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梦》西红仕

2、第二章

　　2022年1月8日 星期六 午

　　“今天是你的生日，你想吃什么？”妈妈从我手中接过一袋苹果，那是我最喜欢吃的水果。

　　我没有回答，看起来仅六岁的我好奇地看着路边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女孩，妈妈没听到回应，顺着我的目光看去，大惊失色。

　　“怎么有个孩子？”

　　女孩的头发很乱，身上也很脏，就这样躺在路边，似乎晕了过去。

　　妈妈也不嫌她脏，一手抱着她，一手牵着我，匆忙回了家。

　　最后，妈妈好像忘了今天是我的生日，只尽心尽力地给女孩洗了澡，又把我的衣服拿给她穿，见她有些瘦，还喂了些粥。

　　女孩是饿晕过去的，吃了些粥，几个小时就醒了，她怕生人，说话都怯生生的，妈妈有些心疼她，想着孩子间应该更容易玩到一起，让我好好照顾她就离开了房间。

　　女孩唇动了动，我却在她说话前道：“我比你大，以后我就是你姐姐了！”

　　我很高兴，因为，有女孩在，我就有伴了。

　　我是独生子女，很嫉妒那些有兄弟姐妹的人，做梦都想有个弟弟妹妹，这样父母不在家时我就不会孤独了。

　　我拉着女孩的手，女孩也露出几分欣喜。

　　※※

　　时间过得很快，马上，我们都上初中了。

　　女孩和我差不多大，妈妈就让她和我在同一个班，说是这样也能互相照应。

　　自从女孩到了我们家，妈妈很快就给她上了户口，据她说，她叫伍玥。妈妈对她很好，她对我也很好，我们很快就成了一家人。

　　伍玥说，她不记得以前的事了，只记得自己的名字，妈妈心疼她，将她当亲生女儿养，我也把她当亲妹妹。

　　她和我成绩都很好，老师知道我们是一家人，设法将我们安排在了同一个寝室。

　　可是这几天晚上，伍玥都很不对劲，我担心她生了病，偷偷看她，她却以为我睡着了。

　　她每天晚上都会出去，回来时手指上都泛着光。有一日，我跟在她后边，看着她跳进了一汪湖水中。

　　我很害怕她出事，忘了自己不会游泳，一急，也跟着跳了进去。

　　想象中的窒息感没有袭来，我突然发现在这湖中可以正常呼吸。

　　正惊叹着，手腕猛地被攥住，回头，却是伍玥盯着我，她的眼眸是金黄色的。

　　她重重地推了我一下，把我推进了一个巨大的贝壳中。

　　※※

　　等我醒来，看到的是妈妈惊慌的脸。

　　“孩子，你真的没事……”

　　妈妈松了一口气，眼眶是红的，明显哭过。

　　她带我向湖水深处走去。

　　我向她问了伍玥的事。

　　“她要毁了这里。”妈妈语气很平静，完全看不出她平日里宠爱黄珂紫玥的样子。

　　我愣住了：“她会死吗？”

　　“也许会吧。”妈妈语焉不详，一点也不担心伍玥的安危，“只要你没事就好。”

　　妈妈语气温和，我到这时才明白某些事——妈妈宠伍玥，只是因为我想要个伴而已，她从来不关心伍玥。

　　“我要去找她。”

　　妈妈不同意，她拦着我，用泪水和我抗争，我终究是心软了，答应了她。

　　晚上，妈妈睡着了，我偷偷起身，离开了湖底。

　　妈妈睡觉雷打不动，我不担心她发现。

　　等我到外面，发现一切都变了。

　　伍玥变成了陌生的样子，耳朵变尖，全身也变得金黄，眼眸也是金色的。

　　四周燃着火，地上裂开一条条缝隙，地下是滚烫的岩浆，她感受到有人，反手抛了一团火，转过身。

　　她看出是我，神色一变：“躲开！”

　　我却已经被吓坏了，腿软，根本躲不了，闭上了双眼。

　　过了许久，我没有感受到疼，听到一阵闷哼。

　　“姐姐。”

　　有人在叫我，我想睁开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