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禽兽大战》司徒妖妖

2、第 2 章

　　舒心回到家，按开灯，开了答录机，一边听着陈家洛一如既往的准时留言，一边噔噔噔的跑回卧室。

　　答录机里陈家洛的声音温润好听，细细的嘱咐着舒心别加班到太晚，晚上睡觉之前，记得下去小区里买点儿夜宵填填肚子，但不准吃太多。晚上睡觉要盖好被子，空调不准调太低，要是着凉了，回来会打她屁股云云。
　　末了，陈家洛低声道：“舒舒，我明天就能回来了，等我。晚安！”然后，是有些羞涩的亲吻声，啵的一下，像一个气泡破裂在空气中。

　　舒心一下子就笑了。
　　陈家洛这人，别看他跟金庸名著里的某个武艺高强的男人一个名字，性格却比较腼腆。舒心跟他结婚了快五年了，才让他同意在电话末尾加上一个小小的吻。

　　陈家洛一通留言讲完了，舒心也已经满脸笑容的将一大袋的垃圾食品收了出来，拿大塑料袋装了，准备送给楼下的小孩子。
　　舒心心中略甜的摸了摸肚子，走到答录机旁边按了下回放键，于是，又在陈家洛好听的声音中忙碌了起来。

　　来来回回转了好几圈儿，陈家洛的留言已经听到了第五遍还是第六遍，一切危险物品或者疑是危险物品都收拾起来了，就连桌子的边角，舒心都剪了一小块布料包好。
　　舒心这才磨磨蹭蹭的走到书桌旁，摸了摸用了好几年的小黑，恋恋不舍道：“委屈你了啊！没办法，电脑辐射对胎儿不好！”
　　于是也装了起来，收到柜子里。
　　这么忙活了半个多小时，屋里顿时空了不少。

　　舒心摊手摊脚的躺在床上，在手指间耍弄着手机。
　　墙上的时钟已经快指向12点了，半夜，或者叫凌晨，外面的灯光却照得整个城市明亮如昼。
　　这个城市繁华、热闹，却也冷漠，多少人来了去去了来，碰得头破血流。舒心还算好运，是打小在这里出身的正宗当地人，祖上早已扎根在此了好几辈，让她少了许多麻烦。

　　舒心盯着手机屏幕上的“老公”两个字，终于唔了一声一个翻身，将脑袋塞到枕头下面，嘴里却解释道：“要当面给陈家洛一个惊喜！”
　　恰在这时，外面的电话响了起来，半夜间，铃声显得尤其刺耳。

　　舒心生怕吵到邻居，赶紧爬起来，跻着小熊拖鞋啪嗒啪嗒的走过去，接起电话放在耳边，刚喂了一声，就听里面一个甜美的女声轻飘飘的道：“你好，请问是舒小姐吗？”不等她回答，对方已是飞快的加了一句：“我是陈家洛的女朋友，能请舒小姐出来见个面吗？”

　　舒心的耳朵顿时一阵嗡嗡作响，就听里面年轻的女声笑了一下：“当然，时间有点晚了，如果舒小姐不方便就算了。”
　　舒心深吸了一口气，轻轻抿起嘴角，换上了工作惯用的笑容。

　　舒心的眼睛看着前面柜子上的装饰玻璃，里面的女人一张娃娃脸，一双杏仁眼长得尤其好，跟老妈十足的像。
　　就连老妈自己都常说，这是古典美人的标准配置，舒心捡了她的这双眼睛，活活的添了两分魅力。

　　她面上的淡妆还没来得及卸，嘴唇泛着浅浅的粉红，水润晶莹，虽然不是什么绝色美人，但也绝对称得上漂亮的。哪怕是公事公办的笑起来的时候，嘴角也隐隐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显得有些腼腆，一点不像二十六岁的策划部经理助理。
　　不过，Boss倒是常常夸她说，像咱们AC这种定位于年轻人的公司，就是需要永葆年轻的心态。
　　可是，舒心挂下电话的时候，第一次觉得，自己大概是老了。

