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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拒和亲 ...

  •   尽管傅忱这样说,符九涯小孩子天性以为有情人不应该分离,依旧纠缠着傅忱让他去找樱吹雪,傅忱连忙告辞回了自己的住处。

      被侍女领着回到住处,里面的装潢典雅得体,予歌提倡节俭,并不像平常帝王家一般铺张浪费,就算是前殿的装潢也并不奢靡夸张。

      想到同样提倡节俭的母后,傅忱心里反上一阵带着苦的酸涩,连念了三遍清心诀才稳住呼吸。他漠然的看着四周,太陌生。今日大殿上云鲤与王后互相维护的模样一直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捏紧茶盏将茶水一饮而尽便上了床,也不顾夏初的闷热,将自己埋进被褥里就这样度过漫漫长夜。

      夜已深,清月殿内还亮着光。云裳桌上的油灯不知道第几次流下眼泪,侍女木棉提醒:“殿下,夜深了,莫要熬坏了身子。”

      顾不上理她,云裳只是含糊的回答“知道了,下去吧。”

      怎么睡得着呢,上天庭上又有多少百姓还在饱受压迫和折磨,大陆上还有百姓无法保证温饱,如今刚统一,先前各国的情况她都不清楚,怎么睡得着。

      生日宴前她让各国主各拟了一份各国内政和现状清单,现在桌上大大小小十几分文书,越看越气,一个个都只写好的方面,其他灾祸亦或是贫苦一点不提。云裳将手中的狠狠一砸,唤到:“拂尘,你去让那群老东西如实再写一份,包括本国的地图标注上水源也交一份,孤这个月会去各地巡查,如有隐瞒不报是欺君,诛九族!”

      门外的拂尘领命离开了,云裳撇了一眼桌上的文书:“木棉。”

      木棉正好端了些切好的水果让云裳垫垫肚子:“殿下消消气,先吃点新进贡的水果。殿下吩咐奴婢做什么?”

      “把这些搬去父王的养心殿。”云裳指着桌上像小山一样的文书。

      木棉放下水果,招呼了几个侍卫搬去了养心殿,一刻钟后他们搬着一堆文书回来了。

      云裳还以为被完璧归赵了,问:“怎么送回来了?”

      一个侍卫答:“我们过去的时候王上还在批公文,知道我们是公主的人让我们把公文送来,还有王上字条一副。”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张对半折的纸递给云裳。上面写着:

      吾儿,父力竭矣,吾儿有真龙气,定不负所托哉

      云裳看字条的时候没有什么表情,侍卫们把文书搬进去后,不多久便听见殿内传来碰撞声,还以为是刺客,慌慌张张进去查看情况,只看见云裳拿着巴掌大小的玉玺在公文上盖章,由于力道太大,看起来像用玉玺在砸人。见状赶紧退下了,生怕下一秒玉玺会出现在自己头上。

      清晨,被云裳邀请来的修士都聚集在前殿前准备出宫,王后也在旁送行,云裳刚批完公文缓步走来。傅忱看出她面色不好:“师妹,昨夜没睡好?”云裳不理他,自顾自说:“孤就不同你们回祁连了,公务繁忙,替孤向师尊请安。忙完后孤再回去。”

      “好,我会转告师尊。只是......师妹,我有一事相求。”傅忱说得踌躇,云裳问:“何事?”傅忱这样的人居然也有难宣之于口的事,稀奇,稀奇。

      “我想去枢恒旧址看看,听说现在归予歌管辖,想得个通行证。”傅忱也不记得昨夜到底有没有睡着了,满心满眼都想回枢恒再看一眼。没准还能找到些枢恒灭国的线索。

      一提到枢恒,云裳心里一软,心又虚:“你在予歌再留一日,傍晚孤忙完和你一起去。”

      傅忱现在就想去枢恒,可又不好意思拒绝云裳,只能应下。心里还在想带些什么去见父王母后,把想说的话在心里又捋顺了一边。

      现在是辰时,天已经彻底亮了,湛蓝的天点缀几片烟云,看得人神清气爽。

      东边一片云被从中间破开,中间闪得耀眼,众人纷纷朝那看去,许久也看不清到底是什么。

      直到行至半空,才看清是一行着甲胄的天兵护送一架轿子缓缓朝他们行来。

      这轿子是紫檀木打造镶金边,嵌了各种宝石在轿架上,用的上好的丝绸,刺绣也是极为耗时耗力的工艺,四个角都挂金塔。里面的人绝非等闲之辈。

      云裳这才注意到,为首的天兵居然是杨远,居然能让战功赫赫的杨远护送,轿子里坐着的必然是上天庭的皇子皇女了。

      杨远向纪杳行礼:“天后应先前与王后的承诺,请公主前往上界商谈和亲一事。”

      和亲??!

