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妖之安康往事》大凤凤

46、豹豹不像坏蛋哦

　　这边大明宫丹阁院内，大家正坐在一起吃午饭。
　　锦鲤坐在桌边端着饭碗，一个喷嚏接着一个喷嚏的打个不停。在数不清是第几个喷嚏后，他终于受不住了，拧着眉嘟囔道：“奇怪了，谁总念叨我？阿嚏！烦死了…”
　　坐在对面的九尾也看不下去了，放下碗筷对着锦鲤说道：“要不你自己去一边蹲着吃吧，再这样下去这一桌人都要被你传染了。”
　　我和崔安闻言也默默点头表示同意。
　　锦鲤吸了吸鼻子，有些烦躁地回应道：“我没感冒！不知道谁在念叨我，真是烦死了！阿嚏！”
　　眼见着他又一个喷嚏打过来，我和崔安默契地捂上了自己的碗口。然而桌上的菜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哎呀，算了，不吃了！”九尾烦躁地将碗筷撩到桌上，揣起手看着门口出神。
　　锦鲤倒是没有介意九尾发脾气，然而他也一样没有动筷，只是皱着眉搓鼻子，嘴里还嘟嘟囔囔不知道是在骂些什么。
　　“怎么今日大家都这么烦躁啊？”我凑到崔安耳边小声询问。
　　“不知道。”崔安摇了摇头，也放下了碗筷。
　　我上午在房中喝了一大碗甜羹，本来就不是很饿。见到大家都不再吃了，自然也没有了胃口，于是也跟着崔安一起放下了手里的饭碗。于是我们仨妖一人就这么面对面坐在桌前，开始对着一桌的菜发呆。
　　大家就这么静静地坐着，谁也说不出来为什么烦闷，只是各自的心里都隐隐有些不安，总觉得马上又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且说西市这边，道长和银狐倒是比留在丹阁的我们要淡定得多。道长从制衣店出来后思索了一路，突然又觉得银狐的话也有几分道理。而且既然说了是老狐狸出钱，那就随他折腾去吧，左右不过也是一点心意。
　　他在心里这样想着又故意放慢了些脚步，等着银狐自己追上来。
　　银狐平时很少会来市里，由于小时候的一些遭遇，使得他对集市这种嘈杂拥挤的场所有着本能的抗拒。然而这次下山后，先是跟着我和锦鲤在东市转了一圈，这会儿又跟着道长在西市转了一圈，觉得好像自己对热闹场所的适应能力提升了不少。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一路上做鸡的店子可真多！焖鸡，烧鸡，大盘鸡…真的是好香啊！
　　银狐正慢悠悠地逛着，看见前面放慢了脚步等着自己的道长，于是得逞的偷笑了一下，加快脚步赶了上去。
　　“喂，你说一会儿见了四脚会不会打起来？”银狐走在道长旁边漫不经心地问道。
　　“不会，起码我不会。”道长板着脸回答。
　　“那我呢？”银狐追问。
　　“我不知道。”道长的语气依旧冷漠，然而心里却在思索：“要是他们两个真打起来，我帮谁呢？算了，算了，我还是默默加油好了，反正也死不了妖的…死不了吧？应该死不了…”
　　银狐用手怼了怼道长，一脸认真地说道：“喂，要是真动起手来，你可拦着我点。我怕真伤了那豹子，九儿那边我没法交代。”
　　道长看了银狐一眼，想不明白他究竟是哪里来的自信。于是略带鄙夷的对银狐说道：“四脚身手很好，人家是实打实的武力值加持。你是什么？耍阴招第一名！要是真的一对一动起手来，你也未必是他的对手。”
　　银狐听见道长这么说，居然还真的摸着下巴认真地想了一会儿。心里觉得道长说得挺有道理，于是又改口道：“那你拦着他点，万一伤了我，他没法和九儿交代。”
　　“呃…快走吧你！”道长翻了个白眼，心里又开始想锦鲤了。虽然那条鱼麻烦是麻烦了点，但好在脑子是正常的。再看看这老狐狸，从里到外都写着“老疯子”三个大字…
