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篮球·我们的爱》阳皞

114、第29章

　　清晨，凌千雪被鸟鸣声唤醒，看了看窗外的阳光后，她又万分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这一夜她睡得并不安稳，前一天所经历的一切不断地在梦中出现，尤其是闪电的亮光中林羽飞那双充满着占有欲的眼睛更是让她到现在都心有余悸，她不敢想象，如果当时没有推开他，那么事情究竟会发展成什么样子。
　　“千雪，你起来了没？”上官悠夜的话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
　　转头看看房门口的身影，凌千雪掀开了被子：“起来了。”
　　“起了就好，我在饭厅等你，快点哟，不然早饭就都凉了。”
　　“嗯，我知道了。”凌千雪闷闷不乐地应着下了床。
　　上官悠夜没有再说什么，轻轻关上房门来到了饭厅。
　　看着凌千雪走进饭厅，坐在桌边，上官悠夜盛好一碗粥放到了她的面前：“来，这是你最喜欢的鸡粥，尝尝看，好不好喝？”
　　“噢。”她应着舀了一勺放入口中，“不错，挺好喝的。”说完，她便放下了勺子，对着碗发起呆来。
　　见她这样，上官悠夜也放下了手中的碗：“千雪，你从昨天晚上开始就没吃什么东西，这样下去身体会受不了的，把这碗粥喝完，好吗？”说着，她把勺子重新塞回了凌千雪的手中。
　　看了看手中那热气腾腾的粥，她摇摇头:“悠夜，别逼我了，我吃不下，真的吃不下。”
　　上官悠夜皱了皱眉，想了一下后才试探着问道：“昨天我想了一整夜，想听听我的想法吗？”
　　征得了凌千雪的同意，她才继续了下去，“我不想说什么长篇大论，因为我知道那对你并没有太大的帮助，我只想把我认为应该做的告诉你。千雪，我可以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也知道你现在心里很矛盾，就像你所说的，不管飞哥哥做了什么，他依然还是你心中那个无人可以替代的飞哥哥，正因为如此，所以我觉得你应该去找他谈一谈，把事情都说开，这样一来，你们……”
　　“不，我不去，不去。”凌千雪的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她大叫着反对着上官悠夜的进议。
　　“千雪，不要这样，你听我说……”
　　“不听，我不要听。”这下，凌千雪索性连耳朵都捂了起来。
　　看着她这种带有强烈地反感意味的举动，上官悠夜只能放弃了，她坐到她身边，抬手拉下她耳朵上的双手：“好了，那我不说了。千雪，那年得知若晴被绑架受伤这件事的真相后，飞哥哥曾经责怪仙道没有保护好若晴，他说过，一个连自己女人都无法保护的男人不配称之为男人。若晴对于他来说只是妹妹，他尚都如此重视，更何况是让他深爱着的你了。这次，流川已经超越了他所能忍受的限度了。为了他的梦想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只是这一点就已是太过分了。而且流川会在何时归来还都只是未知数。以你对他的了解，你觉得他可以容忍流川的这种自私吗？我说这些并不是在为他开脱，我无意为他讲好话。我只是希望你冷静下来仔细地想一想，显然永远这么下去不是个好办法。”说完，她又坐回到了对面。
　　沉默了许久，凌千雪才收住了眼泪：“悠夜，你刚才所说的一切我都明白，我也知道这么逃避下去不是办法，但我现在真的不想去见他，昨天所发生的一切让我现在想起来都还很害怕，我……”
　　“不要再说下去了，我都明白的，现在，不要去想这些了，来，先把早饭吃了，好不好？我知道我的手艺肯定没有若晴的好，但也希望你将就着吃点，嗯？”
　　不想再让好友为自己担心，凌千雪端起了碗，却忽然想到了什么：“悠夜，昨天的事你没有告诉若晴吧？”
　　上官悠夜有丝不解，因为她们三人一向都是无话不说的。可看到她眼中那抹担心，她瞬时了然了她的想法：“没有，我没有告诉她，放心吧千雪，这件事我不会让流川知道的。”
