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烁长安星》灶王爷的猫

59、五十九

　　在求婚之后，黎烁很快陷入了先驱整理的事务中，宋长安同样被军中事务纠缠，不得空闲，直到宋长安收到了来自自家母后、父皇和太上皇的强烈谴责：小伙子咋回事，求婚都搞定了还不带回来露个脸吗？
　　宋长安不敢抗旨，抓紧处理完了所有事务后，直接向总部递交了一个月的假期申请，战事结束，总部十分爽快，大笔一挥，不仅处理好了他的，顺便把黎烁的也搞定了，一步到位。
　　“啊.......”黎烁躺在宋长安家的沙发上，一脸生无可恋。
　　宋长安看他这样想笑又忐忑，过去在他旁边坐下，“怎么样？明天去我家？我爷爷想见你很久了。”
　　黎烁直接扯过一个抱枕盖在脸上。
　　宋长安实在忍不住笑了：“我爷爷已经退位很久啦，我爸都退了，再说了，他们都很喜欢你，没什么好怕的啊。”
　　黎烁露出一双眼睛，闷闷地说到：“就是一想到他们都看见你求婚了，莫名感觉社死。”
　　宋长安笑得不行，“那有什么，那不正好这次回去直接下日子办酒吧？”
　　黎烁刷的一下拿下抱枕，震惊地盯着他，“这？这这这不太好吧？”
　　不管黎烁再怎么想着怎样推迟，见家长这事儿已经是个必然的了，一大早地就爬起来结束了晨练开始在镜子前面换衣服。
　　宋长安在床上一手撑着头看着他，“我们中午去吃个饭就好了嘛？你起这么早吗？”
　　黎烁转过头幽幽地看着他，“难道你不买礼物？第一次诶，怎么的见面礼也要有吧？”
　　从昨天晚上宋长安跟他说要回家了后，黎烁就抓着他问了一遍家里都有谁，宋爷爷和宋爸爸都是退役军人，平日作风也很严谨，宋妈妈是退休教师，已经算家庭主妇了，宋长安还有个弟弟宋长河，据说是个铁嘴律师，从小性格开朗，那张嘴非常能扒拉，意外的是他最喜欢的居然是汉服等古风文化，一家人都很喜欢古文化。
　　黎烁知道先驱的地下城里有一条古风街，形形色色什么样的商品都有，去那边肯定能买齐。
　　他直接穿上了一身黑色西装，十分正式，只不过一身气势倒使他看上去并不像是商业人，而是训练有素的特工，宋长安在后面看着看着就笑了，他疑惑地转头，“怎么？”
　　宋长安笑着说到：“你做过特工的工作吗？”
　　黎烁立刻也明白了，笑起来，“那是要看哪种了？我觉得我更像杀手。”
　　不等宋长安再说什么，黎烁走到床边拉他：“快起来啦，我带你去地下城看看。”
　　地下城是先驱地盘，宋长安想见识很久了，闻言立刻起身穿衣服，他也拿了套西装穿上，配上了和黎烁配对的袖口，“怎么？那能买什么东西吗？”
　　“嗯，有条古风街，古时的很多东西都能在里面找到。我们直接出去吃早饭吧？”
　　“行。”
　　两人收拾好出门，宋长安问道，“要吃什么？我还是知道不少地方的。”
　　黎烁想了想，“吃馄饨吧。”
　　“行，那刚好了，我知道一家特别好吃，皮薄馅多个还大。我们等会要开车去吗？”宋长安一边关门一边说到。
　　“要的！地下城的入口不止一个，但是离你家老宅都有点远，我们还要带礼物，开车去吧。”
　　“行，我去开车。”
　　宋长安把他带到了一家小店旁，这家店店面不大，黄色的招牌上写着“郑家馄饨铺”透着满满的岁月的痕迹，时间还早，但周围的铺子也开始开张了，时不时能见到有人买早餐吃。
　　他们就直接坐在了店外的小餐桌旁边，宋长安直接喊了一声：“郑姨！两碗馄饨不要香菜！”
　　一个老妇人应声，跑出来看了一眼，惊喜地说到：“呦，宋家小子过来吃早餐呐。”
　　宋长安笑着应道：“嗯。”
　　老妇人看了看黎烁，却什么也没说，只是笑着转身下了两碗馄饨煮着，宋长安坐在黎烁对面，开口说到：“郑家的食铺一直都开得挺好的，但是十几年前，她丈夫带着儿子出去玩的时候出了车祸，人当场就没了，后来郑姨也没选择离开，而是把郑家的食铺都分了出去，就留了这么个小铺子卖馄饨。”
　　“别看铺子小，十几年的手艺不是盖的，今天是周末，这么早还没什么人，等会人一下就满了。”
　　黎烁被他这一番推荐勾起了好奇，等到馄饨端上来，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馅料肥瘦相间刚刚好，加上特制的腌制的味道，配上大骨熬出的骨汤，味道鲜甜，别有一番风味，黎烁不禁点点头，确实是好吃。
　　宋长安拿过了调料给他，“放点辣椒或醋味道更绝。”
　　黎烁接过了辣椒，放了几勺，一口吃下去，热气席卷全身，再喝一口汤，额上都冒出细细的汗滴，浑身的寒气直接被驱逐，简直不要太爽。
　　宋长安都来不及拦他，在他停下来的时候才补上一句：“她家辣椒很辣的......”