　　“这狐狸到底是个什么性情？杀人的时候阴狠毒辣，眼睛都不眨一下。这会儿犯起二来又蠢萌蠢萌的，难不成是有什么精神上的问题？”道长这样想着，又用余光悄悄扫量了一下身边的银狐，觉得自己对他这身狐毛袄子着实是欣赏不来，不由得又开始叹气。
　　他们来到了香料店后门，道长刚要抬手叫门却被银狐制止住了。只见银狐抬手直了直上面，然后蹭地一下窜上院墙跃了进去，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那叫一个干脆利落。
　　然而道长却依旧站在门外，仰起头思索自己要是使点劲儿跳起来…能不能摸到门上的匾额？
　　正在道长想开口骂人的时候，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了。
　　银狐靠在门框边有些得意地看着道长，小声说道：“小意思～”
　　道长看着银狐此时得意的样子，心里想着：“这趟带着他倒是也有些用处。”于是对着银狐赞许地点了点头，走了进去。
　　道长凭着记忆找到了之前关着自己的屋子，此时屋内没人，想来应该是备用的客房。他也没有仔细察看，只是进去粗略地看了一圈便退了出来。
　　银狐跟在道长身后，走到门口时却突然听见屋内好像有响动，而且听声音像是从墙里传出来的。
　　“等等，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银狐拽住道长小声地询问。
　　道长也屏住呼吸仔细地听了听，可什么声音都没听见。于是他以为银狐又在装神弄鬼，板起脸回答道：“没有啊，我没听见。”道长说完又要抬脚往外走。
　　银狐此时也有些不确定，想着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也准备跟着道长往外走。
　　然而正当他要走出去时又听见一阵啜泣声，这一次他听得特别清楚，绝不会有错。于是他立刻拉住道长，严肃地说道：“不对，就是有声音，是谁的哭声！我听得很清楚。”
　　道长见银狐严肃的神情也不像是在开玩笑，便也跟着银狐一起重新返回屋内，敲着墙壁检查起来。
　　他们沿着墙壁敲了半晌终于找到了一面中空的墙体，银狐和道长对视一眼，纷纷退到角落里观察起屋内的陈设。
　　他们站着观察了一会儿，都同时在心中默念：“乾三连西北开天，坤六断西南八地，兑上缺西方双泽，巽下断东南无风，艮覆碗东北齐山，震仰孟东方四雷，离中虚南方真火，坎中满北方六水。”
　　一套口诀念完后，道长和银狐都不约而同地走向了东北角的一座木雕。
　　“退后，我来。”道长说着将银狐拉倒自己身后，上前一步转动了木雕。只听“咔”的一声，方才那面中空的墙从两边裂开后移，让出了一条暗道来。
　　银狐先走过去朝暗道内看了一眼，里面没有壁灯，而且通道内部布满了极细的铁丝网，若是潜入者冒然闯进去一定会死得很惨。
　　银狐站在暗道口，回过头对道长解释：“应该是四脚做的暗道，豹子的眼睛在黑暗里也能看清东西，而且他身形敏捷，在黑暗里穿过这些铁丝网轻而易举。不过这摩尼教里的其他人就不好说了…”
　　“难不成这是四脚用来防他们的？”道长说着点燃了桌上的烛台，端在手里就要往暗道里走去。
　　“哎，不可！”银狐一把拉住道长，顺手掐了一节火引进暗道。只见暗道内顿时火光四起，烧了好一会儿方才平息。
　　道长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看着暗道又有些为难地问银狐：“那怎么办？好不容易找到的暗道，总不能无功而返吧。”
　　“我去啊！你忘了？狐狸也是夜视眼，而且我身手也不比他差。我进去打探一下，你在外面放风等我。”银狐说着将自己的毛皮大袄脱了下来，顺手递给道长接着交代道：“这毛成色很正的，你给我收好了。”随后他就化成原形窜进了暗道。
