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番外8：二月初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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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二月初二。
“俗话说，二月二龙抬头，大人小孩都剃头。吃炒豆，食猪头，农家忙着修犁头。哎…想吃猪头肉了…”锦鲤躺在床上嘟嘟囔囔地念叨着。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你脑子里除了吃还有什么？”道长看着一大早就躺在床上念叨的锦鲤，无奈地摇了摇头。
“不是谁都能像你一样伟大的，只要你脑子里装着家国和众生就够了，我就想想吃的挺好。”锦鲤躺在床上翻了个身，将头抵在床沿上趴着继续念叨：“哎，这年就算过完了…我都没休息几天，这段时间每天都有人来许愿，搞得我白天晚上连轴转。你说他们就不能约个时间一起来吗？”
“晚上也有去许愿？”道长听见锦鲤的抱怨皱起了眉。
“是啊，而且有很多。哎…”锦鲤耷拉着脑袋叹了口气。
“有多晚？”道长继续追问。
锦鲤换了姿势，仰过来躺着想了想才开口答道：“嗯…从酉时开始到第二天寅时，断断续续地总有人来。”
“一整晚？”道长语气里明显有些不瞒。
锦鲤此时觉得晕乎乎地，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于是他闭着眼睛迷迷糊糊地回答：“对啊，一整晚。都是些宫女和小太监。白天宫里的妃嫔娘娘们过来许愿，他们也不敢打扰。所以就趁着晚上值夜换班的时候偷偷过来。”
道长看着锦鲤疲惫地样子有些心疼，他走到床边扳着锦鲤躺好，然后自己也钻到被子里搂着他轻声问道：“要不我和天子说说宵禁的事？”
“别啊，一年也就这么几天。那些宫女和太监也不容易，总得给他们留点盼头。”锦鲤躺在道长怀里感受到他身上的热乎气儿，又往道长怀里钻了钻。
道长察觉到锦鲤的动作，于是又将揽着锦鲤的手臂紧了紧，开口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让天子在白天给他们单设个时间段许愿。”
“不要。”锦鲤说着摇头在道长胸前蹭了蹭，迷迷糊糊地继续嘟囔道：“大家都挤在一个时间也太赶了，况且有些愿望就是得夜深人静才好说出口，白天不好说的。”
“白天不好说？什么愿非得夜深人静才能说啊？”道长听了纳闷，于是又捏着锦鲤的脸追问。
“嗯～别捏～困死了。”锦鲤困得不行也不想在聊下去，索性就翻过背对着道长继续睡觉。
道长今日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就是不想让锦鲤睡觉，看见他的睡脸总想伸手捅咕两下。于是乎道长顺势起来从锦鲤身上翻了过去，又对着锦鲤的脸一通乱揉，直揉得锦鲤口水都留下来了。
锦鲤被道长磋磨得有些烦了，闭着眼睛吼道：“我很困！给老子滚开啊！”紧接着伸腿蹬了一脚，道长倒是没动地方，反倒是他自己差点从床上滚了下去。
还好道长眼疾手快地伸出手，一把将滚到床边的锦鲤又拽回了自己怀里。然后用被子裹好，轻声安抚道：“好了，好了。不闹了，睡吧～睡吧～”
锦鲤在道长的安抚中睡去，做了个梦。梦里回到了小时候，他和鱼群一起在狐山的后湖里过年。白天跟着长辈一起听人祈福，到了晚上就一起浮在水面上看宫里放的烟花。那个时候他还想，什么时候能有机会能进宫里玩玩就好了…
道长等着锦鲤睡熟了，偷偷起身下了床。他穿好衣服，轻手轻脚地走出了屋子。
道长出门做什么？自然是给屋里的那条鱼买猪头肉吃。从过年到现在都很忙，他和锦鲤基本上没怎么见过面。今天好不容易能休息一天，道长本来想着终于能说说话腻歪腻歪，结果锦鲤还要睡觉。虽然心里不瞒，但鱼也还是要喂的。而且刚刚抱着鱼的时候，感觉他最近又清瘦了不少，想来是最近太忙也没顾得上好好吃饭。
道长出了宫，叫了辆马车直奔东市的酱卤铺买鱼食去了。今天来买猪头肉的人很多，道长来的时候外面早就排起了长长的队。他看着距离吃午饭时间还有些距离，况且锦鲤刚刚睡下也没那么快醒，于是就安心地走到对位开始排队。
这边丹阁里的锦鲤早就下了床，其实道长刚一出门他就醒了。很奇怪，道长在的时候他困得不行就想睡觉，可这会儿道长走了，他躺在床上虽然还是很困，却怎么了睡不着了。于是乎他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去抓猪！
“既然阿谦不给我买猪头肉，那我就自己动手砍个猪头回来！”锦鲤这样想着，立刻动身全副武装准备出发。出发去哪里？自然是出发去猪圈。
