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暗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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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不知疲惫地下着，薄雾笼罩着整个远安市，无形之中增添了一份压抑于其中。
远安一中，
课间，周遭同学嘻闹，年枝低头写着老师布置的课后作业。
突然，一片阴影挡着她的光线，'嘭'的一声，一个名叫可梦女生与旁边的人打闹，不小心撞了过来，正专心写作业的年枝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一条歪扭的线被她不小心划在了作业本上。还有几本书随之掉在地上。
原本喧闹的教室随这一动静安静了几分，几处目光向年枝这看了过来。
可梦看是年枝，翻了个白眼，阴阳怪气道了歉之后，看见地上的作业本装作不知道直接走了。
年枝放下笔，抿了抿嘴唇，也没说什么，捡起作业本，拍了拍粘的灰。
雨打在窗户上的声音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抬头向窗外看去。
眸子里满是忧郁。
映入眼帘的是一棵梧桐树，树种在教学楼的前面，是在远安一中建校的时候种的，也有三四十年的年龄了，伴着远安一中成长。
雨打在树上的叶片上，许些树叶随着阵阵风发出沙沙的声响。
年枝本就是个容易伤感的人，此时，她脑子里突然冒出一句，
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
她心想，估计是高一的时候，她背这首诗背的太熟了，以至于看到梧桐会想到这首诗。
“年枝，刘老师叫你去下办公室。”耳边传来一道男音。
年枝从思绪中回过神来，放好作业本。
走廊，外面下着的雨迸溅到地板上，很滑，几个男生抱着球，一路跑来。
刚走到门口，一声训斥传来，
“许堪折，你就不能让我省省心？这一个星期，你数数，你犯多少事了？”班主任捂着头，对他愁的不行。
年枝路过，余光看了眼被训的男生。
那男生神情淡淡的，无所谓地站在那，眉眼间给人一种凌厉的感觉。
许是注意到了年枝的目光，偏头看来，四目相对。
年枝心里狠狠一颤，连忙别开眼，脸上露出仓促之色。
这是年枝第一次见到许堪折。
要说暗恋，
就是这时候吧，这无意间的一个对视，在她心里种下了种子。
“刘老师。”年枝叫道。
刘茵看到是年枝，微笑着点点头，拿出了张报名表，指尖点了点纸上的第一排，“年枝呀，真不错，二模这次拿了年级第一，区里第九。继续加油。”
年枝也没想到，以前她一直是第二名，从来没有第一过，同学还为此调侃她，还给她取了个外号叫什么万年老二。
只不过她性格安静，不爱说话也不爱热闹，对此一言不发，同学大抵是看她没劲，便也不再提。
次日，她和班里另一个男生被安排到做包干区值日，而包干区正是篮球场边上的那一块空地。
男生知道年枝是个软柿子，他想着他没去年枝肯定会帮他一起干了。就算年枝不帮他，到时候扣分，他俩都有责任，个人分都得扣，反正他不在乎那两分，但年枝不一样。
她拿着扫把和畚斗，扫着地上的垃圾。
明明是两个人活，却只有她一个人干。
旁边就是篮球场。
说巧不巧的，
许堪折一群人在打篮球。
年枝看到篮球场上有张餐巾纸，犹豫着要不要去捡，她慢慢靠近篮球场，
不料，一个篮球直接飞过来，重重砸到她的后脑勺。
“同学，没事吧？”
“没事吧？”
年枝还没反应过来，几道关心的男声在耳边响起。
“我没事。”年枝摇了摇头费力地站起来。
说实话，猛的一砸，不是很疼，就是突然一下，被砸懵了。