　　“那就好。”这下，凌千雪总算是放心了，拿起勺子慢慢地喝起粥来，上官悠夜也没再说些什么，早餐时间便在两人的沉默中安静地度过了。
　　吃完早饭，上官悠夜将凌千雪送回了家，之后，她来到了林羽飞的家中。
　　看到她，他的眼中闪过一抹复杂地神色。走进屋中，上官悠夜看到了满桌几乎未动的菜肴，看来，林羽飞到现在也是饿着肚子的。
　　不一会儿，上官悠夜从厨房中端出了一碗粥：“飞哥哥，先吃点东西吧。”
　　“悠夜，我……”
　　“你要说什么我很清楚，先把粥喝了，然后我们再谈，好吗？”
　　“好。”林羽飞把粥喝了下去。
　　“飞哥哥，昨晚发生的事我已经听千雪说过了，考虑再三，我觉得有些话不得不说。”上官悠夜开口了，“首先，我能够理解你的感受，也可以体会你的心情，但是，我不认同你的做法。你知道你昨天的所作所为给千雪带来了多么大的伤害吗？”
　　“小悠，我……”
　　“我知道你是情不自禁，但是，就是因为你的情不自禁让千雪到现在仍然在害怕，从小到大，她崇拜你，尊敬你。不只是她，我和若晴也是一样的，但现在，我只能说你让我很失望。”
　　一番话说得林羽飞无言以对，他低垂着头，似乎连抬头直视上官悠夜的勇气都没有了。
　　上官悠夜的心中有些不忍，语调也放软了许多：“虽然你伤害了她，但却依然还是她心里那个不可被替代的飞哥哥，这种心情让千雪很矛盾，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早晨我曾劝她和你好好谈谈，但被她拒绝了。唉…飞哥哥，这件事被你越搞越复杂了。老实说我是真的很生气，气你为什么如此地鲁莽，如此地不顾后果，但现在看着你们两人这个样子，我又不能坐视不管。这样吧，我试着说服千雪和你见个面，希望你能好好地道个歉。”
　　“嗯，我会的，小悠，谢谢你！”
　　“先别谢了，说实话，我真的没把握能劝得了千雪，唉，但愿能够成功吧！飞哥哥，那我就先走了，放千雪一个人在家我真是有些不放心。”
　　走到门边，她又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看林羽飞，“飞哥哥，你也好好休息一下吧，有了消息我会通知你的。”不放心地叮嘱了这样一句后她才打开屋门匆匆离去。
　　在通往凌千雪家的路上，上官悠夜边走边思考着该如何去劝解那个处在矛盾之中的好友，很多种开场白从她脑中一一闪过，一时之间，她竟然无法确定哪种形式才是最佳地选择。
　　就在这犹豫不觉之时，她已来到了凌千雪家楼下。回头看看来时路，这段让她一向都认为很长的距离，今天也似乎短了许多。
　　站在凌千雪家门外，上官悠夜想了许久，终于还是放弃了按响门铃的打算，虽然知道主人在家，但她还是从包中找出备用钥匙打开房门，走进了屋中。
　　充满着阳光的室内一片寂静，静得感觉不到有人存在的气息。
　　“千雪？千雪？”上官悠夜轻轻叫着，半天都没有听到回应的她不禁一惊，“难道……？”
　　想到这儿，她几步冲到凌千雪卧室门前，打开房门，看到屋内的景象，她一颗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了下来。
　　铺在窗边的白色长毛地毯上，凌千雪抱着什么缩成一团睡得正香。上官悠夜从床上拿起一条薄被，轻轻走过去盖在了她的身上。
　　直到这时，她才看清她怀中抱着的是什么，那鲜红色的11号背心是凌千雪一直都视若珍宝地流川枫在高中时所穿的篮球队服。
　　看着留在她脸上的那两道清晰地泪痕，再看看她紧抱着衣服的睡姿，上官悠夜心中一紧，一时之间，她竟然觉得来劝凌千雪去和林羽飞见面的自己是那么的残忍。如果说她现在站在悬崖边摇摇欲坠的话，那么自己所要做的一切就无庸置疑地会将她推下万丈深渊。
　　仿佛像感受到温暖，凌千雪又往棉被中缩了缩，她这一动将胡思乱想着的上官悠夜拉回到了现实之中，低下头又看了看熟睡着的她，她起身离开了房间。
　　来到客厅，她沉思了许久，然后下定决心一般地拿出手机给林羽飞发出了一条信息：飞哥哥，抱歉，刚才与你谈到的事情我无法做到，我不想也不能再去伤害千雪了，所以，请你原谅！
