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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八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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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节
小苹果送我到院子门口,沐王府有规定,这种宴会仆从一律不能参加。虽然这个规矩多少有点变态,人家都定了,我也只能遵守了。走到门口的时候小苹果突然喊停,十分正经的说了句话。她说,少爷,你说穿那件黑的是不是早有预谋啊,我记得你好像非常讨厌黑白两色的衣服的。
我抹了把汗,道:小苹果你麦多想,想到一会儿没有你陪着,我突然觉得有点紧张啊。
小苹果甜甜的笑了,然后说:
少爷,你也麦转移话题,小苹果发现少爷不穿那些灰了吧唧的衣服还真是挺俊俏的。小苹果等少爷回来讲宴会上的事儿,少爷要尽兴啊。
我心里默默的感叹,这是个什么世界啊,怎么一个十多岁的小丫头也这么腹黑啊。我又摆出了蒙娜丽莎的微笑,说声一定一定,终于走上了赴宴的小道。
兴许是我去的太早了,也可能是我去的晚了,一路上没有遇到别的人。跟着王府家丁转了几个弯,眼前豁然开朗。雷华楼的正脸就摆在了我的眼前。沐王府的建筑风格较之我所认为它该有的显然是华丽不足低调有余的。初时见了沐王府的大门那么气派还以为会是个小型皇宫,住了一夜才明白此间的风格,更像我们林家。
雷华楼一共四层,在王府西宅孤零零的站着,作为西宅最高建筑物伊远看着是十分鹤立鸡群的,近看了才知道也只是个比较大的四角楼而已。北方不兴四角楼,一般的交际性建筑也都是长方形的,按照一定的规律排列,就算是以后转而做别的也不耽误。雷华楼在一片小院里立着,怎么看也是稍显唐突。我原来也是北方人的,后来在林家住了十多年,现在看到这有地方特色的四角楼突然就觉得亲切起来。
我来的时候楼里正有仆从进进出出的搬进东西,大体上都是为宴会做准备的。进的楼里,一楼已有摆好的桌椅,正北设主位,剩下的一次按两排摆放,典型的公式化宴席。两侧有上楼的楼梯,看这个楼内构造,其造型实在是很像传说中的佛塔。我突然想,以后等王府换地方了,没准儿这楼还真能租给少林寺做预备的藏经阁。
一楼看上去比较乱,家丁说有公子已经在二楼了,便引我上楼去。
二楼跟一楼的结构差不多,期间雅座若干,我上去的时候正有好些人在围观一副画。似乎有人看到了我,就看了一眼,然后就该干啥干啥去了,搞得我有点失望,是说白准备那么多的套话了。
家丁引到这里便走了,剩我一个人比较无聊的在这里转悠,希望能找到点引发我兴趣的东西。我顺着墙上挂的书画一幅一幅的看去,来看到第三幅,一转身,吃了一大惊。
第三幅画画的极为简单,一个不甚标准的太极图,旁边题词:
万物负阴而抱阳。
让我吃了惊的是画下坐着的人,双手捧杯,眯着眼,不知道是想事情还是睡着了。这个人我分明是见过的,就在昨晚厨房。楼上已经来了的人五六个一组似乎大家都很相熟,就他一个坐在这里,其神态非常像西宅中的雷华楼。
于是我开始进入了短暂的纠结期,我到底是去打招呼还是不去呢?他在这里,说明跟我一样的倒霉。但是我还是非常的好奇,伊是晚上经常出去觅食的么。而且,据小苹果说,伊的面和的很好,做起来的面条十分劲道。想我是一个多么怕麻烦的人,麻烦不来找我我怎么可能去找麻烦呢。好吧,虽然这个人看起很不麻烦的样子,但是马克思也说过,这个世界上的矛盾都是具有相互转化的关系的,不麻烦的也有可能会变成麻烦的。
我在这里纠结的给自己出选择题,去搭讪,不去,去,不去……如此循环往复我陷入了一种完全没有必要的死循环中并且无法自发。那边的讨论声依旧,我们两个被当做空气的人自行的苦恼着。我看他,再看他,还看他,企图用眼神提醒他我注视很久了。我这样看了有半个小时的时间,那厢的兄台依然一样的姿势安坐如山,于是我终于从心里很佩服他。这等无视别人的态度与伟大的忍者旗木卡卡西前辈不分高下,难道我已经沦落到不受欢迎的阿凯老师的程度了么。
我正想着如何出个声把这位跳出三界之外不五行之中的兄台带回现实中,那边议论的突然止住了一秒钟。一秒钟之后,议论的声音比之以前只能用爆发来形容。顺着他们抬头的方向望去,我上来时候的另一侧楼梯上走上来一个人,一个可以算得上是美丽的人。
从我有意识开始,我见过的形形色色人中最好看的要属当年骗我签卖身契的红眼狐狸,我曾经见过它化成人形,掌管世间的死亡奥秘,那不仅是外表的艳丽,还有一种你每时每刻都在觉得不断升级的膜拜。那种好看,看了后就想离他远点。
后来是我和我小哥林锦然的家庭教师,他也是一个难得一见的美人。秦小龙女胜在容姿,不用把他的人看全了,一个侧影,就不胜美好。
这个新见得人也很美,不是那可敬可怕的气场,不是那一眼可见的容姿。这个人美丽,是因为她是个女人,妙龄的且女扮男装的女子。我不能保证十年以后她还像现在一样的生机勃勃,但是至少这个时候,她确实是颜色非常的。
这个女公子这扇轻摇,漫步走到了那些围观一幅画的人圈内。我能听到断断续续的恭维声,然后听到她姓氏后不由得嘴角抽筋。该死的武林名家定律,我终于想起来了为什么我看到她那一身红色锦衣时候觉得那么诡异。原来人家姓东方,呜嗷,那个东方不败的东方。
我这边还在《葵花宝典》的扉页题词上辗转反侧不得其要领中,看了几眼那边的东方氏公子,怎么看也是一个女扮男装的。是说就算是成了太监总是还有些男性的特征的,我坚信我不会走眼,这个一定是个女人。所以我更加不明白,难道是我孤陋寡闻了其实这年头人要这样打扮比较吸引人么。
便在此时,我身后突然传来了说话声。那声音轻轻浅浅的,流淌出来的便如同止渴的山泉一样。我夹在那边的嘈杂和这边的清净交接处,却清清楚楚的听到了它。
杉,你又坐着睡着了。
声音不是对我说的,对我身后的那位还在品茶的兄台说的。
我循声回看,看见的一片如墨的黑发衬在一袭灰白的衣衫中。黑和白交映中,说话的人伸出手接过那静坐的兄台手中的杯,微微一笑。
霎时间一屋的嘈杂都飞到了天外。
这是个更量足的美人。