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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超人不会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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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中考试。
王昭又毫无悬念地拿了班里的第一名。
她在班主任办公室查看班里其他同学的名次，李君逸倒数第十，呵呵他几乎什么都不学竟然没有考倒数第一，不过这也意味着班主任的“一对一帮扶”失败了，看来安排王昭和李君逸做同桌并没有对李君逸产生什么正面的影响。
班里的第二名让王昭有些吃惊，是那个新来的转校生姬沣宁，她的总分跟王昭差的很少，就只有三分，一道选择题的分数，而且她还是刚刚转过来的，没有时间适应就参加期中考试，就能考出这么高的分数。
王昭看着名次表上姬沣宁的成绩，第一次有了一丝丝的压力感，之前她一直都是落下班里第二名十多分的，看来北京来的学生就是不一样呀。
正想着，王昭走出老师办公室，却跟从外面走廊里大步走进来的一个男生撞了个满怀。
“不好意思！”
那个男生的身材很高，王昭直接撞到了他的胸口上，撞了个趔趄，身子往后退了几步，那个男生条件反射地握住了王昭的手臂，拉了她一下，帮她站稳。
“没关系。”王昭嘟囔道。
她抬头一看，发现是隔壁一班的常泽雨，王昭认识他，因为他经常考年级第一，而王昭的成绩在全年级，一直在第三四名徘徊，从来没有拿过年级第一。
常泽雨显然也是认识她的，他低头朝王昭笑了一下，白白净净的一个男生，笑起来脸上有两个酒窝。
常泽雨跟王昭一样，一直都是老师和同学眼里的模范学生，而且他长得不难看，脸神似白敬亭，那一阵明星大侦探火的时候，王昭听到好多女生都在讨论常泽雨穿校服戴眼镜的样子真的很像白敬亭，只不过他比白敬亭多了些书卷气，文文气气的一个男孩子。
像这号人物，自然是女生集体暗恋的对象，一班就在王昭他们班对面，离得很近，而且两个班的授课老师都是一样的，所以一班发生的很多事情王昭都知道，比如一班几乎一半的女生都暗恋常泽雨的事情，再比如去年的情人节他的书桌被女孩子的情书塞满的事情，再再比如甚至七班那个叫杨安琪的不良少女也曾经对常泽雨表示过好感，还给一个公开给他表白的女生扣上“骚货”的帽子，放学之后好好地“教育”了那个女生一番。
不过常泽雨从来没有跟哪个女生走得很近过，他像王昭一样，课间的时候几乎都在座位上刷题，很少把精力放在除学习之外的事情上。
“你这次考的很好啊。”常泽雨主动跟她搭话。
“啊，谢谢，你考得也很好啊，一直。。。都很稳定。”王昭说道。
常泽雨再次对王昭笑了笑，他侧了侧身，让出位置，让王昭先过，王昭便低头走了过去，与常泽雨擦肩而过时，一股淡淡的但又十分清新的洗衣粉的香味传来，是他的衣服散发出来的干净的味道。
王昭回到教室，李君逸刚打球回来，浑身是汗，臭烘烘的，他抬眼看了王昭一眼，李君逸的眼神总是凶凶的，他又不笑，怪不得大家总是很害怕他，如果他经常笑一笑，也不会一封情书也没有收到过，王昭在心里吐槽道。
王昭转头去看姬沣宁的位置，每到课间，她的座位旁边总是围了人，看来大家都很喜欢她呢，她今天穿了一件鹅黄色的毛衣，看上去像个小太阳，把她的肤色衬得很白，她正微笑着跟找她聊天的女生说着什么，梳得高高的马尾在她脑袋后面摆动，她在马尾的顶端戴了一个深蓝色的蝴蝶结发饰，绸缎般的丝带垂下来，给她增添了一丝贵气。
“人气还真是高呢。”胖子手揣着兜溜达了过来，他的眼睛也看着姬沣宁的方向，嘴里嘟囔道。
胖子走到李君逸的旁边，问他晚上要不要一起去网吧开黑。
