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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一个任务(3) ...

  •   [DAY 1(3)]
      在去厉川家的路上,苏慢脸上还是带着一点坏坏的笑容,有点调皮,但很讨喜。
      厉川很确定,此时的苏慢已经不是过去那个严肃的班长了。
      他从没想过,苏慢的脸上会出现这么多生动而有趣的表情。
      由于家庭条件不是很优渥,所以班长学习一向很用功。自习课睡觉、课间买水、放学后看漫画,这样的事情根本不可能发生在班长身上。
      相较原本的班长,苏慢的身上更多了一些灵动。他自信,活泼,百折不挠。其实,有一些喜欢,现在的他。
      这也是厉川会答应苏慢借宿他家的原因。
      距离小区不远处有一家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厉川让苏慢在车里等,自己则下车去替他买生活用品。
      去便利店需要穿过一条人行横道,此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行人很少,车辆也不多。
      厉川去了几分钟,苏慢却突然察觉到不对。他刚打开车门,还没来得及迈步,就看到飞驰而来的一辆汽车将厉川撞飞。
      苏慢闭了闭眼睛,默念,“重置。”

      [DAY 2(1)]
      又一次被王知遇拍醒后,苏慢直接往后看了看厉川。厉川耳朵里照旧塞着耳机,在写作业。苏慢没有打扰他。早点写完,他们今天就能早点回家。
      重置过后,时间会回到任务刚开始的时间点,但是任务的时限会被对应地消耗掉。现在,就只剩八天了。
      苏慢可不想把剩余的八天过满,需要尽快完成任务。再让厉川经历那种痛苦,他有些于心不忍。
      他没有更改角色,出于对自己的大意有些后悔和不满。以往他从来没有这么放松警惕的时候,在这个任务里,他犯了太多错了。
      到放学的这段时间里,苏慢没有再去骚扰厉川,而是逐个在观察周围的同学。作为省重点中学里的重点班,高二一班的大多数同学自习课都很忙碌,自觉性非常高。几乎没有人会做与学习无关的小动作,互相讨论问题的声音也放得很轻。
      一班的自习通常是不需要老师或是班委监督的,也因此,苏慢在自习课上睡着或是像此刻东张西望,几乎没有人注意到。
      苏慢没看到有人回头看厉川。他对青春期的学生还是有点了解的,因为他在某一次任务中当过教导主任(绝不是为了报仇),抓过早恋,也研究过中学生心理学。
      青春期的小孩子喜欢另一个小孩的话,很少能掩藏住。他们会互相写小纸条,给对方买零食,一起用同一款文具,送给他或她自己的所有物——恋爱中的小男生手上总有一两根小皮筋。更有甚者,周一升旗时,隔着几个班级的方阵,遥遥地多看他或她一眼都觉得很满足了。
      难道不是本班的同学吗?
      苏慢从书中翻出那张写满厉川名字的纸条,又打开那一本笔记本仔细核对了一下。
      很像,但是仅凭一个字并不能判断两者的作者是同一个人。
      所以,纸条并不是自己写的?还是笔记出了问题?
      苏慢翻开笔记的封面看了一眼,赫然写着“王知遇”的名字。这是王知遇的笔记本,不知怎么放在了苏慢的桌面上。
      那么这张纸条呢?纸条会不会是王知遇写的呢?也许自己一开始就想错了,王知遇才是暗恋厉川的那个男同学?
      究竟是怎么回事?
      苏慢若有所思地凝视王知遇的侧脸,发现他和厉川的侧脸竟然有几分相似。
      一直被直直地盯着看,正常人都会发现的。苏慢能看到王知遇的脸渐渐红起来,一直红到了耳根。
      王知遇不好意思地看了苏慢一眼,递过来一张小纸条。纸条上写着一行字,“班长,你怎么一直看着我?”右下角还画了一个漫画小人,圆圆的脸蛋,头上顶着一个大大的问号。还细节用红笔涂了两块腮红。
      “没事。突然想问你一个问题,你觉得你的后桌怎么样?”苏慢在下面也回了一行字,他有意引导王知遇再写一遍厉川的名字。
      王知遇似乎有些疑惑,但还是回复了,“厉川学习特别好!”附带一个大拇指表情。看来学霸的世界里除了学习啥也不是。那会不会是因为厉川学习好,王知遇才暗恋他呢?
