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在霍格沃茨谈个恋爱》季白洱寺

46、德拉科x你 | 篱下野花

　　当我提着繁重的裙子赤脚跑出房间的时候，我没有想能在那里遇见德拉科。

　　他淡金色的发在阳光下闪烁着熠熠的光彩，斜靠在我想要走出去的出口的墙边，整个人占据掉了所有供以出入的通道，就堵在哪儿看着我。

　　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要死不活的烟味，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爱上抽麻瓜发明的这东西的，从前读书的时候别人在他身边抽烟时，他还会挥舞着骨节分明的手，从很嗤之以鼻的表示，他宁远死也不会碰触低贱，下三滥的的东西。

　　然而现在，我却在他的脚下看到了一地的烟头，有的抽了个干净，有的只抽了一半就被粗暴的揪下来踩在脚底，还有的仍然在燃烧着，这就是我所闻到的那股烟灰味道的来源。

　　“你想拦着我？”

　　我没有带出来魔杖，只能用我自认为最坚硬的武器，我的拳头对着他，我将繁复的裙摆放下垂盖住脚背，阻挡了他低着头一直注视着的，黏腻到有点叫我讨厌的目光。

　　停下的感觉并不是太美妙，因为这里的地面总是遍布着一大堆的小石头，平常穿鞋时还不觉得，但赤脚走在上面并且停留住身体的时候，整体的重量压在接触的点上，细密的就像用脚底板抓住了一堆冰块，细密的疼痛很快由下而上传入我的大脑，疼痛的几乎让人站立不住。

　　我想要狂奔，想要离开这里，但在此之前，我必须要先从德拉科的手边离开。

　　德拉科看着我，那双眼睛直视，其实他很少这样看我，从前在学校的时候，他将自己的目光都给了那个救世主波特，其余的时候也都送给了潘西，即便毕业之后两个人分道扬镳与我订婚，但只要潘西出现的场合，德拉科的目光总还是会分给对方不少的。

　　“你想往哪里走？”许久过后，我听见德拉科问道。

　　不知道是不是抽了很多烟的缘故，他的声音低沉又沙哑，有点像订婚的时候他送给我的那段从东方买过来的丝绸一样，发出的声音听起来让人有点想亲吻上去。

　　我从来不是一个违逆自己欲望的人，对于突如其来的想法，我从来都是温软顺从的羔羊，跟随着从漆黑之中伸引的诱饵，一步一步沦陷进去。

　　想亲吻他，于是我就这样做了，我垫着脚，小心的绕过那些尖锐的，明显的石头，走到了德拉科的身边，抬头吻上了他带着烟草味冰凉的唇瓣。

　　这个吻来的快去得也快，就像我这些突然冒出来的想法一样莽撞而轻佻。

　　和他的唇相接只是一瞬间的事情，没有什么暧昧的意味，也轮不到我感染上他的体温，不过说真的，我从来也不觉得德拉科有什么体温可以让我沾染上，有时候我都觉得他比我哥哥养的那条青蛇的体温还要低——不过也有可能是我没有和他肢体接触过几次的原因。

　　总而言之，他拦着我不让我出门，而我吻了他。

　　“你想去哪里？”德拉科又问了一句。

　　我歪着头看了他半晌，笑道：“我不知道，但是我一定是想从这个地方离开的。”

　　在走入成人的世界之后，德拉科很快就褪去了曾经校园时期的直白与攻击性，这个许多时候不会用什么计谋含蓄挑衅自己对手的人忽然就变得弯绕起来，跟大马尔福先生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是望不见底的深海。

　　他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样直白的回答了，愣怔了片刻，那双银灰色的眼睛里游动着不明所以的情绪。

　　我抬头看他，眯着眼看他，很艰难的才从德拉科的眼中辨认出了我现在的模样，我现在的，穿着婚纱的，马上就要成为马尔福夫人的模样。

　　是的，我即将嫁给眼前的这个男人成为他的夫人。

　　逃婚的想法不是这一刻才诞生出来的，但的确是我仿佛邹取了内心许许多多复杂的思想之后，深思熟虑所得出的结论，我这块大脑很少利用的这么完全，这还是出了校园之后我第一次为什么东西思索着。

