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亲老公爱爱爱》噼啪爆炸大水缸

5、没有味觉的大厨？

　　“吕敬山！你就这么看着，是不是！？”
　　“对不起……对不起……”
　　“你的对不起！能把我女儿还回来吗？？啊！？”
　　“吕敬山我这辈子都不原谅你！！你早晚会下地狱！！你该死！！！啊——”
　　“吕敬山……”

　　“啊！”
　　吕敬山猛地睁开眼，他感到强烈的心悸，浑身被汗湿透。
　　胸口处依然在隐隐作痛，他知道自己的手正在不受控制地颤抖，他想抽烟，便拿起床头柜的烟盒，发现已经空了。
　　又是那个梦。
　　他用力搓了搓脸，只觉得疲惫。
　　家务机器人检测到用户已经从睡眠状态中脱出，于是走进厨房准备早餐。吕敬山听到厨房传来的厨具碰撞的声音，终于略微放松下来。他胡乱套了件衣服，从冰箱拿了罐冰镇啤酒。
　　吕敬山坐在餐桌旁，出神地咀嚼着烤面包，味同嚼蜡。

　　即便这么多年过去，那些事还是恍如昨日发生一般，每每在他快要忘记的时候，强硬地闯入他的梦里，提醒他，警醒他，一遍又一遍。
　　吕敬山已经很难感受到痛苦了，他的所有痛苦都转化为了无尽的麻木，他有时候感觉自己已经失去了人气，像一台机器般活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自由地死去。
　　她，他们，都不肯原谅他。
　　这也许就是自己的惩罚吧。
　　吕敬山嗤笑一声。他看了一眼日期，今天并不是那人的祭日。
　　那正好。吕敬山拿起车钥匙，穿好衣服后便匆匆出了门。

　　-

　　黑色的轿车缓缓驶入墓园的泊车区。
　　高挑的男人停好车后下来，手上拿着一朵白色的雏菊。
　　穿过座座陌生的墓碑，他在其中一块前面驻足。吕敬山定定地看着墓碑上的字，描字的金漆已经有些黯淡，但依然清晰可辨。
　　他俯身把花放在墓前，张嘴仿佛想要说什么，却不知从何说起了。
　　“我……”
　　他想，我什么呢？
　　不管是道歉，怀念，怨恨，或是其他，其实她都听不到。
　　也没人会听。
　　吕敬山厌烦了长久的来自自身的愧疚，但这种折磨又如同经年累月的顽渍般攀附着他，无论如何也甩不掉。
　　他对着墓碑说，随便吧。
　　反正我总有一天也会死去。

　　-

　　孟远依然是定了个包间。他看了看表，距离约定好的时间大概还有五分钟。他脱掉外套，叠好放在一旁，坐在柔软的皮椅上安静翻看电子菜单。
　　他想，按照吕敬山的惯性，应该会在四分钟之后到。果不其然，四分钟后，敲门声响起，吕敬山略带气喘地走进来，冲孟远笑了一下。
　　“没等太久吧？”
　　“没有，我也刚到。”
　　孟远打开对面的菜单，向吕敬山介绍：“他们家的炒菜和炖菜都不错，米也是质地比较香软的圆米，推荐主食米饭搭配其他菜，也可以点两道汤试试。我个人觉得汤有一点重口，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吕敬山翻着菜单，道：“我没那么挑，既然是你推荐的，一定不会难吃。”
　　孟远渐渐习惯了吕敬山直来直去的说话方式，笑道：“那就好。”

　　菜需要现做，两个人在等菜的时间内也并不会无话可谈。
　　孟远注意到吕敬山的脸色比上次见面更加苍白，估计是连续的工作加上非常不健康的生活方式造成的。于是便关心地问道：“吕哥，我看你气色不太好，是不是最近太累了？”
　　吕敬山喝了一口茶，道：“还行，习惯了。做工程师的随便拎出来一个都是亚健康，没什么大事。”
　　他觉得口头有点没意思，问孟远会不会介意他抽烟。
　　孟远点点头，说：“抽烟不好。”随即问侍应生要了一小盘软糖。
　　吕敬山拿起一小块软糖塞进嘴里，笑道：“令堂最近又有什么指示吗？”
　　孟远叹了口气，“她说你挺好的，让我和你好好相处。”
　　“嗯。”
　　“你那边呢？”
　　“听说吃上饭之后就没管过。”其实是全被他拒接了。
　　两人相视一笑，都准备就这么继续把家长暂时搪塞过去。