      苏慢仔细看了一下,和纸条上的“厉川”二字稍有不同,但最后一笔拖长似乎是他的书写习惯。
      把两张纸条重新夹进书里,苏慢就不再回复了。
      王知遇等了一会,敢怒不敢言,只能重新投入学习中。
      难道王知遇并不是暗恋厉川的男同学?苏慢此刻才是满脑袋问号。
      啊!好难!
      他久违得有些头疼。他还是擅长横冲直撞的任务,干就完事了,能用武力解决的事情,往往不会拖延超过半天。
      像这种揣度青春期男女生心理的事情,真的好难啊!
      苏慢把头埋进书本中,还是没打算动笔写作业。没办法,人不能做到自己力所不能及的事情。这个任务里的中学生太努力了,重点班的作业让他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厉川目睹王知遇和苏慢交换纸条的全过程,抿了抿嘴,没有说什么,还是埋头在写作业。
      很快到了放学时间,教室里人走光了之后。这次没有苏慢打扰,厉川完成得很快,六点不到就站起身。
      苏慢怕再被丢下,赶紧出声叫他,“厉川,等等我,别走呀!”
      厉川站在原地,看苏慢又一次把漫画书丢进王知遇课桌抽屉里,整整衣服走到自己面前,然后眯起眼睛,露出一个笑容来,“走吧。”
      楼梯不算窄,但是两人并肩下楼,时不时会碰到肩膀。
      苏慢从侧面看到厉川的助听器,总想手贱去碰一下。最后还是忍住了,不想触碰厉川的伤口。
      还是要穿过操场,去校门口。
      还是那棵榉树下,苏慢站定了,面不改色地问厉川,“今天你可以跟我一起回家吗,家里只有我一个人,我有点怕。”
      厉川可没看出班长有什么好怕的。沉默了一会儿,他还是心软了,点点头,“好。”
      这一次,厉川没有提出去医院一趟。而是直接走到旁边,给他的母亲拨了个电话,说明了缘由,约定明天去医院看她。
      “我家的司机就在附近,你住在哪里?”
      苏慢对“厉川坐车”这四个字产生了心理阴影。杜绝车祸这种意外发生的最好方式当然是——远离车辆之类的交通方式,连公交车都要拒绝!
      “我家离学校不远,厉川,我们走路回去吧。”
      厉川虽然有点困惑,但还是答应了。
      于是苏慢把厉川让到马路内侧,两个人一起并肩往家走。
      沉默片刻,忽然同时开口,“你……”“今晚……”然后相视一笑。淡淡的隔阂也消散了。
      “你会做饭吗?”“今晚吃什么?”又是同时开口。
      “你先说吧。”“你先讲。”第三次两个人都绷不住了,开怀大笑。
      苏慢笑了一阵停下来,眉眼弯弯,“我会做饭,等会回去看看有什么菜,我来做饭。但是你得给我打下手才行。”
      “好。”厉川这一个字里都带着轻微的笑意。

      苏慢家在一个比较老的小区,七楼,好在装了电梯。苏慢打开门,厉川对这间屋子的第一印象是“空”。不算大,但是很空。家具不多,有些老旧,但是很整洁。
      进门之后,苏慢拿出一双干净的拖鞋给厉川换上。
      两个人洗洗手就去厨房做晚饭了。冰箱里有一块冻上的五花肉,保鲜层里有几颗鸡蛋,大半朵花菜和两个西红柿。冰箱脚边的地上还有两颗圆滚滚的土豆,带着土,很新鲜。
      苏慢先把五花肉拿出来,放进微波炉解冻,稍微解冻更好切。去掉肉皮,将肥肉切去一层,然后切成薄薄的五花肉片,一片一片铺在盘子里。肥肉也切成小块,放在一旁备用。
      厉川不会做饭,在苏慢的指导下,帮忙把花菜剪成小朵放在篮子里。西红柿洗净切成小片,土豆则先切成片再改成土豆丝。