“同学，要不去医务室看看？”说话的人是许堪折，他右手抱着篮球，额头上还有少许的汗。
年枝连忙摇摇头，“不用的，我没事。”
这是他们说过的第一句话。
随后，许堪折买了瓶水到送了过来，并道歉。
年枝也没什么事，看到他来找她有点局促不安，结结巴巴的：“我……我真的没事。”
许堪折比她高一个头，年枝如果要看他都得微微仰着头。
但年枝不敢直视他，低头看他骨节分明的手。
他把水递给她，语气中带着歉意：“真的不好意思。”
年枝便不好再拒绝，便接过水，心里莫名甜丝丝的，像泡在蜜罐里一样。
……
这几天，可能是他经常关注他的原因，她遇到许堪折的频率很高。
操场上，他打球的身影。
楼道里，他跟别的同学侃侃而谈的身影。
办公室，老师训他，他懒散站着的背影。
小卖部，他买水的身影。
他有时候注意到她，会朝她笑笑。
她总是期待着每次灌水，因为路过他们班能往看一眼他。
年枝偶尔也能从同学口中得知关于他的信息。
逃课，打架，顶撞老师，成绩一塌糊涂。
都高三了，整个人不急不躁。
就算这样，凭借着他那张脸，也能收获许多追求者。
而她，连众多追求者中的一个都不算。
那些女生会大大方方去表达对他的喜欢，她只能将自己的这份喜欢压在心底，不让任何人察觉到。
这样持续了大概一个月。
年枝在课间去灌水，路过十班，没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于是她去了趟小卖部，操场，都没有遇见。
听旁人说，他跟人起冲突，打了架，受了挺严重的伤，可能有一段时间来不了学校。
年枝担心，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每天她灌水路过他的班级，眼睛习惯性地会透过玻璃往班里看一眼。
莫约是十几天后，天放了晴。只不过天格外蓝，让人不禁心情大好。
在放学路上，年枝碰见了许久不见的许堪折。
他瘦了很多。
许堪折穿着件黑色冲锋衣，左手插着兜，右手食指和中指间夹了根烟，烟头还冒着星火，他和旁边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没有同学们说得那样严重，她的提着的心缓缓放下。
许堪折带着黑色鸭舌帽，遮住了大半张脸，他嘴角噙抹笑，下颚线流畅明显，最为突兀的是他左半边脸挂着伤，伤口还冒着血，看样子是刚弄到的伤。
只见他与那人聊完，那人进了一家店，而他则是灭了烟，朝前面走去，根本没注意到年枝。
年枝想了想自己书包里有创可贴，于是偷偷跟了上去。
她感觉自己像一个跟踪狂，路上的人无意看她的一个眼神都让她觉得心虚。
路边，花开的正艳，不知是哪处，传来阵阵芳香，香的扑鼻。
天空好似被上了色一般，粉中透着点白。
许堪折到了便利店拿了瓶冰水，扫了钱。他坐在旁边椅子上，拿出手机，落日余晖撒在他身上。
年枝静静看着前面那个黑色身影，手里的创可贴包装早就被攥皱了，手心的汗浸湿外包装。
她没有勇气去送，她也想大胆点，叫住他把创可贴给他。
过了几分钟左右，许堪折收起手机，喝了口水起身走了。
年枝把皱了的创可贴扔在了路边的垃圾桶里。走进便利店，跟许堪折一样，也买了瓶冰水。
瓶身外面结了层霜，她握着瓶身，霜化成水附在在她手掌上。指尖被冰得泛白。
虽然说现在天气已经不那么冷了，
但是这也太凉了，他怎么喝下去的。年枝心想。
手机□□提示音忽然响了一声，
年枝点开□□，界面显示她被班里同学邀进去一个群。
群名是远安大家庭，里面有两百多个人。
她被邀进群后，被人艾特并提醒进群把昵称改成真名。
群里人都很活跃，几秒钟这条艾特她的消息就被刷下去了。
年枝改好名后，返回聊天界面，一个光看见就能让她心跳加速的名字。
许堪折……
年枝手快点开了他的头像，消息涌上来，没让他被刷下去。
他的头像是那种渐变蓝，左下角蓝色很浓，右上方的蓝色很淡，很酷。
昵称是Freedom.
