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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   喝完水的邵樦安终于感觉自己活过来了,脑子里还隐隐约约残留着梦里的恐惧,心想,希望以后还是不要再见面了。
      第二天早上,医生来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口,“肿已经消了,也不红,伤口比较干,挺好的,有没有疼?头会不会晕?”
      邵樦安:“没有疼,也不晕。”
      “那挺好的,也不用住院了,三天后过来换药。”
      邵爸爸还想在说什么,邵樦安拉了拉他的袖子,“爸爸,回家吧,我不想住医院。”住医院得花不少钱呢。
      听到儿子这样说,邵爸爸也只能同意,“好好,不住医院,谢谢你了医生。”
      “没事。”

      怕路上吹到风又着凉,邵妈妈和邵奶奶带着他坐出租车回去,到家也才中午,等了一会儿邵季航两人才骑着摩托车回来。
      “妈你弄个汤就好,我买了只烤鸭和包子了。”
      正要去做饭的邵奶奶应了声,“哎好,煮点萝卜汤吧!”
      “行,都好。”
      邵爷爷拿了包东西给她:“刚刚路上遇见个卖鸽子肉的,就买了两只,给安安炖个鸽子汤。”
      “正好,刚还想着杀只鸭呢!”
      邵季航凑到自家媳妇身边,没看到儿子:“又睡了?”
      “有点晕车,刚睡着呢。”
      李茗红拍拍他身上的土,赶他去洗澡,“快去洗洗澡换身衣服,这都是灰。”
      “嘿嘿,这就去。”

      邵樦安没睡多久,一点多就醒了,醒来感觉有点饿,听着客厅有人在说话,就下了床出去。
      一开门就看到客厅里的奶奶和妈妈,
      “妈妈。”
      正说话的两人看过了。
      “哎呀安安醒了,快过来这里,饿不饿?”
      “我去拿包子和汤。“
      邵樦安:“我想洗澡。”
      李茗红摸摸儿子的略显苍白的小脸,“好,安安先吃东西,妈妈去给你烧水。”
      邵奶奶端着盘子出来:“来咯,是菜包呢,快吃快吃。”
      邵樦安坐在老旧的沙发上,小口小口的吃着包子,他原来是南方人,更喜欢吃米饭,包子一般都是早餐的时候偶尔吃一次,吃了一个包子就觉得有点饱了,又喝了两碗鸽子汤,鸽子汤挺好喝的,炖的比较久,汤奶白奶白的,上面的油沫子都被奶奶撇干净了,喝着不腻,鸽子肉也已经软烂。
      看到乖孙子喜欢喝汤,邵奶奶脸上的笑容都止不住,“再喝一碗。”
      “不要了,饱了!”邵樦安轻轻摇头。
      “好好,晚上在喝。”

      这个新年,邵樦安过平凡却又不那么平凡,因为他伤的原因,家里人怕又出意外就没让他出去,这对于灵魂24岁的邵樦安来说没什么,于是他整天不是帮奶奶择菜,就是跟在爷爷身边看他杀鸡杀鸭准备年货,然后又帮爸爸妈妈贴对联挂灯笼,虽然只是帮忙拿着浆糊和灯笼,但这是他以前从未体验到的。
      原来的他,在这种热闹的日子里,他都是被叫去上山砍柴,趁着他放寒假去砍更多的柴,尽管家里已经通了店,但家里都是选择烧柴火,因为费电。
      这是他从小做到大的活,七岁时,每天放学就跟着家里的大人出去砍柴,那时他还扛不了多少柴,但他想扛更多的柴,做更多的事,这样他才能继续上学,喂鸡喂牛,扫院子,洗碗,还要带弟弟,到了晚上他才有时间做作业,
      慢慢大了可以扛更多柴了,可以做更多活了,甚至于暑假寒假的时候,他都可以出去做零工了,他不用在向那个家拿学费生活费了。
      热闹不属于他,父母也不属于他,属于他的只有那漫山的柴火,那熬夜的零工,他靠着那双满是伤痕和茧的手走出了大山。

