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烈阳》》暮岩

2、夜晚

　　林攸宜一家搬进新家，也近一年了。夫妻俩都为对方分担为对方着想。

　　可是男人慢慢变了女人却依旧原封不动。

　　所有的开始都是只有开始才最美好。

　　林波一开始是一个很有原则的人，厂子里的事没有处理好，绝不休息。喝酒喝到自己要醉的那个量就不喝了。他那些朋友再三请他去喝酒吃饭，他也不去。除了节假给个面子去一趟，其余时间一概不去。

　　然而后来呢。

　　他在家当起了“老板”也许天天去厂子里坐着。后来他只是有时去一趟厂子装装样子。再后来他连去都不屑于去一趟。

　　他那些爱找他喝酒吃饭的“狐朋狗友”请他去吃香的喝辣的。他也选择毫不犹豫地同意了，最后被灌醉去抢着买单还觉得别人亏了.....

　　服装厂的工作都基本是谭艳和经理李粟来一同处理。

　　期间谭艳找林波，谈了一下:“波娃，你可不可以少出去喝酒?我在家带孩子和整理这些有点累......"她杏眼般的眼睛布满了熬夜所长出的红血丝。

　　女人望着林波，她希望男人能给她的回应是她想要的回应。

　　可惜现实总与她希望的恰恰相反。

　　“我也不想啊!可是为了厂子生意啊。”林波歪嘴解释道。
　　的确，他出去喝酒应酬，厂里是赚了不少。

　　谭艳不再说话她一副生气又无奈的样子看着林波，林波则是一副颠儿的样子。

　　但后来他老是以应酬让厂子赚大钱，为借口去喝酒。一喝就是把整个人都喝得酩酊大醉......

　　那天，他从下午出去喝酒。

　　谭艳打电话给他，他一直不接，谭艳那一整天，对谁都心不在焉的。

　　晚上林波喝的烂醉如泥不省人事......

　　他踉踉跄跄地走到家门前:“谭艳儿!快点给我开门!"他破着喉咙吼。

　　“来了......”谭艳内心一震。

　　谭艳皱着眉看向满脸熏红还散发着酒臭的林波。
　　“怎么喝这么多?知不知道多酒伤身？以后少喝点。"
　　“你管我喝多少!你知不知道!管老公的女人是最tm没用的女人!!”男人张嘴就是斥骂谭艳。

　　谭艳很不解她在担心他，他却骂她，她内心十分复杂......然而他还在喋喋不休地说个不停。

　　林攸宜听到了房间外的动静，缓缓地走到卧室门口悄悄地将门打开。

　　她闻到一屋子的酒臭味，用手扒在门沿。

　　林波说得女人心更烦，谭艳忍无可忍。

　　“你说我没用?我没用?这房子首款我付的，孩子我天天窝在家里带，还要做家务活！厂子现在没布料了、有事就来找我!你呢?你在干嘛?”

　　林攸宜头一次看见平时对自己温柔慈祥母亲如此泼辣的一面。

　　林攸宜睁大了眼睛心里猜测着，谭艳和林波他们吵架，难道是因为她吗。

　　是的，林攸宜认为就是因为她。看来以后她得更听话了，她不能再让爸爸妈妈生气。

　　“不就是带个孩子!做点家务活！办点厂里的事嘛?!!这不是你应该做的事吗?!”他直接跳过谭艳说首付，鼓着眼睛怒道。

　　林攸宜被林波这一吼吓着了，眼前瞬间模糊不清。

　　“呵”谭艳冷笑，“那你呢?一周你哪一天没有出去喝酒，你无所事事游手好闲，你还是个男人吗?"

　　女人那双本是楚楚动人杏眼，那时却显得格外的冷淡
　　。
　　林波气得跳起来:“你tm再说一句试试。”

　　林攸宜被吓得脸苍白用手捂住嘴不敢出声，她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手足无策的她站在那儿，她第一次看到父母如此凶悍，她也许以前也见过只是忘了罢。

　　林攸宜眼中的泪水崩不住地涌出。

　　谁也没有注意到林攸宜站在那儿，他们甚至已经忘记还有她的存在。

　　“怎么你还想打我?打女人的男人都不是男人”谭艳不屑地说。

　　“老子打的就是你!"男人火冒三丈。

　　“呵”女人冷笑白了他一眼。

　　　一双充满杀气的眼神和一双冷冷的眼神对视着......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巴掌声。

　　空气瞬间静止。重重的一耳光把谭艳打愣住了......

