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花开，爱情只是人生赠品》霓裳三叠

8、第7章 麻辣板栗

　　咸菜缸刷好后的几天，赵姥姥就开始忙着把早黄瓜、萝卜、白菜等菜处理好，做成咸菜的工作。
　　周城爷爷在和赵姥姥谈完之后，精神抖擞，每天都来小院里视察，说出了打算种一片赵姥姥最喜欢的甜瓜的计划。
　　周城和赵姥姥是心照不宣的来往了一个月，之后周城爷爷直接就搬到了赵姥姥的房子里。
　　院子里的咸菜处理，还有甜瓜的种植，都是吴乾乾和周骁骁夫妻被支使干活的结果。
　　苏伊爽偶尔来，也只是叉腰看着，然后陪着赵姥姥聊天。赵姥姥看到周骁骁带来了隔壁县城乾夕的板栗，兴致起来要给大家炒一次糖炒栗子。
　　赵姥姥迷迷瞪瞪，把苏伊爽拿来的椒麻鸡调料当作了黄糖调料，直接做了一大锅椒麻板栗。
　　炒出来板栗，不是甜味，是椒麻味也是要努力吃完。但是赵姥姥觉得自己年纪大了变糊涂了，有点难过。苏伊爽赶紧劝说赵姥姥不要因为放错调料而担心，提出想要知道赵姥姥在上海读书的事情。
　　这是清醒状态下的赵姥姥，第一次聊起耐玲。曾经小时候吴乾乾的爸爸说起过耐玲的名字，当场就被赵姥姥拿着苕帚疙瘩追着打。
　　如今释怀，赵姥姥对于耐玲曾经待自己的好也想起了一些。
　　在被时光美化过的记忆里，她和耐玲读书的洋学堂是移动砖红色的建筑，接收的学生总共20个，女学生为主，很少有男学生，不是对外招生，而更像是一个私塾。赵姥姥长得好看，又得到耐玲的照顾，很招人喜欢。周城是个白净的学生，偶尔会来。赵姥姥在上课的时候，下课的时候，都会偷瞄周城。先发现这件事情的人是耐玲。耐玲觉得周城家里那么好，赵姥姥家里不过是乡下人来给自己陪读。耐玲找了个机会，对着其他女学生说除了赵姥姥是个蹦蹦的戏子，于是她就被孤立了起来。周城当时也听了耐玲的话，和赵姥姥保持距离。后来赵姥姥也就重新被送回了乡下。耐玲成为了赵姥姥的执念，如今90多少也未能真心释怀。
　　“不是那么回事儿。”周城爷爷试图解释什么，但被赵姥姥瞪了回去。
　　苏伊爽只能遗憾地放弃这个话题，开始把栗子用清水过一下，慢慢吃掉。
　　全场最捧场的只有周城爷爷。周城爷爷硬剥板栗，打算直接吃掉的时候，赵姥姥把他的手扒拉了一下。
　　两个人分明没有说话，但是苏伊爽觉得自己被喂了一嘴狗粮。
　　隔天是周一，苏伊爽忙了一天，在办公室里和向小葵因为一个设计方案的修改吵架。其实事情不大，销售那边也已经没有需要修改的地方。但是向小葵在专业吵架的时候捎带上了对苏伊爽的人身攻击，说苏伊爽是靠着和党佩的关系抢了自己去孔雀工厂的工作机会。
　　向小葵完全否认自己哭着求苏伊爽帮自己去孔雀工厂出差。
　　“向小葵，做人要讲良心。”
　　新来的领导张工程师看到的就是苏伊爽对向小葵大喊大叫，拿着手指指点点的一幕。
　　廖阁伟离婚之后，没有马上和党佩去莲花城，但是七七八八交接的也差不多了。新来的张工程师是总部那边的空降领导。
　　接下来一周的开会还是做方案，向小葵都得到了新来领导的表扬，苏伊爽是很委屈冲动想要离职的。但是她想了想直接给吴乾乾拨通了电话。
　　吴乾乾了解清楚了前因后果，一直等着苏伊爽哭完了才说话。