　　看着屏幕上显示着的“信息已发送成功”的字样，上官悠夜的心中顿时觉得轻松了许多。刚将手机收好，客厅中的电话便骤然作响，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起了话筒。
　　“你好。”
　　听到她的声音，电话那端的人一怔：“悠夜？”
　　“若晴？”上官悠夜也有些诧异。
　　“嗯，是我。你怎么在千雪家？”
　　“噢，我们刚去逛街了，东西太多，所以我送她回来。”
　　“原来是这样，呐，你叫千雪来接下电话吧。”
　　“呃…这…”。
　　听出她话中的为难，童若晴问道：“怎么了？她不在吗？”
　　“不是，她在，只不过睡了。”
　　“啊？刚回来就睡了？”
　　“嗯，是啊，她说累了，所以就去休息了。”
　　“这样啊，那算了，那等她醒了你转告她一下吧，我昨天给她寄了些东西，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这两天就到了，让她查收一下吧。”
　　“好，是什么？”
　　“前几天比赛的录像，流川的表现可是全场最大的亮点哟。”
　　“也对。”上官悠夜心不在焉地应着。
　　“悠夜，你怎么了？我怎么感觉你好像有心事一样？”
　　“咦？我吗？没有呀。”
　　“是吗？那就好。酒吧生意怎么样？”深知好友性格的童若晴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
　　听到话题的转变，上官悠夜暗自松了口气：“嗯，不错。你们那边情况怎么样？”
　　“我还好，比较清闲，彰就不一样了，天天都在忙着考察市场，做评估报告，昏天黑地的。”童若晴的话语中透着一丝淡淡地担忧。
　　上官悠夜轻轻一笑：“若晴，别太担心了，仙道也不是小孩子了，他自己会照顾好自己的。”
　　“嗯，谢谢你，悠夜。”
　　“谢什么呢？”这样说着，上官悠夜看了看手表，“时间不早了，你该去休息了吧？”
　　“还真的，一聊起来就忘了时间了。呐，我就不多说了，下次再聊？”
　　“好，下次再聊。”说完，上官悠夜便挂断了电话。
　　放下话筒，童若晴并没有马上去休息，靠在床头，她回想着刚才的对话，上官悠夜那支吾地话让她感到肯定有事发生，没有追问是因为知道问了也不会得到答案，并不是因为不关心。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更让她担心不已。
　　“晴晴？晴晴！”
　　被呼唤声打断了思绪的童若晴刚一抬起头便看到了仙道彰那疑惑加担忧的神情：“怎么了？”
　　“还问我怎么了？你是怎么了？电话响了这么久也不接。”说着，他将放在床头柜上的那仍在振动着的手机放到了她的手中。
　　“谢谢。”对着恋人微微一笑，她接通了电话。
　　“晴儿。”
　　“飞哥哥？”
　　“是我，你睡了吗？”
　　“还没，有事吗？”
　　“没…没事，听说你去美国了，想问问在那边情况如何，还习惯吗？”
　　“我还好，飞哥哥，你这个时间打电话过来不会只是要说这个吧？”
　　“我担心你呀，怕你不适应那边的生活。”
　　“这样呀，谢谢。”童若晴说着转了转眼珠，“呐，我也不是小孩子了，会照顾好自己的，你放心好了，没别的事我就不多说了，给你省些电话费吧，再见。”
　　“晴儿……”听到她的话，林羽飞赶忙叫道。
　　“飞哥哥，还有什么事？”童若晴的声音略有提高。
　　“唉……”他叹了口气，“我的确是有事情要告诉你。”
　　“早这么坦白不就好了？”她又恢复了一贯的温柔，“什么事？”
　　“这……”林羽飞一犹豫，随后才将前一晚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还有上官悠夜刚才发来的信息，他也一并都告诉给了她，“晴儿，我该怎么办？”他希望她可以告诉自己答案。