　　林攸宜瞬间被吓得哭出了声。

　　林波和谭艳望同时看向她。

　　她跑到他们俩中间“爸爸......爸爸...你不要打妈妈......你们不吵架了好不好?我不喜欢你们......你们吵架......"

　　谭艳惊恐的看着林攸宜......

　　“又又，怎么出来了呀?是不是吓着我们又又了?走我们回屋讲故事去”谭艳眼中泪水打转强颜欢笑说，将女孩抱在怀里。

　　林波没再说话。

　　“我们不吵了，走我们回屋去~”女人低头亲吻林攸宜的额头说。

　　谭艳将林攸宜带回屋里。“妈妈～我以后会听你的话，你和爸爸不吵架了好不好?”林攸宜楚楚可怜的样子最为让人心疼。“好～妈妈听又又的。”谭艳哄着她。

　　谭艳忍着右脸炽热的痛，给林攸宜讲着睡前故事。林攸宜真的很乖没多久就睡了。

　　谭艳心痛的看着她:“又又，对不起妈妈走了......”

　　女人起身走出了房间，拿着行李箱收拾完东西，破门而出。

　　“tm你走了就别回来了!”男人怒气道。

　　屋里只剩他一个人的声音没人再回应他。

　　他也许是吵累了爬在床上就睡了。

　　早晨，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光斑。

　　林波下意识伸手去摸旁边的人，却摸了一场空。
　　他眯眼道:“艳儿。”

　　依旧没人答应他，男人缓缓睁开双眼，才想起昨晚他打了谭艳，她已经走了。

　　他起身拿起手机，给谭艳发消息却只有一个醒目的红感叹号。

　　他给她打电话那头传来也只是:“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林波心想林艳走了，他怎么办......他为什么要那样对她。她在他一穷二白的时候跟了他...不行，他要去找她。

　　林波问遍了所有人，他们都不知道谭艳的去向。正当他为此感到懊恼时，突然他翻到了谭艳好朋友的电话。他立马拨向电话。

　　那人告诉他:她现在在一城。

　　他拿了两套衣服，订了张票准备直接出发去一城。
　　他突然想起林攸宜。

　　林波走进她的房间，随便将林攸宜的衣服，全部塞在她的小行李箱里。

　　轻轻地将林攸宜抱起来，给她穿着外套，让她自己去洗漱。完事后林波牵着林攸宜往电梯方向前去。

　　林攸宜朦胧睡醒的样子，呆萌呆萌的。

　　“爸爸，妈妈呢?”林攸宜小声问他。

　　　林波听了震了一下，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他同时内心也在庆幸林攸宜把昨晚发生的事忘了。

　　“那我们现在，去哪里呢?”林攸宜继续问道。

　　“去学校。”林波谈谈的说。

　　林攸宜瞳孔放大说:“为什么去学校啊?我...不想去学校......”

　　“我们只待在哪几天好不好?爸爸到时候一定来接你。”林波轻轻地说。“可是我不想去学校，爸爸带上又又…一起好不好？”

　　林波沉着脸，没在回答她。林攸宜低着头不再说话，以示默认了...

　　林波将她安置在寄宿学校，将一切向寄宿学校的园长招呼好了，转身就要走。

　　那园长叫余惠觅，戴着银色圆框眼镜，一看就很温柔。

　　林攸宜小手扯着他的衣服，她眼中的泪水哗哗的流，似乎是在向林波传达：“爸爸不要走......”

　　余惠觅说:“攸宜乖~爸爸马上就回来接你，余老师在这里陪你一起玩，好不好?”林攸宜只是听耳又滤出耳朵。

　　林波拍了拍她小手，以示他马上就回来接她。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林攸宜望着他离去的身影，眼中的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流。

　　内心有一万个为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

　　那个夜深人静的夜晚。她躺在床上看向漆黑的天花板，眼泪顺着脸颊两侧流了下来。

　　她在想爸爸为什么不带她一起走，为什么妈妈去其他地方不带上她。

　　那年的林攸宜只有6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