　　黎烁笑了一下，“没事，挺好吃的。”
　　两人慢悠悠地享受着早餐时光，只是这一身正装太吸引人眼球了，随着时间流逝，越来越多的人出来吃早餐，黎烁四周看了看，站起身，“走吧。”
　　宋长安也跟着起来，付过了钱，上车，黎烁坐在副驾驶给他指路，在一家酒楼后面停了下来。
　　黎烁轻车熟路地带着他进入酒楼后厨，里面正在备菜的人都抬起头疑惑地看着他们，黎烁笑了笑，打了个手势，立刻就有人跑到厨房另一头打开了一个暗门，一股子冷气瞬间冒出来。
　　那人说到：“您应该知道怎么下去吧？”
　　黎烁淡定点头，“嗯，多谢了。”
　　“不客气！”
　　走进去，宋长安以为是个电梯房什么的，结果是个真正的冷库，黎烁带着他来到放在调节器的墙旁边，瞳孔对上调节器的红色扫描光，只听见轻轻一声“滴！”冷库一个角落打开了一个地下室的通道。
　　黎烁朝宋长安招手，“走吧，下面就是地下城了。”
　　宋长安摇头惊叹跟上，这保密性真的绝了。
　　在他们离开冷库之后，头上的通道门就关上了，一片漆黑中黎烁熟练地一步步走下台阶，“小心点，有点黑。”
　　等到了最下面，宋长安发现面前居然是条轨道，“？这儿？”满脸疑惑。
　　黎烁笑了一下，“等会吧，估计车开走还没回来呢。”
　　话音刚落，一辆悬浮小车就顺着轨道飞回来了，开车的居然还是他们的熟人——忍者小朋友。
　　一见到他们，眼睛就亮起来了，“夜鹰前辈！宋哥！”
　　黎烁没忍住问道：“为什么叫他就叫哥，叫我就叫前辈啊？”
　　忍者不好意思地讲：“因为总感觉你就是前辈哇！”
　　这是属于先驱的传统，黎烁没有再为难他，带着宋长安上了车：“走吧，带我们去古风街，我们去买东西。”
　　“好！”
　　随着小车飞速移动，宋长安看见了地下城的全貌，除了很少有地方被阳光照射，和他们平日里生活的城市没有什么不同，昂对了，不同的大概是他们这边很少有车吧，像他们这样的悬浮小车有专门的轨道行驶，每天都会排几个人守在各个入口看是否有人需要接送。
　　而地下城内，他们大多是用滑板代步，或者直接使用异能，够快，还不占地方，出事率也少了不少。
　　居住区也很少有几层高的，大多是一层房屋，内部空间不小，仿造了四合院的构造，毕竟高度肯定没有地面上这么随心所欲了，只能平面延伸。
　　一路上，黎烁不断地给他介绍着，他们在很小的时候就要记住地下城的所有入口、出口，以便出任务或者发生什么事了能够快速到达，地下城还设立了一个类似城管的部门，每天都有人巡逻监督，以保证地下城的和平，至于发生了恩怨要解决的，可以移步决斗场，只要不出性命，怎么搞都无所谓。
　　宋长安默默听着，这些都是黎烁从小经历的，他也只能再多看一点，多了解一点。
　　很快，他们就到了古风街，在很大一个门拱前面停下了。
　　忍者回过头来对他们说到：“前辈，到了，你们去吧，今天我值班，我还得回去站岗的。”
　　黎烁点头，鼓励到：“行，你加油，等会出去我再叫你。”
　　“好！”
　　两人一下车，忍者就头也没回地开走了，两人对视一眼，笑了出来，黎烁伸出手，“走吧，带你去古风街转转。”
　　宋长安牵住了他伸过来的手。
　　就算是提前做好了功课，黎烁为了给宋长安当导游，直接从头逛起，带着他一步步往里走，许多人都认识夜鹰的，看见他带着人过来，还是个生面孔，都心照不宣地笑了起来，招呼着两人过来看看。
　　宋长安因此见到了不少古时的好东西，黎烁在旁边笑着调侃：“怎么样，先驱的上门婿的待遇还不错吧？”
　　宋长安正狼狈地拒绝了一个老夫人的糕点赠送，无奈回到：“何止是不错啊，简直就是天堂级别的，只求别这么热情就好了。”