　　“现在的局势已经对你不利，但是如果冲动辞职给自己留的余地就更小了。我想你会给我电话，一定是有舍不得的东西。工作到哪里都一样，都会遇到这样那样的问题。向小葵越是针对你，你现在就越是不能发作。等着最好的机会，你再还回去就是了。”吴乾乾说的很慢，语调里满是对于苏伊爽的信任。
　　苏伊爽的眼泪忽然就收住了。等再回到办公室的时候，苏伊爽已经重新挂上了笑意，从容地和向小葵讨论工作。
　　夜色降临，加班结束的时候，外面淅淅沥沥下起了春雨。
　　虽说是雨不大，雷声大，但是终究还是容易淋湿感冒。厂里的前台做事圆滑而果断，提前是准备了伞，偏偏苏伊爽晚来了一步，向小葵拎着两把伞回家了，说是男友还在学校备课，要去接人，明天把伞还回来。
　　苏伊爽走到前台的时候，伞架上已经空空荡荡。她犹豫着是等一下回去，还是冒着雨早点回。
　　前台从自己的办公桌地下拿出来一把油纸伞，说是下午吴乾乾路过专门留给苏伊爽的。
　　苏伊爽感觉到来自己被偏爱，瞬间对于向小葵释怀。
　　回家的路，正好有一个路口，拐过去就是古城风景区的方向。吴乾乾说最近要忙着古城的消防检查，都要加班。苏伊爽绕着景区走了一圈，但是没有看到吴乾乾的身影。
　　下雨天，消防队也要休息的。
　　等她走到楼下的时候，却看到吴乾乾在楼门口的小凉亭避雨。苏伊爽直接就冲了过去。吴乾乾接过了苏伊爽手里的伞，连忙说：“才回来啊。”
　　苏伊爽从拿到伞的时候起，就一直在想着如何告白。但真的见到了吴乾乾反而有些不知所措。苏伊爽眼睛里闪着光，直接就拥抱了吴乾乾：“我很想你。”
　　她早就知道，再不回应吴乾乾的爱意自己会错失机会。但是吴乾乾的爱来的太直白，反而让她心中的惶恐不安占据了上风。即使是在现在，她也是很难直接说出我爱你。
　　在雨中走了一段时间，回忆起两人相处的种种情形，终于确定了自己真正的心意。
　　吴乾乾回应着苏伊爽的拥抱，两个人在雨中轻轻接吻。吴乾乾把苏伊爽送到楼上，帮她检查了家里的煤气，两个人本来想借着下雨的气氛暧昧。值班室一通电话打过来，吴乾乾被抓去开会。
　　吴乾乾本来要值班，为了等苏伊爽找人顶了值班来找苏伊爽。好巧不巧，他之前在莲花城的老领导过来突击检查，他必须得去见见。
　　“五月五，姥姥回做江米粽子，你也来呗。”吴乾乾临走的时候告诉苏伊爽。
　　“是以什么身份去啊。”苏伊爽开始撒娇打趣。
　　“你不是答应当我对象了。”吴乾乾和苏伊爽依依不舍分别。
　　苏伊爽洗了个澡，兴奋的直接给苏菁菁打电话，炫耀已经和吴乾乾交往的消息。
　　苏菁菁正在养胎，无聊的很，得到这个八卦，立刻站起来，吓得厨房的婆婆拎着菜刀冲了过来。
　　“你们不是没看上对方，现在又真香了。妈，苏伊爽和乾乾处对象了。”苏菁菁开心的做了大喇叭。
　　“一惊一乍的，小心点。”婆婆有点费解，她又不认识苏伊爽。
　　“是赵姥姥的孙子。”苏菁菁连忙解释。
　　“赵姥姥家的孙子不是和他们家介比村子的张红莲好吗，中学的时候还因为早恋叫过家长。后来张红莲去了莲花城，他还追过去了呢。”提起赵奶奶，苏菁菁的婆婆立刻反应了过来。
　　苏菁菁的电话挂的很及时，但是苏伊爽还是听到了吴乾乾的初恋名叫张红莲的信息。
　　苏菁菁之前闲聊的时候，也说过吴乾乾从初中时候起就被女生送情书，之前她的前任情敌也在高中的时候拼命给吴乾乾献殷勤。但是苏伊爽真的和吴乾乾谈恋爱，他老公就说不要多说多错，让她好好养胎。
　　苏伊爽翻到了苏菁菁老公的社交账号和吴乾乾单位的宣传账号，找到了很多吴乾乾的照片。