察觉到王昭的视线也一直在姬沣宁身上，胖子拿她打趣：“听说她这次期中考试的成绩跟你差不多哎，学霸女，你是不是很有压力？”
“我哪有。”王昭不客气地反驳。
李君逸扭过头看了王昭一眼，他察觉到了王昭情绪上的细微变化，轻笑了一声，不过没有说什么，王昭的烦恼从来都不是他的烦恼。
“行啊，晚自习走？”李君逸答应了胖子的邀约，看来他今天又要翘课了。
今天一整天王昭都非常的忙碌，作为班里的尖子生，她被老师叫去帮忙检查核算的分数是否正确，以及登记学生的成绩。老师办公室和教室两边来回跑，累得她够呛，这些老师还真是会偷懒，把这些琐碎的小活儿交给学生去做，自己倒清闲。
王昭没有上晚自习，在老师的办公室核算了一整节课的分数，等把所有的成绩都登记完，晚自习已经下了，她匆匆忙忙回到教室里，教室里只剩下零星的几个同学还没有回去，李君逸的座位早空了，估计现在已经在校外的哪个网吧打游戏呢吧。
王昭收拾完书包便离开了教室，刚走出教室的门，她忽然想起自己的水壶落在老师办公室里了，于是她没有直接下楼，而是穿过五楼另一侧的走廊，去教学楼另一边的老师办公室取自己的水壶。
空旷的走廊里只有王昭一个人，走过一个转角，她忽然听到前方有人在吵闹，有四五个男生聚集在女厕所的门口不知道在干什么，他们闹出的动静很大，似乎在打闹，不过为什么要在女厕所门口打闹？
等王昭走近一些，才发现他们不是在打闹，而是在霸凌四班的一个男生。
王昭认识被霸凌的这个男生，他的智力有些问题，比正常人偏低，听说他的父母带他去看过医生，他是个被医院盖章的智障，他的理解能力和反应速度都要比正常的同学迟缓一些，恐怕正是因为他的智力缺陷，此刻他正在被其他的四个男生霸凌。
“你这次又考年级倒数第一吧？”
“喂！智障！你拉低我们四班的平均分了你知不知道？”
“你爸妈怎么不把你送到特殊教育学校？跟其他傻子关在一起？”
“喂！痴呆！”
这四个男生王昭一个也不认识，他们围着那个可怜的男生，不断地推搡他，其中有个高个子的身材很壮实的男生，每次手都照着那个男生的额头砸去，王昭看到被霸凌的男生的额角有一点红色的血迹，已经被打出了伤口，被霸凌的男生不断地后退，几乎都退到了女厕所门口的墙角里，他的表情看上去很无助，他把自己的身体缩起来，根本无法阻止其他四个男生的推搡。
王昭看到这一幕，顿时感觉浑身的血液都集中到了脑袋，脸变得发热发烫，第一次直面霸凌，王昭没有想到场面是如此的让人气愤，他们真是太过分了！
王昭想要上前去阻止，但她脸皮薄，她之前从来都没有跟别人起过争执，她一直都是很温和但懦弱的人，她不知道该如何强硬地阻止眼前这群施加霸凌的坏学生，她的腿忽然变得沉重，像是灌了铅一样，她既无法逃离，也无法再向前一步。
“你们不要再打了！”王昭憋出了一句话，但是话从嘴边说出来，王昭发现自己的声音都是抖的，甚至变了音，声音小到那群人压根没听见，依旧嬉笑着肆意欺辱这个智商有问题的同学。
“哈哈，把他书包扔到女厕所里面去吧！”
“让他自己去里面捡！”
“反正你也看不懂课本，不如给那帮女的当姨妈巾用吧。”
两个男生死死地拽住被霸凌的男生，让他动弹不得，那个最壮实也是引领这场霸凌的男生把被欺负的男生肩上的书包拿下来，然后摆了个抛保龄球的潇洒姿势，把书包远远地甩进了女厕所，书包的拉链在刚才的推搡中打开了，里面的书全部掉了出来，哗啦啦散落在女厕所的地板上。
“喂！你们！太过分了！”
一个响亮的声音从王昭背后响起，还没等王昭反应，一个黄色的身影从她身后的走廊里窜了出去，直接冲向了这几个男生。
跳动的马尾上扎了一个深蓝色的蝴蝶结，王昭一下子认出了这个背影，天啊，是班里新来的那个转校生姬沣宁。
姬沣宁冲过去之后，伸出拳头直接狠狠地砸了刚才扔书包的那个男生一拳，然后又过去试图把那个智商有问题的男生拉出来。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不光是王昭，这几个男生也愣住了，他们没有想到，一个女生会冲过来阻止他们。
“喂！你是谁啊？有病吧？”扔书包的那个男生高声骂道。