　　黎烁笑得不行，不再带着他无用乱转，直直走向一家手工店：“老板！买一副围棋和象棋，玉石和纯木的。”
　　“自己选吧。”一个独眼男人从柜台里抬起头，坐在椅子上懒洋洋地说到。
　　等到进了店铺，宋长安才发现这个老板不仅是个独眼，还断了一条腿，也没装义肢，裤子就这么大大咧咧地空出一截来。
　　黎烁习以为常地走到货架上，选了一副纯黑玉和白玉制成的围棋，连棋盘都是大块黄玉制成的，随后又挑了一副小叶紫檀的象棋子配上了黄梨木的棋盘，走过来结账。
　　老板看了看两样东西，略微惊讶：“这俩可是我这儿最好的货了，你可真有眼光呐。”
　　黎烁笑了笑，结账道，“行，就当是叔给我的夸奖了。”
　　走出了这家店，黎烁又带宋长安去了一个小院里，里面住着几个小孩，正四下逃开躲避着什么，还有一个正拿着扫帚要抽他们的老头，看见两人进来了，他们都停下了动作，那老头毫不客气地一个打了一扫帚，过来和黎烁也没好气地说到：“又是你这个崽儿，好久没看你过来薅我羊毛了，终于又过来了啊？”
　　黎烁脸皮极厚，毫不在意：“嗨，德叔，这不您的茶叶最好最香的嘛，再说了，我怎么薅羊毛了？这明明是正常交易。”
　　德老头翻了个白眼，还是叫着一个孩子拿两罐茶叶出来，“就这些，没了，快走！”
　　黎烁笑嘻嘻地接过来，没有直接说付钱，“好嘞，我走了，您老注意身体啊。”而是等德老头进去了才和那个孩子说到：“来，通讯调出来，给你钱。”
　　那个孩子还有点犹豫：“爷爷说了不要钱的。”
　　黎烁没有给他拒绝的机会，转完钱摸摸他的脑袋，“别怕，这是我该做的，他不会骂你的。”
　　等到出了院子，黎烁才笑着和宋长安解释道：“我们都叫他德老头，据说他的名字里面有个德字，几代师徒都是种茶的，上面就是他的院子，他这家伙，性子变扭的很，就是傲娇，也是看着我师父那辈长大的，到了我们这辈，嘴上说着不待见我们，照样会给我们留最好的茶叶，当面给钱吧，还要骂我们是不是嫌他老不会赚钱了。”说到后面黎烁忍不住笑出声。
　　宋长安却笑不出来，那老头身上穿得也是打补丁的衣服，却还养着几个小孩子，只凭卖茶叶生活，日子估计也是非常辛苦。
　　黎烁一眼就看出他在想些什么，低声安慰道：“不用担心，德老头不是只养了这几个，他还有好多孩子都已经出去做事了，经常会回来孝顺他的。”
　　黎烁正了正身子：“你没发现吗？这一路走来，地下城里多为老人和小孩。”在宋长安点头之后继续说到，“这些就是还训练不久的新人，和退役想要回来这边的老人，那些已经学了本事的年轻人，都上去寻找自己的生活了，但是也仍然时不时会回来看一看，这说是地下城，实际上和大一点的住宿学校差不多，只不过是福利院、养老院、学校三者结合了罢了。”
　　“我们本来就是在黑暗里的人，然后得到了机会在黑暗里学了一身本事，得以爬上去去有光的地方生活，累了再回到这儿不会疏离的地方，这样挺好的。”
　　“我们得了本事，理应去回报祖国，回报社会，所以成立了先驱战士，担起了保卫国家的责任，从火炬穿过去，再从战火里走回来，这里面的尘埃，可不仅仅是尘埃，是一段段难以言说的人生啊。”
　　他的眼里带着一种经历过才会有的悲伤，却夹杂着分不清说不明情感，又使这悲伤不再那么悲伤，宋长安静静地听着，从进入地下城开始，他就沉默了不少，为这些默默坚持，默默努力，默默付出的生命们。
　　黎烁很快就调整过来了，他看着宋长安大受震撼的模样，勾起了唇，“走吧，我们总是会有新的人生的，不该沉溺于过去。”
　　宋长安看着他的笑容，跟着笑起来，“嗯，总是要向前看的。”

　　芜湖！番外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