      这里的土豆丝,叫成土豆块更合适。东一块西一块,不整齐地泡在水里。
      苏慢从墙边的挂钩上取下围裙,系在腰上,愈发显得劲瘦的腰身更窄。
      “苏大厨准备开火了,厉川你躲开点。”苏慢举着锅铲指挥厉川,“你去客厅坐着吧,电视能看。”
      厉川应了一声,然后靠在厨房的玻璃门上看苏慢做饭。
      先往锅里倒一点油,再把肥肉一块块放进去,小火慢慢炼出肥肉中的油脂,很快炸出一小碗猪油渣。撒一点点盐,再加上一点辣椒粉,搅拌均匀。
      苏慢自己尝了一块,满意地点点头,然后递给厉川,“不错,这是我小时候最爱吃的零食了,每次家里人做饭都守在锅台旁。”
      说完自己怔了一下,又不动声色地把饭做完了。
      干锅花菜,土豆丝(块)炒肉,再加一大碗西红柿鸡蛋汤,很家常的味道,两个大男生吃得干干净净。
      吃晚饭,厉川坚持要洗碗。苏慢也没和他再争,回到房间拿了衣服去洗澡。
      洗完了,从衣橱里翻出一套稍大的衣服,递给厉川,“你也去洗洗吧,我把床铺一下。”
      卧室的床挺大的,整理好床单和枕头之后,再多拿一床被子就好了。
      房间里没有电脑、游戏机之类的娱乐设施,唯一的一台电视在客厅。
      苏慢躺在床上翻看班长的手机,一共两条未读信息。一条来自姑姑,说奶奶在她那里过周末。另外一条来自同桌,王知遇。
      “班长,一起打游戏呀!带带我,我被虐得太惨了!”附带一个可怜巴巴的表情。王知遇真的很会使用小表情。
      班长会和王知遇一起打游戏。这种类型的信息属于系统资料中没有明确提及的隐藏信息,需要靠自己探索来获得。
      一看时间,半小时前。不知道他还在不在,“还在吗?玩哪个游戏?”
      王知遇似乎一直在等苏慢的回复,很快发了一个游戏名字过来。苏慢翻了一下手机软件,这款游戏是有的,但是打开后需要更新。
      等待的间隙里,厉川擦着头发进来了。他在床边坐下,把手机拿出来,很快地查看了一下信息,然后问苏慢,“打游戏吗?”
      苏慢点点头,“刚刚王知遇喊我一起打。你也赶快更新一下吧,更新包还挺大的。”
      进入游戏后,苏慢先和厉川加上了好友,然后就被王知遇拉进了小队里。等到厉川也进组后,苏慢能听到小队语音里王知遇的声音,“班长,这是谁啊?”
      苏慢点开小喇叭回了一句,“你后桌。”厉川没什么表示,王知遇文字聊天栏里发了一个默认的“微笑”小表情后就继续跟苏慢聊起来。
      “我开了啊,班长?”
      “开。”
      原本双排变成了三排,结果就是苏慢和王知遇选了输出和辅助的下路双人组,而厉川则是坚定地选择了注孤生的对抗路英雄。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总是能听到王知遇的笑声,苏慢偶尔也会开口提醒他,“打不了,回城了。”“别上头,退一点。”“给我治疗。”
      完美的配合,默契的沟通,欢声笑语中他们拿下三连败。
      “班长,我妈催我睡觉啦,下次再一起玩呀。”
      苏慢淡淡应了一声,等到王知遇下线,又转头看厉川。他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而且刚刚一直没参与他们的交流。
      但游戏是厉川提出来要玩的,苏慢只好问他,“还继续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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