　　半夜十二点过，舒心走进装饰精美的水吧，她扫了眼水吧的名字，叫“又一春”。
　　舒心禁不住就笑了，目光微微扫了一圈儿，就见窗子边的大花瓶后面，一个年轻女子站起来，对着她笑着招了招手。

　　这就是电话里的王晓欣了？
　　舒心的脚步顿了顿，打量了对方一会儿，便自然而然的走了过去。
　　说是年轻女子，其实不对，应该用女孩子来形容吧……

　　舒心走向了落地窗旁边的位子，然后坐下，街上飞速闪过的迷离灯光打在她脸上，然后又散去。
　　——上学那会儿，舒心也迷过心理测试，喜欢这个位置的女孩子，内心的表现欲都很强，做事难免有些冲动。或许，事情并没有她想的那么糟？
　　舒心开始为自己换上“老人”的心态——这真是个技术活。

　　服务员微笑着走过来，低声询问舒心的需要，舒心翻开单子，眼睛瞄到各种饮料后面的零，最后点了一份水果拼盘，小份的。
　　舒心将目光投在玻璃窗上，透过玻璃窗的倒影细细的观察着对面的女孩儿——一个敢在大半夜打电话到人家家里，直言自己是对方丈夫的女朋友的小女孩！

　　真的是小女孩儿啊！
　　对面的女孩子招呼她坐下后，便一直自顾自的嘻笑把玩着手中粉嘟嘟的手机，手指按动得飞快，键盘不断的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小鸡啄米似的。
　　对方的手指甲打磨得很光滑，面上涂着薄薄一层粉红色的指甲油，小指盖儿上用乳白色点了几朵秀气的小花。略略垂下的脸庞十分秀气，鼻梁有些矮，所以鼻子上妆粉有刻意的提亮，两侧则加上了一层暗影，完美的掩盖了这点小小的瑕疵。
　　对方仅仅是坐在那里，全身就已散发出一种青春和活力，这是已经进入职场的舒心所没有的——尽管她也有一张不老的娃娃脸，还有一颗自认为青春的心。

　　舒心也不着急，轻轻的向后靠在椅背上，转头打量着外面的车水马龙。
　　对面的女孩子果然一会儿就沉不住气了，像是有些不安般放下手机，怯生生的看着舒心，弱弱道：“舒小姐，对……对不起！我知道你怪我，恨我，讨厌我，可是……”
　　她咬了咬粉嫩的唇，卷翘的双睫眨了眨，那双漂亮的大眼睛里顿时便含满了盈盈的泪水，在水吧微弱的灯光下，像两颗纯美的黑水晶。

　　“可是，我对家洛是真心的。我第一次见他，就被他的风度翩翩迷住了，他的微笑、他皱眉的样子，每一个细节，哪怕是闭上眼我都能一下子就想起来。”
　　舒心想，陈家洛皱眉的样子的确很漂亮，矫情点的话，可以用“迷人的忧郁”这样的词来形容。可是，不知道是否故意，这个女孩子竟然在客气的称呼她“舒小姐”的同时直呼陈家洛的名字。
　　舒心微笑着看她，看她颦着眉，泫然若泣。

　　仿佛是惊慌于舒心的镇定，王晓欣含了许久的眼泪啪嗒一下子就滑下来了，是从眼角处慢慢的滚出来的，晶莹剔透的一颗，滚圆滚圆的，从打着淡淡的腮红的脸颊上划过时，带出一种别样的柔美。

　　“对不起对不起！我也不想的！我真的真的只是想将家洛藏在心里，他的笑、他说的话，甚至是他偶尔的一个赞赏的目光！只要一点点，就够了，就已经是上天的恩赐了！”
　　她惊恐哀痛的睁大了眼睛，直愣愣的看着舒心，有些迷茫的道：“可是，舒小姐，我无法控制自己！无法控制自己的目光，更加无法控制自己的心！你一定明白的对不对？如果感情能够控制，就不能称之为感情了。”