自由……
不小心滑到了空间，三天可见，什么都没有。
年枝紧张地瞪大了眼睛，手忙脚乱，连忙点了返回。
回到家，
她突然想到，自己访他空间会留下痕迹，正想着怎么办时，看见了联系人那边有个红色的1。
许堪折向她发出了好友申请。
年枝只感觉自己的心跳动的异常快，脑子瞬间一片空白，她手发着颤，点了同意。
对方立马发来了信息。
Freedom【你好同学，备注许堪折】
光是这么一句话，她心脏砰砰跳着。
她手抖着打字，
iZ：【你好，备注年枝】
消息发过去后，便没了动静。
此后，他们也没发任何消息。
年枝想，也正常，毕竟人家都不认识自己。
只有年枝在不停地默默关注着他。
在学校，在手机上。
每天年枝复习的累了就会打开□□，这像是成了她的一种习惯。
在这疲惫乏味的高三，他是她支撑下去的动力。
周末，年枝上完补习班，从书包里拿出手机点开□□，看见远安大家庭的消息九十九加，也懒得去翻，直接点开许堪折头像，发现他发了个空间，年枝点开，一张篮球场的图配了个定位，问谁来，底下一堆评论的。
年枝脑子里生出了个想去看看的念头。
就远远看一眼。
看定位离自己这边挺远的，有□□公里，打车至少半个多小时。
况且，现在还是下班高峰期。
在犹豫片刻后，年枝还是拦了辆计程车，报了地址。
篮球馆是在远安公园里面的，用绿色铁网拦了起来，场地也算大。
公园里很多人在散步。
这里风景甚好。
中间一片湖泊，水很清澈。周围种了绿植，空气清新，绿植中间铺了条石子路。
中间还有一座木桥，走上去咯吱咯吱的响。
到了地方，年枝怕人走了，于是先跑了一段路，快到篮球场才放慢脚步，同旁人，假装散步一般，路过篮球场。
年枝走的很缓，她得感谢周围的人，周围有挺多人都在看他们打篮球，所以年枝才敢明目张胆的看着穿着中间印着蓝色英文字母白T的许堪折。
虽然现在温度升上来了，但吹过的风还是带着凉意。他像是不知道冷似的。
年枝不是贪心的人。
就远远这么一眼，她就很满足了。
回到小区，她碰见了之前喂过的流浪猫。
已经有一阵子没见到过它，还以为它出什么事了。
年枝赶紧上去摸了摸它。
“小喵，好久不见啊。我还以为你跑哪去了呢！”
小猫一直在用毛茸茸的身子蹭她。
年枝笑了笑，眼里满是温柔，“你知道吗?我今天看到许堪折了，我好开心啊！”
小猫仿佛也在为她感到开心，舔了舔她的手，喵喵地叫着。
三模前一天，考场就分布好了。
大家都把这次成绩看的很重要，三模一过，就是高考。
事与愿随，她在去考试前，在考场外碰见了许堪折。
他朝她打了个招呼，“hi！同学。”
年知朝他笑笑，点点头。
可是事与愿违，这次三模年枝考的很差，年枝的妈妈温兰被请到了刘老师办公室。
年枝从小到大一直很怕温兰。
她记得小学五年级，那年温兰和年兴离婚，她跟了温兰。那年期末考，她考试没考好，温兰直接把她丢路边，让她去找他爸。随后就下起了小雨，她哭着求温兰不要丢下她，温兰打着雨伞骂了她好久。回到家又让她跪着，她浑身上下湿透了，随后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晕了。她醒来，温兰第一句话不是关心她，而是骂她是个拖油瓶。
回家的路上，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几天在干嘛，以复习的名义玩手机?”温兰冷着脸，厉声道：“还有多少天高考你自己心里没点数?你看隔壁林叔叔家的儿子，人家直接保送，你呢？你是以为我养你很容易?你爸怎么不要你，你看你爸不要你现在多轻松。唉，不说别的，你能不能争点气?如果可以，我真希望没生过你，我明明可以过好日子，还不是带了你个拖油瓶，什么用没有，就知道添麻烦。”
“妈…对不起，我……”说着说着，年枝眼眶湿润。