　　但童若晴的脑中已是一片混乱，半晌后才慢慢地理清了思绪。顿时，各种各样的感觉一齐涌上了她的心头：“对不起，我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你的问题。飞哥哥，你对千雪的用情之深我们全都了然于心。所以，这么多年以来我一直都认为你的存在对于千雪来说就像是一颗不定时的炸弹一样。请原谅我的这么过分的话，因为事实已摆在眼前，炸弹终于还是爆炸了，伤了千雪，伤得她体无完肤，也让我们痛到心如刀割。你曾经说过，对千雪的爱早已经融入到了你的骨血之中；你曾经也说过，不会去破坏千雪的幸福。事到如今，你又该作何解释？飞哥哥，你懂爱是什么吗？爱是给予，是付出，是要让你爱着的那个人感到幸福与快乐。你说你爱千雪，到头来只让她得到了无限大的痛苦，这不是爱，而是伤害！我的话有些重了，但句句出自肺腑，我相信悠夜的感受和我一样，所以她才发了那样的信息给你。请你不要怪我们，不是我们不愿意帮助你，我们真的不想让千雪再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了。所以，请你放手吧，不要再去想怎么挽回，也不要再去想怎么安慰或补偿千雪，你什么都不需要再说，什么都不需要再做，就让时间去冲淡这一切吧！”
　　林羽飞静静地听她说完，缓缓地放下了手中的话筒。
　　听到电话被切断的盲音，童若晴将手机随手一放，起身打开落地窗走了出去。看着满天的繁星，她的眼眶湿润了。
　　一阵脚步声响过，童若晴随即被来到身后的仙道彰揽入了怀中：“这么晚还出来吹风？”
　　“彰”她轻唤了一声，转身抱住了他。
　　“晴晴，你怎么了？”从她眼中滚出的泪珠让他担心不已。
　　“没什么，只是有些不舒服。”
　　他捧起她的脸：“不舒服，因为刚才的电话吗？”
　　“嗯。”
　　“怎么回事？”
　　“你回来之前我和悠夜通了电话，我感觉一定有什么事发生，但她却什么都没告诉我。接完飞哥哥的电话我才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他真的是太过分了，他说他爱千雪，不会伤害她，可结果呢，他仍是伤了她，还伤得这么深，他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
　　“好了，好了。”将童若晴的头压回自己肩上，仙道彰轻抚着她的后背柔声地安慰着情绪激动地恋人，“虽然我不清楚在千雪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我想这件事一定很严重，严重到比你先一步知道实情的悠夜都瞒着你。晴晴，你要理解她，你要知道她会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我都明白，所以我并不怪悠夜，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千雪她……”话还没说完，童若晴终于忍不住地哭了起来。
　　“晴晴，楼下的灯还亮着，流川还没睡呢。”他的这一句话让怀中的她马上止住了哭声。
　　抱起浑身颤抖着的她，仙道彰走回了屋中，将她放到床上，他关好了落地窗，拉上了窗帘，然后坐在床边为她擦拭着眼泪：“别哭了，过两天我要回日本，你和我一起走吧，回去看看千雪，她现在正需要你和悠夜陪在她身边。”
　　“好。我也这么想。不过，你怎么要回去了？”
　　“昨天我把已经做好了的评估报告给父亲发了过去，他看完后很满意，所以我要回去和他具体再商量一些细节问题。”
　　“噢，原来是这样。”童若晴点了点头，“可是，咱们俩都走，要怎么和流川解释呢？”
　　“也不用特意解释什么的，明天吃过早饭他就要归队了，然后紧接着的几场比赛都是客场，有好长一段时间都不在的。”
　　“那就好。”童若晴放心了。
　　“晴晴，去洗个脸，不早了，该睡了。”
　　“好。”边应着她边起身走进了浴室。
　　第二天吃早饭时，童若晴接到了今村明打来的电话，邀请她回东京参加《红线》的首映式。今村明导演的每部影片的首映地点都是在东京，而且每次都会邀请到影片的男女主演及主要创作人员一起参加。深知这一惯例的童若晴没有丝毫推辞，立即就答应了他。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