      众人都被杨远的话震惊到了。一是上天庭自诩高贵,居然愿与人族和亲,几百年都不曾有。二是这位和亲公主昨天还和各宗门佼佼者商议反抗天庭事宜,没想到居然与上天庭有婚约,实在让人捉摸不透。

      这一刻云裳所有的算盘和规划顷刻间四分五裂,为何她不知此事?她回首望纪杳,想寻求一个解释,假装看不到修士们或疑惑或鄙夷的神情。

      纪杳缓步走到云裳身边,用温热的手握住云裳冰凉的手,她的孩子自小体寒,此刻也没细想,浅声道:“建国时天后来祝贺,母后提出和亲,想为你寻个庇护,你若不愿,母后替你拒了。”

      自来到这,云裳一直不敢细看纪杳的样子,如今距离这样近,她不得不直视纪杳的眼睛。

      一瞬间浑身血液倒流。如果说刚刚云裳如同置身漩涡中,那么现在就如同周遭的水都被冻结,如坠冰窟。

      当纪杳的脸和记忆中母亲的脸重合上时,云裳感觉自己已经不会说话了,眼眶发酸,眼泪争着夺眶,她只得强忍着,除此外做不出任何动作。心仿佛被人狠狠掐着,千言万语如鲠在喉。

      妈妈。她在心里低低的喊。

      本是清冷疏离的脸,不知是否是母亲这一角色让这张本睥睨众生的眼有了慈爱。

      纪杳用衣角擦去云裳积在眼眶的眼泪:“傻孩子。”说罢便打算走向杨远,被云裳拦了下来。

      云裳瞟了一眼轿子,与杨远说:“杨将军,替孤回复天后,孤无意嫁人,家中孤为独女,和亲只得作罢。”轿子里就是上天庭与她和亲的皇子。以上天庭的傲气,估计是什么拿不受宠的皇子随便搪塞人族。

      轿子里的人似乎叫了杨远,杨远本还觉得难以复命想劝云裳,轿子里的人和他说完后,他回复:“远定如实转告天帝天后。”领着人又回去了。

      看着天族人远去,云裳心里隐隐觉着不安,将修士们送出王宫,与傅忱约定傍晚在城门见面,一切办妥后,只剩母后。

      和纪杳沿着宫墙走,前往前殿,路上云裳不知道该说什么,云鲤和纪杳一起走的时候会说什么?她不停的想。余光却克制不住的偷瞄纪杳。为什么,为什么会这么像呢?

      最后一次见妈妈是什么时候来着?太久了,她也不记得了,或许那个时候还不记事呢,或许她根本不记得妈妈长什么样了,一切只是误会而已。

      第五次偷瞄纪杳时,与她的目光撞上了。

      纪杳笑着问:“鲤儿今日怎么了?又是哭鼻子又是看母后的,不像你呀?”

      听到“不像你”,云裳整个人吓得都僵住了,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能转个话题:“如今政务繁多,孩儿会留下来替父王分担,晚些再回祁连。”

      “你父亲就是这样小孩子脾气,还要孩子替他处理,之前分好了我管民生,你管军事,他管政事。每次都哭喊着要你帮忙。”纪杳哭笑不得,话里是谴责,语气全是温柔,“昨夜我让他把公文批完了再睡,爬回床上时和我说处理好了,今早看见你宫里的侍卫搬文书去养心殿我才知道他又让你代劳了。真是。”纪杳看见芳菲宫门口站着的云承,像是气笑了。云承走来牵纪杳的手,反被纪杳打了一下。

      “都敢骗我了?看给鲤儿累的。”她早上就看出云裳脸色不好了,此番抓住云承就问罪。纪杳虽然说话语气都淡淡的,但话却不平淡,听得云裳忍俊不禁。

      面前一米八几的一国国主双手合十:“娘子求饶!我实在是看不完了,我是武将,密密麻麻的字看得我头晕啊娘子!”