　　一顿下来，吕敬山发现孟远吃得并不多。便说：“你吃的很少。”
　　孟远穿上外套，“最近胃口都不太好，大约是因为换季。”
　　吕敬山没听说谁换季还能把胃口换没的，不过也没多说什么。吃完饭后两个人似乎都没什么事可做，吕敬山提议要不要去他家试试新外设。
　　男人之间自然不会介意这些，孟远自己偶尔也玩玩游戏，便爽快答应下来。

　　-

　　“家里可能会有点乱。”吕敬山用虹膜扫开自家的大门。孟远第一次来这种复式公寓楼，好奇地左看右看。
　　“怎么样，以前都住的豪华别墅，没见过这样的房子？”
　　孟远跟在他身后换鞋，顺手关上门，笑着说：“确实没见过。不过住过更小的单间宿舍。”
　　吕敬山想应该是军队的宿舍，但是不知道放不方便提，所以也没继续下去。
　　卧室里机器人正在把洗好烘干的衣服挂回衣柜，孟远无意间撇了一眼道：“家务好助手第三代？”
　　吕敬山：“啊，前些阵子买的，我不太会做家务。”
　　“这个牌子的机器人确实还可以，不过细节做得不太认真。比如衣服烘干后并不会熨烫板正，而是直接挂回去。或者因为没有内置太先进的文本识别系统，在整理书本文件等常常会错误分类。”
　　吕敬山惊讶孟远竟然懂得这么多，他是真的好奇孟远现在在从事什么工作了。
　　他打开显示器，连接手柄，“你懂得挺多的啊，不会是货品线上推销员吧？带货之类的——我看好多人都在做这个。”
　　孟远噗呲一下乐了，“也不是不行，我考虑考虑。”
　　吕敬山翻了个白眼。
　　“我开了几家餐馆，现在就是个甩手掌柜，偶尔研究研究新菜。你想吃我可以给你做，但不能说不好吃。”
　　算是意料之中。吕敬山递给他一个手柄，道：“那我可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三个多小时过去，孟远躺倒在沙发上：“不打了，吕哥太厉害。”
　　吕敬山喝了一口桌上的牛奶，眉头一皱刚要提醒，扭头便看见孟远已经一口喝光了。
　　孟远眨眨眼：“嗯？”
　　吕敬山说：“牛奶坏了。”
　　孟远拿着牛奶的手抖了一下：“……我还以为是什么风味牛奶。”
　　“我去给你找点胃药吧。”吕敬山觉得哪里怪怪的。他去药箱找出几粒胶囊，又给孟远接了杯温水。
　　孟远依旧是斜靠在在沙发上浏览终端，懒洋洋的。好像刚才喝了变质牛奶的不是他一样。
　　吕敬山把水和药递给他，孟远道了声谢便仰头喝了。吕敬山道：“孟厨晚上准备做什么？”
　　“你家冰箱里的东西全倒出来够我做一盘菜吗，吕工程师？”
　　“……那还是下次吧。晚上出去吃？”
　　孟远想了想说：“好。”

　　他起身准备穿外套，吕敬山才后知后觉其实孟远身材很不错。可能得益于从前的经历，即使穿着比较宽松的线衫，也还是隐隐可以看出其中流畅的肌肉走向，却不会显得太过壮实——嗯，是现在的小omega会喜欢的类型。
　　这么想着，吕敬山顺手在他肱二头肌上捏了一把。
　　“身材挺好。”
　　孟远被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听了吕敬山的话后随即笑道：“我带你练练？只要规范饮食加上适当的运动就可以，主要重在坚持。”
　　吕敬山还是拒绝了，像他这样的基本没有规律的时间拿出来健身和给自己倒腾吃喝，能活着不死就行。他无奈道：“你这最后一句基本就做不到了。”
　　孟远笑笑，打趣说：“合该有个人管你。”
　　说完这句，好像意识到自己有些失言，孟远赶紧又道：“……比如一个好点的机器人什么的。”
　　吕敬山并没有太大的反应，他也附和着点点头，这才让孟远放心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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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挑了一家不太健康的烧烤店，边吃边聊到深夜，方各自回家。

　　到家后，吕敬山发现家政机器人已经进入了休眠状态，桌上的牛奶盒也没来得及收拾。
　　他看着牛奶盒，突然想起了孟远今天的反应。
　　他还想起来，倒牛奶的时候，孟远是看见了的。
　　这意味着他知道这只是普通的牛奶。

　　——那么，作为厨师的孟远，究竟是因为什么，才会不清楚这种市面上最常见牛奶的口味？
　　抑或是……
　　他根本就没有味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