还没等年枝说完，温兰摆了摆手：“我不想听你找借口，你手机，今天就给我交了。我辛辛苦苦供你这么多年，你说你要考不上远大我怎么办，我直接死了得了，养了个女儿也是废物一个。还是你爸聪明，直接不要你。早知道我也不要。”
年枝低头不语。
虽然她早已习惯，但还是会难过。
她又想起初二那年，她无缘无故被几个女生堵在学校后面欺负，她们踢她，扇她巴掌，扯她头发，大冬天泼她一身冷水。
年枝告诉老师，被老师认为是女生间的小吵小闹，顶多说她们几句，便不了了之。
那几个女生则是变本加厉，年枝忍无可忍，告诉了温兰，温兰却回答她，为什么那几个女生不欺负别人，就欺负你，你就一点错也没有?好好学习哪有那么多事。
说来说去，又把错误归结于年枝自己没好好学习。
导致年枝往后什么事都不敢跟温兰讲。
剩下的一个月里，除了那次篮球场，年枝没在学校看到过许堪折。
手机又被收，她也不能上网登□□。
温兰把家里的无线网拔了，还在年枝房间里安了个摄像头，为了监督她。
每天吃完晚饭，年枝就在房间里做试卷复习。
差不多过了一个星期，年枝才葱同学口中得知许堪折退学了。
许堪折的事被传的沸沸扬扬。
许堪折原本是个孤儿，在六岁的时候被她现在的奶奶领养了，他奶奶身体一直不好，许堪折之前逃课也是边做兼职边挣钱照顾他奶奶，现在她奶奶生病动手术需要一大笔钱，他本来学习就不好，加上成年了，便选择退学直接打工了。
年枝听说了这件事，心里只有难过。
其中的一个周末，她趁着温兰忙，翻找到了被藏起来的手机。
她连忙开机，打开数据网络，幸好还有流量。
年枝点开许堪折的账号。
许堪折并没有发什么新动态。
年枝有些失落地关机，把手机放回原处。
年枝这段时间仿佛失了魂一样，做什么心不在焉的。最严重的是她过马路，车马上要撞到她了，鸣笛了好几声，她跟没听见似的。
车主大骂她是不是要死。
直到走到之前遇到他的那个巷口，再次遇见了他。
他整个人变得颓废，跟球场上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恍若两人。
年枝只是静静在后面看着他。
突然一只手把她往一条没什么人的巷角里拖，年知被吓坏了，挣扎着，趁机咬了那人一口，带着哭腔喊了声：“许堪折，救……”
一个长得肥头大耳的甩了她一巴掌，继续把她往巷角拖。年枝感觉脸火辣辣的疼。
旁边的人起哄，笑着：“别喊了，这巷子没什么人。”手还不老实的往年枝的肩上摸。
“看样子，是个雏儿，啧啧，这脸多水灵。”肥头大耳的摸了摸她脸上的巴掌印，啧啧两声。
看着面前两幅猥琐的面孔，年枝只感觉一阵恶心。
她拼命挣扎，可是力量悬殊，眼泪止不住往下流，当她正绝望的时候，眼前出现一抹熟悉的身影。
只见许堪折踹了那肥头大耳一脚。
“年枝。”许堪折朝她喊。
另一个人笑着：“什么年头了，想英雄救美？”
年枝从来没见过这场面，吓得有点腿软，她看见许堪折一比二，马上不占上风。
年枝也聪明，摘下书包朝其中一人砸了过去，许堪折又给了那肥头大耳一拳，两步跑到年枝跟前，拉着年枝就跑。
跑了好一会，许堪折停下来，松开年枝的手，“现在没事了，以后别走那巷子，不安全。”
年枝气喘吁吁，点点头：“谢谢！”
许堪折突然想到了些什么，
“你的书包，我到时候给你找回来。”
年枝紧张摇头，急促道：“不用，那个地方太危险了。”
“你家在哪？”许堪折没回，只是问她。
年枝心里一紧，手指紧张地攥着衣角，“锦城家苑。”
年枝环顾了四周，现在离家也不远了。
许堪折点点头，“我送你吧。”
一路上，年枝用余光瞟许堪折。
“到时候……我请你吃饭吧。”她突然说，她想再见他，突然感觉这样说很奇怪，她又补了一句，“就当谢谢你。”