　　德拉科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根烟，细长的，几乎没有什么肉的纤瘦指头夹着那根柔软泛黄的香烟，他稍微晃了晃，那烟上就冒出一小缕火焰，随后又熄灭。

　　他将那根烟含在嘴中，含糊不清的询问我：“你不想嫁给我吗？我以为你之前是喜欢我的。”

　　“我之前的确是爱你的。”我点头，“实际上我现在也还是爱着你。”

　　“那你为什么想走？”

　　我笑了两声，在原地转了一个圈圈，提着我身上这一身漂亮的裙子，将上面那些昂贵手工编织的蕾丝展示给德拉科看：“你知道的，我从来不喜欢这种漂亮的东西束缚住我，不论是爱情还是别的什么东西，我向往无人管束的自由，想被养在没有养分没有水壶浇灌的篱笆之下，而不是被种在马尔福庄园的花园之中。”

　　“我会死的。”

　　自由这个词语在我的生命之中是被赋予了各种嘴美好意义的崇高代名词，我一向是爱玩闹的人，在霍格沃茨的时候就常常跟着高年级跑进禁林，跑到密室，去各种我能去不能去的有意思的地方，每次闹完回来之后德拉科总是坐在斯莱特林的沙发上嫌弃地看着我。

　　你为什么就不能乖一些呢？那个时候的他总是这样询问道。

　　这样的话语在学校的时候没有少听，在我们恋爱，结婚之前，我也没有从德拉科的口中少听过。

　　他任性的时候我远远比他任性的多，吼叫信的声音总是从我的房间传开，嬉笑着被其他学院听去笑话——但我总是不以为意的，毕竟自由的味道实在太过诱人，叫我不得不一次又一次敞开脚步，朝着那儿飞去。

　　其实我也不知道德拉科为什么，或者说是什么时候爱上我的，曾经我在注视他的时候他在看着别人，等我们因为家族的撮合而不得不呆在一起时，他的眼中才开始慢慢出现我的身影。

　　然后一点一点的，由一个亮点扩展至全身，直到变成现在的模样。

　　烟灰从他的指尖急速的掉落下来，德拉科吸了很大一口，呛的他不断的咳嗽起来，他弯着腰，扶着墙壁剧烈的咳嗽着，满面通红，一副随时都要断气的模样。

　　可是很快，他的咳嗽声就变成了笑声。

　　他总是在试图改变我，德拉科永远都在不安着，试图将自己所能拥有的一切掌控在手掌之中，就连花朵开的不如他的想法都要扯下来用魔法勒令那植物重新开放，更何况是一个未来将要和他生活许久的爱人。

　　德拉科给予我的自由是一定的，他在我说一些不喜欢的话语时候不会搭话，这是信任，在我们刚刚确认关系的时候就代替我规划好了未来，这是他憧憬的美好。

　　我与他的爱情观打从一开始就是冲突的。

　　“不要设法改变我的想法。”我说，“不然我会咬人。”

　　他很快止住了笑容，又恢复成了那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了。

　　德拉科微微侧过身，给我让开了道路，一点点光线从他身侧透进来，绵延到我的脚边。

　　有点点烫，也有点冰凉，我欢喜也不欢喜。

　　我从来没有想过德拉科会来拦我，就像我也没有想过他会在这个时候给我让出逃跑的位置，让我干出这么一件让他丢脸丢到家的事情。

　　试探着朝光迈出了一步，两步，然后我整个人走进光线之中，身后是半边身子沉在黑暗里的德拉科。

　　我还想要往前走，有一股力道轻柔的束缚住了我的手腕，让我顿住了脚步。

　　“记得回来看看。”他这样轻飘飘地说道。

　　德拉科不知从什么地方拿出了一朵花，很漂亮，但并不是从前他喜爱挂在嘴边的那些名贵品种，反而像是路边随便哪个篱笆里摘下的一样，还带着一点鲜嫩泥土的味道。

　　他将这花塞到了我的手里，把我往光里推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