      新年的前五天,叫来了村里的几个杀猪好手,热热闹闹的把邵爷爷养的那两头猪杀了,
      邵季航本来是怕惊到儿子,不让他看杀猪场面的,结果看到悄悄躲在门口的儿子眼里好奇的目光,到底是没狠下心来,给他拿了个板凳坐在厨房门口:“安安乖,坐在这里不要出去,要是怕就把门关起来啊。”
      “好。”
      他其实是怕的,他杀过猪,不,是协助过,也就一次,那时候他刚上高中,家里唯一一次过年杀猪,往年猪都是拉去卖掉的,那次杀猪还是因为他十岁的弟弟过生日吵着要看杀猪,所以卖了那头大的,留了一头稍小一点的杀。
      那时候他也才十八岁,因为营养不良,身高也不高,瘦的跟个竹竿似的,他就记得那时候他整个上半身压在那头臭烘烘的猪身上,双手使劲握住那乱动的猪后腿,真有力啊,他被踹了一腿,胸口有点疼,他险些就被踢开了,耳边一半是猪绝望的尖叫和血液的洒落,一半是他弟弟拍手叫好的笑声。
      那次过后,他做了整整一个月的噩梦,梦里都是那头划开喉咙,鲜血四溅的猪,血流的满地都是,猪的眼睛就那样睁大着看他。导致他从那以后就没敢在吃猪肉。
      来到这里的那段时间,桌上顿顿都有猪肉,他一口没动,邵家人看他都不吃肉,以为是做的不好吃,邵奶奶就换着花样做,他有点愧疚,在四人担忧的目光中吃了一口那红亮亮的红烧肉,结果还是一样一吃就吐,后面他们也不敢在让邵樦安吃猪肉了。
      还好因为原来的邵樦安也不太爱吃肉,一般都是吃的鸡腿鸭腿,所以邵家父母也没有太疑问,去医院查了一下没有什么不对的,意思也只是说这可能是过敏,所以邵家夫妇包括爷爷奶奶后面也就只当是过敏,半点没怀疑邵樦安。

      杀完猪,来帮忙的人各拿了些肉便回去了,剩下的猪肉拿一些出来给几家亲戚,其他的抹上盐,挂起来晾干,等过完年表面也差不多干了,正好可以收起来邮寄过去。
      两头猪的血还是挺多的,一半做血肠,一半做辣酱,这猪血辣酱是邵奶奶的独门手艺,这样一头猪的血也就能做个十斤的辣酱,村里没人会做,这还是邵奶奶老了以后闲下来了自个捣鼓出来的,也不送人,家里人吃个俩月就吃完了,邵樦安没吃过,不过看邵家人每天桌上都有一小碗,想来味道是不错的。

      新年第一天邵樦安醒来就看到两个放在他枕边包着红纸的压岁钱,这是他第一次收到压岁钱,他轻轻打开看一下,一个二十元,一个五十元,这对于九十年代的物价和一个小孩来说,算是巨款。
      家里就他一个小孩,穿好衣服出去就看到桌上摆着特地买给他的小鞭炮,他并没有那么好意思去玩这个,毕竟他的心理年龄已经24岁了。
      今天他们要去走亲戚,这边的习俗是初一初二去走亲戚,所以今天起的比较早,外面天才刚蒙蒙亮,邵家夫妇正在厨房里弄早餐,爷爷奶奶不用去,所以这会儿还没起。
      厨房里两夫妻正说着悄悄话,两人也不过27岁,还处于年轻状态,感情更是蜜里调油。
      邵樦安安不好进去,就安安静静的坐在沙发上想事情。
      等吃了早餐,三人才拿着东西出门。

      另一边,
      阿利自那天一别后,有在一处小小的废弃屋子里住了几天,每天他都有悄悄去那个村口,偷偷摸摸的往那榕树下看。
      他不清楚为什么要去看,只是心中莫名的记得那张流着血还冲他笑的脸,他并不觉得可怕,想感谢吗?好像也不是,只是想再看一眼。
      可是那几天都没有在看见那个小女孩,只有那几个朝他扔石子的小孩仍在那边玩。
      他最后一次去那里又看了一次,蹲在草丛里看了很久,腿麻了好几次,还是没看到那个小女孩,
      于是他决定继续之前的路,这边并没有太多食物可以让他捡到了。
      他继续往北走,一路上越来越冷,还好他有找到两件破袄,勉强可以御寒。
      他走了一个四十几天,周围的建筑越来越繁华,他想这边一定有更多食物。
      阿利一路上悄悄注意着周围人的语言,他已经会说一些话了,他也时常在夜晚练习,只是还带着他国家的口音,他怕被人认出来,所以一直没有在外面说话,
      他听到别人说,这里是北江。
      他在一个废弃的下水道休息,这个叫江省的地方,人流量很多,白天他不出去,等到天黑了之后才出去寻找食物。
      人多的地方,食物也多,咬了两口的苹果,过期的面包,烂了一半的西瓜,他把生了虫的那一半掰掉,还剩下一半能吃的,今天晚上他饱餐了一顿,梦里还梦到了他还没逃亡时,和爸爸妈妈妹妹一起吃晚饭的时光,那时候他们的国家还没遭到入侵,他爸妈做生意还有点小钱,妹妹还小,还那么可爱,他可以每天都吃饱饭,可以去上学。

      又一天过去,阿利看着外面天黑了,周围没人,他小心的从里面出来,这个睡觉的地方还算好,这边的食物也多,他暂时不想离开这,所以尽量不要让人发现这里。
      这次他找完食物,没有立刻回去,他找了一条人比较少的街道,慢慢的走着,他很久没有这么放松的散过步了。
      耳边传来小孩的嬉闹,不是一个,听着像是一群,他有些疑惑,紧了紧身上的破袄,他寻着声音走去,在一个高高的院墙边停住,
      声音是从这里面传出来的,这上面还写着五个字,他不认识这里的字,他感到奇怪,这户人家的孩子真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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