　　吴乾乾在照片里不是打篮球，就是指导工作开会，有时候还会在幼儿园检查设备。
　　看着照片里的吴乾乾，苏伊爽觉得他帅气到发光，越发因为想和他在一起而高兴。
　　但是她也没忘记寻找张红莲的痕迹，苏菁菁和她老公的社交账号被她翻个底朝天，也没有发现疑似对象。她一时间内心五味杂陈。
　　她其实也不愿意找到张红莲的消息，万一对方比自己好看，她也会自卑的。
　　爱情使人心慌意乱，总是患得患失。
　　向小葵的婚期定下来后，忙着研究婚礼的事情，在领导面前表现的很好，但是实际上都是推给别人。
　　当本来是一个应该她干的活儿，直接扔给了苏伊爽的时候，依然理直气壮。
　　“反正这个方案是佩姐定下的，要是销售那边要改，也要经过佩姐，他们要查的资料，一直是从你那边拿。反正和我无关。”向小葵在群里说完之后，就到点下班了。
　　苏伊爽没有办法只好加班查资料，把活儿干完。张工也意外没有下班，反而是走过来和苏伊爽说话，通知她入选下半年的职称评定候选人。
　　对于苏伊爽这样的技术岗来说，多拿几个证书和职称，可比奖金来的实在。
　　“我应该没有机会吧，要说专业技能，还是小葵厉害一些。”苏伊爽觉得自己也就是辛苦干杂货的路线了。
　　电话另一边的党佩则不这样认为，按照管理部门应该是把向小葵和苏伊爽都报上去了。向小葵那么花了很多信息打听这次评职称的内幕，只是苏伊爽还傻傻现在才想起来求助党佩。
　　这是公平竞争的机会，苏伊爽应该去尽快准备。
　　苏伊爽本来是没有信心和向小葵站在同一起跑线的，但是党佩给她推荐了专业书，看好她去争一争。苏伊爽被鼓励着又加了两个小时的班，把佩给的电子资料打印出来。
　　吴乾乾来到苏伊爽的办公区的时候，看到了她正在忙碌的身影。接下来，吴乾乾就帮着苏伊爽一起装订资料，忙完的时候已经是10点半了。
　　苏伊爽没有问吴乾乾自己会不会超过向小葵，但心里是觉得忐忑的。向小葵虽然是大专生，但韧性和积极性都是苏伊爽比不了的。
　　她思索的功夫，吴乾乾已经帮她把办公桌收拾得很利索。
　　“这么晚下班我会心疼啊。你也太苦了。下次试试，把三个小时之内要做的事情列个单子，会不会效果高点。”吴乾乾说的很随意，但苏伊爽觉得对方是瞧不起自己。
　　“我要是有你这么厉害，早就考上研究生了。我就是忙起来有点晕头转向的。”苏伊爽解释到最后自己都有点心虚了。
　　苏伊爽为了能够在职称评定期间不丢脸而努力。吴乾乾知道了也会经常陪着她一起看书。
　　两个人在甜瓜地里干完农活儿之后，吴乾乾也会问起苏伊爽上次她抱怨的记不住的专业名词。
　　“我真的就在嘴边，差点就能说出来了。”苏伊爽倔强的不想要吴乾乾给出提示，想要自己背出来。
　　吴乾乾就在压水井边打水，看着苏伊爽满脸通红想要背书的样子，觉得很可爱不由自主笑了出来。
　　苏伊爽觉得吴乾乾是在等着他背出来，心想着如果连这个都背不出来，就是辜负了对方的期待。心像是飞到屋檐的小燕子，朝着吴乾乾的方向奔了过去。
　　“根据SIF是为了防止和减少危险事件的发生，由SIS执行具有特定SIL等级的安全功能。通过现场检测仪表、逻辑控制器、执行元件及相关软件等，应对特定的危险状态，保持安全状态运行。SIF运行模式分为低要求操作模式和高要求（或连续）操作模式。”她受到鼓舞之后，真的把一直背不下来的资料脱口而出。
　　“真的好厉害。”吴乾乾给苏伊爽递了一个刚洗的草莓作为奖励。
