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剑源》》江月寒

7、第二章凤凰城之2

　　众小妖见势不妙，拔腿便逃。
　　二人懒得杀几个不成气的小妖，一笑作罢。
　　踏浪而行，青衣少年笑问：“兄台怎么称呼？”
　　“涌雪门下清潭真人的弟子雪忌怨，你呢？”
　　“哦，名门高徒呀！我叫清容小妖，无依无靠的一个无名小子。”
　　“清容小……小妖？！”雪忌怨大吃一惊，慌忙拔剑在手。
　　“我这名字不好听么？”清容小妖含笑将对方长剑推回鞘中。
　　“虽然你我联手除过妖，但正邪不两立，我、我与你拼了！”雪忌怨狠力抽剑刺出。
　　清容小妖一闪避开，哭笑不得：“喂，混小子，我说过自己是妖么？奇怪，难道用妖做名字就得划归妖魔一列？唉！那我改命清容小仙得了。”
　　“这个……名字好像是不好随便乱改的。”雪忌怨拿不定主意地上下打量他，“你真的不是妖怪吗？”
　　“你看呢？我身上可有妖气？”清容小妖促狭地转了个身，让他看个仔细。
　　雪忌怨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妖气倒是没有，只是有几分女孩子气。”
　　“女孩子气？”清容小妖一怔，突然放声大笑，清脆如珠玉溅击的声音配着他莹洁清秀的面容，偏偏又揉合着说不出的疏狂不羁，尤其是总爱挽起袖子的习惯，令人倍觉古怪特别。
　　雪忌怨低下头道：“对不起，我不是要骂你，只是你长得太清秀又那么古怪，我一时失口乱说的。”
　　“你知道吗？这是平生头一次有人夸我有女孩子气，哈哈哈……好笑死了……”清容小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忘了避水诀，立马沉下水去，灌了几大口。
　　雪忌怨赶忙拉他出水，“你不会生我的气吧？”
　　正说笑间突然感觉这暴风雨有增无减，远处山势似在陷落，江水中隐见泥沙滚滚。
　　清容小妖惊叫道：“祈大迁这个败类要平山填江抬高水势么？”
　　“啊？！那凤城百姓岂不是糟了？！”
　　清容小妖拉了雪忌怨向浪峰最高处飞去，“呆子，杀了那个败类不就没事了吗？”
　　但见数百只奇形怪状的各种妖怪欢呼雀跃，围着一个数十丈高的大水车，水车滚滚，上面插满寒光刺目的匕首，水车上立着一个紫袍黄带的青面巨兽，单是一张巨口便有常人三五个脑袋那么大。
　　青面兽张牙舞爪，喃喃诵咒，远处山峰渐次崩塌，众小妖敲锣打鼓，高声拍马：“尊神衩通广大，毁山填江易如反掌，定会给咱们二当家的报仇雪恨！”
　　清容小妖暗自奇怪，祈大迁应该不至于生得这般巨大凶恶吧？凡世的百神图他曾偷偷看过，印象中祈大迁是个矮胖老头啊！
　　几名小妖一回头瞧见踏浪飞掠而来的青白二少年，大叫起来：“尊神快看，就是这两个家伙杀死二当家的！”
　　“哇呀呀！”青面巨兽狂吼不已，灯笼般的红色巨目瞪向二人。
　　水车滚动，恶浪滔天，雪清二人只能飞身空中，凌虚下击。
　　青面巨兽巨口一张，咬住双剑向前一吐，二人如断线风筝般跌了几个凌空跟头，被汹涌澎湃的浪涛搅得七荤八素，头昏目眩。
　　一剑震散众小妖，清容小妖道：“我们……还是走为上策吧？好汉不吃眼前亏。”
　　雪忌怨咬牙道：“你可不可以缠住众小妖？青面□□给我试试看。”
　　“好！”清容小妖仗剑飞入妖丛中，剑落如繁星满天，阻住一众小妖。
　　雪忌怨长剑一划，念动法咒，剑身上光芒盛炽宛如金光万蓬，直扑青兽。
　　“不知死活的小子！”一拍车背，带起冲天水浪，青面巨兽生满毛茸茸小钩刺的巨爪，闪着幽幽黑光，抓向雪忌怨。
　　雪忌怨长剑“呛”一声在对方身上划过一溜火星，竟划不破一丝儿皮肉，自己的双肓倒是连皮带肉被抓去老大两块，痛彻骨髓。他眼前一黑，才惊觉妖爪含有剧毒。
　　清容小妖大惊失色，纵身扑来一剑劈向青面巨兽后背。
　　但见火星迸溅，这青面巨兽的全身鳞甲坚逾钢铁，竟是刀枪不入！
　　“小子真够孝顺的，临死还记得给你爷爷挠痒痒。”老怪狂笑不已，骤下杀手！
　　清容小妖虚晃一招，从巨兽腋下掠过，抓起头重脚轻将要昏迷的雪忌怨，向前急窜。
　　巨兽再次飞扑，宛若一座黑压压的大山砸将下来，突见清容小妖右手一扬，五彩霞光陡然飞落，恰似一张数丈宽的五彩轻纱飘散开来。
　　撞上彩光之网，巨兽如遭电击，跌落水中，激起满天巨浪。
　　这不是织霞山上仙奴们用来渲染天空的织霞光网么？
　　青面巨兽惊讶万分，难道这青衣少年来自天界，而且有取用织霞网的尊崇身份？会是谁呢？
　　不管怎么说，既已得罪，就一定得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乘巨兽震惊之际，清容小妖逃至一片岛屿群中，见着一个幽僻山洞便一头撞了进去，放下雪忌怨，但见他肌肤青中泛黑，已经昏死。
　　好像中毒不轻，要不要……给他服用天界御药呢？清容小妖略一踌躇，取出玉瓶，倒了两颗纳入他口中。
　　片刻之后，雪忌怨肤色渐渐恢复原色，清醒过来，“你救了我？”
　　“见死不救说不过去嘛，不过以后你可不要再逞强，打不过就跑。药丸只剩三颗了，经不起你再浪费。”
　　清容小妖半开玩笑地说着，扶他起来包扎了一下他肓上伤口，叹道：“怎么办？龟缩在这洞里也不是长久之计。”
　　“打是打不过的，只好拼一个算一个，冲出去杀他几个小妖罢了！”
　　“喂！站住！你的命就只抵得几个不成气候的小妖么？”清容小妖拉住他往后一带，右手疾挥，将探头探险脑朝里张望的妖怪一剑刺穿，踢到一边，笑道：“我们结拜为兄弟吧。”
　　“结拜？这种时候？”雪忌怨吃惊地问：“马上我们就完蛋了，何必多此一举呢？”
　　“人家喜欢嘛！好想学学古人，为兄弟两肋插刀生死与共，那种感觉一定很好玩，你快答应好不好？”
　　雪忌怨无奈点头：“可以，不过你这么淘气，做大哥是不太适合的。”
　　“什么？！好吧，你不就是想当老大么，就便宜你几百年算了。”
　　“你有几百岁了么？”
　　“可不是？没看到我身上仙气飘渺么？”
　　“仙气？”雪忌怨细细打量几眼，没看出什么仙气来，“最起码神仙的脚下该踩着祥云吧？”
　　“腾云驾雾的感觉虚虚的，早腻烦了。还是脚踏实地走路有意思。”
　　“小妖，你可真是个挺古怪的家伙。”雪忌怨想了想又补充一句：“不过听你说话很好玩，银开心。”
　　二人正聊得投机，就听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自地下：“年轻人，救救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