锦鲤来到膳房院内，看见御厨此时正在院内杀猪，场面有点血腥。御厨察觉到有人来了，还以为是哪个宫里来催膳的小太监，于是手里还是不停地忙活着，头也不抬地说道：“快咧，快咧。今早抓猪费了些功夫，今天这猪也不知道是咋咧，忒儿难抓。”
“啊？很难抓吗？”锦鲤闻言有些担忧。他还从来没有抓过猪，听到御厨都说不好抓，这会儿又在心里打起退堂鼓来。
御厨听着声音不太对，抬头一看才发现来的是锦鲤。于是立刻换了一个态度，笑着说道：“哎呦，是恁啊锦鲤。俺还以为是哪个宫的主子饿咧叫人来催饭呢。不好意思啊！”
“没事，没事。你刚刚说今天的猪怎么了？”果然，锦鲤此时的关注点全都在猪上。
“哦，恁问猪啊？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咧，跑得嗖快。可能是知道今天被抓住就要下饭咧吧。”御厨说着又开始低头忙活起来，像是想到了什么有抬头问锦鲤：“怎么？恁们鱼今天也吃猪？”
“咳咳咳…”锦鲤被御厨的问题惊得呛了一口，觉得这个问题从他口里问出来怎么就怪怪的呢…锦鲤稍微定了定神，才开口回答：“是啊…这不是凑个热闹，讨个好彩头嘛。”
“呦，恁还用讨彩头啊！”御厨一边忙活着一边和锦鲤调侃，临了又补充了一句：“恁回去等着吧，等会儿好了俺给恁送湖边去。”
“送到丹阁吧。”锦鲤说完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突然想起道长今日食素，又和御厨要了两碗米糊和几碟小菜一起送过去。
御厨一一应下来，拿着猪头进了厨房。锦鲤看着满院的狼藉长舒了一口气，心里想着：“呼～还好没和他开口说要抓猪。要是真进了猪圈，指不定是猪抓我还是我抓猪…”
这边道长终于买到猪头肉，回到丹阁却发现锦鲤不在房中。
“这是又跑去哪疯了…不是说困了吗，怎么我不在就不困了？”道长嘟囔着将打包回来的猪头肉放在暖炉上温着，然后又走到床边开始叠被子。他正叠着，就听见锦鲤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
“冷死了，冷死了，冷死了…”锦鲤一路念叨着回到屋里。
“还没出正月呢，满嘴死啊死啊的，也不知道忌讳！”道长一边叠被子，一边责怪锦鲤口无遮拦。
锦鲤见道长回来了就哈着手跑进内室，将手伸进道长的衣领里取暖。然后又对着他埋怨道：“你去哪里了？扔我自己在这里。”
道长被锦鲤的手冰的打了个哆嗦，抬手将他的手拿出来又塞了个暖炉给他。然后举着打包回来的猪头肉对他说道：“去买鱼食了。”
锦鲤看着道长手里的纸带上写着一个大大的“卤”字，眼睛瞬间睁大了一圈，然后对着道长一脸兴奋地问道：“东市酱卤家的？你去排队了？”
道长点头，又问锦鲤：“你怎么知道要排队？”
“没办法，长安城数他家的酱卤最好吃。今天又是二月二，人自然更多了些，每年他家都排队。”锦鲤说着赶忙拆了纸包，拿起一块就塞到嘴里，然后含糊不清地感叹道：“呜呜，真好吃，就是这个味儿！”
道长看见锦鲤嘴角流出来的油汁，很自然地伸手帮他抹掉，然后又不自觉的将手指放到嘴边舔了一下。随即点头道：“嗯，味道确实不错。”
锦鲤看着道长的这个动作，有些羞涩地舔了舔嘴唇，突然觉得嘴里的肉有些发甜是怎么回事…他正纳闷就听见外面又来人了。
只听御厨在外面叫门：“道长恁在吗？俺来送午膳了。”
“我没叫膳啊。”道长小声嘀咕着瞥了一眼锦鲤，立刻反应过来，感情刚才这鱼自己跑出去觅食了啊～
“来了。”道长应了一声走出去开门。等他拿着食盒回来时，发现锦鲤正抱着猪头肉心虚地望着自己。于是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将食盒摆在锦鲤面前问道：“大冷天还自己跑出去觅食，我还能饿着你？”
锦鲤看着食盒傻笑，然后又仰起脸对着道长解释道：“你也没说你去干嘛啊…我还给你要了米糊和小菜，你今日不是吃素嘛。”他说就打开食盒，将里面的饭菜端出来摆好。当然，还有他要的那碗猪头肉…
道长看着眼前的米糊和几碟青菜，勾起嘴角笑了笑，然后喜滋滋地端起碗喝米糊。他看着对面大口吃肉的锦鲤，忽然觉得如是今生不修道，做个寻常人家的郎中，每日问诊养鱼或许更好。
“锦鲤？”道长看着锦鲤轻唤了一声
“嗯？怎么了？”锦鲤塞了满嘴的肉，含糊不清的应着。
“没事，慢点吃，没人和你抢。”道长最终就只说了这一句。
其实他很想问问锦鲤，倘若我不是道长，倘若我的心慢慢缩小，小到再也装不下家国和众生，小到…只能装下一条鱼。到那个时候，你还会不会用亮亮的眸子望着我，对我说一句：“阿谦，你真伟大！”
作者有话说
第67章 番外8：二月初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