　　她轻轻的颤动着睫毛，声音发颤：“对不起，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可是，舒小姐，家洛曾经不止一次的向我赞美起你的高贵美丽，每一次，我也很痛很痛啊！”
　　舒心一下子皱了眉，王晓欣却猛然来抓舒心的手，舒心一下子缩回避开，王晓欣只能手足无措的道：“舒小姐，我看到了你，才明白，家洛说的一点都没错。可是，您这么漂亮，这么能干，即使离开了家洛，也一定会过得很好的对不对？”
　　“舒小姐，求求你成全我，也成全了家洛，成全了我们的爱情吧！”
　　她抬起头来，眼睫上的泪珠儿欲坠不坠，一脸的痛苦挣扎，那紧抿的唇角却又透出莫名的坚毅。

　　舒心长吸了一口气，摆出公事公办的微笑——若是连这种小毛孩子都对付不了，她还当什么策划部助理？
　　舒心轻声道：“那么，王小姐是吧？能不能请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呢？”
　　王晓欣赶紧的点头，小拳头忐忑的捏在胸前，像一只怯生生的小兔子。

　　舒心道：“第一，不管我成不成全你和陈家洛，陈家洛现在是我的丈夫，你不觉得称呼他为‘家洛’太过于亲密了吗？”
　　王晓欣的脸色一下子白了，她捂着嘴仓惶摇头，一连串的低泣：“不是的，不是的……”
　　舒心抬手制止，气定神闲的道：“第二，感情不能控制，但是，人能够控制自己的行为，这是我们区别于畜生的地方。”

　　见到对方愈发惨白的脸色和不断滑落的泪珠，舒心心头划过一丝恶意的快意，然后微笑着递出一张手帕纸。
　　王晓欣接过来，轻轻的在脸颊上沾了两下，妆却一点都没花。

　　舒心继续道：“第三，陈家洛是我合法的丈夫，他有履行他作为丈夫的责任的义务，比如，爱护我和夸奖我，这能在一定程度上促进夫妻之间的感情。可是，作为妻子，我却没有成全丈夫出轨的义务。所以，即使我很‘高贵’很‘美丽’，也不构成必须成全你们的理由。至于你的心痛，更加不应该由我来负责，你选择当受人唾弃的第三者，就要有某些觉悟才行。”

　　对面的女孩惊愕的看着舒心，大大的眼睛瞪得圆溜溜的，仿佛难以置信看起来温柔得体的舒心竟然会说出这样残忍的话。
　　缓缓的，一颗一颗滚圆的泪水就这么猝不及防的从她那双睁大的眼睛里滚了出来，噗嗦嗦的掉在她紧握在桌面的手背上。

　　舒心却毫不理会，商场上打滚的人，哪怕披着这样一张骗人的娃娃脸，心也是硬得起来的。
　　她微微向前倾了身，交握了双手放在桌面上，王晓欣立刻受惊一样匆匆向后，仰靠在了椅背上。

　　“第四，如果你真的只是把对陈家洛的仰慕藏在心里的话，我会感激你，因为你赞美了我作为女人的眼光，不过，真是那样，我想，就不会有今晚上那个电话，我们也不会坐在这里夜谈了。你说对不对呢，王小姐？”

　　舒心依旧笑着，嘴角边露出两个小小的酒窝：“最后，我想请问，你刚才说的那些，到底是你的意思，还是陈家洛的意思呢？如果是陈家洛的意思，请他当面跟我谈吧。我们夫妻之间的问题，不需要第三者来转告。请王小姐也自尊一些，别先一步把自己放到了第三者的位置上。这事儿，总是女人吃亏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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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满地打滚……几乎没写过现言，好怕这文冷得让我受不了……
PS：其实我写第一章的时候也萌了Boss，我果然对闷骚超级有爱啊！嗷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