全明白，”逯行之却不露笑意，依然认真地看着他:
“你刚才说如果你是我，你也会喜欢李泽。你知道你这么说，我也会害怕吗？”
“你怕什么？”
“我怕你会喜欢李泽。”
元司晨一愣，随后忍不住笑起来。他先是“嗤嗤”地笑，后来越想越好笑，越想越离谱，笑得弯下腰，几乎止不住。
逯行之见他一点没把他这句话当回事，忍不住急道:
“你别笑，我认真的，我也怕你离开我啊，我也怕你哪天就不喜欢我了......”
元司晨好不容易止住了，满脸笑意地看着他，眼睛亮晶晶的，像是盛着夏夜的星光:
“我不会的。”
“只要你需要我，我就会一直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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