　　“我什么要是和你一样，能在专业期刊上发个文章就好了。”苏伊爽得知吴乾乾还发过消防专业的文章，当时就羡慕了。对于他们这种工科生来说能在专业期刊发文章都是厉害的人物。
　　“你可以的。人都是一点点有本事，我们都一样。”吴乾乾的话说的很温柔，顺变把今天买的花生酥糖投喂给了苏伊爽。
　　门口的桃树被风吹的花瓣飘飞到了甜瓜地里，而吴乾乾的话从耳朵飘进了苏伊爽的心里。
　　段博宇婚礼的请柬发到了朋友圈。苏伊爽打开来看了，。看到了真爱男女的婚纱情侣照。如今看到纸上印的照片，她忽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她一直想做的事情，就是带着吴乾乾到段博宇婚礼上炫耀一下，证明自己活得不差。但是看到段博宇比她先一步这样做的时候，忽然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幼稚。
　　总有一些时候，她想要活给段博宇看，让他看看自己瞎了眼。但是和吴乾乾交往之后，她反而想要这段感情低调而长久一些，就像向小葵担心男友被自己抢了一样，她更担心吴乾乾也会被人抢走。
　　这一生她注定会被弟弟抢走爸爸的关注，会被小三抢走段博宇，她可不想吴乾乾被人抢走了。自己的幸福，过去抓不住，以后的就要看好了。至于已经失去的东西，似乎也没有那么值得牵挂了。
　　为了守护自己的幸福，苏伊爽请假去了趟理发店，专门将长发剪成了短发。
　　庆祝自己愿意接受过去的结束和心的。
　　苏菁菁挺着孕肚找到苏伊爽的时候，吓了一跳。
　　“段博宇结个婚，你至于的吗？”
　　“我是立志，要考职称。你别总提段博宇了。”
　　“怕吴乾乾吃醋啊。他才不会小心眼，倒是你如果评定了职称，就可以应聘花莲城那边的工作了。”
　　“啊？”
　　苏伊爽是得到了职称评定之后，才被科普花莲城的工厂特别喜欢挖角带职称的孔雀工厂的员工。这是一个谜团，没有能解释为什么。
　　党佩和赵姥姥背地里分析过这件事情。两个人分开太远，很容易感情就淡了。赵姥姥想让党佩劝说苏伊爽不要去莲花城，但是党佩觉得事情还没到这一步。只是赵姥姥因为当年和周城爷爷分开的遗憾太多，所以对于两人分离的事情格外在意。党佩好说歹说，赵姥姥才同意了小两口的事情，问她她管管，不问她，她也不能瞎掺合。
　　苏伊爽在评定职称之后，果然接到了去莲花城的工作机会。对方是她的一个师妹，和她聊完之后，说一周之内给消息就行。
　　如果苏伊爽不去，有的是人选要去。之所以苏伊爽是首选，因为她新的领导会是党佩。
　　她在古城闲逛，试图先消化现在的信息，却没想到见到了从莲花城回来的党佩。党佩正在角落的桌子旁和另外一个高瘦的女生聊着什么。
　　她过去打招呼，党佩脸上闪过一丝惊慌，但很快就接受了情况。
　　“这是张红莲，小时候我们一起玩儿过。这是苏伊爽，我的师妹，也是乾乾的女朋友”党佩介绍的很慢。
　　张红莲打量着苏伊爽，而苏伊爽如今就像遇到了救星一样，开心的点餐，完全忽略了张红莲这个名字的存在。
　　吴乾乾来的时候，先看到了张红莲，而苏伊爽正在和党佩在一旁讨论关于莲花城工作的事情。
　　看着张红莲上来就给吴乾乾一个拥抱，苏伊爽直接就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