许堪折摇摇头，眼里含笑：“估计不会再见了，以后我都不会去学校了，也不留在远安了。”
许堪折想到医生的话，他奶奶最多一两个月，而老人家则是想落叶归根，回老家度过这些时光
年枝低下头，没再说话。
她觉得她好贪心。
如果这路没有尽头就好了，就一直这样走下去，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
在走到小区的时候，
年枝想，路总有尽头，该说再见还是要说再见的，她忍着不舍，
“就送到这吧。今天真的很谢谢你。”年枝再次朝他道谢。
许堪折点头，
“那，同学，拜拜。”
“后会无期。”
“照顾好自己。”
“岁岁平安啊许堪折。”年枝看着许堪折的背影越来越远，动了动嘴唇，眼眶里早就蓄满了泪水。
她知道，他们再也见不到了。
再也见不到了。
年枝走在小区，还没缓过来，就在小区大垃圾桶发现了用袋子包着的小猫。
浑身是血，眼睛还没闭上。
是她经常去喂的小猫。
年枝好不容易忍住的眼泪夺眶而出。
为什么……
活着怎么这么难啊。
她最后哭着在一处地方埋了小猫。
第二天，年枝回学校，一眼看到了凳子上放着的书包。
这段时间，年枝只感觉自己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抓着，说不出来的难受和痛苦，可能是身处沼泽之中，没人救她，她也没了力气来自救，就这样让自己越陷越深。
她有时候感觉自己像是在一个密闭黑暗的环境里，闷得喘不过来气。
她试着去幻想高考后的好日子，试着去想些好的东西。
她笑着，眼睛酸而涩，眼泪止不住的流。
可是结果还是一样，她还是很痛苦。
年枝开始整夜整夜失眠，她看着天一点点亮起来。
面对温兰的骂声，她麻木了，从原本的少话成了不说话。
看着那一张张试卷，她只感觉好恶心，头痛欲裂。
她想过自杀，可是她太怕疼了。她失神望着天花板，又想到了上吊，她立马打消了这个念头，她想她再忍忍，就好了，一切都会好的。
年枝这样安慰着自己。
她好想睡一个好觉，可每个黑暗、望不到头的夜晚，每次手表整时报点的滴滴声都让她感到无比绝望。
她内心恐惧，恐惧高考，恐惧高考失利所要承担的后果。
她不敢，她太懦弱了。
有时候，她感觉自己快疯了，她觉得自己好不起来了。
太难熬了……
她好像熬不过去了……
这天，依旧睡不着凌晨，年枝打开窗户，突然就觉得没那么累了，她的内心好久没这么平静了，窗外的风缓缓吹进来。
她心中好像有了个答案。
三点五十，她选择了自杀。
夜太黑了，她看不到尽头。
她好似被囚禁在了这片黑暗，动弹不得，她好痛苦…
她站在窗台上，窗口敞着，吹来徐徐杂着热气的风。
风好似亲吻着她的脸，像是在跟她告别。
她身子一倾，晶莹的泪从她眼角划过。
她好像看到了许堪折。
他在朝她笑。
有人分析，高空跳楼，在半空中人会后悔。
年枝除了解脱而来的快乐就是难过了，她难过她死后再也见不到许堪折了。
不过，活着也应该见不到了。
许堪折，
你会记得我吗？
不记得也没关系。
许堪折，他们都说暗恋是一个人的旅程，而我的旅程没有终点。
如果可以，我希望我的暗恋有终点。许堪折，我喜欢你啊，我想让你知道。
但是，对不起，我太懦弱了。
那句我喜欢你，就让它石沉大海吧。
一朵艳红的花在地板上绽放开来。
殊不知这时，安静躺在抽屉里关着机的手机有一条未读信息，
许堪折【年枝同学，你好，我是许堪折。还有几天就要高考了，祝你可以考入自己理想的大学，加油！】
愿你还是你，
愿你永远意气风发。
(完)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暗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