　　道长看着银狐的尾巴消失在洞口，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摸着下巴想了想才反应过来：“咦？这老狐狸尾巴上的毛怎么秃了？以前怎么没发现他掉毛掉得这么厉害？看来回去以后我得给他点防掉毛的补药，内服外用双管齐下。不然这媳妇还没娶上就秃了，说出去太丢脸了…”
　　这边银狐进了暗道，毫不费力地通过了入口的铁丝网，紧接着面前就是一堵石墙。他趴在地上闻了闻，随后就顺着一条狭窄的缝隙钻了进去，出了缝隙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巨大的深坑。
　　银狐站在边缘处朝着坑底望了一眼，“还行，不算太深。”他在心中这样想着，随后就顺着坑壁窜了下去。
　　银狐跑到坑底，发现地上有很多血迹，有一些像是过了很久已经凝固了，还有一些是新留下的还没有干涸。他凑近仔细地嗅了嗅，像是突然感应到了什么，在心中惊呼：“不好！是狐族的血迹！”
　　“嗷～嗷～”他立即叫了两声召唤狐崽，随即不远处也传来了两声极其微弱的回应。
　　银狐沿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找过去，终于在一个洞穴里找到了一个狐狸崽子。他将那只小崽子拖出来定睛一看，这不正是那天和锦鲤多嘴的那只小黄狐崽子吗！
　　“你怎么会在这里？”银狐诧异地问道。
　　“族，族长大人…”小狐崽对着银狐哆哆嗦嗦的行了个礼。
　　银狐发现她的四个爪子都受了伤，脖子上还有勒痕，心疼的同时也在心中又窜起一股火来。
　　他将自己的灵力渡了一些给面前的小狐崽，紧接着又开口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是谁把你伤成这样的？是不是那个豹子？”
　　“不是的。我那日…就是锦鲤来的那日，我在洞外看见两个红衣人鬼鬼祟祟的。我担心他们要做什么坏事，于是就偷偷跟了上去，想看看他们到底要做什么。可是后来…一不小心被他们发现了，就被抓到了这里…”小狐狸说着声音有些发抖，像是回忆起了非常可怕的事情。
　　“然后呢？他们就把你关在这里？还对你用了刑？”银狐焦急地追问。
　　“不，起初我不是在这里。好像是…在一个监牢里，那里面有很多妖，但是狐妖就只有我自己。然后就有几个红衣人进来，抓了我和其他几只小妖放血…说是要练什么神什么丸，我记不清了。后来我失血过多就晕了过去，等我再醒来的时候就在这里了，是一个豹子把我带进来的。他让我在这里躲好不要出去，说等过两天事情平息了他就送我回家。”小狐狸一口气说完又开始低着头啜泣，看样子确实是吓坏了。
　　银狐看着她这幅可怜样也不忍心再责备她乱跑的事，只是轻声安抚了几句就将她叼在嘴里带了出去。
　　小狐狸被银狐叼在嘴里一摇一摇的，有了些安全感精神也好了一些，于是小声地开口问道：“族长怎么会来这里？”
　　银狐用嘴叼着她也没办法回答，只是用尾巴扫了扫她的小脑袋算是回应。
　　小狐狸受到银狐的抚慰又安心了一些，于是又自顾自地嘟囔道：“我觉得，那只豹豹不像是坏蛋的样子。他给我涂药，还给我送吃的，虽然总是凶巴巴的样子…”
　　“豹豹？”银狐听着小狐狸絮絮叨叨，觉得这个称呼很是刺耳。于是他有些烦躁地甩了甩脑袋，嘴里的小狐狸也跟着剧烈的摇晃了两下。
　　“哎哎，族长大大…头好晕…”小狐狸不满，嘤嘤地叫着。
　　“头晕就闭嘴，还有不许叫他豹豹！”银狐从喉咙里生硬地挤出这句话。见着小狐狸终于安静下来，这才心满意足地继续往暗道出口走去。

作者有话说

　　吃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