      纪杳和云承打闹着三人一起走向前殿上早朝。纪杳和云承成婚二十几年,感情一如年少时一般。三人都是予歌之主,不分君臣。家里不自称朕,孤或是本宫,反倒像普通家庭。

      或许是对互相的宠爱,两人年过不惑依旧容颜鲜艳,只有几条不明显的皱纹。

      已近前殿,云承和云裳说:“鲤儿,下次睡醒再批也没事,莫要熬坏了身子。”

      “云德孝,还有下次?”纪杳抬眼。

      “没没没,没有下次。只是鲤儿迟早继承会国主嘛。”云承嘿嘿的笑,三人落座。

      这次云裳特意强调了文书里不要写和政治无关的事。以及各国主的去留。

      下了早朝赶忙回清月殿批拂尘刚带回来的文书,一看就看到了傍晚,直到发现太阳落下宫墙,侍女来点蜡烛云裳才想起来傅忱还在城门。

      予歌内不能御鲤歌,她骑马在城内驰骋,可算在太阳彻底落下前赶到城门。

      她下马在城门寻找傅忱的身影。她没给傅忱通行令牌,予歌也没他的信息,他出不了予歌。云裳环视一周寻找傅忱的身影。天一点点变紫,云裳在城门口旁找到了蹲在地上的傅忱。傅忱一向体面,很多时候就算腿累的打颤也不会蹲着,何况是人来人往的予歌城门口。

      傅忱耷拉着脑袋,双手环抱膝盖,貌似没有感知到云裳的到来。距离傅忱几尺时云裳停了下来。一个看守城门的守卫大哥前来问傅忱:“小公子,你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啊?再晚点我们要下班了的哈。”

      傅忱摇摇脑袋,闷声:“我没有通行证。”

      大哥道:“你是哪里人?出城干嘛?登记一下我们上报给管事,不出一炷香就可以出城门了。”予歌办事效率一向迅速,不用层层上报省了很多麻烦。尤其现在各国归顺,进出城门的人虽然多,但云裳早就命人把各国户口簿印刷了好几分放在各城门管事处,并不需太多时间。

      可傅忱是枢恒人,加之前三年一直在祁连,予歌没有他的信息,上报了也无济于事。

      闻言傅忱更加沉默了,云裳出示公主符让大哥退下了。视线里出现云裳的青色衣裙下摆,傅忱站起身不语,跟着云裳出城门。

      “事务繁忙,孤没注意时间。”云裳余光瞄了傅忱好几眼,傅忱始终不看她,也不与她说话。“抱歉,让你久等了。”

      隐约听见傅忱“嗯”了一声,云裳不知如何是好。今日怎么总是不知如何是好。

      御剑了近三炷香时间,两人渐进枢恒边境。此时太阳已经完全落下,天边一片黑暗,靠着脚下城里的火光,灯光才辨清行至何处。

      二人抬头望向前方都不由得心一紧。

      预想中灯火通明的枢恒,此刻一片黑暗没有人烟气,甚至能说得上死寂。

      傅忱不可置信的直接跳了下去,云裳紧随其后落地。

      他们现在处的地方像是枢恒的城墙,站在城墙向里望,没有丝毫生机,城内连一只狗,一株草都没有。更何况人。

      傅忱双目猩红,克制着愤怒转头对上云裳略有无措的眼,他假装无视,轻功飞进城内寻找是否有活人。寻找无果后他御剑升上高空试图寻找灯火,无果。

      突然他在一个村庄中好像看见了一点点微光,赶紧跳下去寻找是否有存活的百姓。

      可依旧是无尽黑暗,他燃了张符在村庄中寻找,听到脚步声以为是人,惊喜地回头却被一只黑色的手狠狠掐住了脖子。

      符火被熄灭,傅忱召唤出枢喻,不清楚面前是什么生物,不能下死手,他想御剑先划伤对方的手,刚掐诀运转灵力的瞬间,一个尖锐的东西捅穿了傅忱的琵琶骨。

      琵琶骨贯穿,灵力被封。法力驱使不了神武。甚至他身上带的符都没有法力能驱动的。

      窒息之际,那只掐着傅忱的手被青冰冻住,顷刻间粉碎一地,傅忱才得以喘息。他抬头望去,一袭青衣的云裳逆着月光站在屋顶,身边环绕着燃烧的符,因为刚刚使过一剑霜寒十四州,她还保持着挥剑的姿势。

      愣神两秒,傅忱提着枢喻挑拣着地上的碎块,除了青冰并无其他。

      魔族......

      予歌管辖的地带怎么可能有魔族?亦或是,如今枢恒到底归谁管辖?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拒和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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