“你骂谁呢？你才有病吧！你在这里欺负人你有理了？”姬沣宁丝毫不肯示弱，她提高音量，气势甚至盖过了几个男生。
“八婆，多管闲事！”
“我就管闲事了怎么着吧？你们几个男的欺负他一个有意思吗？丢不丢人啊？有本事去跟校外的混混打啊？在这里欺负老实人显得你厉害？哈哈笑死人了！我看你们是一群欺软怕硬的胆小鬼吧！”
姬沣宁的嘴像把机关枪，劈里啪啦把这几个男生都给说懵了，根本不知道该怎么骂回去，而且他们理亏，姬沣宁长得又很漂亮，此时她杏眼怒睁，盯着这几个男生把他们盯得顿时气势都软了下来。
“走吧，没必要跟女的计较。”那个最壮实的男生说道，他自知理亏，嘴却很硬，走的时候还故意撞了姬沣宁一下。
这四个欺负人的男生骂骂咧咧地离开了走廊，不再为难那个智商有问题的男生了。
“你没事吧。”见他们走远，姬沣宁关切地问被霸凌的那个男生。
不过这个男生的智商好像真的有点问题，他的面孔看上去有些傻乎乎的，此时他仍旧畏缩着，没有回应姬沣宁的关切。
姬沣宁此时也看到了王昭并认出了她。
“嘿，你怎么也在这里？他们刚才真是过分呢是吧。”姬沣宁对她说。
“好厉害。”
“嗯？”
“你好勇敢呀。”王昭仍然呆站在原地，被姬沣宁刚才勇敢的举动惊住了。
“这有什么？”
“如果是我的话。。。我都不敢上前去阻止。。。”王昭嗫嚅道。
“哈哈，那你还真是个胆小鬼呢。”姬沣宁大大咧咧地说道。
像是膝盖被中了一箭，姬沣宁说中了王昭的痛处。
啊，是啊，我还真是个胆小鬼呢。。。
王昭此时忽然很讨厌自己，她觉得自己刚才太懦弱了，为什么没能像姬沣宁那样勇敢地冲上去阻止呢？果然是个懦弱的人呢。
“还站在那里干什么？你快过来帮我把书都捡起来，这个男生好像不愿意进女厕所。”姬沣宁招呼道。
“哦哦，来了。”王昭赶忙跑过去，跟姬沣宁一起把洒落在女厕所的书都捡了起来，然后装进书包里，还给了被霸凌的男生。
“他为什么会被霸凌啊？”姬沣宁困惑地问王昭。
“他的智商有点问题。”怕再次伤到那个男生的自尊心，王昭靠近姬沣宁的耳朵，小声地告诉她。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他看上去怪怪的，那群人真是太坏了！”姬沣宁依旧忿忿不平。
“往后他们再欺负你，你要打回去！听到了吗？”临走的时候，姬沣宁认真地嘱咐那个男生。
那个男生唯唯诺诺地点了点头，也不知道姬沣宁的话他听进去了没有，王昭盯着他额头上渗出的血，不由地为他将来的校园生活担忧起来，这次肯定不是他第一次陷入这样的麻烦，也不会是最后一次，要摆脱这样的事情，只有他自己变得强大，别人才不敢欺负他，只是对于一个智商有问题的男生，不管是奢求其他人的尊重，还是让他自己明白该如何保护自己，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回家的路上，王昭和姬沣宁顺路，两个人一起走了。
“县城的高中还真是好玩呢，什么样的人都有，我在北京上的是重点高中，都是一群只知道学习的书呆子，无聊死了！”姬沣宁说道。
“你还真是有趣，一般人都想要进重点高中吧，谁会想要来县城读书？你怎么还水往低处流了？”王昭打趣道。
姬沣宁对她笑了一下，不过那笑容有些感伤，似乎勾起了她的一些不好的回忆，不过王昭并没有注意到她表情的变化。
“话说回来，你刚才冲出去的时候，真的好帅啊，像超人一样！”王昭再次夸赞。
“超人？哈哈哈！”姬沣宁伸出拳头，摆了个超人的经典pose，看上去傻乎乎的。
“如果真是超人就好了，我好想飞呀，像鸟一样飞在天上。”
“你想飞？为什么？”
“对啊，飞在天上的感觉，一定很爽吧。”
骑着单车，姬沣宁和王昭不约而同地抬头望了望夜空，气流吹过她们的脸，如果像鸟一样飞翔在天上，是不是就是这样的感觉。
自此之后，王昭和姬沣宁越走越近，两个人的成绩又都很好，她们很快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